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聽說了嗎?聽說了嗎?已經是第五個了。”
“又失蹤了?聽說縣太爺至今都還沒找到之前失蹤的那幾個!”
“是啊!你說那個村子是不是受到了詛咒啊!”
“誰知道呢?咱們只需要記住千萬別往那裏走就行了。”
……
當雨完全停下時,被隔斷了許久的陽光,像盛裝的胡旋舞姬,迫不及待地将華麗光芒迸發出來。
此時的西冥雨正走在一條不寬的小路上,這是一條通往名為莫鎮的小路,而随着她離莫鎮的距離越來越近,路上人們的話語聲也越來越多的傳入她的耳中。
少女帶着鬥笠,此時正慢悠悠的走在小路上,與她擦肩而過的路人們并沒有發現這名身着素色長裙的少女與外人有什麽不同,而少女在聽到那些人的話語時也只是微微停頓了下,然後繼續向着莫城走去。
當西冥雨到底莫城的時候,已是黃昏與暮色交織的時分,莫城是一座美麗的小鎮,這裏盛産鮮花,就連盛京中每次舉辦大型儀式時所用的鮮花大多也來自這裏。
從城門進來後,西冥雨一路向着鎮中的一條大道上走去,處處可見家家戶戶的窗邊與門前随意擺放着的花朵。
此時的莫城,街上的人影已經漸漸少了起來,西冥雨望了眼天邊已經完全沒入西山的太陽,又在路上走了一會兒後選了一家客棧,走了進去。
“哎呀,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因為盛産鮮花的緣故,每年來到莫城游玩的客人也有不少,西冥雨所選擇的這家名為莫聞居的客棧中,此時正是來往客人住店的高峰期。
店小二看了一眼這位只身一人進店的客人,笑嘻嘻的迎了上去。西冥雨看了一眼那店小二輕聲說了句‘住店’,然後便在對方的帶領下向着二樓的客房走去。
此刻莫聞居的一樓已經有了不少正在吃飯的客人,那小二笑着将西冥雨迎上二樓的客房,在即将離開前對着西冥雨說道:“客官若是餓了可先到一樓來吃些東西,咱們這裏的大廚可是整個莫城都出了名了。”
西冥雨:“嗯,知道了。”
Advertisement
見自己說了半天,站在客房裏的客人都沒有半點動靜,店小二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走下樓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而西冥雨則是在他走後,靜靜地走到了窗邊,看了一眼被擺放在窗邊的花,然後眯起了眼。
“白蓮嗎?”
那是兩朵被人悉心放在花瓶中的白蓮花,蓮花淡雅清香,無論入住的客人是男還是女,大概都不會對這種花産生反感。
而西冥雨在看到這兩朵蓮花後,則是慢慢擡起手來似乎打算觸碰,不過在她的手指即将觸碰到那脆弱的花瓣時她卻是突然停下了動作,因為此刻她的注意力被路上的一個女人給吸引了。
“小叔,我求求你,我家五郎還病着,你不能把我送到白蓮村去!”
“你不去你指望誰能去,嗯?你想要給五郎治病,你就必須去白蓮村!”
一名中年男子此時正抓着一個女人,女人奮力掙紮想要逃離男人的束縛,她的口中大聲叫喊着,可站在他們四周的人只是冷漠的看着陷入困境的女人,看着她慢慢被那個男人拖到一輛馬車上,然後再看着那輛馬車消失在大路的另一端。
這一切都是在大街上發生的,但是發生這樣的一幕後卻沒有一個人選擇去報官,街上的人們反倒是一臉習慣了一般,甚至有些人在目睹了中年男人将女人送走後,還和他上去攀談起來。
而西冥雨沒有注意到,當她收回自己的視線準備關上窗戶的時候,原本正在和中年男子說話的人在此時擡起了頭,向着她剛剛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這應該是,一個靜谧又深幽的夜晚吧?
黑暗像鴉翼織成的密網,向看不見的遠方無限延展。然而就算擡頭遠眺,也找不到夜色中必不可少的點綴——青玉顏色,溫潤清秀好似美人眉峰的上弦月,去了哪裏呢?如果不是月光,小徑上那星星點點,散發出珍珠色淡淡螢光的道标,又是什麽呢……
在莫城的東邊,走上約莫一個時辰的路程就會看見一座村子,當地人将此地稱為白蓮村,此處最盛産的便是夏日的蓮子與埋在淤泥中的蓮藕了。
當西冥雨站在這座村子前時,她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夜色給了她最好的掩護,但與夜空相比起來,讓人更加覺得靜谧的則是西冥雨眼前的這座白蓮村。
若是一般的村落,此時即使是到了夜晚也總該有那麽一兩戶家中亮着燈才對,可是此時的白蓮村中卻是沒有半分燈火,這樣一個死氣沉沉的村子看起來像是被人廢棄已久,但西冥雨卻還清楚的記得自己之前在莫城裏時,那個中年男人所說的話。
一個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将一個女人綁上了一輛馬車,甚至在周圍的人知道這個女人所要去的地方是白蓮村後,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站出來幫這個女人,這是為什麽?在這座白蓮村中究竟藏着怎樣的秘密?
若是不親自過來看一看的話,只怕她是無法知曉真正的原因的。
三日前,席煜太後将西冥雨召進了皇宮,除了與日常一樣對西冥雨噓寒問暖了幾句外,便是将一封信交到了西冥雨的手中。
在這封信的信封上有着一朵蓮花的圖案,而信封之中卻是什麽都沒有。在将東西交給了西冥雨之後,一直候在席煜太後身後的李常笑公公輕聲走到了西冥雨的身側,對她說道:
“郡主殿下,前些日子有消息傳來,說是莫城東一處叫白蓮村的地方古怪的很,太後娘娘希望您能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