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就是宋川的神

淩晨一點的廚房時隔很多天再一次開了火,宋川忙前忙後,就連胃病也忘了,很久才做好了飯,三菜一湯,葷素搭配。往往嚴景庭一樣也吃不了幾口,但是這種形式必須要有。嚴景庭拿着筷子嘗了一口,他吃飯慢條斯理,不慌不忙,不論什麽時候都失不掉那天生的貴公子氣質,宋川癡癡地看着那張臉,隔着飯湯蒸騰的霧氣之後,淩厲的神色似乎都被磨平了幾分,在宋川的眼裏,竟然多了幾分溫潤。

嚴景庭只吃了一口,皺着眉把筷子扔到一邊:“最近手抖?放這麽多鹽。”

宋川被這幾句話從想象叫到了現實,他慌張道:“那我……重新做?”

“算了,不吃了。”嚴景庭往後微微倚在靠背上,眉頭起了一層褶皺,眉眼間盡是疲憊之色。

宋川默默地把碗筷收拾了,看到桌上那一張煙花秀的傳單,直接塞進了垃圾桶裏。

本來就是奢望,偏偏還要抱着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再往槍口上撞一次。

宋川收拾完回到房間,已經是淩晨三點,嚴景庭躺在床上看着宋川放在床頭的手機,瞟到他進來,冷笑:“你們工作群裏還真是無聊,天天議論你,也不回一句的?”

“沒什麽,都是同事。”

嚴景庭冷哼一聲,把手機扔到一邊,示意他上床:“都說了不讓你去工作,我有錢可以供得起你,非得去聽別人陰陽怪氣,你是不是犯賤習慣了?”

宋川不說話,只是垂着頭,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都三點了,睡吧。”

“睡個屁!”宋川總是這麽軟綿綿的讓嚴景庭一看就很惱火,他在生意場面對着的都是那些呲着獠牙恨不得能将他剝皮剔骨的對手,憑他那人擋殺人,佛擋砍佛的暴戾手段,任哪個都能被他強行撫順了刺棱着的毛。但偏偏,現在他面對着的是宋川,一個無論他怎麽炸毛,攻擊落到對方身上都能被那柔柔軟軟的性子給盡數吸收了去。

越是這麽三腳踹不出來個屁的脾性,就越是讓嚴景庭上火,暴躁掐着宋川的下巴強迫他擡起頭來:“我才說了幾句話,你就不耐煩了是不是?”

“我沒有……”宋川被捏得下巴生疼,胃又開始絞痛。

嚴景庭冷道:“是不是後悔放棄你富家少爺的地位了?你要是想要回去,我不攔你。”

“我真的沒有……”宋川疼得眼淚都要下來了,嘴裏含糊不清地否認着。

嚴景庭冷笑,偏轉了頭慢慢地貼近了他的唇。撲面而來酒氣讓宋川感覺到一陣惡心,不自覺地往外偏了偏頭,嚴景庭的眼底瞬間凝結了一團黑霧:“覺得惡心?”

Advertisement

宋川搖頭:“我沒……”

宋川深知嚴景庭的脾氣,他根本就不容許別人反抗他,特別是宋川。

他主動湊上了嚴景庭的唇,想要卑微地挽回,但是後者卻退了退,和宋川拉開了一段距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宋川,當初是你喜歡我的,怎麽?現在就覺得惡心了?”

“我沒有。”宋川不僅是胃裏,心裏也是疼得難受,他卑微地迎上去,去吻他的唇,嚴景庭冷冷地躲開,幽深的眸子看着他,“衣服脫了,自己來。”

……

嚴景庭對他絲毫沒有任何的關心,只顧着自己強取豪奪。

等到結束了,宋川拖着發軟的雙腿去浴室收拾,他看着鏡子裏自己的臉,疲倦得沒有一絲精神氣,暗自笑了一聲:“你真賤,宋川。”

因為愛,值得嗎?

他沒有回答,自己的行為已經做了回答。

不值得他怎麽又會心甘情願地當了他五年的地下情人?

他出來的時候,嚴景庭已經睡着了,他的腦袋微微偏轉向床邊,微長的劉海淩亂地垂在臉畔,俊朗的五官在床頭夜燈的光下顯得柔和了些,含情的桃花眼已經合上,卷翹的長睫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混着輕柔的呼吸聲,構成了一副天然的美人睡顏圖。宋川曲着膝蓋,趴在床邊,就這麽看着他。

這張臉不知道被多少個富家公子小姐觊觎過,但是卻落在了他身上,也不虧。

他托着下巴,看着這張俊顏,記憶好似穿過了時光,回到了很多年前。

宋川從小就跟着母親在一個特別空曠的大宅子裏生活,他沒見過自己的父親,更沒見過除了母親之外的一切親戚,他從小就從鄰裏的耳朵裏聽到:自己的母親是一個被男人抛棄了的女人。

母親性格軟弱,被人議論也不會說什麽,只會拉着宋川的手,躲開那些人的目光,故意不去聽那些被強加在母親身上的那些莫須有的桃色新聞。宋川從小就被母親教着不要出頭,忍忍就過去了,長久下去學會了自己隐藏着情緒。久而久之,他的性子就成了這樣,說好聽點叫脾氣好,說白了就是軟柿子,任人捏。

他們在那個空曠的大宅子裏度過了十九年,直到母親病故,家裏來了一個陌生的老人。他這才知道,面前這個已經年過半百,不怒而威的老人,是國內有名的房地産公司騰躍老板,是自己外公。

自己的母親,是騰躍老總十九年前斷絕了關系的獨女。

外公這一生拼搏,到頭來自己只得了一個獨女,陰差陽錯之下唯一的繼承人竟然落到了他這個外孫的身上。

宋川被稀裏糊塗地接到了宋家大宅,又稀裏糊塗地被當成了小宋總培養。當年十九歲的宋川第一次跟着外公去參加酒會,雖然未被明确介紹,但是對于宋川的身份,在場的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所以那場酒會雖然是嚴家主辦,但是那晚的中心卻在他這個第一次出現的騰躍繼承人身上。

十九歲的宋川哪裏應付過這種局面,幾個酒杯怼到面前,怼得宋川慌張得不知道該怎麽辦,就連說話都不利索,一個“我”字在舌頭上轉了半天愣是沒接下來下面的話。

“幹嘛非要粘着人家不放,怎麽,我們家老爺子講話都沒捧場嗎?”

一個略帶着調笑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解救他于水火之中,宋川一個激靈,回頭看了過去。

從身後進來一個男人,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合體的棕灰色的高定西裝襯托出他修長挺拔的身材,唇角雖然帶着一抹調笑,但是眉眼間卻是一片平靜,似是斂去了塵世間的一切浮華,這一切的喧鬧在他的身上好似自動消散了,就好像全天下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那簡直不是凡人,在十九歲的宋川心裏,那就是神。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