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23.+24.

23．

張侖早上特地晚去了一會兒，過馬路往店面走，他莫名還有一陣緊張。鐘森……不會真的來了吧？

店門口真是站了一個人，張侖的腳步猛然停住。他怎麽來了？

那個他，不是別人，是李伯燦。張侖想要躲開以前的生活圈，第一個需要躲開的就是李伯燦，一個兩個的竟然都找上了門來。張侖咬了咬下唇，“李伯燦，你怎麽來了？”

張侖以前管李伯燦叫燦哥，他現在直呼大名，完全是要撇開關系的意思。李伯燦沒注意張侖對自己的稱呼，他掐掉了手上的煙，把煙頭丢進了身邊的垃圾箱裏。

“我來看看你。”李伯燦的眼睛彎彎的，但裏頭沒有一絲笑意，“你一早說過要走，我一直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你這麽幹脆。你這店位置不錯，等我以後閑下來了，也開個店來經營經營。”

無事不登三寶殿。張侖不會天真地以為李伯燦就是來找他敘舊的，他眼裏的戒備絲毫沒有放松。

張侖爽快地問道：“什麽事？你來找我幹嘛？”

李伯燦的眼神暗了暗，張侖的态度是他沒有預料到的。李伯燦艱難地扯了扯嘴皮，自嘲地笑了一聲，“能有什麽。張老板有事忙吧，我來的不是時候。”

李伯燦似乎是遇上了什麽麻煩。

李伯燦在張侖面前長期保持着強勢的形象，第一次見到李伯燦略顯茫然的神态，張侖心軟了。潑出去的話，收不回來，張侖的語氣放和緩了一些，他試探着問：“你是有私事要找我？”

李伯燦點頭。張侖心頭咯噔一下。李伯燦來找他，是出于信任吧，而他竟然是這樣的反應。張侖滿心歉疚。

張侖在去飯店的途中被截住，就沒有去店裏。店長是有經驗負責任的人，張侖在不在他也是一樣工作。八點營業時間開始前，從裏頭走出來一個人。不可能是客人。他一身衣服清清爽爽，也明顯不是在店裏幹活的。

他提着一只保溫盒，右手在上邊摸了摸。溫溫的。裏邊的馄饨快要泡爛了。

24.

張侖表明要和李伯燦亮開天窗說話，李伯燦再遮遮掩掩就難看了，所以他也爽快地把事情給張侖說了說。

他們接觸的那批客人裏有一個被檢查出了HIV陽性。這個人張侖和李伯燦都接觸過。李伯燦提起那人的名字，張侖毫無印象。基本上每一年年底李伯燦都會和張侖一起來醫院接受檢查，這次是突發情況，李伯燦費勁巴拉還是找到了張侖。

張侖看得出來，李伯燦和那人的關系恐怕沒有他說的那麽簡單。因為，李伯燦太緊張了。

李伯燦和張侖挂完號，等了一個多小時才拿着醫生開的單子去抽血。張侖抽完血去了廁所，回來的時候，李伯燦拿着兩個人的單子坐在長椅上等他。李伯燦原來不是多喜歡抽煙的人，他現在的煙瘾卻很重。李伯燦摸出一根煙，打了火才想起來，醫院裏禁煙。

出結果要一個禮拜，這一個禮拜裏，李伯燦都不能安心了。

李伯燦是匆匆過來的，連酒店也沒預定一個，張侖就把他接到了自己家。張侖一個人在家沒胃口吃飯，冰箱裏沒有什麽食材。他平時要麽在店裏湊合，要麽去王琦那邊蹭飯，好不容易家裏來了客人，張侖決定親自下廚。他給王琦打了個電話，才把圍裙戴上，細細切他的菜。

“看你這刀工就覺得晚餐有戲。”

李伯燦沒見過張侖家居的樣子，當然也不知道張侖做飯很有一手。他在一邊感慨了一句，就坐回客廳的沙發一個勁切電視。

王琦接到電話沒多久就到了，他好像到了自己家似的，把袖子撩了撩，拉開抽屜找張侖另一個圍裙戴上，擠在小廚房裏和張侖一起忙活。

張侖的公寓地方不大，空間設計做了彌補，至少一個人生活還是非常舒适的。廚房一下子多了兩個大男人，張侖立馬感覺沒地方站了。

“請你來吃飯的，坐享其成都不會？”

王琦憨厚地笑了兩聲，在水龍頭底下嘩啦啦沖着生菜葉，他看了張侖一眼，似乎有一點猶豫，“昨天那個鐘森，大早上找到店裏來了。我讓店長把他放進去了，聽說一營業他就走了。”

水流聲大，張侖沒聽清楚，不過，鐘森兩個字還是他聽到了。張侖手上的動作滞了滞，他調整了一下呼吸。

“王琦，你把你知道的鐘森的事和我說一說吧。還有高中的時候，我……認識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