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1(三合一)
那件溫泉度假旅店是在山裏, 路上大巴車開的小心翼翼。
吳呈楓晃的直打哈欠。
他側頭瞟了一眼,見狀苗臻正在閉目養神,肩膀上空空的, 很适合放點什麽。
吳呈楓餘光盯着看了一會。
哦!他知道了。
肩膀上很适合放一個腦袋。
就比如他的腦袋。
吳呈楓磨磨蹭蹭的閉上眼睛裝睡。
身子随着車輛的晃動,一點點往苗臻那邊蹭。
最後不僅腦袋枕了上去, 連整個人都貼在苗臻身上。
苗臻哪能看不出吳呈楓的小心思, 但他沒有戳穿,就那麽任由對方得寸進尺。
直到動作開始越界,苗臻才輕咳一聲。
吳呈楓立刻老老實實的不動了, 還裝模作樣的打着呼嚕。
帶着一些不能明說的私心,苗臻擡手想要抱住吳呈楓,最後又僵着身子收回手。
吳呈楓心下一狠,咬着牙一把抓住苗臻的手。
兩人早就脫了手套,沒有任何阻隔。
Advertisement
握在一起時,苗臻本就不□□定的心,就開始躁動。
他掙脫開吳呈楓的手掌, 掏出念珠握在手裏。
吳呈楓看出苗臻的态度,他也沒生氣,規規矩矩的枕着苗臻的肩膀睡去。
系統圍觀全程, 啧啧兩聲道:【要不你就從了他呗, 我看他也挺好的。】
苗臻沒有回答,系統繼續勸和,【你要是怕佛祖看見,我可以給你開屏蔽。保證你做什麽, 佛祖都不會知道, 怎麽樣。】
‘佛在天上, 佛在心中。’
系統沒有信仰, 搞不懂苗臻到底在糾結什麽。
見苗臻興趣缺缺,它就換了一個話題,【你有沒有覺得榜一大哥很不對勁,哪有人上來就做自我介紹的,搞的跟報菜名似得。】
苗臻表示贊同,‘确實生硬,略顯刻意。’
【好像是故意的,不過原文裏那些有戲份的人好像都這麽登場,也不好說。】
【對了,我剛剛想起一件事,你是不是聽到榜一大哥叫什麽名了?】
‘小僧自然聽到,他姓許名驕。’
苗臻說完自己也愣住了。
【對吧對吧,不對勁吧。他又不是主要人物,你怎麽能聽見他的名字。我在想防沉迷屏蔽器是不是壞了,剛剛上報給維修部,那邊說會盡快處理。】
系統讓苗臻做實驗,苗臻擡頭去看導游。
女導游正在前面站着,胸前挂着工作牌。
過去苗臻看到工作牌時,上面寫的都是經過防沉迷系統處理過的,比如導游甲乙之類的代號。
可現在,他卻看到了導游的名字。
女導游叫齊娟,所在公司名叫青木生态旅游公司。
苗臻又先後觀察了幾個地方,發現他已經能從別人的對話中,獲取那些人的姓名和相關信息。
不需要解鎖他們的故事,就能知道他們的名字。
苗臻和系統對着茫然,沒過多久,維修部發來回執。
系統拆開信,【它們說屏蔽系統很正常。】
‘那這是怎麽回事?’
系統也不清楚,它親自上陣給屏蔽系統做了全方位的檢查。
【!!!】
‘?’
【卧槽牛啊!】系統驚詫的道:【屏蔽系統絕對沒問題,你是觸發了群像線索。】
‘什麽群像?’
【就是這一車的人,都有故事。等你解鎖其中一個,就能打開這片區域的故事線。】系統調出圖鑒。
左側是史家五口的合照,現在已經點亮了。
再旁邊,是城南廢棄地鐵站被抓捕歸案的三個犯人。
由于還差一夥犯人沒有将解鎖,所以那片雖然有立繪,卻還是灰蒙蒙的。
圖鑒剩下的區域,則是全黑,只能隐隐約約看出一堆人形。
可能是因為開放世界可供探索的東西很多。
這個世界的圖鑒比前兩個世界加起來都長。
系統估摸着圈出一個區域,【應該這一片,都是這次的線索。】
苗臻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按照經驗來看,每次解鎖隐藏人物和線索,都會伴随一個悲痛或是充滿遺憾的故事。
系統把圖鑒收好,也覺得這回不好辦。
【我原本打算撈點小魚,沒想到一下出來一堆。】系統嘶了一聲。
【看着瘆得慌,不過問題不大。你不是還有一張逆轉未來,到時候你要是想用就敲我。二周目相當于自帶攻略,到時候肯定穩贏。】
等到了溫泉旅店,吳呈楓就像是炸毛一樣,一直繃着臉,警惕的看着四周。
苗臻拉住他的手,他都沒像往常那樣趁機搓幾下。
大巴司機把人送到地方就離開了。
算上導游,現在一共有十四個人。
聽幾個工作人員聊天,苗臻得知這裏除了他們,還有七八個游客。
好像是同好,組團過來游玩的。
苗臻路上見到的每一個人,都格外的鮮活。
他能看到每個工作人員證件上的名字,也能從游客的交談中,聽到他們的信息。
系統懵了。
苗臻也懵了。
這就代表這些人,也是群像線索。
【算上工作人員和經理,湊着整就有30個人。這……會不會太多了。你這不好辦啊,總不能讓你挨個敲門用卡牌。】
搞活動的時候為了不占用資源,特意避開旅游旺季。
現在這裏游客和工作人員,都比往常要少很多。
即便如此,對苗臻來說,也是多的過分。
‘小僧,有些害怕。’
系統裝模作樣的晃晃鈴铛,【叮—恭喜玩家進入大型副本,雪山旅店。】
吳呈楓從進旅店開始,就變得更加躁動不安,表現的很明顯。
這回連同行的許驕都看出問題。
“風哥,你是不舒服嗎?”
吳呈楓沒有理會許驕,他緊緊地攥着苗臻的手,“走,我們不在這裏住了。”
“大巴車司機都有了。”
吳呈楓一咬牙,“正好可以試試住雪洞,我刨坑。”
苗臻:……
這個人好厲害,他一時間想不到該怎麽接話。
許驕連忙攔住,又被吳呈楓狠狠地瞪了一眼。
苗臻安撫的拍拍吳呈楓,總算讓人冷靜下來。
他把人拉到角落裏,低聲詢問,“呈楓這是怎麽了?”
吳呈楓緊繃着身子,“這裏陰氣重的厲害,我第一次見到,有點不适應。”
苗臻覺得吳呈楓這種感知陰氣的技能,應該類似于野生動物,能感知潛在的危險。
也可能這世界确實存在着某種特殊的頻率,普通人捕捉不到。
一些經過訓練或者天賦異禀的人,能接收到這種頻率。
進而讓他們産生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适。
兩人沒有交談多久,許驕就過來。
說是給他們從普通客房,升級成貴賓房。
裏面自帶露天小溫泉,不用出去和其他人擠在一起。
吳呈楓見苗臻沒有要走的意思,也就不再提要走的事情。
只是從脖子上摘下自己的銅錢吊墜,擡手要給苗臻戴上。
苗臻說他有佛祖保佑,不怕這些。
吳呈楓死活不聽,硬是給他戴了上去。
這是師父臨終前送給吳呈楓,說是給他保命用的。
吳呈楓覺得苗臻要是死了,自己八成也是要随他去的。
陰間那麽多鬼,萬一苗臻被哪個色/鬼勾搭走,那他上哪哭去。
在他心裏,他已經将自己的性命,和苗臻的性命捆綁在一起。
所以苗臻性命無憂,他才能平安無事。
許驕在旁邊看着兩人動作,雖然不知道兩人的關系,卻還是覺得別扭。
他略微皺眉,有些不自在的退後一步。
侍者幫他們把行李提到房間,吳呈楓把東西放好。
拉開拉門,看到外面有一個露天小溫泉。
吳呈楓第一次見到真的溫泉,他快速的沖個澡,然後撲通一下跳了進去。
由于是獨立的溫泉,吳呈楓什麽都沒穿,光溜溜的泡在裏面撒歡。
苗臻蹲在池子邊上看他。
吳呈楓招招手,讓他也下來。
他長期鍛煉,直播後又經常被殺人犯追着砍,身上肌肉緊實。
苗臻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會喜歡看同性的肌肉。
明明過去在少林寺習武的時候,那些武僧的肌肉比吳呈楓漂亮的多。
可他從來沒覺得有什麽,現在反倒是不好意思看了。
溫泉池不是很深,只到胸口。
吳呈楓癱在裏面,愣是泡出快要沉底的視覺效果。
他撲騰一會開始覺得沒意思,又眼巴巴的看着苗臻。
系統眼前的馬賽克時有時無。
吳呈楓跑出溫泉,它就被打上馬。
吳呈楓縮回溫泉,馬賽克就沒了。
氣得系統把自己關進小黑屋。
苗臻最受不了吳呈楓這種眼神,現在距離飯點還有兩個小時。
他索性也脫下衣服,跟着進了池子。
一進到池子裏,吳呈楓瞬間貼過來。
兩人退到池邊,四目相對,一時間都有些愣神。
苗臻閉上眼睛擡手一推,吳呈楓順勢退到一邊。
他們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在池子裏泡着。
苗臻怕一張嘴,會不小心說出自己心中的妄想。
畢竟他也現在還沒壓制住那些感情。
吳呈楓也不敢出聲。
他怕一激動,就把心裏想日的沖動說出來。
畢竟苗臻下來後,他就雞動了。
現在氣氛又這麽好。
他特別想說,他包裏有安全/套,草莓味的還帶大顆粒。
十二粒裝,保證夠用。
正好還有露天溫泉,這個場地要是錯過了,以後可不好解鎖。
苗臻莫名打了個哆嗦。
他回頭看過去,吳呈楓正靠在池邊吹口哨。
吹得調子,苗臻沒聽過,只是覺得挺歡快的。
吳呈楓偷偷看了一眼,發現苗臻沒反應,就繼續放心的吹小黃/曲。
雪花落在他身上,又很快化開。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小雪。
可能是覺得凍腦袋,吳呈楓整個人都縮進了水下,就露出發頂那堆頭發。
這人在水裏來回撲騰,苗臻也沒在意。
他正在研究圖鑒,忽然聽到奇怪的聲音。
他一低頭,是吳呈楓在水下咕咚咚的冒泡。
苗臻不明白這人怎麽了,單手把人拽出來。
吳呈楓臉泡的通紅,一雙眼睛有些發直。
“呈楓?”苗臻揮揮手。
吳呈楓咽下一口水,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苗臻拍着他的後背,想讓他把溫泉水吐出來。
吳呈楓捂着嘴,眼神飄忽。
他撞撞苗臻肩膀,有些猶豫,又有些扭捏。
他左右看看,貼在苗臻耳邊小聲說道:“為什麽你的鳥,也比我的長得好看。”
“?”
苗臻揉揉耳朵。
他聽到了什麽,是剛剛出現幻覺了嗎。
吳呈楓看苗臻一副茫然的模樣,繼續輕聲道:“你的那個,白白淨淨的,看着……”
他想了個形容,認真的比劃道:“看着沒有一點攻擊性,讓人覺得舒服。”
可能是溫泉的溫度太高,苗臻只覺得腦袋有些暈。
吳呈楓說完,還特意展示了一下自己的。
“你看我,和你那個明顯比不一樣。我看電影裏那些人,都沒你的好看……哎!你上去幹嘛?你不泡了?”
“嗯,小僧缺氧,頭有點暈。
苗臻穿上浴袍,拉開門走進屋裏。
系統見馬賽克徹底沒了,就從小黑屋裏出來。
剛出門就聽到苗臻飄忽的聲音,‘吳施主當是,奇人。’
系統知道這兩人互相研究點的事情,咯咯笑着問,【怎麽,他又開始騷了?怎麽騷的,我也想聽聽。】
苗臻沒臉說。
‘他過于求知好學,小僧還需要适應一段時間。’
【是觀鳥了嗎?】
‘!!!’
【我猜對了?】
‘……’
【哇,他做這種事,我居然一點都不覺得驚奇。你要是再這麽慣着他,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帶你賞花了。】
‘賞花是?’
【咯咯咯。】
吳呈楓縮在池子裏一動不動。
回想起剛剛的事情,他倒是沒覺得怎麽尴尬。
他是很嚴肅的在探讨這個問題,就像他一直不理解為什麽苗臻的點是粉的。
當然,科研成分只有1%。
剩下的99%,單純是因為,他想對苗臻耍流氓。
本着好學的精神。
吳呈楓拿過一旁的手機,想要上網搜索,卻發現這裏沒有信號。
不僅沒有網,連信號都斷了。
吳呈楓感受着旅店裏濃郁的陰氣,又看看變成裝飾品的手機。
他腦袋裏忽的靈光一閃。
吳呈楓打賭,一會肯定會下大暴雪。
然後山路被封,外人無法進山。
旅店的電話線被剪斷,所有人都會被困在這間旅店。
接下來百分之百,會發現屍體,或者有人叫着說旅店鬧鬼。
旅店肯定有什麽隐情,但這裏的服務生都不知情。
只有店裏沒什麽存在感的老大爺老大媽,或者經理,才會知道背後的故事。
他們這種吐露實情的被動技能,需要死三/四個人才能觸發。
吳呈楓眼睛亮晶晶的。
這套路他熟悉啊,網絡小說都是這麽寫的。
吳呈楓一時間,有種掌握未來發揮趨勢的快樂感覺。
他左手跟右手打賭。
左手賭人殺人。
右手賭鬼害人。
哪個手贏了,等苗臻睡着,他就用哪只手偷偷揩油。
不行,這池子不能再泡了,越泡越容易困。
他穿好浴袍回到屋裏,苗臻正在整理床鋪。
吳呈楓噌的一下湊過去,苗臻拿着枕頭戰術後仰。
吳呈楓按住苗臻鋪床的手,“乖,不鋪了。”
苗臻看到這人就覺得心亂,正好吳呈楓多半也看不清他是不是睜眼,苗臻索性把眼睛閉上了。
吳呈楓确實沒發現這人的異常,他拿出攝像機塞到苗臻手裏。
“我覺得今晚肯定有大動作,我們正好拍下期視頻素材。”
苗臻接過攝像機,吳呈楓剛想繼續說,突然發現小和尚好像是閉着眼睛。
自己說話,對方都有反應,那就肯定不是坐着睡着了。
那就是眼不見為淨?
也不能,他通過觀察可以肯定,現在他在苗臻心裏的地位特別高。
應該僅次于釋迦牟尼、彌勒佛、普光如來、觀世音菩薩、文殊菩薩、地藏菩薩,等。
吳呈楓仔細一琢磨,想到一種可能。
苗臻是心裏有他,看見他會心動,所以不敢看他。
吳呈楓靠着想象,自己把自己甜到了。
他見苗臻閉着眼睛,也不急着說話,偷偷湊過去貼近苗臻的臉頰。
直到感受到苗臻的呼吸,他才停下來。
此時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
吳呈楓想着,要是佛祖真的能看見,會不會誤會苗臻已經破戒了。
那苗臻是不是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苗臻似有所感,他睜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人。
有心想要進一步,身子卻往後仰了仰。
做完這個動作,他就後悔了。
吳呈楓的心意他能體會到,他不該這樣糟蹋一顆真心。
兩人對視良久,就在苗臻開始自責時,吳呈楓忽然露出一個壞笑。
他拍拍苗臻的光頭,“我之前上課偷懶,坐着睡覺,我師父就這麽吓唬我。你要是泡困了……也不能睡,今晚要和我出去拍素材。”
他那重重的一巴掌,直接将苗臻心中的愧疚打飛。
苗臻捂着腦袋,看向吳呈楓的時候,眼神中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溺愛。
吳呈楓看着他通紅的頭頂,詫異的道:“不會吧,你沒有鐵頭功?”
“小僧不喜那些外家功夫。”
“鐵臂功呢?”
“也沒有學。”
“這麽說鐵/裆功你也不會?”
“……”
“那你們武僧,會學鐵/臀功嗎?”
“小僧沒聽過這門功夫。”
“這麽說你不會?”
“不會。”
吳呈楓眼睛瞬間亮起來。
他之前還擔心過這個問題。
苗臻雖然是一個小廟和尚,但都是和尚,功夫應該和少林寺學的差不多。
他力氣和耐力本來就不如苗臻,要是這人把該煉的不該練得地方,都練得刀槍不入。
那他豈不是只能含淚做零。
還好還好。
吳呈楓臉上很平靜,苗臻沒看出他心裏的想法。
只是覺得這人看上去很愉悅。
也不知道是又想到什麽開心的事情。
…………
苗臻和吳呈楓來到用餐地點時,發現所有游客都聚集在這裏。
他們走過去聽了一會。
這些游客是在抗議,主要分兩撥人。
一撥是奔着滑雪來的,結果因為雪太大,滑雪場和纜車都被封了。
他們拿着滑雪設備,要經理給個準話,旅途結束之前到底有沒有滑雪的機會。
另一撥人是來休閑放松的,但是大雪影響信號。他們上不去網,只能在池子裏幹泡着,也沒意思。
這裏經常下大雪,又是在山區,以前也發生過信號不穩中斷的情況。
經理也算是有經驗,告訴他們娛樂休閑區有麻将室、劇本殺和小型密室逃脫。
拿平時這些都是格外收費項目,今天補償大家,可以敞開了玩。雪不會下太久,頂多明天就停了。
晚飯再一人提供一份焦糖布丁和烤扇貝。
一群人感覺沒有吃虧,也開開心心的散去,回到座位上準備吃飯。
現在總共就22個客人,方便組織。
經理索性把人都帶到一張大桌子前,讓大家一起吃飯。
有男有女的,互相認識認識。人多熱鬧一下,一會兒就不鬧着要投訴了。
吳呈楓和苗臻剛落座,兩側分別坐下一男一女。
男的是許驕,他坐到吳呈楓身邊,開始和吳呈楓聊直播的事情。
他是鐵杆粉絲,又是榜一大哥,吳呈楓對他很有好感,兩人聊得很投機。
苗臻旁邊坐着的,是一個樣貌美豔的女人。
她塗着紅唇,臉上帶着精致的妝容,正頗有興趣的打量苗臻。
“我認得你。”女人眨眨眼睛,“你是妙真小師父?真人比網上的照片還好看。”
苗臻微微點頭,“女施主過獎了。”
女人撩起頭發,對面的幾個男人視線開始往這邊看。
“我叫佛箐。”
又是這種自報家門式的角色。
苗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人肯定有問題。
他和善道:“姓好聽,名也很好,和女施主很搭配。”
佛箐勾起紅唇露出一個明豔的笑容,“你信佛,我姓佛。小師父,你說這會不會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苗臻不喜歡有人拿佛開玩笑,他轉動的念珠,“女施主莫要說笑了,姓王姓皇的人也有很多,難不成都和皇帝有緣分。”
吳呈楓本來在和許驕聊天,忽然聞到淡淡的香水味。
他回頭一看,一個女人正和苗臻眉來眼去的。
他湊過去一聽,這人好像是叫佛箐。
苗臻笑吟吟的樣子,讓吳呈楓有點吃味。
都是老色/批,吳呈楓一眼就看出這佛箐是沒見過和尚,想拿苗臻嘗嘗鮮。
苗臻感覺眼前的女施主話裏有話,但他一時間又理解不了這人的暗示。
正在那琢磨,突然感覺有人在碰自己大腿。
而且還是兩個人。
苗臻後仰着身體,掀開桌布往下一看。
吳呈楓占一條,佛箐占一條。
左右兩邊,一邊一個。
吳呈楓很快就察覺到自己領地被人入侵了。
他也沒憐香惜玉,甩手狠狠地拍了佛箐手背幾下。
佛箐連忙收回手,她捂着通紅的手背,疼得眼圈通紅。
吳呈楓是使出吃奶的力氣在打人。
他一點都沒有争風吃醋的自覺,反倒是探過身子,拿着叉子抵住佛箐的眼眶,冷聲道:“再多看他一眼,我就把你眼睛挖出來。”
他眼中殺意畢露,隐隐透着瘋狂。
佛箐搞不懂這人發什麽瘋。
她往後蹭了蹭,快速的點點頭。
吳呈楓收回手,在苗臻腿上搓了一把,像是在撣灰塵。
佛箐只是看苗臻頂着光頭,一本正經的樣子挺招人喜歡。
第一次見到真的和尚,忍不住過來逗逗。
被吳呈楓這麽一吓,也收了亂七八糟的心思,老實的低頭玩手機。
聽聲音,好像是在玩連連看。
吳呈楓把苗臻臉搬過來,不讓他再打量佛箐。
系統正興奮的搖旗吶喊,【看啊臻臻!看啊!剛剛吳呈楓那樣子,多有黑化男主的氣勢!】
苗臻是頭一次見到吳呈楓這樣,他輕聲安撫道:“那位施主沒有做什麽,呈楓多心了。”
他剛說完,吳呈楓忽的把手放到他的腿上,一點點的往上挪。
他貼到苗臻耳邊低語道:“那我現在這樣,是不是也不算什麽,嗯?”
苗臻攥緊佛珠,偷偷地按住吳呈楓的手。
兩人在桌下交鋒,許驕和佛箐察覺到異常。
可能是沒想到這和尚真的和人有感情糾葛,都在旁邊驚訝的看着。
桌布晃動的厲害,吳呈楓臉上漸漸泛出紅暈,苗臻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佛箐輕咬嘴唇,聯想到一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另一邊許驕實在是沒忍住,打開桌布偷偷地往下面看了一眼。
随後略茫然的放下桌布。
好家夥。
這兩人正在桌子底下掰手腕呢。
直到菜品上齊,吳呈楓才收回手。
苗臻松了口氣,神情頗有些無奈。
他手勁比吳呈楓要大得多,剛剛不得不努力控制力度,免得把吳呈楓手掰斷了。
吳呈楓縮着脖子,搓搓帶着指印的手,擡手一臉控訴的在苗臻眼前晃了一圈。
苗臻閉上眼睛,轉着佛珠。
人啊,果然是不能争勇鬥狠。
‘是小僧錯了。’
系統沒搭理他,它還沉浸在吳呈楓終于黑化的喜悅裏,正帶着地圖小人弄慶祝儀式。
苗臻看了一眼,小人們正在演小品。
苗臻這晚上吃飯吃的一點都不順利。
可能是為了補償游客,旅店提供的餐食大多都是葷食。
素菜只有一兩個。
苗臻正盯着一盆酸菜吃。
吃到一半,發現底下放了一大塊肥肉,上面還飄着油星。
吳呈楓見苗臻臉色難看,擡手夾了一塊腌黃瓜塞進他嘴裏。
其餘的不是豆角炒肉,就是白菜炒肉。
吳呈楓猶豫着要不要和後廚說說,另做幾份素菜出來。
苗臻将他按住,搖搖頭表示沒事。
這次用餐,除了只能吃小蔥拌豆腐的苗臻,每個人都吃的很飽。
許驕還沒有放棄見鬼的念頭,一直跟在吳呈楓身邊,時不時的暗中提醒。
飯後,三人一起去了娛樂休閑區,想找點樂子。
密室逃脫已經滿員了,從牆上擺着的監控畫面,可以看見三個姑娘正在裏面東翻西找。
幾個年紀大些的人,已經占據棋盤室,搓麻将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
三人轉了一圈,被一對情侶叫住。
他們想玩‘是不是’游戲,還需要三個人玩起來才能盡興。
其實苗臻想去玩劇本殺,能方便他接觸更多的人,好從這些人身上得到相應的線索。
只是剛剛過去的時候,八個人的劇本殺已經滿員了。
苗臻粗略的計算過,這裏一共有22個游客。
麻将室有4人,是兩對中年夫妻。
劇本殺算上主持人一共有9人,他去的時候游戲已經開始。
房門關着,苗臻不知道裏面都有誰。
密室逃脫有3個女孩,佛箐也在裏面。
他、吳呈楓、許驕和一對情侶,共5人,準備玩‘是不是’游戲。
在娛樂游戲間,總共有21個客人,還少一個客人。
苗臻記得來時做的旅行大巴上,前邊坐着一對母女。
女人看上去三十出頭,孩子只有六歲。
按理來說母親不會把這麽小的孩子,單獨放在客房裏。
22這個準确數字,是苗臻聽經理和後廚交代的時候,說準備22份焦糖布丁作為補償品。
可能是孩子太小沒算人頭。
如果那對母女算作一個人,現在九點半,單身母親應該帶着孩子在房間裏休息。
這麽算正好22個人,都定位齊全。
苗臻心裏有數了。
大雪封山,山間旅店,确實容易讓人聯想到兇殺案。
再加上這麽多人同時成為一條隐藏線索,苗臻着實是心裏不安。
現在大家都聚在一起,唯一落單的也緊閉房門,想來短期應該還算安全。
‘是不是’游戲,苗臻和吳呈楓都是第一次玩。
那對情侶好像很熟,正在給他們解釋規則。
他們本來想玩簡單的,許驕忽然舉手,他推推眼鏡說要帶點推理元素。
苗臻眯着眼睛,想看這人要耍什麽花裏胡哨的東西。
許驕搬着凳子坐到衆人對面,“游戲開始後,我會先自述。你們根據我的自述問問題,我只會回答,是、不是或者無關。你們自行推理,然後解開事件的真相。”
吳呈楓撐着下巴,審視的看了許驕一眼。
他感覺這個旅店要是出事,肯定和許驕脫不了幹系。
現在跳得最歡的人,多半都有身份。
吳呈楓一直不理解許驕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太子爺視察自家産業?
見場內沒有人提出異議,許驕坐直身體,開始自己的闡述。
“我和愛人戀愛很久,但她一直不願意帶我見父母。我們因為這件事大吵一架,一個月後,她死了。”
許驕說完就閉上嘴不出聲了,只是擡手示意其他人問話。
吳呈楓茫然的眨眨眼睛,轉頭看向同時新手玩家的苗臻。
苗臻也面露困惑。
倒是那對小情侶很激動。
男人率先開口問道:“你因愛生恨殺了你的女友?”
許驕搖搖頭,“不是。”
女人又問道:“你女友是他殺還是自殺?”
許驕沒回答,女人重新問了一遍,“你女友是自殺?”
“是。”
苗臻漸漸明白這個游戲是什麽意思了。
他不确定許驕是單純的玩游戲,還是想通過這個游戲表達什麽。
想到這人身上一定是隐藏着線索,苗臻略微思索道:“施主的愛人是怎麽離開的?上吊、割腕還是跳樓。”
“無關。”
吳呈楓對游戲沒興趣,他更在意這裏即将發生的事情。
旅店裏的陰氣愈發的明顯,讓吳呈楓感覺不自在。
這場游戲主要是小情侶和許驕在對線。
他們三個玩的盡興,也沒管旁邊兩個人全程劃水。
苗臻正在記錄線索,他擡頭看了一眼,場內的對局已經進行到白熱化。
“你女友自殺,是因為你和她分手了?”
“是。”
“這個分手會給她帶來很嚴重的影響,在她看來離開你,她就活不下去了?”
“是。”
“是不是你其實是隐藏的富豪,然後她是看中你的錢。你和她分手,讓她豪門太太計劃失敗,她接受不了現實所以自殺了?”
“我是很有錢,但她沒有利用我的意思,我們真心相愛。”
吳呈楓雖然幫着警方破獲好幾起兇殺案。
可那都是兇手自己跳出來自爆身份,他破案的過程就是全程被兇手追着跑。
他不想動腦,就拿着一張紙開始疊小星星。
苗臻在旁邊聽得很認真。
小情侶已經有了思路,男人肯定的道:“你女友不敢帶你見父母,因為她家庭有問題。她自殺也是因為離開你後,她必須回到原生家庭。”
許驕停頓好久,才點點頭。
男人換了個姿勢坐着,撐着下巴準備聽故事謎底。
可等了半天,卻見許驕神情變得落寞,“游戲還沒有結束,你們需要繼續往下猜。”
小情侶樂了,游戲還挺長。
他們剛想繼續發問,卻聽見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
游戲室的房門被人推開,是佛箐,身邊還跟着一個女人,是那個單身母親。
“她孩子不見了。”佛箐道。
苗臻略微皺眉:“女施主沒和孩子在一起?”
佛箐解釋道:“她帶着孩子一起玩的劇本殺,大家覺得小孩可愛,挑的劇本沒有主持人也可以進行。就逗小孩,讓他當主持人。”
苗臻一愣,他剛剛沒打開劇本殺的門,以為裏面全是大人。
“當時房間裏有幾個人?”
佛箐有些不明所以,單親媽媽抹着眼淚回憶道:“算上小願,一共9個人。”
苗臻眨眨眼睛,他有點算不明白人頭了。
系統幫着他敲計算器,【所以經理算人頭的時候,把小孩也單算一個人。你剛剛算的賬沒錯,确實是有一個人不在休閑娛樂區。只是少的那個一人,不是你預想的這對母女,而是另外一個人。】
休閑娛樂區的其他人,也紛紛出來幫忙找孩子。
按照單身母親的說法,廁所就在劇本殺對面。
她放心的讓孩子去了。
可小孩去完後,就再也沒回來。
幾人跟着出門,一個小服務員跑回來,将所有人叫到大廳。
等衆人趕過來,經理開始一個個的比對信息,清點人數。
客人們問發生什麽事,經理只說是再次确認信息。
但從經理着重對比男人,就能看出問題。
吳呈楓經常和兇手打交道,對這方面比較了解。
他湊到苗臻耳邊小聲道:“應該是發現屍體,看着樣子,受害者的頭八成都被割了。”
吳呈楓有些興奮。
雪山,旅店,旅游團。
呵。他就知道這種搭配,肯定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