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打架
容詩鮮少做在外人看來是出格的事, 穿書前是好學生好孩子，穿書後亦是，只不過截止目前她已經逃過一次課了, 今天她打算逃第二次。
她沒接受張奇的勸阻執意離校, 奔跑着穿過漫長的走廊，轉角的時候忽然放慢腳步。
因為她從身邊經過的兩個學生口中聽到了俞霜岚的名字。
“我昨天才知道我跟俞霜岚是小學同學。”
“不會吧？”
“是真的, 我從前一直沒認出來，直到昨天看到了那個在七班鬧的女人，我家那時候跟他們家住在同一個舊小區裏。”
“這麽神奇？那你快跟我說說俞瑾和俞霜岚的故事，她們關系亂七八糟的我都沒搞明白。”
“嗐，我其實只知道一點俞霜岚的事，她小時候又瘦又黑, 而且名字叫陳霜岚, 身上總是穿着破衣服，頭發也亂糟糟的, 跟個乞丐一樣，我們都不樂意跟她一塊兒玩。”
“你騙人的吧, 她現在可是又高又白，傲得像個女王。”
“沒有, 我騙你幹嘛, 她以前真那樣，我再告訴你個秘密, 你可別跟別人說是我說的。”
“你快說你快說，我保證不說出去！”
兩個人停在拐角興奮地交流八卦，竟一點都沒注意到她們身後站了一個人。
聲稱是俞霜岚小學同學的女生說：“俞霜岚是個小偷！她去菜市場偷菜、偷錢，商販抓到她就打她，還把她綁起來讓人看, 哦對了，她有一回在商場偷衣服被抓到，來了好幾個警察，最後她家給老板賠了錢，那天我記得最清楚，回家後她被養父養母打個半死，躺在樓道裏渾身都是血，好惡心，還好她沒死成，不然絕對給我留下童年陰影！”
另一個女生震驚，“這也太可怕了吧……”
“誰叫她偷東西呢，不過我爸媽說她家重男輕女，她有個弟弟就整天幹幹淨淨的，有新衣服穿有零花錢用還有各種各樣的玩具，現在我可算是知道原因了，原來她根本不是那家人親生的。”
“感覺有點慘。”
“她慘什麽，她後來不是被接回去了嘛，俞家多有錢啊，咱們學校有兩棟樓都是俞家捐贈的。”
“哇！灰姑娘變公主，我也想有個有錢的父母。”
“那你得祈禱你也是出生的時候被抱錯的。”
“哈哈哈哈哈，我放假就去做親子鑒定去！”
“我也想做哈哈哈哈——”
她們把俞霜岚不堪的過往當做玩笑看待，容詩卻聽得淚流滿面，心口一陣一陣抽痛。
如果這個女生說的都是真的，那俞霜岚的童年該有多痛苦……
所以，所以在提到養母時俞霜岚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容詩捏緊拳頭，沖那兩個女生怒吼，“夠了！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你們真的能心安理得嗎！”
那兩個女生被容詩吓了一大跳，她們拍着胸口一臉莫名其妙：“關你什麽事！”
容詩堅定道：“我是俞霜岚的朋友。”
“噢，你就是年級第一？”一個女生上下打量容詩，臉上帶着譏笑，“早就聽說年級第一跟俞霜岚走得近了，你不會是看上她家有錢才和她做朋友的吧？”
“噗——”另一個女生跟着嘲笑，“你別這麽說，你看看人家哭得多傷心呀，估計是聽到高冷千金當過小偷心裏在後悔呢。”
“閉嘴。”容詩瞪着她們，胸口起伏不定，臉色沉沉。
兩個女生對視一眼，圍上瘦弱的容詩，“我就不閉，你能拿我怎麽樣？”
“啪！”
容詩揚手面無表情地甩了那個女生一巴掌，幹淨利落，毫不遲疑。
兩個女生懵在原地，完全沒料到容詩會出手打人，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被打的那個女生，她尖叫一聲撲向容詩，容詩不躲也不跑，像只被激怒的小山羊似的同對方扭打在一起，又抓頭發又咬人還揮拳頭踢腳，總是三人亂七八糟的糾纏到一堆去了。
……
時間下午兩點十分，地點教務處。
教導主任站在中間，左右兩邊是31班班主任和12班班主任，三個頭發散亂形容狼狽的女生站在各自的班主任身邊，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誰也不服氣誰。
教導主任看了看容詩又看了看對面兩個女生，重重哼出一聲，跺着腳氣急敗壞道：“我以為你們女生比較聽話，不會幹出打架這樣的事來，誰知道！誰知道！”
“說！到底怎麽回事，你們為什麽打架！今天不給我說出個所以然來一個都別想回家！”
教導主任平時威名在外，兩個女生被他這麽一吼瞬間吓得哭起來。
唯有容詩，仍倔強的仰着頭怒目而視，眼底仿佛有熊熊火焰在燃燒。
容詩的班主任笑呵呵道：“小姑娘平時乖乖的，沒想到發起脾氣來還挺兇。”
對面12班的班主任沒好氣道：“老李你正經點，學生打架可不是什麽值得表揚的事！”
“對對對，打架不好，打架不好。”容詩班主任連聲附和，面上卻不見任何惱怒之意。
兩個女生哭得聲嘶力竭，教導主任揉了揉發脹的腦仁，惡聲惡氣道：“容詩你來說！最不該打架的就是你了！”
“是我先動手的。”
容詩主動承認自己的過錯，然後把那兩個女生說的話稍作删減複述給三位師長聽，三位師長越聽神情越嚴肅。
“……就是這樣，我打架是不對，但我為朋友出頭這個出發點本身沒有錯，我認為她們是在霸淩同學，毫不掩飾的诋毀、孤立、起哄、落井下石，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足以令人窒息。”
教導主任沉默不語。
容詩的班主任說：“我覺得容詩同學的觀念很正确，俞霜岚同學也是個好孩子，最近她都有好好來上課呢，聽我們班英語老師說她還讀了課文，多麽積極向上的學生啊！”
12班班主任質疑道：“我可是聽說這個學生上課從來不聽講的，她成績不太好吧？”
“哎，年紀大了不太記得了。”班主任問容詩，“容詩同學記不記得你同桌的考試成績啊？”
“記得。”容詩一臉驕傲，“每一次大型考試俞霜岚都沒落下，她在我們班名次排前二十五！”
班主任一副驚訝的模樣，“哦呦，上課不聽講都能排前二十五，我這學生有點厲害啊。”
12班班主任：“……”
教導主任：“……”
12班女生哭着哭着停了一個，她反駁道：“誰知道俞霜岚是不是抄的！”
容詩立刻兇巴巴回怼：“有證據嗎，你沒證據就別說話，每個考場都裝了監控攝像頭還有兩個監考老師來回走動，這如果都能抄到答案的話，你究竟在質疑誰的能力？況且她要抄怎麽不抄個前三名出來？”
“你！你！”女生說不過容詩又哭起來。
容詩繼續回擊：“天天就知道哭，你們兩個打我一個我都沒哭。”
剛說完容詩臉上就露出了後悔的表情。
她也應該哭的，會哭的女生少挨罵。
果不其然，教導主任不好說那兩個女生就把槍口對準了看起來心理素質非常強的容詩身上。
“容詩，你怎麽說話的，讓你解釋前因後果沒讓你繼續吵架！你們啊你們……”
容詩get到了教導主任即将發表長篇大論，遂低下頭乖乖聽訓。
你訓任你訓，我反正有自己的一套行為準則。
新晉刺頭容詩如是想道。
教導主任訓人訓慣了，一開口就停不下來，唾沫橫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旁邊兩位班主任齊齊咳了幾聲，教導主任瞥了他們一眼，止住話頭，總結道：“容詩，鑒于是你先動的手，你先給她們道個歉。”
容詩朝那兩個女生鞠了一躬，“對不起，我不該打人，但是請你們以後不要在背後惡語中傷他人，流言蜚語殺人無形，不然被我發現了我還是會……”
“咳咳咳——”班主任似乎感冒了，剛剛才咳過現在又咳起來。
容詩聳了聳肩，沒把後面的話說下去。
教導主任勉強放過容詩，又對那兩個女生說：“你們也給容詩道個歉。”
兩個女生不情不願，“對不起。”
容詩說：“你們更應該向俞霜岚道歉。”
“好了好了。”12班班主任出聲和稀泥，“既然都道過歉了那這件事就過去吧，學生都耽誤兩節課了。”
教導主任皺着眉頭：“不行，你們三個今天晚自習必須把各自家長請過來，還要寫一份千字檢讨！”
三個女生臉上胳膊上多多少少有些抓痕，就算他們當老師的在學校給學生簡單調解了也保不齊有家長不樂意，既然如此還不如主動把學生家長喊來一起聊一下學生的問題。
對于這樣的處理結果容詩沒什麽意見，她在被帶到教務處的時候就預料到了。
對面那兩人似乎感到很為難的樣子，容詩氣鼓鼓地想：為難才好，誰叫你們惡意诋毀俞霜岚。
兩個班主任帶着各自學生從教務處離開，路上容詩的班主任悠悠道：“容詩同學啊……”
容詩心裏咯噔一下，暗忖難不成班主任也要說教？
“在，老師您說。”
“你來辦公室整理一下頭發吧，這樣回教室不像話。”
“……哦。”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容詩今天也算達成了逃課成就。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不知道咱們容詩怎麽就沖上去打架了，反正寫着寫着她就打了2333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