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章

“進來吧。”女孩抱着手臂,側身讓開房門。

“謝謝。”向珊輕聲說了一句,然後和魏漢三人一起進了屋。

随手将房門關好上下落鎖,女孩轉過身見幾人都站着,指了指沙發說:“随便坐吧。”

“好的,謝謝你袁小姐。”向珊再次道謝。

“叫我袁靜吧。”袁靜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手臂依舊環繞着消瘦的身體,仿佛身體很冷一樣。

“你要不要去加一件衣服?很晚了,不要着涼。”向珊明白她這是精神緊張缺乏安全感的表現,所以雖然知道她不是真的冷,但還是勸她加一件厚重的衣服,讓她增加一點安全感。

袁靜看了看向珊,很沉默的說了一句謝謝後,進屋去拿了一件外套出來穿在了身上。

“你說他在我之後,又殺了五個人?”袁靜看向向珊,過于消瘦的臉旁和深陷的眼窩,讓她看起來十分憔悴。

“是的,在原州作案一起後,他又開始在水波市作案四起。“向珊沒有辦法不說實話,已經死了五個人了,如果不加以阻止,說不定還會死更多的人。

袁靜沉默了一會兒後說:“可是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警方了,再多的我也無能為力。”

“人的大腦,在受到刺激時,會下意識的形成反射保護,很多事情你以為自己不記得了,但它其實只是被你的大腦儲存隐藏起來了。我知道你不願意再去回想,可是我們真的很需要你得幫助。哪怕只有一星半點的蛛絲馬跡,都有可能幫助我們盡早的将他繩之以法。不瞞你說,在我們到達你這裏之前,我的同事已經将兇手的大致形象刻畫出來了,但是排查的工作非常巨大,我們需要線索縮小排查範圍。”向珊的眼睛看着袁靜,誠懇的請求。

袁靜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她的手指下意識的磨搓,映射出她此刻并不平靜的心。

半晌後,她擡起頭輕呼出一口氣道:“我需要怎麽做?”

向珊很高興,臉上的笑容大了一些,眼睛亮亮的:“很簡單的,你不需要有什麽顧慮,按照我所引導的去做就好了。”

看了一眼沙發上的另外兩個男士,向珊建議道:“我們到你的卧室去吧。”

“好。”

向珊輕輕關上卧室的門,只在床頭留了一盞燈,然後走到袁靜的床邊,雙手握住袁靜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說:“好了,将眼睛閉上吧。深呼吸,放輕松。”

袁靜深呼吸了一下,盡量讓在自己放松下來。

“好,我們現在回到那天晚上,周圍的氣溫怎麽樣?”向珊的聲音很低緩,讓袁靜不知不覺間就放松下來進入狀态。

“傍晚剛下過雨,天氣有些涼。”袁靜下意識的往被子裏縮了縮。

“你正在回家的路上,周圍還有別的人嗎?”向珊握着袁靜的手,時刻注意着她的神情。

“沒有…不…有人…呼…他追上來了…追上來了…不!”袁靜閉着眼睛陷入了極度痛苦恐慌的境況中,向珊被她握着的手緊的生疼。

“袁靜,袁靜!”看着她無意識的掙紮與痛苦表情,向珊不得不将她叫醒。

回神的袁靜松開向珊的手,用手捂住臉失聲痛哭起來,向珊站起來坐到床上半摟住她瘦削的身體,語氣堅定的說:“會過去的,就快過去了。”

兩人靜靜坐了幾分鐘,袁靜的情形漸漸緩了過來,臉色蒼白的看着向珊一字一頓的說:“他左額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真的?”向珊有些訝異,她本來已經做好無功而返的準備了,沒想到會峰回路轉。

袁靜肯定的點頭:“他臉上帶着口罩,加上天黑我本不應該看見的,他…那個的時候,有一輛車遠遠經過,我被他捂着嘴沒辦法叫。”話到最後她的聲音有些低落。

向珊拍了拍她的背:“都過去了,有了這條線索,離我們抓到他又前進一大步。”

兩人重新回到客廳時,魏漢對向珊挑了挑眉,隐晦的詢問情況,向珊對他輕微的點了點頭,彼此心裏都有了一些譜。

袁靜将他們三人送到門口,向珊看着她單薄的身影鄭重的說:“等我的好消息,有事給我打電話,任何時候都可以。”

袁靜點點頭,對她揮揮手道別。

回到車上,向珊把情況跟魏漢說了說,然後又打電話通知了段崖一聲。

“先去吃點飯在往回趕吧,哥這一天天的挨餓,大長腿都餓掉了一截。”魏漢拍了拍方向盤,扭頭對向珊和宋元說。

……

晚上十點,天空剛剛下過一場小雨,路上人單影只,一輛紅色的三輪蹦蹦車由遠處行駛而來,速度不慢不快的拐進一條新修的水泥胡同內。

車廂內手機的幽光亮起,秀白的手指靈巧的在手機上寫到:“我馬上就到家了。”

發完短信,姑娘擡頭朝車窗外看了看,對開車的司機問道:“師傅,怎麽從這條路走啊,有點繞遠啊。”

司機沒有回頭,答了一句:“沒事,又不多收你錢。”

姑娘瞥了一下嘴,沒有在說別的。

嗤一聲,三輪車突然踩剎車來了一個急停,姑娘吓了一跳問:“怎麽了?沒到地方呢啊!”

“我看看,好像撞到什麽東西了。”司機說着打開車門繞道前面去了。

姑娘坐在車裏等了一會,見司機還不上車,就拉開車門走了下去,走了兩步她看見司機背對着她蹲在地上,湊過去有些緊張的問:“怎麽了?什麽東西啊?”

司機的手探進懷裏,指尖剛剛感到冰冷,一隊巡邏的輔警騎着電動車由遠及近開了過來,後備箱上紅色的警示燈不停閃耀轉動。

車隊開到他們附近時停了下來,巡邏隊的小隊長下車走過來問:“幹什麽呢?”

小姑娘提了一下滑倒肩膀的單肩包後說道:“啊,剛才車開的好好的,這師傅說好像撞到東西了,下來看看。”

眼睛咕嚕咕嚕的盯着幾個輔警看,心裏想着不會是市裏又清理非法運營的三輪車吧,這種事每回上頭來檢查的時候都要上演。小姑娘碰上過幾回,每次上車的時候司機都要和人商量如果碰上就說是親戚,三輪車是自用車,還要串一下姓名和年齡之類的。

巡邏隊長看了一眼小姑娘,然後走到還蹲着的司機跟前說:“身份證掏出來看看。”

司機擡起頭看了看,然後站起身有些沉默的說:“沒帶。”

“大晚上的出來,怎麽不帶身份證呢?叫什麽名兒?多大?家住哪?身份證號總記得吧!”隊長繞着司機走了一圈,從電動車上拿出一個本子,又在上衣兜裏掏出一支筆問道。

司機撩了撩眼皮,沉聲說:“馬曉峰,32歲,住新溪村18號,身份證23********”

旁邊一個輔警掏出手機,打開一個軟件輸入司機說的身份證號,檢測到一個身份信息,然後遞給隊長,隊長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感覺照片跟本人不太像,擡頭又仔細打量了司機幾眼,在看到他左額上的胎記時才放下心來,這個特征總不會錯的。

隊長點點頭又對旁邊站着的小姑娘說:“那姑娘你身份證帶了沒有?”

小姑娘一聽連忙從包包裏翻出身份證遞過去,等隊長登記完,小心的問:“那個,您看,警察同志沒事兒了吧?”

隊長将記錄本在電動車上挂好,聞言嗯了一聲,揮揮手說:“走吧,以後晚上盡量早點回家少坐黑車。”

“哎,知道了。”小姑娘清脆的答應了一聲,就要鑽回車裏,司機在他後邊也沉默的要上車。

這時冷不防巡邏隊長又突然叫道:“等會兒!”

正要上車的司機身形頓了頓,手不由自主的想要探進懷裏,但最終卻是轉過頭佯裝不解的看向巡邏隊長。

“哎,那姑娘你剛才好像是說撞着什麽東西來着,在哪呢?”隊長将手電筒照向兩人。

司機被恍的眯了眯眼,拿手擋住臉說:“估計是石頭或者其他什麽東西,可能是撞飛了。”

“哦,行了,走吧!”隊長又四處看了看,見沒有什麽發現,才揮手放行。

眼看着小姑娘鑽進車裏,司機也重新準備打火上路,隊長肩膀上別着的對講機突然響起:“各巡邏小隊請注意,7.25犯罪嫌疑人最新特征,職業非法運營三輪車司機,左額上有一塊紅色胎記,年齡在27到35歲之間,排查時請着重注意。各巡邏……”

隊長上車時邁到一半的腿僵住,嘴裏喊了一句‘卧槽’後,從腰間抽出電棍,招呼其他人道:“媽的,都特麽快上,就是這小子,別讓他跑了。”

與此同時,同樣聽到通報的司機快速将三輪車啓動,撞到了一個攔在前方的輔警,又将幾個欲沖上來的人吓退,這才一路奪命狂奔出去。

眼見着三輪車開走,巡邏隊長驚魂未定的拿起對講機說道:“警員1358**遇到7.25犯罪嫌疑人,請求醫護支援,抓捕時有人受傷,嫌犯已從通湖路方向逃竄,請沿途攔截抓捕。”

寂靜的夜晚,一輛紅色三輪摩橫沖直撞而來,身後有幾輛警用電動車緊追不舍,就在轉彎時快要被甩脫的時刻,公路上突然警笛聲四起,車頂閃爍着紅藍爆閃燈的警車從幾個不同方向竄出,将奔逃的三輪攔下,持槍的警察從車中走出,将三輪車包圍,半晌後一個男子舉着雙手從三輪車裏走了下來,有幸目睹此幕的行人紛紛側目,感嘆碰上一回活的警匪大戰。

審訊進行的很順利,嫌犯随身攜帶的扳手雖然清洗過,但是在仔細的檢查後還是在活動扳手的螺紋中提取出了血跡。

偵查人員連夜奔赴犯罪嫌疑人家裏,從他的衣櫃中搜出一堆女性內褲,其中有幾條是單獨存放的,經過檢驗提取最終證明是幾個受害者遺失的。

在鐵證如山下,馬曉峰對罪行供認不諱。

向珊和其他幾個同事在另一個房間,通過監控見證馬曉峰認罪,她默默的掏出手機撥給了遠在另一個城市的袁靜,聽着她在電話裏如釋重負的啜泣。

飛機翺翔在夜空中,星星在窗外一閃一閃,黃桑腦袋斜靠在段崖的肩膀上睡着,梅秋芷與袁術坐的遠遠的各自補眠,魏漢獨自霸占了一排睡的裏倒歪斜。

向珊動作輕悄的坐到老賀面前,鼻梁上駕着眼鏡再翻一本厚皮書的老賀擡起眼睛,沖她點了一下頭問:“怎麽不去休息?”

“賀老師,你說如果馬曉峰是一個成熟的潛伏者,我們這次還能這麽順利的将他抓到嗎?”向珊的臉上浮起一抹說不清情緒的表情。

老賀合上書,看着她的眼睛:“不要迷茫,堅定的去做,世界上沒有完美到作案不留一絲蛛絲馬跡的殺手。雁過留痕,風過留聲,總會有線索給你抓住壞人的。”

向珊微笑起來,被撬動的心神重新穩定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季打算就到這裏,留言和收藏都不怎麽理想,木魚覺得自己筆力欠缺,寫不出想要的感覺。第二季會有,但是時間可能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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