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感覺，只要我還是陳路之，他還是秦衡，就不會改變。
我用力地握住手中的馬克杯。
對面的男人泡好了茶，小小的骨瓷茶杯上點着幾朵殷紅的梅花，他把茶杯放在齊桉面前，擡起頭。
我感覺有頭野獸在身體裏咆哮，閉上眼把杯子舉高，我很沒出息地發現那種無法抑制的感覺遍布了我的全身。
我其實一直很清楚的不是麽——四年了，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和其他追求者做，但是能到最後的一步的一個都沒有。那種深深的罪惡感一直刻在每一寸肌膚上，而掌握者正是秦衡。
辭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兼職，我僅僅保留自己作為作者的身份，一年游逛很多個地方來填滿自己的胡思亂想，唯一不敢踏足的地方就是德國。大概就是因為，如果某一天在街上走的時候，看見秦衡身邊已經有了別人，我會崩潰的吧。
那麽，他現在，有沒有呢？
不過，這大概也不重要了。
一天舟車勞頓，時差也還沒倒過來，秦衡給我和齊桉一人安排了一個房間，準備讓我們休息了。
這棟別墅裏一樓只有一個空着的客房，可以獨自享用洗手間，我餘光瞥到齊桉拿着行李就進去了，按照慣例來說這些東西我們都是靠搶的，以前是三個人出去玩的時候從來比的都是速度，所以齊桉也一點兒都沒和我客氣——只不過大部分時候齊桉都搶不過我，幾乎次次都是最慘的那個。
估計齊桉搶到了房間覺得自己終于農民翻身把歌唱了，還回頭得意地看我。
……唉，算了，好不容易讓他一回，讓他得意一下吧，看着還怪可憐的。
而我跟着秦衡往二樓走去。
秦衡的步子不急不緩，是讓人跟着會很舒适的節奏。木質的樓梯鋪着厚厚的地毯，踩起來竟然一點聲音都不會發出，安靜得幾乎能聽
到我們兩個的呼吸聲。而此時困意朝我鋪天蓋地地襲來，提着行李箱的手漸漸失去力氣。
視線裏不斷往前走的男人突然停下，我下意識跟着停住腳步，就聽見門“吱呀”着被打開的聲音，然後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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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房間，我的房間在你前面，有事過來敲門。”
“……好，那個，謝謝……”只有兩個人的環境裏我突然有點語無倫次起來。
男人并沒有再回話，只是點點頭，然後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接下來的一切都是恍惚的——整頓、洗澡，躺上床……
當我陷入那柔軟的床鋪裏的時候，困意裏一切都天旋地轉了起來，然後把我吞沒進去。
時間滴滴答答地走過。
房間裏安靜垂着的窗簾外是一片暗沉的夜，風吹過的時候帶起一陣樹葉嘩嘩聲，高大挺拔的男人靜靜站在被窗簾阻隔的落地窗後，修長的手一點點握成拳，然後再松開。
一覺醒來，不知時間過了多久。
睡時尚是晚霞漫天，如今窗簾的縫隙裏已經露不出一絲光芒。
我躺在客房柔軟的床上，裹在應該是前不久曬過的被子裏，我滿腦子都是無限循環的零碎回憶和今天發生的離奇經歷。
說是我沒有預想過在德國遇到秦衡這種只會發生在湯姆蘇小說裏的事情是不可能的，甚至關于相遇以後的種種應對我也想了很多，但是也就是坐在馬桶上思考人生時想想，我也沒那麽多矯情的心思。
所以當我真的在異國他鄉的街頭以一種落魄的姿态遇到夢深時回想的人的時候，曾經在馬桶上想的那些偉大的計劃統統都不見蹤影，
我感覺自己整個人到現在都還是一個大寫的懵逼。
這在我不長不短的二十七年人生裏，大概是最奇幻的一件事了，日。
更讓我崩潰的是，秦衡那雙該死的好看到爆炸的眼睛一直在我的眼前飄來飄去的，那種平靜而冰冷的眼神好像還帶了一點嘲諷，就是那種每次我做了什麽事讓秦衡生氣的事情的時候秦衡看向我的眼神！！！
他生個屁的氣啊？！生氣也就算了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老子啊！！！一想到以前每次秦衡有情緒的時候，都會帶着他那點嘲諷的笑意把我折騰得半死不活，我就！！！我就——
我就他媽可恥地硬了。
就這樣他媽沒出息地硬了啊啊啊啊！！！我習慣性地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繭在床上滾來滾去，總感覺被子間有還殘留于感官的秦衡的味道，這樣一想整個人反而更興奮了，全身細胞好像都不受控制地躁動了起來。
剛洗完澡還有點潮的頭發黏在額頭上，有點瘙癢，我伸手撥了撥，停下喘了口氣。
四年了，從第一年報複性地尋歡作樂結果根本沒辦法做到最後，到第二年對自己的生理性厭惡連欲望都不想有，再到後來到處旅游讓自己淡忘，我已經很久沒有有過這樣的欲望了。甚至可以說，我禁欲了四年。
但是現在這個弄得我禁欲了四年的對象就在我房間隔壁的主卧躺着——這是我們幾年來離得最近的距離。我有一種想要拿着火箭炮沖進去奸了秦衡然後點火同歸于盡的沖動——
當然不可能實行，我連偷偷摸摸進人家房門的勇氣都沒有，畢竟不是二十三歲時的年輕人了。
嘆了一口氣，我看着彰顯着別樣的存在感的高高挺起的欲望，只能翻身下床。
手心出了點汗，有點濕膩，搭上鐵制門把的時候一瞬間的冰涼讓我腦中一個激靈。遲疑了兩秒，我還是打開了房門。
走廊只有幾盞昏黃的廊燈還靜靜亮着，整個二樓巧無聲息，我放輕步伐走向廁所，如果吵醒一向淺眠的秦衡就尴尬了。
一切似乎都進行得很完美。
所以在我解決完打開廁所門，看見一個巨大的物體就那樣硬生生地擋住了我的去路的時候，我幾乎吓得罵出聲。
——是秦衡。
男人看向我時是那樣平靜而冰冷的眼神，好像還帶了一點嘲諷，現在還帶着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我看見男人解開了睡衣的第一顆扣子，側身走進了廁所，連一片衣角都沒有擦到我。
接着是男人有些低沉的嗓音，帶着一點令人血脈贲張的沙啞。
“不好意思，主卧廁所壞了，你用完了吧？”
還沉浸在震驚的情緒裏的我下意識點了點頭。
然後，我就看着廁所門在我的面前關上了！！！就他媽這樣關上了！！！而讓我徹底崩潰地是——我他媽，又有點控制不住了！！！
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深呼吸一口氣，轉身靠着廁所的門檻。
夜深了。
除了透過廁所門的縫隙散落的一點點燈光和幾盞廊燈，幾乎沒有什麽還能窺探這一切的東西。一切都寂靜得很好……很讓人有安全
感。
剛剛秦衡也是這樣靠在這裏嗎？
砰、砰、砰……我感覺我的心髒跳動的越來越快越來越有力，幾乎我都能夠聽見那種打着鼓點的聲音，我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
幹澀的嘴唇，一種熟悉的興奮感不知從何處滋生，一點點地融入了血液裏沒一顆躁動的因子裏，我感覺腦海中繃勁了許久的理智的弦
在一點點松弛，幾乎是故意和放縱地，我把手伸向廁所的門把——
秦衡，在裏面，幹什麽呢？
剛把手搭上門把，在我準備不顧一切地推開門的時候，我聽見了裏面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該死的水聲。
我把手放下，全身上下那股支撐着我不顧一切的力氣一瞬間被抽走，導致我腿軟到幾乎站不住。挪動了一下身子，我靠着門邊緩緩坐下，我想，是了。秦衡是一個很自控的人，雖然不介意在合适的情況下放縱，但是通常來說都是相對被動的，有些時候我感覺他甚
至有一些心理潔癖——我甚至沒有見到過他自渎，通常來說都是冷水解決或者放任不管。
還記得以前我不相信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會沒有生理需求，剛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還去翻過人家電腦尋找毛片和小黃圖的蛛絲馬跡——當時我堅信以我十幾年的經驗和純熟的技術一定能夠發現秦衡的小秘密。
結果就在我翻了很久除了他的論文資料、實驗表格以及一堆根本就看不懂的全英文文獻以外什麽都沒有，正大失所望的時候，我在一堆試驗照片裏看見了一個未命名的文件夾——希望重新燃燒了起來，我仿佛看見了勝利的曙光！這一定就是秦衡不肯承認的資源了！
我點開之前還在想，秦衡會喜歡什麽類型的呢？懷着強烈的好奇心，我點開了這個未命名文件夾。
文件夾裏全都是照片。只穿着白色襯衣的少年，黑色的頭發有些汗濕，乖順地貼在光滑瓷白的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