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溫存

第62章 溫存

大內皇宮。

搜索的隊伍未尋到趙薛岚, 趙祎沒有再等,乘車返回宮中。剛入內廷,就見徐貴火急火燎地跑來, “殿下快去看看官家。”

趙祎沉住氣, 衣不解帶地去往帝王寝宮。

此時, 官家像癫狂一般砸着內寝的瓶瓶罐罐,要求侍衛把趙薛岚綁來。

要不是趙薛岚作梗,他此時就已帶着邵婉雙宿雙飛了!

在珠簾外勸了一會兒, 不見官家冷靜,趙祎握緊衣袂下的拳頭。

他的父皇再也收斂不住暴戾, 徹底被暴戾吞噬。

“砰!”

一個琉璃瓶砸過來, 應聲而碎,碎片濺在趙祎的輪椅前。

官家冷呵一聲,“滾, 給朕滾, 朕不想見你!”

趙祎放棄溝通, 轉身吩咐徐貴:“今晚你留在這裏, 有特殊情況随時向孤禀告。”

徐貴躬身,“諾。”

離開寝宮, 由侍衛推着輪椅,趙祎閉眼假寐,想要在早朝前盡可能的多休息。

倏然,一側甬道上跑來一抹人影, “皇兄!”

趙祎擡手示意侍衛停下, 眼見着趙澈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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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氣喘籲籲,“皇兄,我何時能見到母妃?”

日理萬機, 趙祎差點忘了這件事,“你該早點來找我。”

趙澈別扭道:“皇兄不是忙麽。”

從袖管裏取出太子腰牌,趙祎遞過去,“去刑部大牢直接把德妃娘娘接回後宮即可,不必去詢問父皇和刑部尚書的意思了。”

沒想到趙祎能這麽爽快,趙澈笑着露出一排銀牙,從心底感激他,也深深意識到,大權已經落在了皇兄的手裏。

少年流露一抹燦笑,颔首離開。

看着少年的背影,趙祎淡淡笑開,這一笑如昙花綻放。

實為難得。

月光暖柔,燈影橫斜,衆人陪着阿笙在假山石裏捉迷藏。

慕夭為阿笙蒙上眼睛,揉了揉他的腦袋瓜,“好了,開始吧,當心別磕到。”

視線一片漆黑,姨母的話回蕩在耳邊,阿笙擡起兩條手臂,笑嘻嘻朝姨母的方向撲去,撲了個空。

小家夥原地不動了,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阿笙看不見。”

躲在四處的人們憋着笑,有人拍他後背,有人拍他的腳面,還有人拍他的屁墩,然後都一溜煙地跑開了。

小家夥摸黑探索着,小嘴嘀嘀咕咕:“阿笙來抓你們啦。”

寶珊靠着石壁站立,恨不得立馬被兒子發現,也好盡快出局,可兒子從眼前慢吞吞經過,根本沒注意到她。

不得已,她試着發出聲音,小聲咳了下。

耳尖的小家夥察覺到左側方位有異動,掉轉了腳步,傻樂着走過來,“娘。”

那一聲輕咳,竟然都辨別出來是誰,寶珊有點感動,蹲在地上張開手臂,等着兒子走進懷裏。

終于可以結束了。

倏然,手臂一緊,她被一股力道提溜起來,拉進了拐角。

昏沉的燈火下,她被陸喻舟捂着嘴壓在石壁上,動彈不得半分,鼻端萦繞着一股酒氣。

探身向外看了一眼,陸喻舟俯身道:“既然參與了就認真一點,別想着糊弄。”

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寶珊連大氣兒不敢喘勻,忿忿地瞪着男人,“唔......”

他身上的酒氣似能熏染她。

陸喻舟一臉嚴肅,像是在特別認真對待這場嬉戲,“好不容易陪阿笙玩一次,你這個做娘的怎麽這麽糊弄人?”

做游戲就做游戲,幹嘛壓着她?寶珊擡腳踩住男人靴面,美眸溢出淺淺的怒意,卻因那雙眼眸盛了秋水,顯得千嬌百媚。

陸喻舟“噓”了一聲,“你不糊弄,我就松開你。”

腳面不疼嗎?她都踩累了。

寶珊氣不過,朝他小腿上踢了一腳,剛要推開他,卻見兒子順着凹凸不平的假山石摸索過來,小臉上洋溢着欣喜。

“娘?”

寶珊試着朝兒子伸出手,卻被陸喻舟抓住手腕,不給她“露餡”的機會。

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寶珊試着伸出腳,想讓兒子碰到。

陸喻舟淡笑一下,松開她的手,勾起了她伸出去的腿。

單腳着地,站立不穩,寶珊不得不反剪雙手撐在石壁上維持平衡。

看着男人眼底的溫柔笑意,她又氣又羞,心裏冉起一股難言的滋味,心跳跟着亂了節拍。

阿笙聽見動靜,扶着石壁慢吞吞走過來,笑嘻嘻道:“阿笙來啦。”

見勢,寶珊張開檀口,咬住男人的手指,逼對方松開了手,扭頭道:“阿笙。”

行跡徹底暴露。

小團子傻樂着撲上來,一把抱住兩人的腿。

咦?是兩個人。

小團子扯下眼睛上的絹帕,仰頭看着相擁在一起的男女,“陸叔叔,你怎麽也在呀?”

寶珊推開陸喻舟,彎腰揉揉兒子的腦袋,“娘輸了,可以退......”

“你輸了就該你來摸瞎胡。”陸喻舟靠在對面的石壁上,語氣悠悠道。

這人擅長煽風點火,寶珊不想跟他犟,可阿笙已經被勾起了興味,抱着寶珊的腿跺腳,“娘來抓我。”

“......”

其餘人相繼現身,抱臂看着熱鬧。

躲得最隐秘的慕夭從假山石上跳下來,認同地點點頭,走到寶珊身後,“被抓的那個就是要摸瞎胡的。”

寶珊覺得不對味兒,拍開慕夭擡起的手,較起真兒來:“陸喻舟也被抓了。”

阿笙站在了娘親一側,豎起兩根手指頭,“阿笙抓到了兩個。”

慕夭笑着聳聳肩,“好辦,你們倆猜拳好了,誰輸誰摸瞎胡。”

分明是件很幼稚的事,可陸喻舟竟握住拳,伸到了寶珊面前,簡短地吐出一個字:“來。”

勝負欲莫名其妙被激起,寶珊攥緊粉拳,伸了出去。

衆目睽睽下,兩人開始出拳。一個出了布,一個出了剪刀。

陸喻舟勝。

看熱鬧的阿笙拍了拍小胖手,“娘親輸了。”

寶珊閉閉眼,任慕夭為她蒙住了眼睛。衆人拍了拍寶珊,一哄而散。

為了報複,寶珊決定這次就抓陸喻舟!

眼前漆黑一片,寶珊剛邁開步子,就聽見右側傳來小團子“咯咯”的笑聲。

由于太過興奮,阿笙沒忍住,發出了聲音。

目标太過明顯,寶珊捏了一下側額,朝兒子追去。

等追到角落時,寶珊彎腰抓住了想要開溜的小團子。

阿笙驚呼:“別抓我,別抓我。”

寶珊捂住兒子的嘴,小聲道:“帶娘去抓陸叔叔,娘就放了你。”

想也沒想,阿笙握着娘親的手直奔陸喻舟而去。

看着走過來的一大一小,站在夾縫裏的陸喻舟失笑一聲,靠在石壁上等着被抓。

将娘親送到夾縫前,小叛徒阿笙認真問道:“能不抓我嗎?”

“能。”寶珊松開兒子的手,示意他可以開溜了。

阿笙略帶慚愧地瞥了陸喻舟一眼,然後扭着小屁墩跑開。

寶珊伸手探進夾縫,拽住了陸喻舟的衣袖,“出來。”

較真的小女人一臉嚴肅,令陸喻舟覺得好笑,偏又不想遂了她的意,于是抽回衣袖,朝裏側走去。

寶珊追了進去,拽住他後襟,“願賭服輸,你這是耍賴。”

“沒說不認。”陸喻舟轉過身,忽然抓住她手腕,帶着她轉了半圈,将人兒堵在裏側,高大的身軀擋住了懸于假山上方的紅燈籠。

寶珊扯下眼睛上的絹帕,左右打量一眼,“陸喻舟!”

陸喻舟抱臂靠在一側,長腿橫在對面的石壁上,擋住了她的去路,“你不是要抓我麽......”

他笑笑,“來抓相公。”

相公?

寶珊臉蛋一臊,忍着劇烈的心跳道:“在山谷時,你再三保證不碰我,你又反悔。”

陸喻舟淡淡眨眸,“我沒碰你,是你非要抓我。”

“......”

“再說,”男人垂下眼簾,聲音比剛剛還小,“我想當你相公。”

“想”與“能”從來都是兩回事,一廂情願的“想”會讓雙方陷入尴尬。可陸喻舟早在寶珊面前丢棄了驕傲,只要她願意,他可以一個人頂着所有的尴尬,換她嬌顏淺笑。

這時,寶珊發現阿笙正躲在入口處,歪頭往裏打量。

“阿笙。”

聽見娘親的叫喚,阿笙小跑進來,抱住的卻是陸喻舟的腿,“陸叔叔,娘親抓到你啦。”

陸喻舟單手抱起阿笙,親了一下他的小圓臉,“叫爹爹。”

阿笙和寶珊同時愣住。

寶珊上前半步,剛要将兒子奪過來,誰知小家夥忽然捂住臉,細若蚊吶地叫了一聲:“爹。”

叫完還蹬起小腿,扭捏的不行。

寶珊僵着臉色将兒子提溜在地上,“阿笙,不許亂叫。”

阿笙努起嘴,扭着屁墩跑開了,有點賭氣的意思。

寶珊想追上去扳正兒子對陸喻舟的叫法,卻被陸喻舟攔腰截住。

天色漸黯,大紅燈籠上的兔影跳躍在女子揚起的裙裾上,僅僅一瞬,又躍上了男子雪白的衣袍上。

陸喻舟将寶珊壓在石壁上,俯身道:“阿笙是我的親生子,他喊我一句爹爹無可厚非吧,你非要做得這麽絕?”

後背硌在凹凸的石頭上,寶珊不舒服地哽了一聲,單手撐在男人胸前,一張嬌靥帶着不滿。

今晚的男人比在山谷時難纏許多,難道是因為晚膳時飲酒的緣故?

大伯的那壇狀元紅是十年的陳釀,後勁兒很大。都說醉酒的人難纏,大抵是真的。寶珊不想跟他糾纏,故意冷着嗓音道:“你再這樣,我喊人了。”

陸喻舟吟吟低笑,側眸看着她,“那你喊。”

寶珊推開他的臉,“你要記得你在山谷裏說過的話。”

為了讓他加深印象,寶珊提醒道:“別再出爾反爾了。”

陸喻舟撐起雙臂,将她圈在兩臂之間,如一頭擡起前肢的獵豹,緊緊盯着獵物,“那我做到的話,你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

這個機會要怎麽給?

寶珊偏頭看向別處,留給男人一個粉潤的側臉,“不給。”

既要斷,就要斷得幹幹淨淨。可實際上,她從來都沒能跟他斷幹淨。煩亂感充斥而來,寶珊閉上眼不想講話。

一句“不給”讓煎熬許久的男人再次感受到了失落和無奈,不知要如何對她才能挽回在她心中的一點點好感。

夜風徐徐吹來,吹散了酒氣,卻吹不散燥熱,陸喻舟撚了一下她的耳垂,用生平最溫柔的語氣道:“求你。”

求你......

寶珊被這句溫語吓到,那麽桀骜的一個人,竟把頭低到了她的腳邊。

陸喻舟掐住她的下巴,扳向自己,眼底有漸漸燃起的炙烈,熨燙着她的理智。

四目交接,一個想要逃離,一個奮力追逐,周遭的昧色越發濃烈。

受不住他眼底的火焰,寶珊擡手捂住他的雙眼,“你別求我。”

視線陷入黑沉,陸喻舟沒有着急拿開她的手,用纖長的睫毛刮了刮她的掌心,“怎麽,怕動搖?”

出乎意料,寶珊承認了,“是。”

這反倒讓陸喻舟緘默了,不知該如何接話。

耳畔傳來女子輕柔的聲音,“我不想被你影響。”

情窦初開的年紀,她就委身給了他,從未體會過風花雪月之外的情感,都不知要如何去接受一段溫煦暖懷的愛。正如玉蘭綻放時,還未受到日光滋潤,就被初春的寒風吹萎一般,絢爛的太過短暫,未曾體會到綻放的歡愉。

陸喻舟拿開她的手,搭在自己翻轉的手掌上,“我也不想影響你,可你一直在影響我,讓我情難自禁地靠近,想要引起你的注意,不想被你漠視,不想被你厭惡。寶珊,我們都給自己一次機會,讓我們彼此重新認識,重新開始,可以嗎?”

他低頭輕吻她的手背,帶着十足的耐心。

月色迷人,容易叫彷徨的人深陷,寶珊僅是頓了一會兒,面頰就被對方捧了起來。

薄涼的唇碾壓過來,瞬間化作炙熱的火。

寶珊想要逃開時,為時已晚。

陸喻舟捧起她的臉,像幹渴已久的人在沙漠裏找到了綠洲,帶着強勢,不容她退後。

“唔......”

寶珊的呼吸亂了,腦子也漿糊成一團,理智告訴她不能讓自己沉淪。

唇上的炙烈漸漸化為溫柔的撫舐,将唇上的酒香一點點傳遞過去,纏綿得令人窒息。

修長的大手嵌入女子柔軟的長發中,陸喻舟感覺心被填補的滿滿當當。

唇齒相依時,他明顯感覺到寶珊的抗拒,“寶珊。”

他摟住迷茫的人兒,親吻她的額頭、面頰,再到鼻尖、下巴,帶着小心翼翼的誘哄,“別拒絕我。”

寶珊咬住唇,眼尾暈染開春色,直到脖間傳來濕潤,才清醒過來,一把推開動了情的男人。

旖旎被打破,兩人雙雙陷入沉默中。

只不過,陸喻舟在等她适應,寶珊則更多的是迷茫。

可長久的沉默過後,寶珊還是一言未發,這對陸喻舟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寶珊,我們......”

沒等他講完,寶珊整理起淩亂的長發,逃也似的跑開,倉皇的背影映入男人的長眸中。

許久過後,陸喻舟捏下眉骨,壓制住心中的鼓臊,轉身來到客堂。

此時,缃國公還在不遺餘力地撮合兩家的親事,亦如初入朝堂時。那時的缃國公習慣與人辯論個孰是孰非,如今的他失了耐心,遇見不爽快的事就是一頓吼,像今日這般口若懸河,已是多年未曾聽過了。

慕老宰相有所觸動,偷偷打量一眼身邊的弟弟,見他眉眼淡漠,也就不打算插嘴替陸家父子講好話了。

自個兒的弟弟有多犟,他可是深有體會。為了找邵婉,放棄了大好光陰,放棄了尋常人的生活,一找就是十九年。這份犟勁兒要是用在寶珊的婚事上,缃國公府唯有吃癟的份兒。

說得累了,缃國公端起茶盞,笑呵呵飲啜一口,“再過十日,就要秋季狩獵了,官家将狩獵的事宜全權交給太子操辦,到時候,咱們組個隊,也好一同抒發當年的輕狂和豪氣,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慕時清淡淡道:“閑雲野鶴,難登大雅之堂,就不跟着去湊熱鬧了。”

“哪裏話,”缃國公還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慕先生若想入仕,文武百官都要倒履相迎,以示敬意。慕先生名震遐迩,不要妄自菲薄才是。”

慕時清漠着臉沒接話。

一頓馬屁吹捧後,對方不給回應,缃國公多少有些下不來臺,自顧自一笑,轉眸看向慕老宰相,“老哥哥一定要去。”

慕老宰相擺擺手,“老夫一把年紀,跨不了馬,拉不開弓,去了還得被人嘲笑,算了吧。”

缃國公擠眉弄眼道:“帝師三公都會去,老哥哥也好同他們切磋棋藝、烹茶煮酒啊,多好的機會,在家裏頭窩着幹嘛?”

慕老宰相笑呵呵道:“好意我們心領了,但真的去不了,老弟你就莫再勸了。”

這哥倆一個比一個難拿下。

缃國公在心裏腹诽,抖了抖二郎腿,“那,到時候再說。”

這時,慕夭牽着阿笙的手走進來,笑道:“還聊呢,怎麽沒有食些漿果。”

說着,她吩咐仆人去端水果。

缃國公一改嚴肅,對慕夭豎起大拇指,一頓誇贊,末了不忘總結一句:“慕家千金,膽識過人,真乃女中豪傑。”

他指的是,自然是慕夭營救太子一事。

被誇的臉蛋一臊,慕夭捂住臉頰,“哪有,公爺謬贊了。”

“老夫說的都是實嗑。”缃國公小幅度地勾勾手,示意她靠近一點。

慕夭大大方方走過去,聽他附耳道——

“十日後狩獵,去不去?老夫替你和太子牽線搭橋。”

“......”

慕夭直起腰,臉蛋更紅了。

一看有戲,缃國公眨眼睛道:“到時候把寶珊帶上。”

真當屋裏的人是擺設嗎?坐在對面的慕時清狀若無意地叩了叩角幾的桌面,慕夭立馬搖頭:“我不會狩獵,還是不去了。”

在慕家,跟寶珊最親近的人就數他們仨,他們都不去,怎麽可能勸得動寶珊。

缃國公鷹眼一轉,看向靠在慕時清身上的阿笙,勾勾手指頭,“阿笙過來,讓爺爺抱抱。”

對面的老爺爺對自己很友善,阿笙颠颠走過去,挺着肚子站在他面前。

乖乖順順的小模樣,忒招人喜歡,缃國公抱起他,放在自己腿上,“阿笙打過獵嗎?”

阿笙連打獵是何意都不知,搖搖頭,“不懂。”

缃國公吧唧親了一口孫兒的腦袋,“爺爺教你,十日後,讓你娘帶你一同去狩獵。”

對于新鮮的事物,阿笙充滿好奇,伸出尾指,“好,拉鈎鈎。”

稚嫩的小奶音讓缃國公心情大悅,心想還得是自己的大乖孫,指望慕家這幾個人是真費勁。

奸計得逞,缃國公看向慕家三口人,“身為長輩,要在孩子小時候,就給他培養說一不二、信守承諾的習慣,所以你們懂得。”

慕時清懶得理會,拍拍身側,“阿笙過來。”

阿笙剛要轉身,坐在缃國公身側的陸喻舟溫聲道:“阿笙。”

小團子立馬轉向陸喻舟,彎着眼睛走過去,爬上了陸喻舟所坐的圈椅。

看着眼前的一幕,慕老宰相和慕夭齊齊發出感慨,親生父子,命運相依,誰也割不斷他們之間的聯系。

慕時清飲口茶,“阿笙。”

察覺到外公的嚴肅,阿笙爬下圈椅,小大人似的拍了拍陸喻舟的膝蓋,又颠颠回到了慕時清身邊。

這麽乖的小娃娃實在惹人憐愛。等陸家父子乘坐馬車回府的路上,缃國公嘆道:“我孫兒可能小時候受過苦,要不怎麽這麽聽話。”

陸喻舟單手抵在車窗上,撐着側額,“寶珊将阿笙照顧得很好。”

怕兒子以為自己在講寶珊壞話,缃國公改口道:“是照顧的很好,瞧那一身小胖肉,肯定是沒被虧待過。”

陸喻舟懶懶勾唇,垂下了眼簾。酒氣微醺,使他覺得女子的清甜滋味還在唇上蔓延着。

午夜時分,寶珊忽然驚醒,香汗淋漓。她做了一個難以啓齒的夢,夢裏的男人匐在她上方......

不敢再去深想,寶珊靠在床頭再度陷入迷茫。

身側的小團子翻個身,抱着泛舊的布老虎,含含糊糊地嘟囔着什麽。

寶珊沒有聽清,俯身靠近兒子的嘴,只聽小家夥呢喃一聲:“陸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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