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Chapter13.你酷酷的笑容也有腼腆的時候2(5)

Chapter13.你酷酷的笑容也有腼腆的時候2 (5)

星朵假結婚,假結婚為什麽還生了孩子……媽的!

景非然又翻起身來,拉開床頭櫃的抽屜,胡亂的翻出一盒煙點起來。

一股濃重的煙草味直上腦門,這是一種自我麻痹的最好良藥。

煙霧在指尖彌漫,他下了床,走到垃圾桶旁邊彈了彈煙頭。

在北京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煎熬、孤獨、思念讓他痛徹心扉!

他一直知道她有她的心底明月,所以他抗拒,可還是動了心。

他患得患失,手足無措,小心翼翼,越是掙紮陷得越深……原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陸千夏已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他竟然渾然不知。

想要帶上最美的面具,卻又想卸下所有的僞裝。

他如夢初醒,他是真的動心了!

此刻的他方寸大亂!

他真的特別想厭惡她,這樣一個欺騙自己,利用自己的女人,他應該恨死她!看她如此痛苦,他應該幸災樂禍!

可她如此折磨自己,最痛的人竟是他!他無法做到熟視無睹,從未有過的心疼。

他發現除了愛她,只能更愛她!

一種悲涼和痛楚湧上心頭,無法以理智來主宰,不能用力量去摒除。

他真的是喪心病狂,無藥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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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蛋許暮辰,你一死了之,讓老子替你養孩子,替你愛陸千夏!

景非然用盡力氣抽了一口煙,然後将煙頭狠狠按進煙灰缸!

——————

翌日,陽光明媚,窗外的秋風卷着落葉滿天飛舞。

景非然被刺耳的鬧鐘叫醒,他拉開窗簾,陽光頓時闖入視線,頭疼欲裂的景非然下意識得伸手遮住陽光,半睜着雙眼摸到手機關了鬧鐘。他完全記不起來,昨晚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身邊,他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掙紮着從被窩裏起來,他穿上拖鞋,一邊刷牙一邊去敲書房的門,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景非然看了看時間,洗漱好後找來鑰匙打開房門,只見陸千夏坐在飄窗,懷裏抱着一本書,一雙通紅的眼楮呆滞得看着他。

景非然愣了一下,問︰“你今天還上班嗎?……要不要給你請假?”

陸千夏不言不語,就這樣靜靜得看着他。

這樣的眼神對于景非然來說又如刀割,他抿了抿唇,走進書房拉過毯子披在她的身上說︰“我幫你請假,今天剛好周五,你在家好好休息幾天。”

陸千夏還是不動聲色得看着他,只是眼角有晶瑩剔透的液體在滲出。

“乖,不哭了,如初還等你照顧她呢。”他摸了摸她的臉頰,只是一夜時間,他感覺她又瘦了一大圈!

聽到如初的名字,陸千夏的睫毛閃了閃,眼淚滑落。

“唉……”景非然輕輕嘆息着,将她瘦弱的身子擁入懷裏,“你要堅強一點。”

她就這樣靜靜地在他懷裏哭,任由他抱着她,就像冬日裏的一團火,溫暖了她整座孤城。

“我去上班了,你乖乖吃飯!”他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然後揉了揉她的頭發,轉身離去。

景非然關上房門的那刻眼眶是濕潤的,眼楮瞥了一眼在廚房忙活的小米,拿起公文包便出了門,剛出門後想起什麽,又折了回來拿了個東西放進包裏,這才關上了門。

中午吃飯約了艾米,他知道陸千夏不來,艾米也是一個人用餐。

他挑了一個生意慘淡餐館,這家的飯并不受歡迎,中午來這裏吃飯的人也很少。

艾米對于景非然約她吃飯非常震驚,之前想撮合他跟陸千夏兩人,約他吃飯都被他無情拒絕了!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Frank居然約我吃飯,我沒有搞錯吧?”艾米的話裏帶着幾分調侃。

景非然從西服褲裏拿出一個東西丢在桌上。

這仿佛是一顆炸彈丢到了艾米的懷裏,她“嗖”得伸出手準備拿起來看就被景非然的大手按住了。

“先保證你不會說出去!”景非然擡起冷冷清清的眼眸掃着艾米的紅唇。

艾米抽回手,鄭重其事得說︰“絕對保密!”

景非然這才緩緩收回了手,艾米仿佛看到了稀世珍寶,拿起東西翻開一看,整個人如雷轟頂,目瞪口呆的她大喊一聲“卧槽!”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尼瑪……”艾米将東西扔到桌上,語無倫次得說︰“這尼瑪……這……這……”

景非然快速得裝回口袋,示意艾米坐下來說。

艾米現在哪能淡定的了啊,她走來走去,嘴裏一直念叨,“我勒個去!”

“你……你……”艾米指着景非然的鼻子結結巴巴得說︰“這……這……怎麽可能?”

89.Chapter16.6(7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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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艾米指着景非然的鼻子結結巴巴得說︰“這……這……怎麽可能?”

景非然瞅了瞅四周,很多人已經投過來好奇的眼光,景非然起身拉着艾米的胳膊讓她坐下來。

艾米被景非然生拉硬拽得按在了座位上,內心的激動無處宣洩,手不停得拍着大.腿,壓低聲音喊着︰“你們兩個……什麽時候的事情……你們兩個是怎麽搞到一起的?我去,我竟然被蒙在鼓裏這麽久,虧了我好心還想要撮合你們,這兩個賤人!真是狼心狗肺!禽獸不如!啊!啊!啊!啊!償”

景非然尴尬得撫了撫額頭,拿過水杯灌下喉嚨撄。

“所以說陸千夏從她之前的小公寓搬走是因為……”艾米露出一臉淫.笑,“搬去你那裏了……咦,你們兩個好淫.蕩!”她說着還煞有其事得用雙手捂住了臉。

景非然感覺自己的三觀全都崩塌了!

“說實話,給你看這個是有別的原因!”景非然表情嚴肅得說。

艾米好奇地問︰“什麽原因?難道不是良心發現了?”

“你認不認識許暮辰?”景非然的手掌按在杯口,隐藏着自己的緊張。

“嗨……”艾米不屑一顧得說︰“不就是千夏的前任嗎?都分手很多年了,成不了你的威脅!”

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景非然的手指緊了緊,“我想知道他們的事情!”

艾米雙臂抱懷,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有什麽好知道的,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先生您的餐。”服務員端着餐盤走過來,小心翼翼得放到桌上。

景非然道了聲謝謝,将飯菜一一擺到桌上,接過筷子和紙巾遞給艾米。

艾米從來沒有被景非然如此貼心的服務過,沒想到外表冷淡的景非然還是個暖男,這陸千夏可真走運。

“我給你說,你別來這些虛的賄賂我,我不吃這套。”艾米接過筷子粗暴得撕去包裝,埋頭吃飯,打算不再理會。

景非然嘴角勾了勾,“其實我知道她還愛着許暮辰……”

艾米一聽停下筷子,擡頭争辯︰“哎哎哎,沒有的事情啊……我給你說,他們兩個大學畢業就分手了,這都七八年了,就算他們兩個是一個孤兒院張大的又如何,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感情!更何況許暮辰都結婚生子了,她也嫁給你了……”

艾米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擡起頭惡狠狠得剜了景非然一眼,“陰險小人!”

這些搞銷售的人會的全是套路!

而不知情的,景非然深邃的眼眸漆黑不見底,他垂下頭微微閉着雙眼掩飾內心的慌亂,她從來沒有跟他提起過,她是孤兒。

或許是怕他知道了懷疑吧。

如果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孤兒的話,他肯定會猜到陸千夏跟許暮辰的關系,就算不是舊情,也是故識。他真笨,一個女人莫名其妙要跟他結婚,他竟然沒有想到她的動機!活該被人騙!

她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事到如今,他才真真切切得意識到,即便是有一紙婚約又如何,他對她的了解少之甚少。

艾米吃着飯,擡頭看了景非然一眼,他一臉失落的樣子與平日裏雷厲風行的他派若兩人。

其實艾米說這話也是很心虛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陸千夏忘不了許暮辰,只是沒有人願意承認這個事實而已。

“好了好了,我都告訴你!”艾米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巴,“但是你不許說是我告訴你的!”

景非然眉梢上揚剛準備點頭,艾米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反正說不說她都會知道是我說的,無所謂了。”

景非然想想倒也是,這事恐怕只有他們三個知道,現在許暮辰也……唉!

艾米忽然滿腹狐疑,一臉納悶地問“唉?不對啊……你們這什麽情況?什麽都不知道就結婚了?”

周圍的空氣仿佛凍結了,景非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內心非常糾結,要不要告訴艾米……其實說了也無妨,即便是這段婚姻的開始是各取所需,至少現在他是以愛之名尋求真.相。

“老實交代,不然我不說了!”艾米別過臉一副裝腔作勢的樣子。

“為了收.養一個孩子……”景非然直言道。

“Excuseme?”艾米詫異得聳聳肩,攤開雙手說道,“有沒有搞錯?是誰要收.養孩子?她還是你?”

“我!”景非然頓了頓又說,“但是法律不允許。”

艾米一臉茫然︰“為什麽不允許?你經濟條件完全沒問題啊!”

“民法規定,未婚男性收.養女性的,收.養人與被收.養人的年齡應當相差四十周歲以上。”

艾米恍然大悟,然後又一臉茫然問︰“那結婚就可以了嗎?”

“夫妻共同收.養,雙方都年滿30周歲即可!”

“哦……那陸千夏呢?她怎麽可能會同意?”艾米不相信陸千夏跟景非然毫無關系,怎麽可能會為了景非然想收.養一個孩子就跟他結婚呢?

“你先把故事講完,我自然會告訴你!”景非然怕她反悔,故意只說一半。

被吊起胃口的艾米瞪了一眼景非然,“果然無商不奸!”

景非然正襟危坐,洗耳恭聽,“有勞了!”

“他們是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好像叫什麽歸葉還是落葉孤兒院,許暮辰比較照顧她,為了她放棄了被人收.養的機會,陸千夏為了他考到了同一個大學,兩人還算挺幸福吧,後來陸千夏為他擋刀,差一點點就死了!還有……”艾米不知道該不該說,陸千夏還懷過許暮辰一個孩子……

“然後這個王八蛋居然背着她去美國留學了!陸千夏每天都給他打電話發郵件,四年後倒是等到他了,可沒料到他甩給陸千夏一張結婚證和驗孕單!”艾米說着生氣得拍了拍桌子,“你說這種人是不是該去死?”

艾米的每句話都像是一把刀在淩遲着景非然,原來她腰後的那個十幾公分的傷口是為了他!而許暮辰所謂的離開也是有別的苦衷,難道這一切都和左星朵有關系嗎?這個連身份信息都查不到的女人,到底是什麽來路?

“你還想知道什麽?”艾米把能說的都告訴他了,“你要知道,我告訴你這些,不僅僅是因為好奇心,而是我希望你能更懂她,更珍惜她!”

景非然點點頭,“我知道!”

他當然什麽都知道,艾米跟陸千夏這麽多年情同姐妹,不論陸千夏遇到什麽事情,都義無反顧得幫助她,照顧她,又怎麽會只因為單純的好奇心才告訴他這些呢?

“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孩子是誰的了嗎?”艾米還是禁不住好奇得問。

景非然伸手叫來服務員,“因為孩子是許暮辰的……”

景非然買了單,拿起挂在椅子上的西裝,臨走時對艾米說︰“忘記告訴你了,許暮辰死了……”

艾米還沒有從上一個驚雷中緩過神來,這又被另一個驚雷給炸飛了。

“什麽?”她的驚叫聲引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老天!”艾米雙手捂住嘴巴艾米目瞪口呆得看着景非然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她剛剛說了什麽?他像許暮辰這種人是不是該去死?

艾米渾身癱軟得坐在椅子上,怎麽會這樣,好端端的怎麽就死了呢?雖然這人做了很多對不起陸千夏的事情,但真的不至于用死亡來懲罰一個人!

所以他們兩人是為了收.養許暮辰的孩子才結婚的?

這什麽跟什麽啊?這兩個人完全胡來,怎麽能把婚姻當成兒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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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非然回到辦公室在底圖搜索艾米所說的孤兒院,歸葉孤兒院和落葉孤兒院都是不存在的,倒是有很多兒童福利院,他忽然想到什麽,找到網頁開始搜索,果然現在石渠路上的那家福利院就是歸葉孤兒院。

那就是她成長的地方!他點開網頁一個一個浏覽,越看越難受,越看心越痛!

他也終于明白為什麽陸千夏生性孤獨,少言寡語;為什麽她總是噩夢不斷,哭着醒來,為什麽她寧願嫁個他,也不遠許暮辰的孩子去孤兒院。

她在那樣水深火熱的生活裏茍延殘喘了十幾年,她無法眼睜睜得再看着許暮辰的孩子被送去那裏!

就連他都舍不得,更何況是最愛他的她!

他拿出兩人的結婚證,照片裏的陸千夏淡淡得笑着,眉宇間透漏着幾分憂傷,這證書只是花了十分鐘辦好的,沒想到他需要一輩子去解讀。

辦公室門傳來一陣敲門聲,他慌亂得關掉頁面,拿起文件夾,卻發現自己臉上有冰涼的液體肆意滑下,他伸手觸了觸,不禁愣住了。

“總監,這個文件……”新來的助理James拿着文件推門而入。

他看到景非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後立馬覺得自己進來的不是時候,連忙彎腰道歉拉着門退了出去。

“什麽情況?”James納悶得撓了撓頭。

難道是辦公室門打開的方式不對?

“James,你站這幹嘛呢?”王珂陽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文件是需要總監簽字的嗎?”

“嗯!”James一臉茫然得點了點頭。

“剛好我也要去,我幫你帶過去。”王珂陽說罷從James手裏抽.出文件夾敲了敲門。

James伸手準備攔住他的,話到嘴邊的時候王珂陽已經進去了。

王珂陽剛進辦公室看見景非然雙手捂着臉,聽見他進來了,慌亂得用指尖擦了擦眼淚。

王珂陽心中暗叫糟糕,然後急急忙忙轉身出了辦公室。

“卧.槽!”他拿着文件夾甩在James頭上,“尼瑪,坑死老子了。”

James一臉委屈得撿起文件夾,“我準備叫你來着,你就進去了……”

王珂陽白了他一眼,“裏面什麽情況?”

王珂陽疑惑得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辦公室的景非然蹭地一下站起來,裝起結婚證,拿過身後的外套,拉開門,不大步流星得走出了辦公室。

門外兩位搞不清楚狀況的人,被忽然從門裏出來的景非然吓了一跳,然後看着他的背影越來越遠,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莫非是總監失戀了?”王珂陽說着露出一個壞笑的表情。

James反問︰“總裁不是結婚了嗎?”

“結婚了?你怎麽知道?”王珂陽從來不知道他們的總監是已婚啊!

“剛剛他手裏不是拿着一本結婚證嗎?”James清清楚楚得看到了,“不會不是他的吧?”

“我怎麽沒看見?我進去的時候他做着的這個表情……”王珂陽說着還煞有其事得學了起來。

James吃驚得瞪大了眼珠,“莫非是婚變了?”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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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非然跟着導航驅車直奔石渠路福利院,他想去那裏一看究竟,迫切的想去,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得病了!

馬路兩邊的建築物從車窗慢慢掠過,他的眼楮死死盯着前方的路。

漸漸的,附近的環境變得越來越荒涼,左邊是雜草叢生的荒地,右邊是偌大的一個垃圾廢棄物處理廠,一股惡臭味鑽進鼻孔,景非然快速得升起車窗,加快了車速。

走了很久才到了一個小溪處,零零散散得種植着幾個小樹,黃色的樹葉落了一地,樹下有幾個小孩正在打沙包,他們穿的衣服看起來很舊,而且根本不合身,一看就是穿的別人不要的衣服,又或者是很多年的衣服了還在穿。

景非然減慢了車速,看到拐彎處一個獨立的院子和白色的大樓,他将車子停在附近的空地,剛下車就有兩個小孩圍了過來。

一個四歲的男孩子忽然抱住了他的腿,“叔叔,帶我,我很乖。”

“叔叔,帶我走吧,我爸媽都死了,不會有麻煩的。”另一個男孩子乖乖得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一雙漆黑的大眼楮像兩顆黑色的琉璃球,那樣的眼神看的他心慌。

景非然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許暮辰曾經因為陸千夏放棄過一次被人收.養的機會……

那個時候他才多大?面對如此幸福的後半生,他竟然毅然決然得選擇了守護陸千夏。

那是多在乎一個人才能作出的選擇?

難怪,陸千夏忘不了他,放不下他,他們之間的感情常人是不會懂的,他也自愧不如!

這裏的孩子太可憐了,他想為他們做點事情,哪怕他的力量只是杯水車薪,他也要盡力去做。

景非然蹲下.身子問︰“可以帶我去見你們院長嗎?”

“可以。”兩個孩子走在前面帶路,景非然擡起步子走進大門,院子裏的小孩都在嬉戲打鬧,年紀大一點的孩子應該去上課了。

他們停在不遠處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媽跟前,景非然上前問︰“請問,您是院長嗎?”

她點點頭說︰“是的。”

“請問這裏是以前的歸葉孤兒院嗎?”景非然巡視四周,這裏的環境說不上好,但也不會太差,應該是這幾年國家政府對福利院也比較照顧。

“是的,您是來找人還是來領.養孩子?”

“都不是。”院長滿臉疑惑得看着景非然,他繼續說︰“我想捐點錢給孩子們,可以嗎?”

院長頓時眼楮都亮了,她微笑着說︰“當然可以啊!你以前是這裏的孩子,還是……?”

這年頭像這樣主動上門來捐款的人真是太少見了!

景非然搖搖頭說︰“我妻子以前是這裏的孩子。”

院長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如此一說,這孩子的苦日子是到頭了。

景非然跟着院長辦完手續,院長客氣得要留他吃完飯,他也沒有拒絕,他想知道他們都是怎麽生活的,都是吃的什麽飯,在那裏睡覺。

“院長,這邊的孩子小時候會有留影嗎?”

院長想了想說︰“會有,但那時候應該留影比較少,而且多數都是黑白照片。”

景非然一聽激動的聲音都抖了,“我可以參觀一下嗎?”

“當然可以。”院長帶着景非然進了一間屋子,牆上面挂滿了照片,都是歷年的集體照片,人數之多,數不勝數,景非然胸口一緊,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這些孩子2歲、6歲、12歲、18歲的時候都會有集體留影,基本上2歲的時候都是剛來沒多久都會留念,2-6歲之間人數會越來越少,有被領.養走的,也有生病死的,6歲之後孩子被領.養的概率非常小,人數基本不會變,12歲-18歲的人會急劇降低,有出去工作的,也有……自殺的。”

最後一句自殺聽的景非然毛骨悚然,這裏的孩子應該很容易患自閉症、抑郁症,能健康堅強得成長直到成年真的非常不容易,想想陸千夏和許暮辰,恐怕他們也是相濡以沫才挺過這些艱難的歲月。

他找到85年那批孩子的留影,2歲的他們天真無邪,還不懂什麽是人間疾苦,有個孩子和如初還有點像,6歲的他們勉強地笑着,露出透風的大門牙,但人群中并沒有陸千夏的身影,只有傻傻的許暮辰,仇視得瞪着鏡頭,12歲的他們繃着臉,一雙眼楮空洞無神……只是一眼他就找到了人群中的陸千夏,一張清秀的臉,眉宇之間的散發着一絲英氣和一些憂愁,而旁邊的許暮辰則揪着她的辮子,笑的異常開心。

他不知道為什麽陸千夏沒有參加6周歲的合影,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她過得怎麽樣。

“這些孩子您還有印象嗎?”景非然裝作若無其事得問。

院長搖了搖頭,“我是今年剛來的,這些孩子都是之前那位老院長帶大的。”

景非然又緊忙問︰“那那位老院長現在在哪裏呢?”

“老院長退休了,聽說是之前帶過的一個孩子結婚了,房子空着沒人住,就接她過去了。”

景非然忽然腦海中閃過了陸千夏的那套小公寓,他還幫她搬過東西。

“好的,我知道了,感謝您告訴我這麽多,讓我更懂得感恩。”

“沒什麽,有空多來玩,孩子們都挺喜歡你的。”

“好的,一定會的。”

景非然拜別院長和一個個失望的眼眸離去。他不确定他還有多少勇氣會回到這裏,這裏讓他看着心疼,讓他感覺到從所未有的無助和無奈。

車子在空曠無人的馬路上狂飙,他想去見見那位老院長,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那位院長一定住在陸千夏的小公寓。

趕到那裏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了,景非然站在公寓樓下擡頭看一了眼,那個小陽臺的燈是亮着的。

心裏好一陣歡喜雀躍,他果真沒有猜錯!

他沖上去,三步并作兩步,到了門口,整理了一下衣服和紊亂的情緒,剛準備按門鈴忽然覺得自己就這樣兩手空空得去拜訪有點不合禮數,他又跑下去找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一箱牛奶,提了一籃雞蛋。

這下感覺自己膽子大了很多,他按下門鈴,過了好一會兒,一個老人緩緩打開門問︰“你找誰啊?”

景非然看到她拄着拐杖,頭發已經全白了,面容慈祥而有和藹。

“您是……院長嗎?”景非然感覺自己像是第一次上岳母家門,緊張的忘記了所有的推銷技巧。

“你是……?”院長算是默認了。

“哦……我是陸千夏的丈夫,我姓景,叫景非然。”景非然将東西遞到院長面前,“我是今天才知道您住這裏的,特意過來看看您。”

院長恍然大悟得拉開門,“哦哦,不好意思,怠慢了。”

“沒事沒事,是我來的太突然都沒有打聲招呼。”景非然走進屋子,把東西放到餐桌上,看到院長剛吃完晚飯,他退下外套,挽起袖子拿着碗筷進了廚房。

院長閉上門看見景非然二話不說要給她洗碗,拄着拐着追了上去,“哎呀,你就放那別動……”

“沒事,我順手的事情,您歇着。”景非然将她扶出廚房。

院長老了,也争不過他,只好任由他去洗了。沒想到夏夏找了這麽好的一個男人,真是個孩子啊,夏夏可有福氣咯!

景非然洗完碗出來,院長洗了一盤棗兒遞給他吃,“老了不中用了,總是麻煩你們。”

“不麻煩。”景非然拾起一顆棗塞進嘴巴裏,“對于她來說,您可是至親的人,有這樣的麻煩她感到是幸福的。”

“小夥子真會說話!”院長笑着問︰“做什麽工作的呀?”

“銷售”

90.Chapter16.這一次,你離開我,就不會再離開我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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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非然從陸千夏的小公寓離開已經很晚了,他在回家的路上反反複複都在想院長說過的話。

“小夏小時候是很孤僻的孩子,她一度以為這個孩子患上了輕度的抑郁症,當時并沒有很專業心理老師進行心靈上的輔導,但是每個那樣孤僻的孩子都是一個小天才,小夏小時候對味道很敏感,她能聞的出每種她聞過的花香,每天院裏吃什麽飯她遠遠就聞得出來。”

“這麽厲害?真的什麽味道都可以聞出來嗎?”他從來沒有聽過有這麽敏感的嗅覺,讓他不禁想起了一種動物。

“只要是她聞過的,基本上不會錯。”院長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非常篤定償。

景非然還是難以置信,“難道就沒有一種味道是她聞不出來的嗎?”

“有……”院長想了想說︰“她問不出血的味道”

景非然一陣腹诽,血有味道嗎?轉念一想,人家都說血腥味,應該是有的吧。

“那她最喜歡哪種香味?”

“最喜歡的應該是栀子花的味道吧,她說那是甜美而又幸福的味道,是任何味道都不能替代的。”

栀子花……

景非然從來不知道陸千夏喜歡這種花,一般喜歡這種花的人應該有顆少女心吧。

喜歡幻想與憧憬一些浪漫而又不切實際的愛情。

他從來都看不出來陸千夏是這樣的女人。他一直以為她是一個堅強獨立的女性,有金鐘罩和鐵布杉,有金剛不壞之身。

景非然揉了揉發漲的眉心,太多的疑問,太多的意外,太多的真實需要他去挖掘。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小區的地下車庫,一天沒見到她,不知道她的情緒有沒有穩定一些,有沒有乖乖吃飯,還是希望她能看在如初需要照顧的份上振作起來,滿心期待着回到了家裏。

一股冷清的氣氛叫醒了他全身的細胞,小米在哄如初睡覺,餐廳一桌子的飯菜絲毫未動,卻冰涼徹底。

卧室的門敞開着,書房的門卻緊閉。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放下公文包去敲書房的門,可根本沒有人應答。

“先生,別敲了,我敲了一整天的門,陸姐都不理我,我把門打開叫她來吃飯,她也無動于衷,晚上的時候我讓如初去叫她,她一動也不動,跟個木偶一樣,看得我都心疼。”

景非然尋聲轉過頭看,是小米剛閉上如初的房門,

“陸姐的樣子把如初都吓壞了,她哭了一晚上,估計是哭累了,剛睡着。”

景非然睫毛顫了顫,垂着頭嘆了口氣,“辛苦你了,去睡覺吧。”

“那陸姐怎麽辦啊,她已經兩天沒吃飯了,這樣下去會扛不住的。”小米一臉擔憂得指了指書房的門。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你去睡吧。”

他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是小米的工作不包含這麽多,能做到這些已經是良心在做事了。

小米打了個哈切,揉了揉眼楮說︰“那我先去把碗一洗。”

景非然将西裝外套挂在衣架上,“碗放明天再洗,你先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那好吧……”小米仿佛解脫了一般,伸了個賴腰進了自己的房間。

景非然回卧室換了一套家居服,敲了敲書房的門還是沒有應答,他卷起衣袖去餐廳收了所有的餐具,把剩飯剩菜倒進垃圾桶,拿抹布擦了桌子,又将垃圾袋收起來扔到樓道的垃圾箱。折回廚房洗了所有的碗筷和廚具,又開始打掃廚房。

書房仍舊沒有一絲絲得動靜,景非然擔心坐立不安。

景非然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了,他發現日期寫着周六。

要不明天叫艾米過來想想辦法?畢竟艾米跟陸千夏無話不談,而且知道她所有的喜怒哀樂,也陪她經歷過風風雨雨了,這件事情也應該可以幫她從悲傷中走出來。

想到這裏,景非然忽然豁然開朗,他打開房門看了一眼,陸千夏靠在牆角睡着了,他将飄窗收拾出來,鋪好毯子,小心翼翼得将她抱到飄窗上,蓋了輕薄的被子,出了門。

這一夜,漫長的仿佛過了一個世紀,景非然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眠,分明以及有了主意,可還是無法勸說自己好好睡一覺,就這樣折騰到淩晨四點鐘,困意襲來,他終于抵擋不住,進入夢鄉。

翌日一早,他是被窗外的陽光叫醒的。

昨晚睡覺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光,竟然忘記拉窗簾。

景非然看了看時間,早上8點鐘,頭疼欲裂,痛不欲生。他摸到手機給艾米發了條短信,大概過了十分鐘回複過來。

景非然的內容是這樣的︰“有緊急事情,速回信息”

“許暮辰活了?”艾米竟然如此回複。

“兩天了,她不說話,也不吃飯……”

“誰?”問號後面還跟了一個恐怖的表情。

“陸千夏”

景非然三個字剛發過去,艾米的電話就飙了過來。

“哎!景非然你說清楚,誰兩天不說話不吃飯?”艾米分明已經知道了這個人是陸千夏,只是她內心也很恐懼這樣的事情發生。

讓她想起了七年前許暮辰突然去了美國,失魂落魄的陸千夏活的就像行屍走肉,那樣的日子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她都跟着瘦了足足八斤!

“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所以才求助你的!”景非然用手狠狠得敲了敲腦袋,感覺裏面混混沌沌,難受的要死。

“你他媽的怎麽早不說,快快快,地址發過來!”艾米的聲音忽然變得非常急躁。

景非然如同看到了救星,“好好,我馬上發給你!”

艾米挂了電話跳到浴室裏一邊洗澡一邊刷牙一邊洗頭發,居然用了十分鐘全部搞定了,這是她畢業這七年後第一次不化妝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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