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節

第 22 章節

在朝堂上一唱一和,默契尤在,甚至更勝往昔。可是獨處時,先前冷戰所造成的裂痕,便又浮現了出來。

林曉北眼觀鼻,鼻觀心,死也不說話。僵持了一會兒,終于劉徹按捺不住,先開了口,頗有些讨好之意:“東方朔,你還在生朕的氣?”

夫夫心連心,有苦也是甜

林曉北斜眼瞅了劉徹一眼,一板一眼恭敬答道:“回皇上,微臣不敢。”

劉徹急了,走到林曉北面前試圖抓他的手,卻被躲開,林曉北退後一步,繼續恭敬道:“皇上與微臣上下尊卑有別,請皇上勿要失了體統。”這話就是前不久劉徹拿來說林曉北的。

劉徹挺委屈,忍不住高聲道:“東方朔,你到底要如何?你難道從不把朕放在眼裏麽!”

林曉北也無奈,再鞠一躬,道:“微臣惶恐。”

“惶恐?朕還能吃了你不成?”劉徹看着林曉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十分無奈,只能軟下來,改用懷柔政策:“你東方朔一向是朕最為看重的臣子,怎地如今變成這般情境?”

林曉北擡頭看了劉徹一眼,明明還是少年人的身子骨,卻早已有了成年人英俊沉穩的風采,也唯有在自己面前,才常常會氣得跳腳,或者笑的沒邊。林曉北嘆口氣,也道:“皇上,微臣認為自己已經盡了臣子的本分,實在不知該如何再改。若是皇上實在不滿意微臣言行,那微臣只好辭官還鄉了。”

“朕不準!”劉徹慌了,連忙拉住林曉北的手,大聲道:“當初是你來長安說要輔佐朕成就一番霸業,你不能食言!你送來的那車竹簡,朕花了整整兩個月才看完,每一句每一字都反複思量多次。朕将你引為知己,事事皆與你商量。就算是,就算是私密之事,也從未有過隐瞞。現在你怎麽可以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來!那朕為你所受的斥責,算什麽!”劉徹說着便有些動情,眼裏甚至有了淚花。

林曉北也十分震撼,姑且不論這話有多少誇大成分,單說一個帝王能對他推心置腹如此,也算是十分難得了。林曉北突地想起些什麽,問道:“皇上,您說的斥責是?”

劉徹臉上飛快閃過一絲難為情,咬了咬嘴唇,賭氣道:“你都要辭官了,還問這些幹嘛?”

林曉北大着膽子反握住劉徹保養良好的手指,低頭問委屈的少年:“皇上,您告訴微臣,誰斥責你了?”聲音低沉帶着點磁性,頗有些誘哄的味道。

兩人貼的十分近,彼此間呼吸交纏着。林曉北比劉徹高大半個頭,這距離看起來便像是臣子攬住皇帝一般。劉徹不滿氣勢被壓下來,猛地一擡頭,剛要說話,便愣住了。

林曉北感受着碰到一起的鼻尖,嘴唇上溫熱的觸感,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迅速放開劉徹的手,後退一步跪地道:“臣冒犯了皇上,請皇上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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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陣沉默,林曉北偷偷往上看,正瞧見劉徹眼睛轉向別處,臉卻微微紅了的模樣。林曉北心裏咯噔一下,突然很想起身,将外表堅強別扭,實則也別扭堅強的少年抱在懷裏。只是也只能想想罷了,林曉北低着頭又跪了一會兒才聽劉徹道:“東方愛卿并非有意,朕不怪罪。”

是啊,确實是無意間來的碰觸,林曉北極快的舔了一下嘴唇,道:“謝皇上隆恩。”

經過這一意外,兩人之間愈發尴尬起來,相顧無言了一陣,劉徹終于說:“朕乏了,你先退下吧。”

出了殿,陽光自東面傾瀉下來,原本籠罩在霧氣裏的皇宮漸漸染上溫暖的光輝,已經是五月份了啊。天氣倒不十分炎熱,林曉北僅穿了裏衣與深色官服,倒沒覺得難以忍受怎麽的。

林曉北牽着馬,慢悠悠的往家趕,路上有機靈的,都會湊過來喊一句大人好,林曉北一一點頭應了,心裏卻在想別的事情,比如說,方才不算是親吻的吻。

為什麽總是在我決定要放棄的時候重新給予希望呢?林曉北問自己,明明他劉徹已經有了陳阿嬌,有了衛子夫,有了韓嫣,如此多情濫情男女不忌的人怎麽就值得自己喜歡了?是的,在觸碰之後才發覺,原來真的是喜歡了,才會想要擁抱,然後加深印記。

林曉北回了家,還未進門便聽見霍去病的哭嚷聲,天生的大嗓門穿過大門回蕩在林曉北耳邊,令他一下子便把春花秋月的心思抛在腦後,連忙推門進去,直奔院落,将霍去病抱進懷裏,哄道:“去病乖,不哭了啊。”

小孩子見來了寵愛他的人,哭得更是厲害,林曉北耳膜都要被震聾了。

衛青在一旁鐵青着臉道:“大哥莫要慣他,若是不改正,将來必定不會成為棟梁之才!”

林曉北瞪了衛青一眼,将胖乎乎的小肉球抱起來,一手拍着他後背,低聲誘哄道:“去病是男子漢大丈夫,要流血不流淚,你這樣子,幹爹要笑話你啦。”

霍去病癟癟嘴還想哭,但看見林曉北的表情,還是忍住了,一邊擦眼淚一邊道:“嗯,我是男子漢,我不哭。”

又哄了一會兒,才真正止住了哭聲。霍去病折騰累了,在林曉北懷裏睡了過去,林曉北将他抱回房間,小心放到床上,這才揉着酸痛的胳膊出來,問還在生氣的衛青道:“兄弟,你怎地惹去病了?”

衛青怒道:“習武重在懲惡扶弱,報效國家。像他這般夥同別人欺淩弱小,難道不該加以懲戒麽?”

林曉北聞言皺眉,問道:“怎麽回事?”

“今日我換班回來,竟看見去病與鄰家孩子一同毆打一名男童。我上前阻攔,去病竟拒不認錯,反倒說此人是匈奴野種。那孩童分明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去病怎能如此刁橫霸道,仗着武藝在身便欺淩弱小,長此以往,必将為禍一方,大哥你說我該不該教訓他?”

“匈奴的孩子?”林曉北開始思考此時匈奴的情況,可是來西漢已經将近一年,有些不大重要的東西都給忘記了,他又不是專門研究西漢史的,于是實在想不起來匈奴此時是不是內亂。只能說:“兄弟教訓的是,去病是做錯了,回頭我訓他幾次。不過你也別下手太狠,畢竟他才四歲。”

衛青點頭道:“大哥放心,我有分寸。”

“嗯。”

吃了午飯,剛想睡個午覺,突然門外有人喊:“東方朔接旨。”

林曉北一愣,以為劉徹又找他有事,連忙穿上外衣,出門接旨。

來的卻不是楊得意,而是另一個面生的太監,帶着一隊人。那太監鼻孔朝天,拿眼白看人,對跪着的林曉北道:“太皇太後懿旨,傳東方朔即刻進宮觐見!”

林曉北一愣,太皇太後?剛想問什麽事,便被打斷:“東方大人,請吧。”說着一隊人便走過來架起林曉北,往外走。林曉北回想起許昌的眼神,心道,壞了,果然惹到國家真正的掌權人了。

進了宮,這次可沒去正殿或者宣室殿,而是去了太皇太後所住的宮殿,到了門口,太監進去禀告,林曉北就趁機整理了一下衣衫,務必別因為細節被拿着做文章。

不一會兒就聽見通傳,林曉北低頭躬身走了進去,微擡眼見到傳說中眼瞎卻極有手段的窦太後,于是叩拜道:“微臣東方朔參見太皇太後金安,千歲千歲千千歲。”

“你就是東方朔?”聲音略有蒼老,卻威儀十足。

“回太皇太後,微臣正是東方朔。”

“哼,一介佞臣,仄身而立,何以如此狂妄,竟試圖左右我孫兒思想,對位列九卿之臣加以侮辱?!”

林曉北出了把冷汗,誠懇道:“微臣不敢。”

“你不敢?許昌,莊青翟,你們倆進來。”

稍傾兩位面帶得意之色的老頭走了進來,對窦漪行禮,看見跪着的林曉北時,皆奸邪一笑。

“許昌,哀家問你,東方朔可曾對你有不敬之言?”

許昌躬身行禮,道:“回太皇太後,東方朔仗着皇上寵愛,于朝堂上肆無忌憚,時常曲解微臣的忠谏良言,更曾多次譏諷微臣,請太皇太後做主,重重懲罰東方朔!”

“東方朔,可有此事?”

林曉北知道今天不能善了,縱然不承認也絕對逃不過懲罰,于是道:“回太皇太後,微臣雖與丞相大人政見相左,但從未有過諷刺丞相大人的念頭,微臣所言所為,皆是為了皇上與天下社稷,還望太皇太後明察。”

莊青翟上前哭訴道:“太皇太後,微臣對天發誓,東方朔确實對微臣多番嘲諷,請太皇太後切勿聽信讒言,以誤正聽!”

“哀家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心裏卻是有數,你東方朔一介貧民,得以重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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