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節
第 67 章節
。這時候灌夫也站出來說田蚡曾與淮南王勾結,意圖謀反,并且跪在劉徹面前忏悔,說自己一時不查,竟令灌家為禍一方,并懇請辭官還鄉,整治一番。劉徹本來便動了換人的心思,灌夫這一求,說的他心動,便允了。窦嬰也前來乞骸骨,劉徹本不願意,但太後卻是十分樂見的,與東方朔讨論了一下午,也準了。
自此窦氏一族在朝堂上徹底消失匿跡。
田蚡的病愈發嚴重,劉徹覺得無奈,前去探望了一次,倒真是面黃肌瘦。他拉着劉徹的手,哭道:“皇上,微臣一時糊塗,求皇上寬恕。”
劉徹冷聲道:“你乃朕的舅舅,朕器重你,命你為宰相,可你竟意圖謀反,以話挑得劉安篡位,實在天理難容。待你病好,再行定罪。”
王太後聞言,跑到劉徹那裏哭,說她就這麽一個弟弟,不能處斬,看見劉徹不為所動,又罵道,漢家的朝政需得有自己人把守,如若不然,必會重蹈窦太皇太後覆轍。
劉徹心裏震動,看向王太後的目光也複雜起來,他曾經溫婉秀麗的母親,變了。
劉徹心煩意亂,索性搬到建章宮,日日除早朝批複奏章之外,便操練士兵。東方朔自然得陪着。
這日一切事畢,劉徹拉着東方朔喝酒,喝得多了便吐露了真心話。
劉徹道:“朕自登基以來,便受祖母壓制,事事做不得主,好容易祖母歸天,母後卻愈發像了祖母,無論政事或是其他,均要幹涉朕的決定。東方朔,朕這皇帝,當的窩囊。”
東方朔看着劉徹頹喪模樣,也是不好受,劉徹一生都為外戚幹政所擾,因此到了最後,竟訂立了“立子殺母”的規矩。其實他為人子,确實十分孝順,不然此時也不會如此為難。
東方朔心疼他,便攬着他,道:“百善孝為先,皇上注重孝道,為天下表率。”
劉徹擺手,道:“甚麽天下表率,朕只怕是愚孝!”想了想,又道,“早晚有一天,朕要将外戚之權盡數收回手中,再不被壓制。”說罷,便伏在東方朔懷裏,睡了過去。
淡笑着親了親劉徹的額頭,東方朔也覺得累了,便索性将他抱到床上,脫去外衣,自己也解了衣衫,與他睡在一處,至于外室的酒菜,自有人收。
田蚡病情日重,托人上了折子,悔過昔日所犯罪行,劉徹收了,卻放在一邊。王太後心裏發急,屢次召劉徹搬回未央宮,劉徹全都當成耳旁風,反而告訴來人,說田蚡勾結外臣,意圖謀反,單此一項便足以滅九族,念及他為親戚,方額外開恩,恩準其病愈後定罪。王太後無法,眼見着田蚡難逃一死,也跟着病了一場。劉徹到底孝順,回宮探望一番,母子倆密談一陣後,王太後便不再幹涉政事。
劉徹與東方朔一起,倒是十分自在。衛青愈見勇猛,排兵布陣也頗有一套,劉徹看着滿意,賞賜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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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蚡見劉徹并不法外開恩,姐姐也不再替自己求情,身體愈發像是風雨中飄搖的樹葉,終在元光四年春,薨。
田蚡一死,丞相一職又空了,劉徹問東方朔,誰能擔當丞相一職。
東方朔笑而不語,見劉徹着急,才慢悠悠道:“皇上心裏可有人選?”
劉徹略沉吟,道:“朕這幾年多方提用新人,雖有才幹,但不足以擔當大任,朝中老臣多為固本之流,朕不想再弄出個田蚡來。如此說來,倒是韓安國合适,但他幾番忤逆朕,朕實在不願用他。”說到最後,竟擰了擰鼻子,負氣的模樣透着幾分可愛。
東方朔失笑,道:“皇上,韓安國确實有才能,雖在匈奴一事多次主和,違了聖意,但若放在朝中為相,倒真是不錯。”
劉徹尋思一會兒,點頭道:“此事還需再議,待明日召集九卿商議。”
“皇上聖明。只是不知,皇上準備将我用在何處?”
“你?”劉徹擡頭看東方朔,登時想起這人已經沒了官職,如今只是散民。劉徹瞪了他一眼,道:“誰叫你當初辭官辭的痛快,想回來可沒那麽容易。”
東方朔摸着鼻子苦笑,見劉徹擡高下巴一副來求我啊的表情,就作揖道:“草民雖為負罪之身,但有意将功贖罪。取得功名得從軍,但草民年歲已高,恐怕會拖漢軍的後腿,故而只能入仕。草民三年書二十二萬言,自認有輔佐明君之才,懇請吾皇重用草民。”說罷,以手拉了拉劉徹的衣袖,送了個媚眼。
劉徹渾身一哆嗦,也來了興致,道:“所忠年事已高,朕身邊缺了個秉筆太監,不如你來做?”
東方朔一本正經的答道:“草民倒是想日夜陪伴皇上左右,只是若做了個太監,皇上夜裏的幸福可就難保了。”
劉徹臉驀地漲紅,踹了他一腳,道:“你這個,你這個……”你這個半天也沒說出下文來,東方朔哈哈大笑,将劉徹拉進懷裏,低頭親上去,這前後五百年,敢調戲皇帝的,唯有東方朔了。
第二日,東方朔官複原職,依舊做個大中大夫。劉徹召集九卿之列商讨丞相人選,出人意料的,韓安國竟得了大多數人的支持。劉徹思量一番,終是任命韓安國為丞相,兼任禦史大夫。
下了朝,東方朔随大流往外走,如今天氣漸暖,建章宮氣候宜人,劉徹住慣了,便有意在此長住。
後頭突然有人喊他,停下一看原來是剛上任的丞相,韓安國。
東方朔率先恭喜道:“如今見了韓大人需得喊一聲丞相才是了,恭喜。”
韓安國剛走了幾步,就有些氣喘,鬓上也見了汗,他道:“東方老弟何須如此客氣,老夫擔任丞相,需得記你一功。”
東方朔見他并無嘲諷之意,回道:“丞相有高才,皇上必然也是看的着的。”
韓安國與他一處走,道:“實話不瞞老弟,老夫當了這丞相,确實十分樂哉。但前段時間偶感風寒,病愈後身體每況愈下,恐難勝任丞相之職,愧對皇上提拔。”
“丞相正當壯年,何來體弱一說?”東方朔看着韓安國,面露不信。
韓安國面露苦笑,道:“年輕時候四處征戰,毀了根基,如今上了年紀,宿疾複發,也不知什麽時候便去陪伴先皇。不過,大夫說這一兩年為皇上分憂還是不成問題的,老夫自當為皇上栽培出一個接班人來。”
東方朔敬佩道:“丞相忠心為皇上,下官敬佩。”
韓安國卻道:“你可知,老夫屬意丞相人選為何人?”說罷竟直直看着東方朔。
東方朔讪笑:“丞相該不是說我吧?”
“正是東方老弟你。”韓安國笑道,“老弟為官也有數載,深受皇上寵信,于朝中也是頗有威望,若是當了宰相,想必我大漢會更加富強。”
東方朔擦汗道:“承蒙丞相錯愛,下官恐難勝任。”
“老弟何須如此妄自菲薄……”
總算送走啰嗦的韓安國,東方朔才感覺輕快一些。兩人之前明明有龃龉,何時這麽熟了?不過宰相,他确實沒興趣,累死累活的,雖然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他一來對權勢毫無興趣,二來喜歡游手好閑,這能導致過勞死的官職,還是不能要的。
如今春意盎然,長安城中熙熙攘攘一派熱鬧,東方朔騎馬走過,驀地想起一轉眼穿越過來竟已有七八年了。安樂的日子不少,擔憂的日子更多,不知何時能破除身份,真正與心上人厮守呢?
如今國力較之往昔更甚,劉徹又開始策劃攻打匈奴,只是還沒等發兵,又出事情了。
平陽公主的驸馬爺曹壽,病死了。
衛青真爺們,拒絕靠女人
曹壽素來體弱,又常年服藥,如今病去,雖然突然,但也有些心理準備。東方朔與平陽公主有些矛盾,所以倒沒什麽悲痛心思,只是路人一般看着,但他心裏惴惴的,不知道衛青怎麽看。照他看來,衛青值得更好的人,平陽公主嫁過一人,野史記載她似乎又曾與汝陰侯夏侯厮混過一段時間,七年之後才嫁給衛青,史上還說是終成眷屬,東方朔為衛青不值。
只是這話萬不能說的,東方朔也靜觀其變,若衛青當真非平陽公主不娶,他也只好祝福兄弟了。
平陽公主心裏悲痛,王太後憐惜她,辦完喪事之後接她來宮裏住,又讓劉徹将士家大夫資料送上來,若平陽在看中誰,便讓劉徹指婚。
聽着這個消息,東方朔的臉色就跟便秘一般,果真是皇帝的姐姐不愁嫁,不過就算是做做樣子,也不該丈夫剛死便急着嫁人吧。
慶幸平陽公主對曹壽還有些情意,借故曹襄(他倆的孩子)年幼,不願再嫁。
于是這事情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