第25章 的時候還以為你家想借菲利普電器的光呢

“你不用找了,就你那身手。”壯男笑道。

郭承雲大驚,扭頭四處尋找,他的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留在之前所呆的水泥路面上,他連啥時候被繳械了都不知道。

現在他已經被拖出去20多米,麻煩了。

郭承雲縱身想沖過去拿,依舊被壯男抓了回來:“不好意思小美男,你哥哥我是練家子。”

郭承雲一面負隅頑抗一面想,這個貴族學校的人果然都不是蓋的。

在白天,那個運動頭女前臺能背出德國馬克是2002年停止流通,後來劉晶在操場邊随便一問,都有人能分辨歐元。

有錢有權的人絕不會吝啬栽培他們的子女,哪怕是填鴨好歹也肥了。

郭承雲洩氣不已,既然沒有了槍,那麽即使他繼續反抗也必然還是打不過,于是還不如放老實點?

也許他從黑水晶球裏看到的那個自己,最後能走到弟弟的面前,已經花掉了全部僅存的勇氣。

僅僅是幾秒鐘,卻是在地獄中行走的幾秒。

也許之後他短時間內都不敢回家,他沒辦法原諒不幹不淨的自己将弟弟周遭的空氣污染成黑色。

所以絕對不能走到那一步。

醉鬼把郭承雲壓在地上壓嚴實了,用一只手捏住郭承雲的臉。

郭承雲的眼睛瞪到了最大,他想用腦袋撞對方或者用牙齒撕咬對方。

他是男的,如果真的反抗起來,雖然不能逃出魔爪,起碼會比女性多撐久一點。

但雙方能力和體力過于懸殊,如果自己做出太激烈的反抗,乃至于傷了對方但卻不能立刻致死,天知道這個不能控制言行的醉鬼會做出什麽來。

Advertisement

如果自己重傷了或者死了,還怎麽去确認夏啓明的身份,萬一夏啓明就是弟弟的話,他還得叫弟弟回家。

是繼續反抗,還是為了大局忍氣吞聲?

郭承雲心中的天平不停地向兩邊傾斜,他覺得自己的腦瓜子缺血,有點想不清楚了。

最後他只記得自己要撐到1小時以後。

不對,現在大概只要再掙紮50分鐘了。他自我鼓勵道。

忽然間,東小門外面的道路上響起了轟隆隆的引擎聲,劃破死一般寂靜的夜空。

聽那剎車聲,看來是停在了校門口。

郭承雲想趁機從壯男下面擠出來開溜,卻被壯男提溜起來,壓到地上,一只厚重的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郭承雲企圖掐那個家夥讓他痛叫出來,可是不知那人練的是什麽,對其而言就跟撓癢癢似的。

東小門那邊傳來車門被打開的聲音,車上下來兩個人。

由于距離太遠,郭承雲聽不清那兩人在說些什麽,但能聽出來是兩個男的。

鐵門發出緩緩洞開的厚重金屬聲,門禁系統并沒有扣他們的學分,看來這小車裏的人是學校的管理人員。

那兩人再次上了車,黑色小車發出了低沉有力的起步聲。

壯男豎起耳朵聽了聽:“……這種跑車,再黑的塗裝也低調不起來。”

車子開進了學校,遠光燈将滾滾夜霧一劈兩半,但是無論怎樣都不可能照到郭承雲他們這邊。

郭承雲剛剛振奮起來的心情再次陷入了絕望。

他們現在根本不在大路旁邊,而是在樹林裏,哪怕是有人走過都未必能發現藏在陰暗處的他們,更何況開過來的是部牛逼哄哄高人一等的跑車?

黑色跑車在夜幕中滑行,引擎持續發出渾厚的轟響。

車輛越來越近,随着一聲凄厲的剎車音,停在郭承雲附近的路邊。

壯男把早就反抗得筋疲力盡的郭承雲朝下壓了壓,一臉不可置信:怎麽可能會被發現?

郭承雲被壓得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能聽見有人在問話,聲音大概是從未關閉的車窗裏傳出來的:“為什麽把車停下,你要下去做什麽?”雖然音色偏粗,但仍能聽出是一名學生。

被他問話的開車者并未回答他。

車門打開,開車者走下來,将車門“砰”地一聲關上。

很快寂靜的空間中響起了皮鞋聲,雖然是人走路的聲音,聽起來卻像無機質一般冰冷。

剛才發出質問的男生也跟着下來,急匆匆地邁步跟在後面:“站住!”

走在前頭那位穿皮鞋的人停下腳步,用略帶磁性的低音說:“探測到生命體兩名,種類為人類男性。同時檢測到微型槍支一把,型號不明。”

郭承雲像條快渴死的魚一樣蹦跶了兩下,嘴裏嗡嗡着,可惜發不出聲。

開車的這人雖然說話腔調非常死板,但聽聲音是他弟?

跟葉長晴或者艾德裏安那各有千秋的音色相比,這人的聲音與他弟的相似度是100%,完全不帶改的。

然而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卻擁有着毫無生命氣息的語氣。

郭承雲不認為他弟會這樣講話,來人應該是身份未經證實的夏啓明。

于是另外一人是李瀚毅?

走在後面疑似是李瀚毅的男生厲聲道:“大半夜跟你來這種地方已經是我忍耐的極限了。我命令你,現在馬上回去,少多管閑事。”

夏啓明不為所動地說:“檢測出酒精濃度超标,情緒波動異常,将即刻帶走審查。”

“不用了,只是兩個野戰的,我先把他們的身份和指紋記錄下來,明天再行處分。”

“是。”

郭承雲覺得自己的名譽即将碎成渣渣,不過他現在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壯男被扭送到了車燈下,然而他不僅毫不慌張,反而笑得甚歡:“喲,咱們長庚的老大來了。”

郭承雲解脫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慌不疊地低下頭,背過身扣扣子,之後才扭頭去看那兩個誤打誤撞救了他的人。

從他目前的角度只能看到其中一人,果然是李瀚毅。

此人是校足球隊的隊長,兼初三(四)班班長,似乎還有着其他不為人知的身份。

☆、長庚中學啓明星(五)

此刻李瀚毅正拿着一臺手持式儀器給鬧事的壯男錄指紋,看來李瀚毅也是學紀部的人。

李瀚毅用看援^交女的眼神看了看郭承雲,眼裏寫了兩個字“下賤”。

郭承雲被他鄙夷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同時他心裏産生了疑問:為什麽夏啓明晚上出來還得被這個李瀚毅跟着?很明顯是被監視了。

郭承雲整理好衣服,心懷僥幸地看向夏啓明。

他心中知道如果夏啓明就是他弟,那便是此行最好的結果,意味着他找到人了。但他如今卻産生了一點小私心,但願那家夥并非他弟,不然被看到這麽狼狽的畫面簡直丢死人。

他又默默地把自個那點影響大局的私心拍在了沙灘上。

夏啓明手上拿着郭承雲掉在地上的銀色槍支,正低頭看着它。

他穿了一身深寶藍色的中式豎紋西裝,衣服紋路的對稱性分毫不差,仿佛被他穿上身後就成為一種不可亵渎的律法。

夏啓明身上的裝束唯一不對稱的地方,就只有左胸上的銀色校徽。

雖然郭承雲不想承認,但他還是只能承認,穿成這種禁欲模樣的那家夥帥得不像話。

郭承雲心裏終于有一種想法占了上風,他決定相信自己的第六感,那不是他弟,只是夏啓明。

這個李瀚毅肯定是周複的人,夏啓明是他弟在胚胎時期分出來的另一個身體。

郭承雲想到白天看到夏啓明打籃球的場景,不寒而栗。

普通人類在變成植物人後有恢複正常的可能,但對于已經沒有了靈魂的夏啓明來說,他永遠不可能站起來。

一具軀殼現在竟然能像個人類一樣生活,這得是多少年後的科技才能做出來的?

于是,薩雷斯·艾德裏安的水晶球上的預言畫面,其實是郭承雲在對張清皓的另一個身體說話,郭承雲找錯了人。

受到打擊的郭承雲腦中一片空白,他想不出自己待會在4點鐘時會對這個陌生的夏啓明說什麽,如果非要他開口,他只想說,滾你丫的蛋,害我做白工!

他目前只感覺自己很累,累得不想動彈。難道從他去找葉長晴幫他想辦法開始,就已經走入了歧途,找來找去最終找了一場空?

除非他弟被洗腦了,以為自己是什麽夏啓明。

是啊,萬一這個夏啓明是他弟,不是什麽植物人呢?

郭承雲覺得在沒有确切的證據前,還不能下定論。他必須擺脫李瀚毅的監視,跟這家夥說上話,以确認對方的身份。

在郭承雲心潮翻湧的期間,壯男對李瀚毅說:“看到機器的顯示了嗎,我是黃委員長的兒子,黃義勝。你們查我沒用,去查我旁邊的那個家夥。”

夏啓明在沒有給郭承雲錄指紋的情況下,直接把郭承雲的底細翻了個底兒掉:“此人指紋在長庚全校指紋庫內無匹配對象,不具備長庚學籍。”

李瀚毅的表情更鄙夷了:“外面的野貓子,抓起來。”

郭承雲尚未反應過來就被夏啓明反剪了雙手,他掙紮着說:“你們沒有逮捕權。”

名為“黃義勝”的壯男哈哈大笑道:“你不知道長庚中學的後臺是誰?長庚中學的學紀部門,是警察都怕的地頭蛇。”

李瀚毅問黃義勝:“你為什麽帶外面的人進來?”

黃義勝說:“不是我帶他進來的,是他從東小門外面偷偷跟在我後面擠進來,在我發現他擅闖學校以後,他還想用槍威脅我來着。現在花街柳巷的人怎麽都是這種貨色。”

郭承雲面對這種颠倒黑白的狀況一籌莫展:“瞎說什麽,也不看你那長相,那醉相,我沒這種品味。”

他想過叫學紀部的人查監控,但是查監控也只能坐實了他這個校外人員晚上窩在學校裏的罪名。

黃義勝同樣也抓牢了郭承雲的小辮子,狂妄地笑起來:“你一個校外的人大半夜出現在這裏,如果不是為了獵色,那就是在企圖破壞學校安全,等同于站在學紀部的對立面。喂,兩位老大,那把槍雖然沾了我的指紋,但是他的指紋肯定比我多,那槍是他的。”

郭承雲這下慌神了,他忘了這裏是不能帶槍的中國!他不想在這種地頭蛇盤踞的場所被關個幾天,那壯男在此期間為了隐藏他施暴未遂的罪狀,托關系把郭承雲殺人滅口都有可能。

夏啓明将銀白色槍支的槍口抵在郭承雲太陽穴,用無機質的目光看着他:“你的槍?”

那種毫無感情的語氣,讓郭承雲覺得自己像是什麽都不用說就能被看穿一般,百口莫辯。

明明那時候在面對一身威壓的葉長晴時,他還有膽子胡編亂造的。

李瀚毅沒有多看郭承雲一眼,對夏啓明說:“快點解決,走了。你不是說巡視完校園以後,4點鐘有人約你在淩雲樓下見面。”

解決什麽?郭承雲簡直不敢想象。

南方典型的濕冷型寒風從幾人的側後方吹來,吹得郭承雲一哆嗦。

夏啓明放開郭承雲,在左前胸的銀色校徽上點了一下,校徽上有一個紅點開始有規律地閃起光來,似乎是在錄音。

他開始進行陳述:“高二(五)班學生黃義勝,夜不歸宿,已在門禁系統處扣3分;攀爬校門,扣4分;未成年飲酒,扣6分;企圖強制與……”

“我聽說,截止目前中國還沒把對男的用強算作違法,”郭承雲打斷了夏啓明,他不願把面子斷送在疑似張清皓的人面前,“算了吧,反正不扣這個他也是負分了,本來只剩7分來着。”

郭承雲腦袋中那長長的反射弧忽然反應了過來,夏啓明怎麽知道黃義勝攀爬校門?難道說他在校門口下車時,就已經發現校門被人爬了,這不可能啊,難道他能看見校門上的指紋?

李瀚毅瞟了郭承雲一眼,目光裏的歧視意義非常明确:頭一次見到權益被侵害後還自己企圖抹殺的。

夏啓明轉身面向郭承雲,聲音猶如玻璃珠在地板上滾動:

“我即代表學紀部,學紀部即是法律。如果你再打斷我,将視為妨礙學紀部執行公務,對你予以處理。”

“我不是你們學……”

“任何人只要踏入我校校門,皆适用于我校校規。”

郭承雲舉起雙手以示無辜:“好的,阿sir!”

這一回,他對長庚中學學紀部這條地頭蛇的定義,算是清楚了:

他們的法律的精髓之處,就是不講法律。

黃義勝谄媚地笑着說:“我是未遂,你們記得要從輕處理。”

夏啓明胸前的錄音器上,紅點依舊在閃爍:“經過對長庚中學的律法進行搜索,對犯罪未遂者沒有從輕處理的規定。高二(五)班學生黃義勝,企圖強制與未成年男性發生性關系,扣30分。合計扣除43分,累積分數為負36分,即行停學四年處理,斷絕其在此間的一切國內國外轉學渠道。”

黃義勝聽到這結果,慌了神,抓住毫無防備的郭承雲,兩只大手死死地箍進郭承雲胸口:“我不服!你們敢!”

郭承雲覺得自己呼吸困難,胸骨痛得厲害,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夏啓明不顧危在旦夕的郭承雲,用鋼鐵一樣冷的聲音,對黃義勝宣布道:“挑戰學紀部長夏啓明權威,即行開除處理。長庚中學将在十年內對其所有報考成功的學校發送其違法違紀行為的函件。”

郭承雲在心中默默發誓,一輩子都不去招惹這個對目無法紀的人做出目無法紀的判決的學紀部。終審判決聽起來輕,函件本身也沒什麽法律效用,但它代表着長庚中學背後的隐藏勢力——誰要接收這個學生,就是與他們為敵。

那勢力絕對不只是有錢有勢那麽簡單,它很可能掌控着高于錢和權的東西,比如人命,比如命運。

黃義勝喊道:“等等,我要申訴!”

夏啓明接下來說出的話,顯得更沒有人性化,如同一臺機器:“你的申訴申請已被系統受理,裁決程序将于人質被釋放後開始啓動。請立即釋放人質,否則将進行罪名累加。”

黃義勝沒聽明白,大聲質問道:“什麽裁決程序?憑什麽裁決我。”

夏啓明将銀色槍支對準了黃義勝。

“我不信你敢開槍,沒見我手上有人質嗎?”黃義勝把郭承雲盡量擋在他身前。

“校外人員,無足輕重。”夏啓明回答。

黃義勝見插翅難飛,衡量過局勢後往地上啐了一口,将郭承雲往旁邊一推。

郭承雲踉跄了幾下,站到旁邊——不管過程怎樣,終于得救了。

他舒了一口氣,簡直不敢去想象如果黃義勝不肯釋放人質,夏啓明會不會對着他倆放槍。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文發到130多章的時候,□□就發文保障男同胞們菊花的權益啦……我早覺得該改了……

☆、長庚中學啓明星(六)

夏啓明用指尖在胸前的校徽上畫了個符號“C”,校徽中央的閃爍光點從紅色轉為了黃色。

“‘裁決’程序,啓動。”

夏啓明面對黃義勝伸出左手,在前方劃了一道豎線。

他劃過的地方,憑空出現了一個流光溢彩的金色懷表,郭承雲不知那是實體物品,還是某種投影技術,總之看上去是真實存在的。

金色懷表飛到夏啓明和黃義勝兩人直線距離的中點,升上25米高的空中,瞬間被放大成直徑1米的巨型懷表,外面籠罩着金色的光環。

金色光環由無數個“1”和“0”組合而成,郭承雲無法不認為這是一種超前的高科技産物。

金色光環迅速向下播灑,以懷表為穹頂,張開了一個半球狀罩子,看起來就像個隔離罩,罩住了四人所在的這塊直徑50米、高25米左右的半球形區域。

郭承雲彎腰撿起一顆小石子砸過去,石子“咚”地彈開了。看來是真實牆壁。

“你要做什麽?”黃義勝不安地大聲問夏啓明。

像是在回答他的問題似的,巨大懷表的表蓋同時從中間向兩側打開,通過一系列複雜的機械變形過程,最後居然展開為兩扇碩大的金屬翅膀,每個翅膀上面都有一塊藍色電子顯示屏。

一邊的顯示屏上顯示着文字:“黃義勝”,另一邊則顯示:“啓明·無裝備模式”。

郭承雲瞬間想起了一個家夥,那就是曾經與巫師軍團對戰的星際戰警試作機。

他記得,那個人形兵器本來是一名身着普通深藍色軍服,鼻梁上架着瞄準鏡的士兵,但在周複的控制下,它能變換出第二形态,名字叫“紹明”。

既然周複帶着的機器人武裝形态叫“紹明”,那麽正常形态該不會就是“啓明”?

不管怎樣,郭承雲已經基本确認這個夏啓明的身份了,難怪當時他在巴拉爾大陸的時候,就覺得機械人跟張清皓身材相同。

郭承雲一瞬間産生了妄想:既然這個在生理上也是他弟,要不要從敵方那邊搶回來?

妄想終歸是妄想,他除了有種螳臂當車的感覺以外,沒有任何別的想法。

郭承雲注意到空中那個金色懷表的表盤中央有三個指針,全都指向0點鐘方向。

沒等他再多想,夏啓明就宣布:“‘裁決’程序将于倒計時10秒後開始執行,時間限定為5分鐘。現在啓動倒計時。”

巨大懷表的中央出現一個醒目的“VS”字樣。

郭承雲一下子明白了,他們這是要對戰。

于是說所謂的關于對與錯的裁決,就是對戰的贏者為正确,輸者為錯誤。

黃義勝大叫道:“如果我把你做掉,讓我取代你的位置!”

懷表的表鏈從空中放下來,隔開了對戰雙方,表鏈下方末端系着一個梭形的大墜子。

懷表中央的“VS”字樣,随着“锵”的一聲,變成了數字“10”。

吊在懷表下方的梭形墜子,随着“锵”、“锵”、“锵”的倒計時聲,開始進行大幅度的左右擺動,震懾着郭承雲的雙耳。

當倒計時歸零的時候,懷表中央出現一個巨大的燙金單詞“START!”,隔開對戰雙方的梭形墜子也消失了。

懷表上的三個指針立刻開始走動。

黃義勝企圖先發制人,笨重的身體一躍而起,像出鞘的劍對着夏啓明撲上去。

兩人尚未接觸,黃義勝伸出去的拳頭就被夏啓明拉住,反遭了一個氣勢兇狠的過肩摔。

郭承雲不僅聽到了摔倒的聲音,還聽到空中傳來什麽東西崩壞的聲音。

郭承雲擡頭一看,黃義勝那個方向的翅膀尖端已經崩掉,露出了栩栩如生的肉和骨頭,某些像是數據碎片的方格狀晶體散落在空中。

他明白了,這翅膀就是生命條,如果誰那邊的翅膀率先全部崩壞,就成為輸家。

而如果5分鐘的時間到了,還沒有誰的翅膀完全崩壞,那麽判斷輸贏的标準就是雙方翅膀的崩壞程度。

黃義勝爬起來,擦了一把淌血的嘴角,醞釀了一陣氣焰。

郭承雲此時心想,得了吧,就算是練家子,也不可能打得過機械人,哪怕只是手無寸鐵的“無裝備模式”。

說不定夏啓明腦內的主程序裏面已經存儲了大量的格鬥套路,要幹掉黃義勝那還不和玩兒一樣。

郭承雲對決鬥結果毫不擔心,于是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才淩晨3點35分。

時間還早,郭承雲根本猜不出接下來的事件走向。

他們所在的地點距離淩雲樓還有一段距離。

黑水晶球中的夏啓明已經提前出現了,旁邊卻跟了個黑水晶球中沒有的李瀚毅。

這跟在黑水晶的預言裏見到的畫面根本不搭邊。郭承雲開始懷疑,難道未來已經被他的某些行為改變了?

可他看不出自己有哪項行為不符合正常發展。

打鬥雙方發出的聲響以及金屬翅膀的崩塌聲,喚回了郭承雲的心神。

此時夏啓明正拖着黃義勝,讓其在地上轉了兩大圈,轉速越來越快,直到将黃義勝轉至雙腳離地,身體騰空。

之後夏啓明流暢地接了一個低摔,将黃義勝砸在了地上。

這次雖然摔得低,但是比上一次的力道重,地上的塵土都飛了起來。

夏啓明沒等對方爬起來就接着出手了。

郭承雲眼前出現了一道夾着凄厲風聲的黑色弧線,緊接着就是重物砸在半空的隔離罩上的悶響。

黃義勝被從隔離罩上彈回了地上,在地上滑出去好長一段距離。

依郭承雲看來,黃義勝已經在水泥地上摔得頭破血流,怕是爬不起來了。

代表着黃義勝一方的金屬翅膀在整個過程中大塊大塊地崩壞,羽毛和肉體全部消失,骨頭也被折斷,最後發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消失了。

黃義勝本人的幾十根骨頭估計也碎成了渣。

懷表表盤的中間,顯示“CLEAR”的字樣,整個過程非常之短暫,指針只走過了3分鐘。

在代表決鬥結束的背景音中,懷表進行了簡潔明了的戰果播報:“‘裁決’程序執行完畢,勝者——啓明·無裝備模式。”

隔離罩被收進懷表中,懷表僅剩的單邊翅膀也向內折疊,變成了表蓋。

“嗖”的一下,懷表變成了普通大小,消失在夏啓明手掌上。

夏啓明胸前校徽上面閃動的黃色光點也随之熄滅。

黃義勝雖然沒有蘇醒,但手指還能緩緩顫動。他的身體素質顯然強于常人,哪怕是遭到這樣殘忍的虐待也沒有立刻致死。

郭承雲搞不懂,學紀部只将這個人做退學處理就完了嗎,這樣做相當于放虎歸山,這個人絕對會将學紀部這種科技含量超前了幾百年的裁決系統說出去。

李瀚毅接下來對夏啓明說了一句話,很快回答了郭承雲的疑問:“把那個人抹殺掉。”

郭承雲心想,既然見到裁決程序的人不能把它的存在洩漏出去,那就是所有見到它的人都得死的意思。

那麽,裁決的結果是輸是贏,還有必要嗎?哪怕黃義勝打贏了夏啓明,也難逃一死。

于是說白了,這個程序名稱叫“裁決”,但其實是個折磨犯人的刑具。

當裁決程序升起到空中的時候,其實已經提前宣判了裁決的結果,結果永遠只有一個:

你會輸給死亡。

夏啓明走向黃義勝,将他從地上翻了過來,把右手掌放在對方心口處。

從夏啓明的手掌中傳出一陣隐隐的強光。黃義勝的四肢劇烈抽搐了一陣,不動了。

郭承雲猜測,如果醫生進行屍檢,得出的結果也許會是心髒病突發。

但是夏啓明的手不會在黃義勝的胸口上留下作案指紋嗎?

郭承雲很快就回憶起來了,那個機器人的右臂和右腿是機械,哪來的指紋。

☆、長庚中學啓明星(七)

郭承雲猛然想到,他自己也目擊到了裁決程序,李瀚毅和夏啓明會放走他嗎?

顯然不可能。

果不其然,李瀚毅在毫無先兆的情況下掏出槍,對準郭承雲“砰”地就是一扳機。

郭承雲事先有心理準備,提前做了個側翻滾,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過了。

李瀚毅朝他翻滾的方向邊走邊射擊。

郭承雲拔腿狂奔,伴随着各種靈活的跳躍,但縱使他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槍子兒。

當郭承雲心中閃過不詳念頭時,卻聽見背後響起一聲熟悉的槍響,是他慣用的銀色槍。

郭承雲身後響起了槍械分崩離析的聲音,以及李瀚毅的呼痛聲。

本應打到郭承雲背上的子彈并沒有如期而至。

逃跑中的郭承雲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剛才還在滿地飛竄的他在慣性的作用力下,狼狽地滾到了地上。

他擡頭一看,是夏啓明攔在了自己和李瀚毅之間。

夏啓明使用的确實是從郭承雲那邊收繳的槍,他的槍法準确至毫厘,直接正面打爆了李瀚毅的槍管,整杆槍被打得分崩離析散落在地。

“你幹什麽!”李瀚毅不停地甩着手腕,盡管他的手沒有受到皮外創傷,但估計內傷不輕,要過一會兒才能緩過來。

郭承雲不由得猜測,夏啓明是不是站在他這邊的?

郭承雲心中再次籠罩着不祥的預感,剛才射向自己的子彈呢,打到哪去了?

他快步跑到夏啓明旁邊,看到了夏啓明的正面。

夏啓明的右邊胸口果然中槍了,深藍色的中式西裝在夜色裏染上一小片深黑。

這出血量會不會過小了?

郭承雲在自己的記憶中找到了答案。陳雙谏曾經說過一句話,這機械人的血液循環系統已經衰竭到正常狀态的25%,所以它流不出多少血。

但是血流得少,并不代表沒有事。

“你怎麽樣?”郭承雲緊張地問道。

他發現夏啓明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但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上卻沒有哪怕一絲的扭曲。

這就說明夏啓明哪怕是感覺到了堪比死亡的疼痛,甚至比李瀚毅所感受到的要強烈幾十倍,卻連個“我很痛”的訊息都表達不出來,連流血的權利也沒有。

郭承雲頓時渾身不是滋味,周複這家夥真不是個東西,難道就因為夏啓明這個人沒有靈魂,就被剝奪了人權,只能拿來當兵器用?

幹看着做什麽,這在理論上也是自己弟弟啊!而且還被人控制了。

哪怕只是個軀殼,哪怕曾經将艾德裏安置于死地,但那并不是他的本意,他畢竟是張清皓身體的另一部分,應該讓他回到張清皓身邊去,而不是任由周複改造,釀成更多的血案。

郭承雲在腦海中迅速回想了一下,這機械人在與巫師對戰的時候,始終保持着不攻擊郭承雲的底線。

哪怕郭承雲曾經多次進入過它的攻擊範圍,身上的魔法護盾也曾經在艾德裏安死後消失過,但機械人從不曾對着自己進行過任何攻擊。

郭承雲看着夏啓明,握緊了拳頭。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他劈手奪過夏啓明手上的銀色槍支,想對李瀚毅開槍。

在這個距離上無力回天的李瀚毅,捂着手臂露出了威脅的神色,但夏啓明卻把郭承雲手中的槍奪了回去。

郭承雲急了:“你不殺他,他待會緩過來就要殺你。”

夏啓明沒有回答郭承雲,而是走到李瀚毅旁邊。

二人直接展開了同樣短暫的厮打,饒是李瀚毅展示出了過人的身手,在五分鐘過後也以被夏啓明打暈倒在地做結。

看來夏啓明是要留着李瀚毅一條命。

郭承雲走到夏啓明身邊,對他說:“我目前在尋找我弟,他應該和你一樣都被周複控制了,我說不定還得靠你來找他。但是無論如何我現在把我自己給暴露了,你的立場也不太妙。實話告訴你,等會4點10分的時候,我就要被傳送回德國去。我把我住的地址告訴你,你可以切換到第二重形态飛過來跟我會合。”

郭承雲說出地址後,心裏高興得像有一百只麻雀在枝頭上跳。從這個人形兵器出現在巴拉爾大陸的戰場上時,他就想把它奪過來,因為它的第二重形态實在是太耀眼了。

當美好的未來到來的時候,德文考試的那一天,他可以把張清皓藏起來,派夏啓明出去上學,然後讓夏啓明在考試場上給自己遞紙條。

郭承雲很快為自己不思進取扭曲的心态感到羞愧。竟然用高科技來作弊,這不高射炮打蚊子嗎。

球場邊的那些女生們要是知道了,那還不得用唾沫的海洋淹死他。

“那是我們的校草!你怎麽能bla bla bla……!”

在心情愉悅之餘,郭承雲想起了以前的某個小謎團,似乎可以靠夏啓明解開。

他在幫薩雷斯抄法典的時候,薩雷斯騙他說抄的是服侍惡魔的方法,他認為夏啓明的腦內極有可能裝着那邊的文字,現在可以叫夏啓明幫他鑒定一下內容,反正時間還早。

“你把這幾張給我念一遍,巫師的文字你認識的吧。”郭承雲拿出紙張。

夏啓明接了過來,用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念第一張紙:“巫師舞——黑巫師戴上面具,身披由樹皮織成的長襖,在十名助手的贊歌聲中,做出模仿相應神靈的動作。如果要請‘熊神’,即模仿熊爬樹的動作。如果要模仿鳥類神,即模仿啄食蟲子的動作。”

“哈哈哈哈哈……”郭承雲笑得肚子痛,要軍人出身的薩雷斯去跳大神,得了吧。

夏啓明面無表情地翻到第二張紙:“與魔獸^交^媾的方法。魔獸的生殖器官末端一般生長着硬殼,會對人類的肉體造成傷害。因此黑巫師首先用嘴将其含入口中進行軟化……”

郭承雲覺得這種內容不堪入耳,弱弱地捂住耳朵:“好了好了,下一張。”

夏啓明聽令後,開始念第三張:“爪用粗繩綁在樹幹上,令其振翅飛翔。繩的長度以不超過兩米為宜,如果過長,摔到地上可能會受傷。”

“你在說什麽,沒頭沒尾的,是捕獵魔獸的方法嗎?”郭承雲覺得夏啓明死板得很好笑,“你別那麽不懂變通行不行,雖然我叫你念下一張,但是當你發現第一句不完整的時候,能不能麻煩把上一頁的前半句話拼上去?”

夏啓明翻回上一頁的末尾:“與飛行類魔獸在空中進行交^配的方法是将其雙(夏啓明翻到下一頁)爪用粗繩綁在樹幹上,令其振翅飛翔。繩的長度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