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Chapter19.笑忘江湖路,為君绾青絲
Chapter19.笑忘江湖路,為君绾青絲
轉眼到了年跟前兒,大街小巷張燈結彩,街邊的小攤上擺滿了對聯和煙花炮竹,采購年貨的行人喜笑顏開得拎着大包小包,身後的小人穿着小紅襖提溜着兩個大紅燈籠,一蹦一跳極為雀躍。
放假前一天剛好趕上下了一層薄雪,一下子撩動了人的神經,這座城市漫天飛雪的場面屈指可數,陸千夏的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
就在這一天,景非然給GH丢了一顆炸彈,專挑午餐的時間,攬着陸千夏的腰肢進了一家人氣比較高的餐廳,頓時沸騰聲四起,有人偷偷拍照,還有人現場拟稿,餐廳老板一度以為明星來了。
“卧槽!我眼楮瞎了!這兩個人是什麽時候勾搭到一起的?”
“你沒瞎,是我瞎!天臺上的男人應該就是他!”
“Frank不是結婚了嗎?楊紫杉還說有人看到他的結婚證了呢!”
“結婚了還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不怕被他老婆知道嗎?”
“按道理不會啊!Frank出了名的坐懷不亂的!難道……跟他領證的人是Lucia?”
“我去!這也太勁爆了吧?難怪往上沖的小秘書都被辭退了!這老婆就在眼皮底下,誰敢留着呀?”
“難怪最近Lucia要離職!這麽一分析,所有的線索都連起來了!”
“所以Frank這一舉動是沖着天臺事件來的?生怕老婆受了委屈?”
“呦~看不出了,平日裏一副傲雪淩霜的樣子,竟藏着這麽柔情的一面!”
“終于知道了什麽叫配一臉,這對CP我站了!”
景非然從來沒覺得GH的各位同仁這麽八卦,光怪陸離,衆說紛纭,算是漲見識了!他們的腦洞真的大的離譜,邏輯推理能力堪比福爾摩斯!
不過他聽着心裏美滋滋的,時不時瞄一眼對面的女人,眼底全是得意的笑。
可公司的另外兩個人坐不住了,一位是為了孩子處心積慮找男人的何雲珊,一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王恺銘。
王恺銘沒料到陸千夏說的名花有主是這個意思!他朝思暮想的人早被景非然捷足先登!兩人竟然早就結了婚!真是氣死他了!即便是再心有不甘,也回天乏術了!
可這邊的何雲珊還賊心不死,下午約了陸千夏去小會議室談判。陸千夏心裏極為坦然,她越是這樣做,越是證明景非然說的是對的!
只是不清楚她這次又使什麽招數,見招拆招吧!
何雲珊關了會議室的門,開了一盞燈,雙臂抱懷,深情幽冷,昏黃的燈光打她臉上,五官更加立體了。
“Lucia……我找你,想必你也清楚是什麽事!”
這就Lucia了?前幾日還親昵得叫她千夏,人果然是最善變的動物!
陸千夏勾起一側唇,眼眸狹長,很是平靜,“Heidi你不必挽留我了,辭職的事情我心意已決!”
何雲珊驀地頓住身形,她竟然裝傻充愣!
“辭職的事情我已經批準了!”她洶濤不善的目光掃向陸千夏,“我要說的是孩子他爸。”
陸千夏眉頭,目光就淡淡得陰了一寸,嗤嗤冷笑道︰“那就好笑了,這事跟我有什麽關系?是我播的種,還是我耕的田?”
平日裏看她一副明眸善睐的樣子,沒料到卻是這般難對付!
何雲珊莞爾一笑,準備換策略,演一場苦肉計,可這眼皮一掀,還未開口,就被陸千夏先聲奪人了。
“何女士,我勸你先弄一份親子鑒定再跟別人談判,畢竟這鑰匙是不是萬能鑰匙我心裏清楚,但這鎖是不是一把壞鎖,我就不得而知了!”
何雲珊一聽氣得面目沉霜,差點暈厥,陸千夏這番話是在羞辱她,她不僅不信孩子是景非然的,還隐晦曲折得罵她人盡可夫?
她咬牙切齒,抽搐着唇角,壓着嗓子怒吼道︰“你信不信我告你毀謗?”
“可以啊,但不知道我毀謗您什麽了?”陸千夏嘴角挽起淺淺笑靥。
“你!”何雲珊被怼的一時語塞,拳頭攥得緊緊的,半晌才悠悠得意道︰“就算你贏了他又如何?你別忘了,我現在才是企劃部的副總監!”
陸千夏淡然一笑,拉開門走之前回頭微微一笑,“你都淪落到必須借用他人實力來抖自己的威風了,不是個可笑的失敗者嗎?”
“啊!”會議室裏傳出一陣嘶吼聲,整個樓層的員工都驚出一身冷汗!
除夕夜的前一天小秋回家去了,景非然抱着小如初,陸千夏拎着菜,三個人正開心得往家走,小丫頭最近特別興奮,因為爸爸媽媽連着幾日都陪她玩,這樣的喜悅為今年的新春增添了更多的節日氣息!
景非然褲兜裏的手機一直震得不停,偏巧懷裏的小丫頭也鬧着要下來,将她放在地上,接過陸千夏手裏的菜,這才拿出手機掏出手機。
是個陌生號碼,這大過年的,誰這麽閑?他眉頭緊蹙,接通了電話。
“你好,請問是景非然嗎?”聽聲音,對方是一位五六十歲的婦人。
“是,請問您是?”他不記得自己有這樣的客戶。
“我是何雲珊的母親,我有事想問問你,方便不方便見個面?”她的語氣極為客氣,倒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景非然沉默着擡頭看了一眼,小丫頭扭着屁股跑遠了,陸千夏染着笑意追了過去。他這才薄唇緩慢阖動,“如果是因為她的事,我想沒必要了!”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因為她的事情!”
“那是?”他恍然一怔。
她吞吞吐吐道︰“因為……小……小夏……我聽雲珊說你跟小夏結婚了,我趁她不注意,偷偷抄了你的電話……”
景非然瞳孔裏掀起驚濤駭浪,“是我聽錯了嗎?”
“沒有,我那天見到小夏……我有種……”她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說的支支吾吾。
景非然的心一陣緊繃,眼裏一道光閃過,“你說個地方吧,我一會去找你。”
“好好好,我把地址發到你手機上。”
景非然挂了電話,若有所思得跟上前面兩個人影。
下午他借口要去置辦一些年貨,在公司附近的一家茶館見到了何鳳儀。偌大的茶室,他一眼認出了她,她身側燃一線香,沏好了一壺茶端坐在那裏,舉手投足見風雅,眉宇之間照秀真。
因為行雲流水的琴音和禪茶一味的茶室氣息,他心裏的那份浮躁難安的心緒漸漸平息,坐在蒲團上,接過袅袅香茶。
她推過一張黑白照片來,姑娘穿着碎花群子站在一個院子前面,滿院子的平房和一個高高挂起的紅旗!從泛黃程度和照片背景來看,這照片至少有三十年了。
很多東西可以說不言而喻了。
景非然按住照片,目光看向窗外,冬日的枯枝凜冽得站在風中,沉吟了片刻。
“其實我能來,應該已經證實了你的猜測!”
何鳳儀眉梢沉下去,眼角有溽熱的氣息往上泛。
“我不是故意要抛棄她的!我是有苦衷的!當年我是被人……”她說到這裏,兩行清淚蜿蜒而下,雙手捂面泣不成聲,“可我又不能留着孩子……那個人渣一直在找我們,孩子落在他手上,會生不如死的!”
景非然長長得吐了口氣,手指按了按眉心,将照片推了回去,“以後不要來打擾她,她是怎麽來的,是愛,還是恨,都藏在你心裏,留給美好的期待給她吧!”
何鳳儀眼楮通紅,淩冷的視線盯着他,不可置信得問︰“你的意思是……讓我永遠都不要見她?”
“我沒有這麽狠心!”他暗嘆得搖了搖頭,“可以見,至于身份,撿個不讓她傷心的都可以。”
何鳳儀眼簾微阖,一行淚潸然而下,她不能說,這樣的屈辱和痛哭讓她一個人承受就好。
“我懂了,你放心吧。”她拾起桌上的手帕,輕輕拭了拭。
景非然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低沉幹脆,“她還在等我,就不久留了!”
說罷擱下茶杯,揉着眉心站起身就走,身後何鳳儀的聲音響起,急躁得追了一句。
“那孩子不是你的……”
他頭也不回,聲音冰冷而清晰,“我知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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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他買了幾對春聯和福字,還有一些糖果瓜子,笑意融融的拎着大包小包進了門,陸千夏瞧着心軟軟的。
去年春節也是這般流程,怎麽獨獨今年過得這麽暖心?
她熱情得蹦過來接過他手裏的東西放好,一頭紮進他寬闊的懷裏,小臉笑得花枝招展。
“辛苦你了~”
“就沒有實質性的獎勵嗎?”他一臉壞笑,附身氣息濃烈。
她擡頭在他臉上啄了一下,笑語嫣然︰“這樣可以嗎?”
“媽媽,我也要……”身後的小人揪着她的褲管,就要往上爬。
某男人霸道得剝開小手,“不給!”
年三十那天,不到下午四點,夫妻兩人就開始張羅了,燻魚、八珍素什錦、龍蝦片、獅子頭、蔥油海蜇皮、醬油毛蟹、粉絲湯,就三個人整了一桌子。
“可以了,太多吃不了!”陸千夏數了數一共六菜一湯。
景非然不容分說,繼續忙裏忙出,“不行,烤麸不能少!”
女人撅了噘嘴,嘟囔道︰“我也不愛吃這個呀!”
男人義正言辭︰“不行!必須吃!”
女人一臉懵傻︰“為什麽呀?”
“烤麸就是靠夫,你不能不吃!”
某人臉黑,吐了吐舌頭。
這菜都齊了,一家人激動得正要大快朵頤,門鈴響了。陸千夏正嘀咕誰這麽會挑時間,景非然門一開,景文淵走了進來。
老頭拄着手杖扶了扶金絲鏡框,“不請自來,各位有意見嗎?”
“媽媽,是爺爺!”景如初從凳子上跳了下來,開心得朝景文淵跑過去。
景文淵顫巍巍得蹲下身子,将小丫頭抱進懷裏,“看來只有你歡迎我!”
“爸,你怎麽……”景非然眸色深绻,似乎有點動容。
陸千夏手指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柔聲笑道︰“爸,忘記請您過來,是我們的失誤,既然來了就趕緊坐吧,非然弄了好多菜。”
她這一番話說的,老頭和某人都極為受聽。老頭是覺得這兒媳婦說的話很謙恭,某人是覺得這稱呼用得很恰當,不!非常恰當!
電視裏是喜氣洋洋的春節聯歡晚會,屋裏頭是阖家歡樂笑聲不斷。
“爺爺,你是爸爸的爸爸,我跟爸爸一起住,為什麽爸爸不跟你一起住呢?”小丫頭歪着頭,眼楮眨巴眨巴得看着景文淵。
景文淵縱橫商界多年,也曾舌戰群雄,竟然被一個小丫頭問的啞口無言。
景非然饒有興趣得瞄着老頭,看他怎麽回答!
陸千夏夾在中間尴尬到不行,緊忙解圍道︰“因為外面有很多大灰狼,爸爸在家裏保護如初,爺爺在外面打大灰狼,所以就不能跟我們住一起了。”
景文淵飽經風霜的臉上漸漸綻開一叢笑,從前額到眼楮,再到嘴角,逐步展開。
如初似乎聽懂了,點了點頭,“那爺爺你要小心哦!”
陸千夏扶額,伸手捏了一把身邊的男人,叫他再袖手旁觀!
“那媽媽,為什麽我們是一家人,我跟爸爸還有爺爺都姓景,你姓陸呢?”如初又好奇得問。
景非然按着剛剛被陸千夏掐過的地方,搶答說︰“因為我們都是小綿羊,只有媽媽是小兔子,所以我們名字不一樣。”
如初又扭頭看向景非然,“那為什麽小兔子生的我,我卻是小綿……”
小丫頭腦瓜子裏不知道裝了多少稀奇古怪得問題,吓得景非然趕快打斷她,“景如初,食不言寝不語,吃飯的時候不要這麽多問題!”
如初翻着白眼吐了吐舌頭,悄悄得把勺子塞進了嘴裏。
三個大人暗自吐了口氣,太吓人了。
景文淵臨走的時候小丫頭軟糯糯得圈着他的腿不放,一口一個爺爺叫着,叫得景非然心虛得慌。
要是哪天讓老頭發現如初不是他跟陸千夏的女兒,還不得氣死?
“爺爺,你下次什麽時候來看如初呀?”小圓臉上一雙大眼清澈而明亮。
老頭一臉慈祥,目光可親得看着如初的小臉,“你想爺爺就給爸爸說,讓爸爸給我打電話,好不好?”
“好的爺爺,我記住了~”小丫頭點頭如搗蒜,乖乖松了手。
老頭咳了兩嗓子,瞥了一眼景非然,對陸千夏說︰“夏丫頭,這小子若是不老實,你盡管找我報修,我替你恢複出廠設置!”
老頭诙諧幽默的話逗得陸千夏忍俊不禁,“好的爸,我也記住了~”
身後一雙大手悄悄得撫了上來,攬住了她的腰肢,将她往懷裏帶了帶。
老頭掠了一眼沒吭聲,電梯關上的時候,抿着嘴笑了笑,“臭小子!”
景非然抱起地上的小丫頭,蹭了蹭她的小鼻尖,“小嘴怎麽這麽甜?”
小丫頭咯咯得笑,惹得一旁的陸千夏也是眉歡眼笑。
三人進了屋,景非然就将小丫頭抱緊了小卧室,“那睡覺會不會乖乖的?”
陸千夏拿起桌上的童話故事坐在床邊,“媽媽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小丫頭不說話,躺在床上打了個滾,眨了眨眼楮。
今天的景如初似乎有點激動,講了一個故事又一個故事,好不容易把她哄睡着,陸千夏只覺得口幹舌燥肩困腰疼,活動着身子從兒童房出來倒了杯水,才發現餐廳和廚房已經被景非然收拾好了。
浴室玻璃門發出沉沉的聲響,男人颀長挺拔的走出來,短冽的碎發低垂,剛硬的肌膚上滴着水珠,浴袍随意系在腰間。
陸千夏臉頰泛起紅暈,嗆了一小口水。
他嘴角噙着笑,擦着頭發說︰“我們是不是應該補考一下?”
“補……什麽補考?”女人一頭霧水得問。
男人将毛巾扔到鬥櫃上,靠過來,微微俯身,深邃的眼眸盯着她,魅惑勾唇,“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你說補什麽呢?”
女人美眸微瞠扭頭就跑,男人瞬時大掌一收,捉住她的手腕就拽進了懷裏,打橫抱着走進了卧室。
春宵一刻值千金,确定不是春節的春嗎?
元宵節那日,某人又故技重施,美其曰︰春宵一刻值千金,元宵的宵的!
收假第一天,全公司都收到了一份人事調動通知,陸千夏降至為企劃部專員,真是臨走之前還不忘再踩她一腳,有什麽用,跳梁小醜興風作浪而已。
其實看破一切的時候,失去比擁有更踏實,這八年來,沒有一刻覺得如此輕松自在過!
渾水摸魚了一段時日,交接期一到,她就開始收拾東西,其實很多東西都被陸陸續續得帶回家了,只剩下一些水杯、筆記本之類的日常用品,裝包裏就可以了。
可能她的離開并不大張旗鼓,大家還以為她只是下班了,平淡無奇得說了聲再見,便就此分別了。
熱鬧而喧嚣的街頭,唯獨她的背影是冷清而又孤獨的。
天上浮雲如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八年青春如夢一般。曾經志得意滿而來,如今兩手空空而去,人世間的浮光掠影,虛無缥缈,終歸是一場白日焰火!
她垂頭喪氣得打開家門,原以為景非然不在的房子必定是一室沉寂,卻沒想到剛踏進門廳,就聽到景如初開心的呼喊聲︰“媽媽回來了!”
放好包包,擠出一個笑,進了餐廳,那個說去見客戶的男人,此刻正裹着圍裙在擺飯碗,小秋忙着拆蛋糕,小丫頭興高采烈得跳來跳去。
她盯着蛋糕納悶得問︰“誰過生日?”
“沒人過生日”景非然說着點上了蠟燭,“慶祝你開始新生活!”
心底的郁結一下子消散了一半,鼓着臉頰明知故問︰“你不是說你要去見客戶嗎?”
桌前的男人插好最後一根蠟燭,直起腰身緩緩走來,笑容淡淡得說︰“你就是我後半生最大的客戶!”
“油嘴滑舌!”她嘴角彎彎,坐下來嘗了嘗他的手藝,“做的比說的還好聽!”
景非然解下圍裙,揉了揉她的發,一臉寵溺,“那就多吃點。”
一邊的小秋和如初捂着嘴癡癡得笑。
她夾起一塊蛋糕放進嘴巴,剛咽下去,突然感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她慌忙丢下筷子,沖到盥洗臺邊,彎下腰,“嘔……”
沒幾秒鐘,剛剛吃進去的飯菜全數吐了出來。
景非然緊忙跟了上來,拍着她的後背幫她順了順,“這蛋糕有問題?”
她搖了搖頭,眉頭緊蹙,“應該不會……”
“那是不是你胃病又犯了?”
“有可能……但……最近我飲食……嘔……”她忍不住又嘔了起來。
小秋端着清水過來,擔心得幽幽道︰“陸姐,有病得治啊!”
某人黑着臉顧不上回嘴。
景非然無奈得嘆了口氣,默默進了廚房,煮了一些清粥端給她。可她一點食欲都沒有,一直空腹到了晚上九點鐘才感覺舒服了一些,十點鐘洗漱後剛躺在床上,胃裏惡心的感覺突然卷土重來,她蹭得翻起身來,沖進了衛生間。
聽着一陣陣痛苦的嘔吐聲,景非然急得面若土色。
她的胃向來不好,西藥又治标不治本,效果差強人意,但老這麽拖着也不是辦法,應該去找個中醫好好調理一下才對。
陸千夏捂着胃靠在牆上,惡心,十分惡心!可什麽都吐不出來!
回到床上重新躺下,睫毛濕漉漉的,眼角還挂着一顆淚。
景非然靜靜得靠過來,攬過她的身子,大手捂住她的胃,輕輕得揉着,掌心粗粝溫燙,溫暖得感覺很快傳到她的肌膚裏。
“明天我請假帶你去看看中醫,行嗎?”
她擡起尖瘦的下巴,不說話,眼楮清澈透亮,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看着心疼……”他說着輕輕嘆了口氣,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聽我的好嗎?”
她垂下眸子,睫毛撲閃着,微微點了點頭。
看着她紅唇雪臉烏發,男人動情得箍緊了胳膊,“今晚就不折騰你了,早點睡吧!”
她猛地擡頭撞進他深邃的眸子,怒的小臉通紅,快速得躺下,拉起被子往頭上一蓋。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就去了玄江市有名的中醫館,挂了秦大夫的專家號。前幾年景非然剛回國,水土不服上吐下瀉,景文淵托人多方面打聽來的老中醫,當時喝了三服藥就給治好了。
看着眼前鶴發童顏的老大夫,陸千夏不由得心生疑慮,他真的有七十多歲嗎?
秦大夫伸手一只纖瘦孱弱的手,手指輕輕搭在陸千夏白皙的手腕上,嘴角似有似無得勾起一個笑來,弄得夫妻二人一頭霧水。
陸千夏摸了摸胃部,解釋道︰“秦大夫,我胃一直不好……小時候……”
秦大夫食指比了一個噓,陸千夏立刻乖乖閉上了嘴巴。
“這位是……”秦大夫挪開手,取下了眼鏡,審視着一邊站着的男人。
景非然往前站了一步,客氣道︰“我是她老公。”
“哈哈哈哈……你們年輕人呀!有意思!”秦大夫揉着掌心大笑。
夫妻二人四目相對,一陣愕然。
秦大夫揮了揮手,“貴夫人是喜脈啊!不吐才怪咧!”
“什麽?”夫妻兩如同雷轟電掣一般,呆住了。
“來!下一位!”
兩人怔怔得出了醫館,站在花壇前,半張着嘴說不出話來,扭頭四目相對,忽然咧開笑來,四只眼楮成了四條彎彎的細縫兒。
下一秒,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得問對方︰“喜脈?”
突然而來的默契逗得兩人哈哈一笑,又神采飛揚得轉頭問對方︰“懷孕了?”
繼而又是一陣傻笑,點頭給對方,“是啊!”
景非然情不自禁得抱起陸千夏,歡呼起來,“這次,我真的要當爸爸了!”
新年伊始,萬象更新。一個新的生命悄悄得在她身體裏紮了根,不早不晚,來得剛是時候。
男人捧着她的臉,在額頭上使勁親了一下,“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自己如此幸運!可以擁有你,不對!是你們!”
他幸福的笑容,猶如醍醐灌頂,讓她頓時醒悟。
原以為擁抱全世界,就可以擁有滿天星辰,後來才發現,世界是殘忍的,星辰之不過是砂礫!原以為輸了這一局,就是輸了全世界,如今又明白,上天沒有給你想要的,不是因為你不配,而是你值得擁有更好的!
手機鈴聲像一首慶祝的樂曲響起,是小秋打來的。
陸千夏笑着接起了電話。
“陸姐,你快回來啊!你的那顆鐵樹好像要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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