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Step33.奈何情深(一)
周五下午,一條短信跳入我的手機,提醒我去收發室去快遞。
我匆匆趕過去,原來是一份EMS。從外觀看來,藍色包裝,再簡單不過。
只是,寄信人竟然是林漠,好奇怪。我疑惑地撕開封口。
裏面只有一張微舊的彩色照片,質感細膩,看得出被主人保存的很好。照片上的畫面很熟悉,是我的小學教室。
大概拍攝那天天氣很好,燦烈的陽光直直透過玻璃窗,折射成一段段有力的光線,把整個教室都暈染出柔和的光暈,甚至有些桌椅都被光線點點透過。
看着熟悉的桌椅陳設,我卻想不出這是我哪一年呆過的教室。仔細地在畫面上搜尋着信息,想要找到曾經落下的記憶。
此時,照片中教室後面的黑板報,讓我眼前一亮。
在黑板的右下角,寫着三行端端正正的小方塊字,簡潔明了。
期刊:第三期
參與人:××××××××
最重要的是第三行
日期:1998.11.7
我心中一動,細細想來,那時,正巧是我剛剛轉學,也就是說....
把眼光轉向靠窗的那個位置,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讓我覺得,畫面正中的那兩張并排緊挨的桌椅,就是照相機拍攝時的聚焦點。
林漠怎麽了?我拿起信件包裝再次查看,卻一無所獲。
我有些頹然,準備放下手中的照片,心中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Advertisement
将照片翻轉,果然。
“好久都沒玩藏寶圖了,這次我們一起,好嗎?”
一行黑色鋼筆字,筆鋒犀利,蒼勁有力,幹淨利落,很像主人的風格。
看着這行字,我心中的答案,隐隐有了些輪廓。
帶着照片,我第二天一大早趕上了開往F城的高鐵,循着記憶中的公交路線,我一路颠簸着從市中心趕往郊區。
這麽多年,總還有一些是不變的,比如前往學校的這路公交車,比如這條路依舊是這麽的坑坑窪窪,比如,
時隔多年,再次站在校門口的我,心髒依舊會悸動不安。
門衛的大叔似乎沒有換,還是那麽的和藹慈祥。只是老了很多,曾經只存在于眼角的細紋,如今已經爬滿了李伯伯整個額頭。
“李伯伯好。”我像以前經過校門時一樣,向他打着招呼。
“你好,進去吧。”他的笑容燦爛依舊。
走進校園,像是第一次來觀光的游客一般,仔仔細細地打量着校園內的一切。校園裏的格局與多年前相比,沒有多少變化,每棟樓都能讓人感受到一種歷史與文化的交織。
心中有着牽挂,我無心多做停留,快步趕往教室。
四年三班
走在思遠樓三樓的走廊,一下子就看到了它的班級牌,穩穩地固定在教室前門的上方。
我穩了穩紛亂的氣息,緊緊地握住門把手,一下子打開了教室前門。整齊的課桌,沉寂的空氣,熟悉的窗邊。
一切未變,又好像一切都變了。
“你好,我叫洛雨。”
或許從這裏開始,一切就都變了。
我坐在曾經的座位上,回想起初入學時的場景,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低頭看向課桌內部。
看來我猜得不錯。
課桌裏面靜靜地躺着一個小沙漏,正在不斷下落的黃細沙告示了主人剛剛離開。精巧的沙漏下面壓着一個牛皮紙的信封,我打開。
“那時的你,鎮定得讓人心疼。”
一張白紙,短短五個黑字,卻讓我心中漾起陣陣期待與喜悅感。
“噠噠噠...”急促的下樓腳步聲,張揚地顯露着我心中的急切。
想起那年的期末考,我摔得可真夠狼狽的。
“砰。”動作利落完整,身體随慣性向前傾,雙手張開伸進黃沙內,減緩了自己的運動趨勢,只是....
“嘶。”沙坑中不知怎麽摻雜進了幾根幹枯的樹枝,尖銳的末端就着我的力道,狠狠地插入了我的掌心,我皺着眉頭捏住斷在手掌外面的殘枝,拔出了殘留的剩餘部分。幾個深深的小血洞,一下子咕咕地竄出了小血珠。
擦去,冒出,擦去,冒出,再擦去,再....
止不住的血,真讨厭。
這是一旁的體育老師反應過來,将我扶起,堅持着旁邊的同學要去醫務室。我拗不過他,心中卻有些笑他的大驚小怪。
當時旁邊正巧林漠測完路過,他有些詫異地看着叫住他的體育老師。但更重要的是,在他明白緣由後看我時的那種更加匪夷所思的眼神,我就不能理解他是想表達幾個意思了。
自然,小孩子磕磕碰碰的,再難免不過。随便包紮包紮,立馬又生龍活虎的。
那個一起去醫務室的他,當然随着傷口的愈合,也一起淡忘了。
這樣看來,我的手掌還真是脆弱,兩次受傷,都是同一人的陪伴。
我踏上操場的塑膠跑道,穿過中間的草坪,走向籃球場的另一側。規整的沙坑上,坐着一只早就等待在那裏的大黃鴨,短短的小黃脖子上挂着一根紅線,紅線的末端牢牢地綁着一個小紙卷,打着一個秀氣的蝴蝶結。
解開小結扣,
“還記不記得,它。”熟悉的字體,一樣的簡潔。
右手緊緊攥住大黃鴨,我無意多做停留,心中早已有了方向。
不是這裏?!
我站在小河的石橋中央,環顧四周,卻找不到任何标志性的物品,我感到十分奇怪,心中兀自慌亂了起來。
是我猜錯了嗎?
我擡手,看着手中呆呆的大黃鴨,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