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風吹起掀起紅色衣角,風衣剛好蓋過腿根,裹緊身上大衣快步往等在停在不遠處的黃色跑車走去。車門微開進來的人将冷風一并帶入車內,尚未央将手裏的香煙丢出窗外一腳踩下了油門。
紫金□□,H市最逍遙的地方,在這裏美女毒品甚至是槍支,只要你想要的沒有買不到的。尚未央快步在前面走着邁步上到三樓越過層層包房最終停在最裏側的一間。停下擡頭看看門牌,回過身往回走撞上迎面上來沒有及時停下腳步的夏沫。
擡起頭尚未央看着夏沫那張精致純美的面孔穩了穩心緒,曲起右臂将夏沫的左臂環繞其中,一整套動作下來兩人皆為發出聲響,夏沫任由尚未央擺弄自己的手臂,在擺好造型後跟着尚未央進入那間大門緊閉的包房。
房間裏并不喧鬧只有三個人,夏沫和尚未央推門而入的時候一個身穿白色長款風衣的女孩正在唱歌,歌聲悠揚流暢。
“未央,怎麽才來,快過來。”尤莜笑着起身迎上去,尚未央的視線落在坐在最外側,身穿一身白色襯衫的女子身上,那如同瀑布一般的秀發被其擰成一團随意的困在後腦,尚未央被尤莜拉去身邊坐下開始聊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你朋友啊,可真漂亮。”尤莜望着坐在尚未央身旁的夏沫,随後扯了一下有些不在狀态的尚未央一下,被問話的人沒有回答眼神緊緊盯着另一個女子出神。
“之昂,我們一起吧。”唱歌的女孩拿着麥克風走到女子身邊将放在桌上的另一個麥克風遞過去,女子眼中含着笑接過女孩手中的麥克風跟其一并清唱起來。
之昂,陸之昂,子昂,尚未央一遍遍的在心裏默念那個人的名字,視線也随着她的移動而變換着方位。包房裏不在有人講話只剩下兩個細膩的聲線相互交融在一起的吟唱,尚未央閉上眼睛仔細的去分辨哪一個才是陸之昂的聲線,細膩綿長。
“歐陽好久不見,你可真是青春無敵啊。”在唱歌的人一曲唱罷落座之後尚未央舉起眼前的紅酒恭維的說道,對方只是扯起嘴角對其莞爾一笑并未搭話,尚未央并不覺得打臉轉而對坐在身邊與其十指相扣的陸之昂說道,陸姐,歌聲很動聽。
“謝謝,尚小姐。”對方在聽到贊賞的話後也只是禮貌的回應,尤莜這時拉長了語調說:“歐陽你跟未央兩個和好吧,陸姐如今也成為你的人了不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再說了要不是人家未央覺得你小不愛跟你計較,你也不能那麽輕易就把陸姐給拿下不是,好了好了,大家父母都是世交別在為了這點破事傷了和氣。”尚未央臉上依舊帶着笑,只是那笑容裏多了些落寞的情緒,歐陽若言哼了一聲轉過頭說:“尚姐,謝謝謙讓。”然後一口喝掉了杯裏的紅色液體,陸之昂看着尚未央那雙直視自己的雙眸心裏有些不忍,偏過頭不在與其對望。氣氛突然陷入了僵局,夏沫坐在一旁安靜的聽着觀察着尚未央臉上所變化的細微表情,從剛剛進門時前的局促,然後是進門後的深情,再到對方兩句話後的黯然神傷。
“哎呦,我說我孤家寡人的還沒怎麽地,你們這人手牽着一個美女的姑奶奶又較個什麽勁啊,未央你跟你家那位也來一曲吧。”
“你去吧,我不想唱歌。”尚未央接過尤莜遞過來的麥克風丢在身邊的夏沫腿上,夏沫看着她沉到谷底的表情心裏也随之泛上了一陣陰霾。
“未央,怎麽了,不開心麽。”尚未央從來都沒有帶着夏沫去見過她圈子裏的那些朋友,兩個人的交際僅存在于家裏和公司。
尚未央私下的生活雖然沒有其哥哥那般的迷亂不堪,但也是莺莺燕燕色彩斑斓,身邊的男人女人換了不少,但卻唯獨對這紫禁城的領班陸之昂情有獨鐘戀戀不舍,為此尚未央跟歐陽大小姐鬧到見面分外眼紅的地步。歐陽若言年紀小尚未央一直禮讓三分,但是在最後的攤牌之時還是沒控制在自己的情緒差點大打出手,還好當時尤莜當機立斷找來陸之昂才結束了那場亂局,此後兩人互不想見互不相識。
“把外套脫了”尚未央微微的蹙眉在愣神片刻後開口對其命令道,口氣冰冷僵硬。夏沫盯着尚未央板着的臉,不敢相信她說要自己在外人面前脫衣服,“沒聽到我說過的話麽,把衣服給我脫了,馬上。”見對方遲疑尚未央突然勃然大怒,她堵在胸口的怒氣無處發洩便将那一股腦的憤怒甩在夏沫的臉上。
瞪大的眼睛裏泛着細細的紅色血絲,因為暴怒青筋順着脖頸直到腦門赫然凸起,這還是夏沫頭一次見到如此盛怒下不冷靜的尚未央,她怔了怔但還是開始了手上的動作,一顆顆圓圓的扣子被解開,随着紅色外套的下墜一具帶着傷痕的性感身軀呈現在包間裏的三人面前。
“未央,你喜歡聽什麽。”夏沫低聲的問着正盯着自己看的人,并開口柔聲的詢問對方的喜好,“張信哲,從開始到現在。”尚未央說着擡手按了點播器,夏沫的身體在她那淡淡的歌聲裏抖動得異常的明顯,尚未央不忍起身将掉在沙發上的大衣抓起往前大跨兩步給陣陣發抖的女人包裹上。
“我來,如果這是最後的結局,為何我還忘不了你,時間改變了我們告別了單純,如果重逢也無法繼續失去才算永恒,懲罰我的認真是我太過天真,難道我就這樣過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愛的人,為你等從開始盼到現在,也同樣落得不可能……”尚未央的歌聲卡在最後止住了,放下手裏的麥克回過身對上也是陰沉着一張臉的歐陽若言說道:“海上游樂園的那個項目如果若言你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放棄競标。若言,你已經得到她了希望可以好好珍惜,過去的事情還請你多多擔待,畢竟那個時候是我有錯在先,對不起姐姐跟你道歉,你們玩我走了,有機會我請你和叔叔阿姨吃飯。”說罷尚未央轉身離開包房,被落在後面的夏沫在跟其餘幾個人告了別之後快步跟了出去,匆匆追上低頭前行的尚未央。
礁石上的尚未央雙手插兜直挺挺的迎着風,感受着那帶有腥味的海風洗禮,她還記得那一天陸之昂的話:“我只愛歐陽若言,只愛她一個人今生今世。”尚未央相信陸之昂的話,因為自己也是喜歡她的,所以她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尚未央都相信,她認,自己輸給了一個小自己五歲的孩子,笑意在強風中肆意蔓延。
被尚未央鎖在車裏夏沫眼睛死死盯着站在礁石上的女子,她那筆直的長發被海風吹得四散淩亂,她突然覺得在這一刻自己看到了一個不曾相識不曾相知的人,一個讓自己感到陌生,感到心疼的女子,夏沫此時好想走過去将那個單薄的身軀抱在自己的懷裏,給她安慰給她勇敢的力量。
天色漸晚,車裏的夏沫有些着急了,外面風那麽大并且夜裏溫度驟降,她怕體制虛弱的尚未央吃不消,急忙的搖下車窗探出半個身體将手掌微微扣放起在嘴邊大聲的喊着:“未央,未央,風大天涼快回來。”
聽到聲聲呼喊的人動了動自己僵硬冰涼的四肢,扭過頭看向不遠處跑車所在的位置,車裏的人還在一遍遍高聲喊着自己的名字。夏沫,我未來的嫂子,哥哥的女人,黑暗裏有一串冰冷的透明顆粒落下。滴在堅硬的礁石上,滴在波濤洶湧的大海深處,最終貫穿海底。
呼嘯的風請将我的悲傷吹散,翻滾的浪花請将我激蕩的情緒撫平,筆直的大堤我會沿着你的路線一直往前走,直到幸福來臨之際,大海,回見,我愛你。
尚未央的撕喊聲劃破寂靜的夜空回蕩在波瀾的海面之上,經歷過傷痛過才懂得原來放手也是一種解脫,我們一直在路上從未停止過追尋珍寶的腳步,早晚有一天你會挖到屬于你自己的那份寶藏,只要還在追夢的路上,一切皆有可能。
“你開車吧,我不太舒服。”也許是因為吹了冷風當尚未央進到車裏的時候腦子開始隐隐作痛,太陽穴以及肩膀都酸麻的厲害,她跟夏沫換了位置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閉目養神。車子随後緩緩啓動,一路平穩安全抵達。
“未央,頭怎麽這麽燙,未央,醒一醒。”夏沫費力的将半睡半醒的尚未央扶進卧室,拿了體溫計給其量了體溫,看着躺在床上眉間緊蹙的尚未央夏沫疼惜的伸出手指伏在那人眉心,輕輕的将其漸漸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