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老和尚套路多,自己墳裏也搞這麽多花花招式,看來不是個正經和尚。

薛妄柳腹诽一聲,慶幸徐吉慶和丁紅也沒有靈力了,想來旁人也是,這應當不是針對自己偷渡的懲罰。

他盤腿坐在路邊摸着自己的臉,現在沒有了靈力儲物袋也用不了,裏面的僞裝拿不出來,得想個辦法把臉遮住。

他頓了頓直接撕了自己的衣服一角下來将臉圍住,結果徐吉慶一看,直接大呼馬賊來了。

薛妄柳一把扯下自己臉上的黑布,看着他惡聲惡氣道:“叫什麽叫,叫什麽叫,你把別人叫來沒你好果汁吃。”

“但是真的太馬賊了,你這一身黑又背把大刀,馬賊之王。”徐吉慶豎起一個大拇指,就被薛妄柳拍了一巴掌。

薛妄柳:“差不多得了,還馬賊,我看你像個馬賊。”

“我要是馬賊就好了。”徐吉慶嘆了口氣,“沒有靈力,我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若是遇見舞刀弄棍練外門功夫的修士,那就完蛋了。”

他看着薛妄柳的臉, 幽幽道:“甚至還有可能見色起意,欺辱與你。”

“欺辱?”薛妄柳冷笑一聲,“脫了褲子還不知道誰大呢。”

好一句粗魯之語,徐吉慶被噎得不知道該接什麽才好,只聽薛妄柳又道:“還有一點,這裏手無縛雞之力的只有你一個人,我可不是。”

薛妄柳将衣角又撕了一長條下來,将自己的臉包得像個木乃伊,只剩下一只眼睛露在外面,徐吉慶一看,點頭說:“比開始好多了。”

薛妄柳包好臉,用一只眼看向丁紅,喃喃道:“現在關鍵是你要怎麽辦。”

丁紅叫了一聲,連忙後退兩步,用翅膀抱緊自己,明确表示拔毛是不可能的,他花了七百年長了這麽多金毛,一根都不能少。

“不拔你的毛。”薛妄柳抱着手臂想了想,嘆了口氣說:“算了,你自求多福吧。”

丁紅:……

丁紅:你去死吧!

兩人一鶴在附近找了一圈,給徐吉慶找了根木棍拿在手裏防身,便沿着腳下的路往前走。徐吉慶看着旁邊荒郊野嶺的模樣,忍不住問:“前輩,為什麽這裏不讓用靈力啊。”

“那你得把從天法師挖出來問問。”薛妄柳道。

徐吉慶一愣:“我一個鬼修往一個大佛修面前蹭,那不是找死嗎?”

“人家也死了,你們算是一家人。”薛妄柳眉頭一直皺着,催促道“走快一點,我們得快點找到念殊。”

這裏沒有靈力,念殊沒有辦法靠着靈力感物,要是出事了怎麽辦。他越想越憂心,腦子裏已經是念殊被人欺負,面對一群混賬東西,身上的寶貝都被搶走,還被他們羞辱兩句臭瞎子。

他奶奶的,光是想象一下血壓都拉滿了。

但在薛妄柳看不見的地方,念殊同江沅背對背站着,兩人一人持棍一人持劍,面對面前十位修士都沒有在怕的。

“阿彌陀佛,幾位何苦來哉。”念殊嘴上說着這話,手裏的棍倒是不帶含糊。只等背後江沅一聲上,兩人腳下一點,念殊的棍舞得虎虎生風,一棒子直接敲暈了兩個,猛得很。

兩個人都有外家功夫,念殊一日練好幾個時辰的棍法和拳法,江沅除了休息別的時間都在練劍,對付這些人自然不在話下。

等到面前一衆人倒下,江沅收劍入鞘,冷冷道了一句活該。念殊則在旁邊假模假樣,阿彌陀佛一聲,開始念經,一副給人超度的模樣。

江沅一頓,看着他道:“人還沒死呢,你現在念經給他們超度幹什麽?”

“啊?原來沒死啊。”念殊又阿彌陀佛一聲,“我以為他們死了,無人亡故,甚好甚好。”

地上一個修士吐出一口血,朝着念殊道:“你這假和尚狠毒得狠!咒人去死!當真同你娘雪柳仙姑一樣,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念殊未動,江沅倒是先動了。他一劍刺進那人臉側的地裏,淡淡道:“若是殺的是你這種人,倒也不算魔頭。”

念殊緩步上前,伸手在江沅的肩膀上拍了拍道:“不必動怒。”

他轉頭望向那修士聲音傳來的地方:“還有,我即便狠毒,又同雪柳仙姑有什麽關系?她又不是我娘。”

總之就是你可以說我狠毒,但是不可以說雪柳仙姑如何,實在是帶孝子一個。

念殊阿彌陀佛一聲,壓下心中諸多雜念,緩緩道:“江道友,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早些找到靈力歸還之法才好。”

江沅瞥了那地上的修士一眼,轉身跟上念殊的腳步,并且拉住他的手道:“走錯了,往這邊走。”

兩個人回到正确的前進軌道上,江沅看着他的側臉問:“為什麽你會覺得靈力有歸還的方法,而不是在這個秘境裏就是無法使用靈力的。”

念殊頓了頓道:“阿彌陀佛,大概是直覺吧。”

“那為何我沒有這樣的直覺?”江沅皺眉。

念殊一頓:“大概是因為我直覺比較強吧。”

江沅臉色一沉,心想這絕對不是當年那個會叫自己一聲江仙長的瞎乞丐,他正欲說話,面前的念殊卻笑了笑,阿彌陀佛一聲。

“戲言而已,江道友不必放在心上。”他轉動着手裏白綠相間的佛珠,緩緩道:“佛曰:無我相,無人相,無衆生相,無壽者相。現在不過是去了我相,諸位無高低之分,皆為平等罷了。”

江沅喃喃道:“去了我相,那不是還要去了人相?豈不是人形都沒有了。”

念殊:……

念殊:“阿彌陀佛,江道友當真沒有慧根。”

師尊說得對,這世間人有萬千,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修佛的。自己切記不能以自己的水平去評價旁人,實在是不公。

連着說了兩聲阿彌陀佛,念殊只簡單解釋說:“并不是如此意思,但佛法萬千,諸人見諸意,所觀眼不同,感悟亦不同。我也不能斷定這位從天大師所想就如我一般,只是期望這秘境之處有地方恢複靈力,也方便我們行路。”

江沅點點頭:“共有一個月的時間要待在這秘境之中,傷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早些找回靈力才好。”

“正是如此。”兩個人并肩往前走,念殊心裏卻一直在想師尊跟着自己進來了沒有,若是跟着自己進來了,他現下沒有靈力,不知可有人找他麻煩,可有人趁機欺負他。

他腳步驟然快了許多,只想早些找到師尊才好。若是因為自己連累了師尊,實在是天大的罪過。

江沅見他抿緊了嘴,頓了頓道:“你這些年是怎麽過的?你的這一身佛法,當真是薛前輩教給你的?”

他見念殊看過來,連忙解釋說:“我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當初他為我接上斷手,在芙蓉城裏又破了湮滅大陣裏救了我性命,是我的恩人,我只是想向他道謝而已”

念殊沉默了一會,知曉江沅同旁人不同,便是自己再如何狡辯解釋,他也認定了自己,便道:“不必如此,他常說你是劍修的好苗子,斷了手太可惜。”

“當真?”江沅一喜,就又聽見念殊道:“他曾說,練劍者,心純意淨以外還要堅持刻苦,你的師兄師姐們不行,便是那位辛夷劍修,他的劍也少了兩分殺意,更肖其父不肖其母,你比他們都強。”

江沅點頭,深以為然:“仙姑說得是。”

他這些年辛苦練劍,便是為了能早早結成金丹,配得上薛妄柳贈予他的這把靈劍喚星。他握着劍柄腳步慢了一些,喃喃道:“原來仙姑還記得我,也不知道她看見我在擂臺上的表現沒有,這些年我的劍法精進了不少,若是能得她指點,那便是……”

江沅說着一擡頭,發現念殊竟然已經走出百米之遠,連忙追上去道:“诶,你怎麽走這麽快,我還沒說完……”

念殊腳步更快,人的悲歡并不相通,他只覺得江沅甚是聒噪。

江沅很快追上他,兩個人加速往前走了一段,突然同時停了下來。念殊細細聽去,皺了皺眉道:“前方有人。”

江沅抽出喚星握在手裏:“前去看看。”

兩個人腳步放慢放輕,念殊走了幾步,前方的聲音變大又變得嘈雜,他還沒來及問發生了什麽,就被江沅拉住。

江沅看着面前的四個銅人像,低聲說:“前方有四個銅人守路,不知是它有靈還是因為有機關操控,前面的修士似乎都不是它的對手。”

他眯了眯眼眼睛看得更仔細了一些道:“看樣子像是四大天王像。”

“阿彌陀佛,此乃從天法師墳茔,出現此物并不奇怪。”念殊轉着手中的珠子,想問江沅可看見妙三刀沒有,但又擔心說多了暴露什麽,猶豫之中,便聽見一聲怒喝。

柳奉玉手持琉璃槍,怒喝一聲直接将多聞天王頭砍了下來,但那銅人動作沒停,反倒過來給了柳奉玉一掌,直接把他打飛,落到了念殊和江沅腳下。

三個人四目相對,柳奉玉也愣了。

“阿彌陀佛,江道友,可是有什麽東西飛過來了?”念殊問。

江沅點點頭,表情微妙道:“飛過來了一個人。”

“哦……那他可真是慘。”念殊雙手合十,淡淡道:“阿彌陀佛,需要我為他超度嗎?”

柳奉玉再也忍不住,一個翻身而起,伸手抓住念殊的領口,惡狠狠道:“我看你還是先為自己超度吧!”

作者有話說:

念殊:管你死沒死,先超度了再說。

江沅:這個人怎麽現在說話陰陽怪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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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右維拉的貓薄荷,阿資跑啊跑、中午清淡點、UnikornKK、青花魚_ndxnz9xnnwk*2的魚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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