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筆和修改液都帶了麽?今天等會兒好像會下雨,再帶一把傘吧。啊對還有,考試證明以及合格禦守也要放好,另外……”
“你也太擔心她們了。”
頭上被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夏油傑看着瞪過來的由佳以及在咖啡館門口偷笑的雙胞胎小姑娘,對着她們随意揮了揮手:“你們不會考不上的,畢竟我也沒想好你們兩個考不上要怎麽做。”
“威脅,這是□□裸的威脅。”
“夏油大人你就看好吧,怎麽可能考不上一個區區的立海大!”
啊,其實立海大考試還挺難的。
注視着姐妹倆炸毛又互相拉着手扭頭就跑的樣子,由佳在感覺到夏油傑從自己背後抱過來的時候有那麽點無奈。尤其同期感覺到旁邊的怨念目光,店主小姐嘴角抽搐着看向開始和貓咪一樣用爪子刨地的五條悟,頭卻往後靠了靠,聲音裏也多了點惡作劇的态度:“劃花了地板要賠錢的哦,五條君。”
“怎麽這樣,由佳你好絕情。”
巨大的緬因白毛毛嘤嘤地收回了爪子,看着雙胞胎姐妹倆離開的方向突然輕輕地笑了起來:“感覺她們比以前開朗多了。”
“那她們以前是什麽樣的?”
“大概就是,與普通人說話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那種?”
“……”
萬萬沒想到姐妹倆以前是這種态度,由佳立刻扭頭看向了心虛側過臉的夏油傑,最後無奈地戳了戳他的肩膀:“要改哦。”
“我知道。”
“另外,由佳。”
五條貓貓難得坐在了地板上,白色大尾巴輕輕地在身體後面搖晃着,一雙如同天空般的湛藍色眼眸看向了面前的店主:“我覺得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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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是封印解開了?”
“嘛……感覺應該就在最近了。我的弟子們,可是都很厲害的。”
聽着五條悟帶着些許笑意的聲音,由佳低頭看着這只笑眯眯的大白貓,剛想開口就聽到了熟悉的風鈴聲。扭頭看着走進來的高大男人,五條貓笑眯眯地繼續說了下去:“就比如說惠。”
“惠?女孩子?”
“哎呀呀,這個當爹的可真是太壞了,居然給兒子起了這麽一個女孩子的名字。”
聽着五條貓那賤兮兮的聲音,甚爾翻了個白眼,看向挑眉好奇的由佳表情平靜:“麗奈就是麗奈。”
“這些事情我也不是很在意,甚爾先生知道怎麽和麗奈說就行。不過之前好像有提到過,您不是咒術師?”
示意夏油傑松開自己,由佳走到咖啡機邊上燒水,着手開始給這位咖啡店常客泡了被他習慣的愛爾蘭咖啡:“不是咒術師也能來這裏麽?”
“是啊,畢竟我也算是被詛咒了,女人總是很可怕的。”
詛咒?
甚爾輕輕地笑了一聲,看着眼前跑過來的悠仁貓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他的腦袋:“麗奈和我說,‘不要太早來這邊’。”
不要太早……
“我想起來了。”
想到伏黑麗奈從小斷斷續續和她說過的“預知夢”,由佳怔怔地看着不斷被虹吸壺上吸的咖啡,聲音突然變輕了些:“麗奈說過,她會夢見另外一個在未來的自己。”
“嗯?什麽意思?”
“前段時間麗奈還在和我說夢裏已經快進到另外一個自己有個兒子,然後就死掉了。從那天開始,她就再也沒做過‘預知夢’。”
看着咖啡重新回落到虹吸壺下方,由佳看向似乎也在思考着什麽的五條悟,聲音裏多了點遲疑:“所以那個兒子,就是五條君口中的惠君?”
“嘛,大概吧。”
接過由佳給自己遞過來的咖啡,甚爾輕輕地笑了起來,看向五條貓時神情再度變得惡劣:“畢竟單身狗是不會明白這種感覺的。”
“再殺你一次哦。”
“呵,小貓咪能做什麽?”
看到五條悟勃然大怒舉起貓爪然而死活打不出一個茈的模樣,七海建人坐在旁邊翻着報紙幽幽地嘆了口氣:“五條桑,你可以更加努力一點。”
“閉嘴七海!”
“是是,所以打出來就要把咖啡店給毀了哦。”
“有小由佳在怎麽看都是不可能的吧!”
聽着五條悟因為無法變人被所有人欺負回來的模樣,由佳将剩下的咖啡倒在旁邊的杯子裏,順手推開了想要湊過來嘗味道的順平貓:“那麽,你和麗奈準備什麽時候結婚?”
“大概春天,錢基本也攢夠了。”
“那麽我現在還有一件事想知道。”
由佳笑眯眯地坐在自己的高腳凳上,眼睛裏卻多了點娘家人獨有的挑剔:“她知道你就是那只貓老大麽?”
“……”
不,她不知道,如果知道了的話……
側頭看向在旁邊幫平島由佳洗咖啡壺的夏油傑,甚爾翻了個白眼也懶得再提。反正他又不可能被伏黑麗奈扔出房間,就算扔出去了,他也能找縫隙爬進去。
弄得好像自己不知道怎麽進她家門一樣。
咖啡館一如既往地敞開着大門,五條悟難得躲開了所有小姐姐的熱烈邀請跑去了後院。雙胞胎這個時候估計還在考場中艱難掙紮,就是不知道菜菜子會不會通過玻璃反光什麽的去偷看別人的答案。
要是偷看到一個成績比她們還糟糕的人,那就好玩了。
“呀,傑來送我麽?”
“畢竟你一般也不會說出那種話。”
靠在門框上雙手抱在胸前的青年微微側頭,紫色的雙眸裏并沒有什麽遺憾或者想要留下對方的态度:“所以,馬上就走?”
“可惜啊,看不見小姑娘們被那所高中拒之門外的崩潰模樣了。”
“那還真有點難。”
“夏油爸爸就是對女兒們這麽有自信。”
聽到這聲“夏油爸爸”時夏油傑低聲笑了起來,看着那只白色的大貓逐漸變成懶散坐在地上的青年時突然翻了個白眼:“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所以傑是羨慕我的大眼睛麽?”
“誰會羨慕你這種東西啊。”
“說起來從以前開始都是傑更受歡迎,我真的很不懂為什麽。”
“你倒是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然而人家是完美的五條悟哦。”
“是是是,完美到都被敵人封印了,最強的五條悟。”
五條悟似乎想說什麽,突然又笑了起來,雙手撐着自己看向了冬日裏也格外湛藍的天空:“反正我大概是來不了這裏了,如果真的過來硝子會哭的。”
三十歲之前死亡的咒術師會通過門的篩選來到這裏,但是五條悟……确實沒有太大的可能。夏油傑随意地點了點頭,看着自己的摯友甚至于還有點嫌棄:“我到不覺得她會哭。”
“诶~好絕情。”
“需要我說一句一路走好麽。”
被這句不知道有多少種含義的“一路走好”給噎了下,五條悟擺了擺手,重新擡頭看着澄澈的天空笑得燦爛:“算了算了,看不到你和小由佳結婚我還是挺遺憾的。”
五條悟是真的有些遺憾,但是他也知道這大概是遲早的事情:“順帶,我真切希望如果你們兩個有孩子的話,千萬不要和你一樣有奇怪的劉海和小眼睛。”
“再這麽說揍你哦。”
漫無邊際的聊天就像是回到了曾經的高中時代,五條悟笑起來的樣子格外燦爛,轉身看着眼前的青年時仿佛真的就和高專沒有任何區別:“總覺得,傑。”
“嗯?”
“你的道标,又存在了。”
白發的青年仿若在那一瞬間化為了陽光,眼眸融入了澄澈的天空,最後的一句話讓夏油傑愣了愣,随即同樣笑得燦爛。
這種事情也要拿出來說,可真是……
“五條君走了?”
“嗯,他很麻煩吧。”
“我倒是覺得也還行?”
指尖慢慢觸及到冬日溫暖的陽光,由佳同樣笑了起來,語氣裏卻多了點揶揄:“只和你道別不和我們說話,我總覺得好像有點被隔開了。”
“我道歉。”
“你為什麽要道歉?我只是對五條君很不爽而已,并且決定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他。”
看着做出來一臉傲嬌模樣的平島由佳,夏油傑勾起嘴角,和她一起坐下後伸手略微擋了擋過于燦爛的陽光:“菜菜子和美美子要是沒考進……”
“那我讓漱石先生把她們給送進去,別想了,學生必須去上學。”
“這麽嚴格?”
“是你以前對她們太放松了,我可不想她們過兩天被太宰拐走,然後高中畢業了就去港口Mafia。”
聽着這個夏油傑也不得不承認他對姐妹倆确實多有放縱,聽到後半句他輕哼了一聲,表情裏多了點意味深長:“也是,畢竟太宰那張臉就很會騙小姑娘,以後別放他進來。”
“可是他給錢。”
說着這句話時由佳都沒有忍住悶笑了一聲,感受到陽光的溫暖時把頭靠在了身邊人的肩膀上:“嗯,現在我覺得什麽都很好。”
“但是?”
但是,如果說——
“喵。”
輕柔的貓叫伴随着兩只貓耳朵從旁邊的圍牆上探了過來,坐在後院裏的兩個人聽到聲音時同時愣住,看向圍牆上那顆黑貓貓頭與小心翼翼踩在牆頭上。随即他像是總算松了口氣,抖了抖身上的毛後坐下,擡起爪子理直氣壯地開始舔毛。
“這可真是……”
看着那只陽光下的綠眼睛黑貓,夏油傑站起來走到圍牆上,對着他伸出了手:“有點太晚了,蠢貓。”
“喵~>▽<”
偏偏這只黑貓像是聽不懂他說的話,注視着那雙手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站起來努力想要往下蹦跶。然而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情況,黑貓的腳底一個打滑,直接從牆頭滾了下來。
“都說了是蠢貓,還想怎麽樣?”
哭笑不得地提起黑貓的後頸,看着他讨好地朝着自己喵喵叫的模樣與旁邊匆忙跑過來的店主小姐,夏油傑卻又把黑貓往後挪了挪:“不行。”
“為什麽不行?”
“首先要隔離,其次要絕育。”
“……”
“……”
“還有,你給他換個名字,晚上也不許放他上床。”
看到夏油傑似乎有那麽點咬牙的模樣由佳沒忍住笑出聲,看着那只綠眼睛黑貓對着自己格外熟悉想要蹭過來的姿态也不管它身上如何,直接把貓咪搶到手抱在了懷裏。
長毛的小貓咪在久違的女主人懷裏發出了如同拖拉機一般的呼嚕聲,由佳伸手揉着他的頭,纖長潔白的手指順過黑色的毛發,在陽光下顯得分外耀眼。旁邊的男人輕哼着頭上貓耳朵都彈了起來,店主小姐扭頭看着這樣的夏油傑實在是沒忍住笑出聲,随即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留下一個吻。
冬日晴好,豔陽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