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節

第 40 章節

道:“田蚡,朕命你全權負責安葬一事,切記謹遵先帝遺诏。”

田蚡連忙道:“臣領旨!”

劉徹繼續道:“朝中大臣不可一日無宰相,朕就命窦嬰暫代宰相一職,待葬禮過後,再行商議!”

窦嬰平靜接了旨。

“朕登基六年有餘,因年少,故太皇太後對朕多加扶持。如今太皇太後歸天,朝政由朕統領。還請朝臣與朕同心,共同治理這大漢朝!朕決定,改年號為元光,元為初始,光耀四海!”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衆臣心裏自然明白,窦太後一死,這位年盛聰慧的君主便要獨攬大權了,但除了服從之外,沒有別路!

宣室內,劉徹摒退了左右,獨留下東方朔,忍耐了許久,終于還是一把抱住他,興奮道:“東方朔,你看到沒有,朕要騰飛了!從今日起,再無人可阻攔我了!”

東方朔點頭:“是,皇上您終于無拘無束了。”

丞相太能幹,皇帝也很煩

田蚡是個小人,最喜阿谀奉承,只是他能做到今天一步,憑的也還是自己的實力。沒幾天功夫,太皇太後的喪事便布置的妥妥帖帖。無論是百官送行時的前後位次,還是什麽人該穿什麽樣的孝服,每一樣都挑不出毛病來。

不過太能幹也不是好事情。他田蚡一個人頂十個人用,就必然會閑下來一部分人,這其中就有劉徹。大漢朝以孝治天下,自己祖母的喪事,一點事情都不做,确實說不過去。只是劉徹對這東西一概不懂,又怕出錯惹笑話,于是心裏頭就憋了一股火。

東方朔知道劉徹的心思,這皇帝打小就這樣,能容人,卻也能猜忌。只是他素來不喜田蚡,于是也樂的看劉徹心裏不滿。再加上上次兩人做過之後,劉徹面對他時候總有些不自然。東方朔知道他愛面子,所以也不輕易去打擾。

喪禮過後,就該是選丞相了。劉徹沒覺得田蚡有相才,畢竟他以前做那些龌龊事大家心裏都知道。只是他這次事情辦得實在是好,好的許多大臣都倒過來支持他。

這也與已經死去的太皇太後有關。先前窦嬰跟趙绾王臧一起支持劉徹推行新政,惹得窦漪大怒,逼“死”趙绾王臧,罷了窦嬰的職,後來雖又恢複官位,但終究被窦漪疏遠。與他交好的人見風使舵,紛紛跑去田蚡門下。

田蚡會做人,一張嘴能把死人說成活的,籠絡人心的本事強,于是衆人支持田蚡為相,也不是全無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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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坐在上位,托着下巴,看着衆臣一個兩個約好了似的,出來說請任命田蚡為相。窦嬰低頭站着不表态。

劉徹有心讓窦嬰說句話,只是他倆沒默契,窦嬰光瞅着自己眼前地面,絲毫不接收劉徹的視線訊號,就跟那地板金子鋪的一般。

見着這個情況,劉徹張嘴就要叫東方朔,卻見着他沒來,當下沉了臉,道:“東方朔吶?”

所忠連忙躬身小聲禀道:“回皇上,東方大人一早便差人來告,說是身體不适。”

身體不适?這麽巧?劉徹皺眉,心裏肯定是在臭罵那個沒義氣的。

這時候中立的各位大臣都明哲保身,不欲發言。但總有例外,比如非常正直,非常不怕得罪人也非常令劉徹頭疼的汲黯。

汲黯出列,行禮禀道:“啓禀吾皇,臣有話說。”

劉徹這時候也顧不得他說話不動聽了,連忙道:“愛卿有話請講。”

“諾。臣以為魏其侯窦嬰更适合丞相一職。”不等劉徹接話,又繼續道,“窦大人為人,皇上與諸位同僚都是十分清楚,且有戰功赫赫,論資歷論人品,窦大人皆為上上之選。”

劉徹心裏叫好,難得你跟我一條心,正要說話,窦嬰卻動了。他跪地道:“禀陛下,臣薦田蚡為相。姑母歸天,臣心哀恸,近日頗感病勞,無力為陛下為蒼生勞憂。田大人年輕力強,做事紮實穩妥,實乃丞相之人選。”

話雖不多,卻十分誠懇,劉徹心裏氣悶,卻又不能明着發洩。畢竟田蚡還是自己的舅舅,總得顧忌着顏面。

劉徹站起身道:“丞相一職,事關重大,朕要回去好好思量一番。退朝!”說罷,甩袖子走人。

田蚡這才擡起頭來,神色複雜的看了窦嬰一眼。又看着劉徹離去的背影,眼露焦慮。

東方朔确實是病了,不過不是什麽大病。昨天霍去病好容易回來住,一時高興就跟這半大的小子一床睡了。可霍去病睡相不好,又不知做了什麽夢,對可憐的東方朔拳打腳踢,于是還沒上年紀的他,卻得扶住腰,小心動彈——活像一副被摧殘過後的模樣。

霍去病握着拳頭,正給東方朔捶腰,劉徹推門進來了。

東方朔一驚,連忙起身,卻不想又閃了一下,連忙卧倒,苦哈哈的對劉徹道:“皇上,臣的腰傷着啦不能見禮,還請您諒解。”

劉徹本來窩了一肚子氣,但見到東方朔滑稽的模樣,又忍不住樂了。幾步走到床邊抱着敦實的霍去病,用手捏了捏東方朔的腰,調笑道:“愛卿這是做了什麽事,怎地就閃了腰?”

東方朔一撅嘴,指指一臉內疚的霍去病,道:“都是這小子,昨晚上不知道做了什麽夢,對臣是拳打腳踢,可憐臣還得顧着這祖宗,別着了涼。”

劉徹眼光一閃,擡手摸了摸霍去病的頭發,狀似不經意道:“你昨晚,跟去病一起睡的?”

“是啊,誰叫這小子越來越搶手,各家都搶着他。”東方朔一臉理所當然。

劉徹抿抿嘴,對霍去病道:“去病,你先退下,朕跟你幹爹有話說。”

霍去病看了看東方朔,點頭退下了。

劉徹坐過去一些,擡手給東方朔揉腰,好半天才啐了句:“活該你傷了腰!”

東方朔回過頭,嬉皮笑臉的:“怎地啦,吃味了?去病才多大點孩子,你還同他計較。”

英俊年輕的帝王臉一紅,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什麽吃味了,你再胡說朕就縫了你的嘴!”

東方朔慢慢坐起來,伸手攬住穿了便衣的皇帝,突然在他耳邊喚了聲:“徹兒。”

劉徹一怔,卻低低應了:“嗯。”

東方朔道:“你知道的,我心裏只有你,我來長安也是為了你。所以,不論別人怎樣看,你都得信任我。”

劉徹猝不及防被告白,臉騰地紅了。過了半晌才道:“朕想讓窦嬰為相。”

東方朔一愣,旋即又笑了,劉徹這生硬轉換話題的功力,還真是見長吶。

王太後擺宴,都不大痛快

東方朔道:“今日朝堂上又吵起來了?”

劉徹搖搖頭,道:“并沒有,只是朕看不慣他們聯合起來,逼迫朕任命田蚡為相!”

東方朔笑道:“覺得受壓制了?”

劉徹怒視東方朔,見他依舊含笑,于是狠狠捏了一下他的腰,直到他呲牙裂嘴再不淡定了才恨恨道:“不錯。朕剛親政便來此一出,是要給朕來個下馬威麽。”

“那皇上想用窦嬰是為了賭氣還是別的?”東方朔并未回答,反而又換了個話題。

劉徹皺眉:“朕怎會拿這事賭氣。”

東方朔這才收了笑容,道:“皇上可是想聽聽臣的意見?”

劉徹道:“朕來你這不就是為了聽意見麽。”

“原來皇上不是因為關心臣才來……哎喲,皇上,您別揪了,臣認真說還不行麽?”東方朔抓着劉徹的手揉腰,臉上表情多有認真:“皇上,田蚡确實未有相才,但卻只能任他為相!”

“為何?”劉徹問道。

“因為皇上現在還未真正親政。”

劉徹不明白,怒道:“皇祖母歸天,窦氏衰落,朕也改了年號,怎地就不是真正親政?”

東方朔淡定回道:“若是真正大權在握,皇上您今日就不必來臣家裏。所以,皇上,您還需再等些時日。”

劉徹終于摔開手,站起來,道:“等?你還讓朕等。朕已經等了五年,還要再等多久,再一個五年?東方朔,朕真心寵愛你,也珍惜你的才能,怎地你淨說些掃興的話!”

東方朔就知道他會生氣,于是一本正經跪好,道:“皇上,若您執意而為,五年前的王臧趙绾是如何下場,今天的窦嬰就會是如何下場!”

這話說的太震撼,劉徹霎時驚住了,也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東方朔下了床,握住渾身發顫的劉徹的手,道:“為帝王者,必有諸多掣肘。忍人所不能忍,方能來日稱霸。逞一時之快,必将用一生來後悔。皇上,畢竟血脈親情,您真能割舍的下?”

劉徹死死回抱着東方朔,不願他看見自己脆弱的表情。一個帝王,一個具有雄心的帝王,被人壓制了五年,還将繼續被壓制,這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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