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逃跑的精神病人

為了避免某些尴尬,恒澤起了個大早,黎海本想親自送他,掙紮了一會兒沒能起來,只能召喚了司機前來。

兩人厮磨半晌,一個電話上來,司機到了。

車上備了幾種恒澤愛吃的早點,後座的空間為了方便辦公也做了相應的調整。恒澤道了一聲“費心”,靠在腰枕上一邊吃灌湯包一邊單手敲鍵盤。

進到市區的時候恰逢高峰期,恒澤到寫字樓的時候已經遲到了約摸半小時,算是“作為領導的容許範圍”。

小楊給他開了車門,還想接過東西送他上樓,恒澤拒絕了。

大廳的前臺見恒澤進來,才想說話,恒澤擺了擺手,停下步子,把公文包放下來找東西。

待黎海的車開走了,他側過臉,向着一旁的沙發問:“你來幹什麽?”

一直蜷縮在一隅,大半張臉都掩藏在劉海和墨鏡下的男人把墨鏡往下扯了扯,露出了笑容。

***

“你怎麽搞成這副樣子?”恒澤接過十一層餐廳的服務生送來的兩盒炒面回轉身,正碰見淩靜兵洗完澡出來背對着門穿內褲。

地上是淩靜兵來時穿的髒兮兮的灰色風衣和舊軍褲舊皮鞋,以及一副街頭拉二胡的賣藝者常用的墨鏡道具。

怎麽看都不是屬于他的東西。

淩靜兵接過炒面,繞到恒澤的辦公桌前坐下,底下沾着些許油膩的飯盒擱在幹淨整潔的桌面上,恒澤眼皮一跳,轉過臉不去看他,說:“你快點吃,我還有事。”

淩靜兵狼吞虎咽了大半盒炒面,全然沒有先前的紳士風度。

“你這是去勞動改造了?”恒澤忍不住問。

淩靜兵白了他一眼:“還不是拜黎先生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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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澤還沒那麽快就忘記年前的那場風波,冷笑道:“那也是你應得的。”

淩靜兵一攤手,架起二郎腿道:“不管你怎麽想的,我是來告訴你,有人想找你麻煩。”

“麻煩?”恒澤笑起來,他确實處在容易被人報複的律師行業,卻極少抛頭露面,這幾年更是只做做幕後工作,哪有那麽容易被人尋仇,“你不是被關久了,生了癔症吧?”他諷刺道,又問,“你是怎麽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

淩靜兵得意道:“當然是靠我的美貌了。”

恒澤上下打量他那一身比排骨更排骨的瘦弱樣子,不以為然地挑眉。

淩靜兵見他不信,繼續道:“醫院在建新樓,住了一些農民工,有個人的女兒幫我出來的。”

恒澤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衣服,還挺像那麽一回事兒。

“所以呢?你又是怎麽知道有人要找我麻煩的?”

淩靜兵當恒澤是信了,答道:“因為那個人就是之前和我一起綁架你的人,”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準确的說,是出主意的人。”

“是誰?”恒澤問。

“我不知道。”淩靜兵突然焦躁不安起來,“他知道我和蘇先生的事情,也能查到你和黎海的關系,肯定不是一般人。”

“如果他是沖着我來的,知道這些不奇怪。”恒澤站起身,“你去挑一套衣服穿,我叫人進來收拾一下。”

“你還是不相信我。”淩靜兵失望。

恒澤用審視的目光看着他:“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你沒法讓我相信你。不提你之前的種種作為,又有誰會相信一個才從精神病院裏出來的人?”

“我沒病。”淩靜兵比了一個粗魯的手勢,“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

***

淩靜兵走後,恒澤想了好一會兒到底是什麽人要找他麻煩,他這邊是不可能了,那只能是黎海的小情人。不管是什麽職業什麽地位的,只要和黎海搭上關系,恒澤只能給他們貼上四個字——“智,商,堪,憂”。他很難憑記憶從這麽一群低智商兒童裏面分辨出哪一個比較聰明。

所以他打了個電話給沈越,顯然沈先生的心情不佳,聽完他的話,一聲冷哼,問:“你也是低智商兒童?”

“當然不是,我是被迫的,不算。”恒澤心安理得。

“你被迫個鳥,他打斷了你的腿還是扯了你的蛋你還被迫和他在一起十幾年?”沈越毫不客氣。

恒澤“啪”地把電話挂了,然後好心地通知廖老板沈越今天吃錯了藥為了世界和平請他趕緊去安撫。

兩通電話打完,恒澤不但心中的疑惑沒得到半點解答,還平添了不少不快,這樣的心境是沒法工作的,所以他只能另找一個出氣簍。

***

接到電話的時候,黎海睡得正香——家裏的床小,為了不被恒澤關到門外他一晚上都睡得憋屈,聽見是恒澤,他勾了勾嘴角,問:“寶貝兒,遲到生氣了?”

對面可以預料地來了一句“你惡不惡心”的回答,黎海悶笑了兩聲,問怎麽了。

恒澤把遇見淩靜兵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聽完了,黎海臉上的笑去得幹幹淨淨。

“誰許你和他見面了?”可惡的是還刻意避過了他的人,黎海再一次後悔答應給恒澤什麽狗屁“空間”。

“我怎麽就不能和朋友見面了?”恒澤很快進入了狀态,相同的對話在多年前就已經進行過無數次。

“你還把他當朋友?”黎海踹了被子坐起來。

“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管。”恒澤不高興再說了,再一次挂了電話。

黎海當然不會罷休,回撥過去沒有人接,于是他撥了座機,座機沒人理睬他又找到了事務所的前臺,前臺告訴他恒澤出門了,他氣得直喘粗氣兒,決定親自趕回去拎人。

等紅燈的時候他一直在盤算一會兒怎麽收拾恒澤,忽然又想起來這不止是恒澤的問題,他派了兩個人專門盯着淩靜兵,卻讓那小子輕易地跑了。雖說淩靜兵是喝過洋墨水的高材生,不過本質上卻還是個毫無社會經驗的弱書生,真的有那麽巧的事情讓他僅憑自己逃出來麽?

黎海突然生出一絲不放心來,打電話給留在市裏的副手章穆,章穆卻因為另一樁事情去了鄰市。黎海心中惴惴,猶豫再三,撥通了沈越的電話。

沈越一聽黎海的聲音就把電話給挂了。

黎海氣得罵娘,手機卻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沈越。

黎海一接,是廖擇安打來的。

明事理的廖先生知道沒有大事黎海是不會找沈越的,三兩句問清了重點,答應幫忙下去找人。

他拉着沈越一塊去,順便散心,沈越笑他傻:“恒澤是不願理他,又不是不理我們。”

沈越一邊咬着煙嘴一邊等電話接通,嘲笑的話準備了一籮筐,卻等到了一陣忙音。

“見鬼,”沈越把手機扔給廖擇安,“你去告訴那個人渣,恒澤那兒打不通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真不是恒先生的智商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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