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這裏是隸屬于長白山山脈的, 所以植被豐富, 我們走了不遠, 在一個山丘旁找到了一株蓇蓉,這是一種草, 長得跟蕙蘭一樣的葉子, 桔梗那樣的根,開黑色的花,但不結果,它不懼嚴寒,不怕酷暑, 據說是很早的時候,人們就發現了它, 但是, 因為這東西只要人吃了,就再也不會生育,所以,經常被深宮之人利用害人,幾度被皇帝下令鏟除。

其實,這東西還是傳說中的黑玉斷續膏的主藥, 之所以這藥膏稱為傳說中的藥膏, 甚至幾度被懷疑是中杜撰出來的,就是因為蓇蓉的絕跡,我趕緊小心的将它挖了出來,小湖因為沒見過這東西, 但知道我如此小心翼翼,一定是藥材。

我将它的特點和藥用講了一下,小湖的眼睛當即就亮了,我道:“等回去之後,我慢慢培育之後,過兩年你就可以練習制作黑玉斷續膏了,但是,這東西如果不能量産,你要記住,輕易就不要拿出來用了,不然會被別人惦記上。”

孩子們雖然逐漸的失去了地府鬼嬰時期的記憶,但是畢竟精神力絕不是正常孩子可比的,所以,聽到我說的話之後,立即明白應該怎麽做了,除了小湖還在惦記着親手做黑玉斷續膏之外,另外兩個孩子因為志不在此,直接就将這東西排除記憶了。

中午簡單的吃過帶來的幹糧之後,玩了小半天兒的三個孩子已經很困乏了,加上到了他們平時午睡時間,都開始一個勁兒的揉眼睛,我趕緊帶着他們往回走,只是看着他們一個勁兒的被石頭樹根兒絆到,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好像站着都能睡着一樣,這是山林裏,真要出事兒,可就不是鬧着玩兒的。

我趕緊将背筐裏的東西都挪進麻袋裏,也不在乎會破壞它們的品相,反正我也不賣,只是将蓇蓉送進了空間,免得它被壓壞了,這草現在可算是很金貴的。

放好了蓇蓉,我又将三個孩子的小背筐卸下來塞進麻袋裏,把他們放進我的背筐裏,好在三個孩子還小,雖然擠了一點兒,但是在這樣的天氣裏,也能暖呼一點兒,小河覺得自己是哥哥,再加上舍不得我背着他們三個,所以想要繼續自己走。

我只能心疼的把他也送進筐裏,将身上的大衣蓋在背筐上,一手拎着兩個鼓鼓囊囊的麻袋,一手背過去托着背筐,快速地往家走。

我的腳程自然是快的,沒用多久就到家了,正好和村長媳婦兒碰上了,她拿着一個籃子,看到我笑道:“呦,正好我做的粘豆包,要讓小秋待會兒給你送過來呢,碰上你也不用費事兒了。”

村長媳婦兒自打她侄女的事兒之後,一直都是避着我的,平時量價互動,也都是通過村長或者她的三個兒子,這主動上門還真是頭一次,我趕緊說道:“那感情好,這純正東北的粘豆包,我還真就只聽說過,早就想嘗嘗了,真得謝謝嬸子了,快點兒進屋吧。”

看我對她并沒有隔閡的樣子,村長媳婦兒長出了一口氣,順手接過來我手裏的麻袋笑道:“這背的什麽,怎麽整了這麽多東西?”

我也沒推辭,讓村長媳婦兒幫着拎,一邊回道:“就是采了些藥材和蘑菇,我身後背的小河他們仨,都玩兒瘋了,累的半道兒就睡着了,我這不就把他們背回來了。”說着,我托着背筐往上稍微颠了一下,緩解肩膀墜痛。

村長媳婦兒沒想到我竟然背着三個孩子爬山,有些不贊同地道:“哪有你這麽慣娃子的?啥都依着娃兒,那還了得了?”

我抹了把汗笑道:“我這輩子也就這三個孩子了,活着也就為了把他們養好,不慣着他們慣誰?再說,仨孩子也懂事兒,輕易不哭不鬧的,跟着我長途跋涉的吃了不少苦,我看着心疼的不行,難得想趁着我沒事兒的時候,跟我待一天,我能不滿足他們嗎?”

還有一句我沒說,這三個孩子要不是因為我,那會遭這些罪?能補償他們,讓他們活的開心,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村長媳婦兒看我冥頑不靈的樣子,也不再勸說什麽了,幫我推開門,然後把火點了,炕上很快就熱乎乎的了,把孩子放在炕上,脫了鞋襪,我道謝之後,把鍋裏的溫水舀出來,給他們擦洗幹淨放進鋪好的被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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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麻袋裏拿出來順手打的兩只野兔,将其中一只塞進村長媳婦兒的籃子裏說道:“領他們玩的時候,順手打的,蘑菇你家不缺,就拿這個回去給我叔下酒吧,嬸子可別嫌棄太瘦啊。”

村長媳婦兒推據了兩下,就樂的眉開眼笑道:“瞧你這娃子,多占都這麽客氣,就這重量,還嫌瘦?這都得有四五斤了吧!那我就先回去了,正好給燒了,晚上讓你叔下酒。”

送走了村長媳婦兒,我趁着天晴,把采的蘑菇和藥材都晾了出去。村長媳婦兒送來的粘豆包可不少,這都得有五六斤了,一頓自然是吃不完的,我拿出五個,到廚房給鍋裏又填上了水,在上面支上簾子,放上粘豆包,想了想,又洗了幾個地瓜放進去,蓋蓋悶上了。

剩下的我送到地窖去,現在地窖裏已經裝了半滿,我不在的時候,王立秋幾人已經幫着我把院子裏種的菜都摘下來曬成幹兒,挨樣送進地窖了,等過幾天兒開始分糧的時候,連着王立秋幫我種的地瓜、土豆、白菜,這裏基本就滿了。

我今天總共打了兩只野兔三只野雞,給了村長一只之後,我自己也加上土豆炖了一只,留下我們爺三個的,剩下的拿去了衛生所,讓他們吃,又給了劉三奶奶和小劉奶奶一人一只野雞,最後一只讓王立秋下午騎車給吳老送去。

并不是不想給王潤生三人,更不是因為東西有限,說實話,想要打幾只野雞野兔,真就費不了我什麽時間,只是順手的事兒,但是,這些人跟着我們一起吃飯,已經很惹眼了,要是被發現還有野雞野兔,那可就真的害死他們了。

王立秋三人也明白這事兒,所以,中午的時候,并不怎麽伸筷子吃兔子炖土豆,而是朝着劉三奶奶做的土豆炖茄子使勁兒,把兔子讓給王潤生三人和孩子們。

我從衛生所出來的時候,看到幾個大孩子正撅着屁股圍在糧倉旁邊幹什麽,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我有些好奇,正好王勝利過來,看到我不解的眼光解釋道:“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吧?”看我點頭,他才繼續解釋。

原來,每年秋收的時候,就會有大量的田鼠出現,這些田鼠對于孩子們來說,就是營養豐富、味道可口的肉食了,烤田鼠是這段時間,孩子們最喜歡的美食,幾個孩子圍着一個鼠洞,用不上多大一會兒,就能抓上來個五六只,然後升起個火堆,将收拾幹淨的田鼠穿在木棍上,撒上鹽,轉上幾圈,就可以分食了。

田鼠是以糧食為主食的,而且繁殖特別快,一公一母兩只田鼠,一年內最多可以生下五六十只,這裏的崽子再繁殖,如果不處理,那簡直就是災難。農民對它們簡直是恨之入骨,有的時候,一個不注意,那一袋糧食就徹底糟蹋了。

它們不僅偷食糧食,還會在糧袋裏拉屎,讓人不知道是否該吃這些糧,扔掉舍不得,吃,又實在下不了嘴兒,所以,這些打着滅鼠旗號公然逃學的饞孩子們,大人們都是不會阻攔的,一般都在一旁笑着看着,有的時候心情好,還會幫忙抓上一些。

我聽了之後,有些擔心的問道:“這些孩子這麽小,萬一被咬了那?那可是有鼠疫的。”王勝利不在意的擺手道:“什麽鼠疫不鼠疫的,這裏的娃兒皮着呢,可不像城裏娃兒那麽金貴,再說,他們這抓老鼠的手藝娴熟着呢,一個比一個賊,輕易哪能讓老鼠咬着。”

果然,這幾個孩子很快就掏着了一窩老鼠,掏老鼠的孩子,手上套着個棉手套,剛一拿出來,旁邊的孩子就眼疾手快的把一根大洋釘子狠狠地插進田鼠的腦袋裏,田鼠掙紮兩下就不動了,後面的孩子就會拿過去處理幹淨,去了毛皮、腦袋和內髒,然後洗幹淨穿在木棍上,前面的繼續掏田鼠、釘田鼠,分工相當明确。

我笑着搖頭道:“你小時候不會也幹過這個吧?”王勝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可是從撒鹽幹到穿棍兒、清洗一直到親手抓捕,都十一二了才不再幹這個,這裏的娃兒,一般到了十一二,因為大了,不好跟小不點兒搶食,就會自動不再參戰。”

沒想到這事兒還有階級的,聽他這麽說,我才發現,越在前面程序的孩子,年齡會越大,這應該也是孩子們下意識的照顧年幼的弟弟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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