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柏嶼好不容易應付完會場,才能脫身。
他邊走邊将外套随便丢給身邊的秘書,頭也不回地說:“晚宴我就不參加了,你替我跟在場所有嘉賓說吃好喝好。”
接過柏嶼的外套,小思紅着臉說:“好。”
柏嶼外套上的氣味真好聞……
柏嶼取了車,發動。然後朝希爾頓駛去。半路拐到汽車站加油,接到顧島的消息,顧島問他什麽時候到。
柏嶼回他:又不是第一次開/房了,這麽心急幹什麽?
顧島收到消息冷冷看了一眼,随即打開電腦。之前發給狄秋的視頻,在上傳99%的時候被他撤回了。經過深思熟慮,他覺得暫時不能把視頻交給別人,哪怕是從小跟着自己的兄弟也不行。他雖然知道交給兄弟最萬無一失,可是內心深處還是有一股執念抗拒他這麽做。
什麽執念呢,他自己也說不準。
他打開電腦,将視頻做了個備份。電腦上,柏嶼濕漉漉的嘴唇和那副欲求不滿的臉深深刻在顧島腦海裏。顧島一聲不吭地,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
他給這個視頻重新命名,叫心魔。然後加了密,直到從外面看上去它完全不像是一段視頻。
柏嶼到了希爾頓,将車鑰匙交給泊車員就進電梯。電梯打開的那剎那,顧島在門口等他。
“這麽急?”柏嶼嘴角往上揚了揚,他單手勾住顧島的後頸,在他左耳耳垂邊輕輕嗅了嗅,問:“洗過澡了?”這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嗯。”顧島垂下頭,默默用唇碰了碰他的臉頰。
兩人耳鬓厮磨進了屋。柏嶼說:“我好髒,我都沒有洗澡。你再等等我,我去洗一個澡好不好?”
“水已經給你放好了。”顧島說。他知道柏嶼來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洗澡,所以事先準備了一下。
柏嶼進屋之後眼睛一瞥,看見床上有一臺電腦,一局游戲顯示“Defeat”。木桌上面橫着放了個便利袋,裏面是兩盒極薄。電視正在放國際新聞,主持人繪聲繪色描述幾個蒙面大漢深夜撬窗進屋搶劫結果誤入警官家的烏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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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嶼說:“真有意思。”
“什麽有意思?”顧島問。他不着痕跡地尋着柏嶼的目光将屋內打量一遍,沒有發現什麽違和的東西。
“你有意思。”柏嶼說,“為什麽突然想到玩這個?是覺得一個星期沒在我面前出現了所以想給我一個出乎意料的驚喜是嗎?”
顧島聽後心裏稍微松了一口氣。然後想了想,問:“所以你喜歡嗎?”
“不喜歡我就不會來了。”柏嶼進浴室試了試水溫,然後說,“喜歡到我連公司晚宴都翹了。”
浴室是全透明的,柏嶼在裏面的一舉一動顧島在外面都能欣賞的到。
他看見柏嶼将衣服一件一件有條不紊地脫下來放在衣架上,然後伸出一只腳探進水裏,等到完全适應了水溫,才伸出第二只腳。收回目光,顧島的眼神黯了黯,覺得室內好熱,要窒息一般地熱。
柏嶼在浴室裏不慌不忙地泡澡。一個簡簡單單的泡澡被他洗出一股貴妃沐浴既視感。他知道顧島在看他,所以故意慢悠悠地洗,仔仔細細地将每一寸肌膚都照顧到,直到肌膚白裏透亮到能直接用來照鏡子。
正當他翹起一只腿自我欣賞的時候,顧島走進浴室。一言不發地将他從水裏撈上來。
柏嶼:“?”我還沒洗完呢。
“又不是美人魚,幹嘛總是泡在水裏。”顧島說。他直接将濕答答的柏嶼抱着放在床上,床上已經鋪了一層厚毛巾,顧島将柏嶼整個包起來。
被包裹在毛巾裏的柏嶼覺得好笑,怎麽感覺顧島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一只叉燒包差不多?
顧島沒讓他多說話,俯下身狠狠擒住他的嘴唇,讓柏嶼将剩下的話全部吞到肚子裏去。
柏嶼伸出胳膊,摟住顧島的脖子。
兩人唇齒交纏了很久很久。空氣裏都是旖旎的水漬聲。
顧島吻他脖子時,柏嶼仰着脖子小聲地說:“你在衣帽間裏按住我的時候,我其實很害怕的。”
顧島松開他的脖子,問:“怕什麽?”
“我怕死。”柏嶼回答,他說的都是心裏話,當時視野一片昏暗,雙手被禁锢的那一剎那,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作為穿書人的他如果現在死掉,這世上可能不會有人記得他了。
“我吧,其實很孤獨,比你想象中還要孤獨。你好歹還有家人,而我什麽都沒有。我就想着,只要對你好一點,你就能記住我吧?這樣我死了,還會有人能記得我。”
顧島垂眸,他看見柏嶼的雙眼中倒映着自己一張冷漠的臉。
顧島說:“錦官城所有人都記得你。”
“他們記得的是柏嶼這個名字,而不是我這個人。”柏嶼的手放在顧島胸口,感受顧島的心髒在一點一點很有韻律地跳動,“所以,你喜歡的是柏嶼,還是我這個人啊?”
顧島的瞳孔驟然一縮。盡管他沒有露出任何明顯的表情,可是當柏嶼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往日的随機應變此刻竟然絲毫不起作用——他答不上來。
“看樣子一個都不喜歡。”柏嶼擡起胳膊遮住臉,自嘲地笑了笑,“我真是太失敗了。”
顧島沉聲說:“這就是你對我好的理由?”
不是贏家對弱者的垂憐,而是單純地希望有人能記住他的好?顧島一時間不能看出他這番話的真假。
“不是。”柏嶼搖了搖頭,實話實說,“當初選擇資助你是因為你實在太窮了。窮到我想哭。”
顧島:“……”
借着酒店的大床,兩人做了幾輪。顧島似乎是永動機轉世,根本不覺得累,反正柏嶼一開始還挺清醒地配合他,到後來幹脆中途睡過去了。等到被醒來的時候,顧島還在做。
柏嶼唯一的工作就是問他:“第幾次了?”然後繼續以各種詭異的姿勢睡着。
明明是兩個人的游戲,顧島卻硬生生玩成單機。
不知道第幾次醒來,顧島終于不再做了,坐在床邊安靜地喝水。柏嶼掙紮了一下問他:“結束了?”
顧島邊喝水邊看着他,然後搖頭:“還有下半場。”
柏嶼:“……”
這種體力是正常人該有的體力嗎?柏嶼陷入懷疑。
怪不得那玩意兒要買兩盒!!柏嶼一開始還以為便利店做活動買一送一。
已經是夜裏了,柏嶼昏昏沉沉,身子像挂滿鉛球,根本不能動。顧島捋了捋他的頭發,在他耳邊問:“要喝水嗎。”
“喝。我想喝冰水。”柏嶼說。太熱了太熱了,整個身體都是熱騰騰的,像是放在蒸籠上面蒸。
顧島聽後起身,去冰箱裏拿了一瓶冰水,擰開蓋子自己灌了一口,然後一點一點松進他的嘴裏。顧島喂完水還解釋一句:“太冰的你不能喝。”
又是最初的喂水環節。這情節柏嶼再熟悉不過了。
“還喝嗎。”顧島問,“還喝我就繼續喂你。”
柏嶼搖了搖頭然後又點頭。顧島沒明白他的意思,柏嶼從被子裏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脖子,讓他和自己接吻:“不要水,要你。”
顧島将水放到一邊。專注地吻住柏嶼。由于室內溫度高,兩個人接吻之後臉頰都是通紅的,顧島往日淡然的神情如今看來竟然有些不自在,他轉頭的時候柏嶼發現他的耳廓連着脖子都紅了。
害羞了?柏嶼第一反應是這個。
他果斷搖搖頭,不可能。葷的來了好幾輪都不害羞,接個素吻就害羞了?
柏嶼故意用手摸了摸顧島的耳廓,顧島被他的動作下意識驚到,有生以來第一次結巴:“別碰我……的耳朵。”
柏嶼驚嘆: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了?
說不碰偏要碰。柏嶼手欠地又摸了兩把。顧島惱羞成怒地将他手摁在枕頭上:“你幹嘛?!”
柏嶼說:“你耳朵上有機關啊?”
“什麽機關?”
“能讓你變成魔法少女或者賽亞人的機關。”
“……沒有這種東西。”
柏嶼自由的另一只手還想摸顧島的耳朵,顧島提前将嫌疑手扣在枕頭上防患未然。
柏嶼問:“……你在害羞什麽?”
顧島狠狠地盯着他,真有種被欺負慘了的感覺。柏嶼有些恍惚,被這種眼神盯着,他一瞬間差點以為自己是什麽十惡不赦的采花賊呢。
“我沒有害羞。”顧島解釋,“你的手太冰了。”
“好吧。沒害羞就沒害羞吧。”柏嶼心想:我差一點就相信了。
柏嶼下命令:“你把頭低下來。”
顧島不願意:“看清楚你現在的情勢。”柏嶼的雙手都被顧島壓在頭頂,動都動不了。
狗崽子這麽多年肉沒白吃,力氣大到要死。
柏嶼舔了舔自己飽滿的唇珠,讓自己看上去十分誘惑:“低下頭嘛。”
顧島喉結滾動,認命似的低下頭跟他接吻。
結果柏嶼的頭一偏,滾燙的舌尖就纏住了顧島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