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34.+35.
34.
舍得錢財,辦事總要容易許多。來時忘了預定賓館,張侖照樣住進了舒舒服服的三星賓館。睡了一覺恢複精神,便同張容有過通話,她驚訝于張侖突然的決意,但也沒有露出過分的好奇。
鐘森學校裏有事,反而不像之前能在張侖身邊寸步不離,張侖難免空落落覺得少了什麽。 他獨自去赴和張容的約,坐在店裏喝完了一整杯水,等來的卻不是張容一個人。
這個小丫頭有了男朋友。幹幹淨淨的寸頭,小夥子長相普通,人倒精幹。工作上比張容要辛苦一些,工地跑工程的,但不是做工,是在考的工程師。雖然對方可挑剔的方面不多,張侖還是會有自己辛苦養的白菜給豬拱了的心痛。
中途張容男朋友接了個電話,有急事要返回工地,張容跟着他一起走了。張侖招招手,向服務員要來一瓶白酒,自己坐那裏小口小口的喝。
王琦和張侖一直保持着電話往來,這段日子他抱怨最多的就是李伯燦。李伯燦每天都候着王琦下班,強拉他去街邊的大排檔喝酒。王琦天天忙得累死累活,經常吃着吃着睡着了,李伯燦只要一個陪伴,倒不影響他酗酒。
張侖悶得無聊,給王琦打電話,王琦又例行公事似的給張侖彙報了一番李伯燦的近況。王琦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問道,“你這哥們,是不是有什麽事?”
張侖愣了愣,“我不知道……”
自從醫院化驗單下來他的腦子差不多是一團亂麻,哪裏會有精力關心李伯燦。醫院通知了要做最後确認,張侖躲着沒敢去。鐘森去做檢查,拉着他又驗了一回。最先那家醫院錯診不是沒有可能,張侖心裏埋了這個僥幸才會同意。
數着檢查結果出來的日子,張侖的心情就更難平複。最壞的可能他早就體驗過了,卻因為那份僥幸心理又受了磋磨。
鐘森拿了兩人的單子研究半天,然後放進抽屜裏。抽屜利落阖上那一響,張侖的身子跟着晃了晃。鐘森一語不發,這種沉默足以壓迫他的神經,讓他直面崩潰的邊沿。
大概是這段時間養成的習慣,鐘森在身體上越來越依賴于張侖,這會兒又把腦袋放在了張侖肩上。張侖為了穩住身形,慢悠悠把脊背靠在了牆上。冰涼的溫度透過衣料凍得他打了個顫。
“張侖,你喜歡我嗎?”
張侖抿了抿嘴,苦笑,“喜歡。”
他沒有撒謊的必要。
張侖擡起鐘森的頭,他很少有這樣的主動的時候,他銜住了鐘森的嘴唇,用舌尖描着鐘森的唇形。
他的聲音啞啞的。“喜歡。”
“我也喜歡你這樣健健康康陪着我。”鐘森咬住張侖的唇瓣,喘着粗氣把張侖先前占他的那點便宜雙倍占回來。鐘森舍得流露自己先前壓抑的歡喜,說道,“張侖,檢查結果出來,你什麽事都沒有。”
張侖頭一遍沒聽明白,便又聽了第二遍。這才明白,之前是鐘森在故意誤導自己。居然真的誤診了……之前傷心過了,懊悔過了,想了太多,以至于這個突如其來的喜訊也換不得他更多的情緒。
35.
張侖從疾病的陰霾裏走出來,做的頭一件事就是冷落鐘森,随他做什麽就是旁觀不理。
鐘森說,一個玩笑而已,張侖,你生了這麽久的悶氣還不能原諒我?
張侖難得用森冷的目光看着鐘森,吓得鐘森仿佛置身冬日的寒窖。張侖是聰明人,有些事,他從局裏走出來,自然就都能想通了。
張侖抖着嘴唇問,“你之前就猜到我其實沒有被感染?”
鐘森選擇了避重就輕,張侖不願意挑破的事,他就順從着不去揭開。鐘森點頭,應了,“我當然不想你攤上這樣不好的事。”至于別人,他管不着。
雖然給張侖添了虛驚一場,但是讓他和張侖的關系真正熔爐破冰,功過相抵,鐘森不去做這個計較。
和張侖不一樣,李伯燦是實實在在中了招。他和張侖的想法是差不多的,勞碌命,一邊吃着藥一邊重新工作。甚至比先前展露了更多的野心,各方手段施展起來毫不避諱。李伯燦的風頭一日盛過一日,手上惹的岔子都不好擔待,這些,都是張侖靠着從王琦那裏得到的微薄消息猜測的。張侖終歸是從這一行裏淡出,沒有得到消息的特殊門路,關于李伯燦,漸漸就不聽說了。
這陣子,張侖見着鐘森又開始躲。不躲,他的臉面過不去。以為自己要死了,就做了太多現在難以啓齒的事。
人這一生,只有生來和死去最為幹淨。他自認為想開了,不去勉強自己,又過了和鐘森情深意長的時機,就背地裏把那些矯情的、說不出口的話寫到信箋裏。
那封“情書”被鐘森給翻了出來,拿在手上成了“要挾”他的把柄。鐘森在他的面前稍微露出得意,張侖就要老臉發熱,也算鐘森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晚上他和鐘森關了燈困覺,鐘森還要逼他說那些喜歡不喜歡的,張侖咬着牙關不松口。這是鐘森給自己挖的第二個坑。
鐘森的性格平淡,他又喜歡上這麽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尋常的伴侶。吵架不會有,冷戰少不了。這是鐘森給自己挖的第三個坑。
往後的日子,大概就是鐘森這麽樂呵呵與張侖彼此間坑來坑去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