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攻打陝西

林知惜想要攻打陝西告示一經發出立刻引起軒然大波。

原先流民讓自己兒子當兵只是看中士兵俸祿高, 而且平時只是訓練,幫幫開墾田地,打打獵, 并沒什麽危險。

可現在要上戰場,刀槍無眼,危險重重就有些後悔。

林知惜親自将119調過來,充當自己的軍師。

這位是個能人, 外面兵荒馬亂, 他天南地北跑了幾年依舊安然無事,能力超群,早就攢夠了一千積分,但他沒有着急離開,一直選擇留下來。林知惜愛才心切, 将外面镖師全部交由他管理。

他管的這三年, 她收到的錢財也比以前更多。細問之下,她才知曉他不僅走镖, 遇到土匪搶劫, 他也會黑吃黑。

林知惜親自給他賜了名字--鳳至。

他到了之後, 林知惜對他關乎備至,時不時就賞賜東西給他,經常叫他陪自己一塊吃飯。一時之間,鳳至超越半夏、寒雲以及周術,成為惠陽公主身邊第一紅人。

鳳至也是極有眼色之人, 得知公主要親征陝西, 立刻到軍營給這些新兵講外面發生的事。

到處都是饑寒碌碌的流民,貪生怕死的百姓,兇神惡煞的衙差或山匪。

這些士兵聽後全都熱血沸騰, 恨不得立刻上陣殺敵,解救那些深陷敵軍的同胞。

林知惜給周術留下三千士兵,其餘士兵全部被她帶走,可還未等她出發,就迎來一個竟料之外的人。

“姐姐,我回來了!”府衙門口,那內斂矜持的少年郎此時像換了一個人,他騎着一匹汗血寶馬眉眼飛揚奔到門口,到了她幾尺外縱身一躍從馬上跳到她近前,笑得像一只可愛的大狗,“姐姐!”

林知惜今日在城郊訓練,此時還穿着甲胄,動作不免有些遲緩,聽到聲音回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到了眼前。

“回來了?”

陸霄眉眼彎彎,從懷中取出一封議書交給林知惜,“姐姐,這是按照你的要求寫的議和條款。我這次回來還帶了三千匹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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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去年起,匈奴節節敗退,開始與良國重修舊好,在邊城開互市。

陸霄以極低的價格買到三千匹好馬親自送了過來。

林知惜樂了,連連誇贊他能幹。

陸霄見她如此妝扮,猜到她要去打仗,便也打算跟着,“我現在底下有一萬多人。不如我跟你一塊去。”

林知惜蹙了蹙眉,“匈奴狡詐多端,萬一被他們知曉我要圍剿陝西,恐怕會卷土重來。”

陸霄擺擺手,“那有何難,不如撥三千新兵到邊城由金吾将軍親自訓練。現在匈奴節節敗退,他們無仗可打,閑得慌,還是給他們找點事做才好。”

林知惜見他目光灼灼,到底沒拂了他好意,點頭答應了。

陸霄側頭看向一邊的鳳至,笑盈盈問道,“姐姐,這位是誰?”

林知惜還沒回答,鳳至躬身施了一禮,“在下得主子親自賜名,名叫鳳至,是主子的軍師。”

陸霄臉上的笑意淡了些,“原來是鳳至先生。失禮失禮!”

他嘴上說着失禮,動作卻透着戒備與疏離。

不說鳳至察覺到了,就連林知惜都覺得他的敵意有些莫名其妙。

等兩人回了後院,林知惜由着丫鬟除掉身上的甲胄,細心交待陸霄,“鳳至是我的下屬,對我忠心耿耿,你要禮遇他。”

陸霄心裏又酸又澀,那雙小鹿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林知惜眨啊眨,“姐姐喜歡他?”

林知惜差點被嗆住,矢口否認,“那怎麽可能。鳳至風流多情,這種人只适合當下屬。”

言下之意,她看不上這種風流多情的男人。

陸霄心裏稍微放寬了心,卻見對方仔細打量他,“我怎麽覺得這次你回來好像變了許多?”

陸霄疑惑看着她,一顆心跳得飛快,“那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林知惜搖頭,“變活潑了。這樣也挺好,朝氣蓬勃,很有活力。”

之前陸霄一直死氣沉沉,眉頭緊鎖,好像心裏藏着萬千大事。可這次回來,他明顯活潑許多,還帶着些孩子氣。

“這樣挺好。”林知惜很肯定點頭。

陸霄抿了抿嘴,笑容有些羞澀又帶了點狡黠,他就知道半夏姐姐不會騙他,姐姐果真喜歡活潑一點的男人。

林知惜看了眼他動作僵硬的胳膊,蹙了蹙眉,“你受傷了?”

陸霄搖頭,“路上不小心劃到的。不礙事。”

林知惜點點頭,叫下人帶他回房歇息。自己則直接回了後院。

房間裏,陸霄解掉身上的甲胄,這才發現右胳膊肘的紗帶滲出血跡,也難怪姐姐聞到了血腥味兒。他示意親兵去叫大夫,自己則是拿着銅鏡觀看自己這張臉。

在邊城待了三年,他這張臉曬黑了,不如那小白臉長得好。不行!他要将自己捂得白一點。

林知惜拿着傷藥到門口一眼便看到屋裏的少年郎正沖着鏡子傻笑,似乎覺得笑得不夠好,還用手指調整下角度,反複調整數十次,才終于滿意,只是不等他練習,感覺一道視線盯着自己,他側過頭才發現門口不知何時竟站着一個女子。

陸霄臉一紅,立刻将銅鏡藏到身後,結結巴巴起身,“姐姐?你……怎麽來了?”

林知惜邁步進來,看了眼他隐隐發紅的耳尖,“你做什麽呢?”

陸霄讪笑兩聲,“我……”太過緊張的他額頭開始滴汗。

林知惜瞧他笑得有些勉強,不忍心,“不想笑就別笑。不需要太累。”

陸霄抿了抿嘴,眉眼耷拉着,“姐姐,我想哄你高興。”

林知惜擡頭看着他。

陸霄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口有萬千小鹿亂撞。

林知惜心裏一個咯噔,這羞澀中帶着幾分莽撞的眼神像極了遇到愛情的少年。難不成因為她救了他,所以他要以身相許?

林知惜覺得這孩子會錯情,一邊給他包紮傷口一邊笑道,“姐姐天天都很高興。咱們蜀地許多好姑娘,趁現在不打戰了,可以去街上逛逛,興許能找到個喜歡的。”

這孩子太過單純,在他有限的生命裏不是被關着就是被囚禁,沒有人教他對錯,善惡是非,對于她伸出的善意,他滿懷感激誤以為愛情再正常不過。他還這樣年輕。她不想誤導他。

可惜她一番苦心終于沒得到認同,陸霄聽她不相信自己的情誼,反而瘵自己推向別人,一顆心碎成八瓣,不知該說什麽才好,讷讷看着她,只是那雙手卻止不住的顫抖。一顆心如同泡在冰水裏,陷入自我懷疑,是不是我做得還不夠好,她才不喜歡他。

林知惜可不知道他的心思,以為他沒出聲就是聽進耳裏,幫他包紮完傷口就回了前院。

她與周術商量糧草問題,半個時辰後才回到後院,半夏等在院子裏,看到她立刻迎上來。

林知惜換掉家居服,将屋裏的人全部遣出去,才問半夏,“陸霄是不是你叫回來的?”

半夏一怔,忙搖頭否認。她是忠于主子的人,怎麽可能會私自将邊城軍叫回來。

林知惜面色好看一些,但依舊沒放過她,“那他為何突然變了?”

陸霄看着年紀不小,其實他心理年齡并不大,去了軍營都是一群糙漢,心思粗糙得很。他怎麽可能會想要讨她喜歡,一看就有人教他。

而這幾年與陸霄來往的人除了她就是半夏。

半夏拿陸霄拿弟弟疼,什麽都願意教他。

半夏一頭霧水,搖了搖頭,“不是我。”

她沖林知惜擠眉弄眼,“主子,我就是覺得陸霄不錯,心思純淨,武功超絕,有他在您身邊貼身保護您,我們也能放心。”

林知惜撐着額頭,有些頭疼,“你別多事。那孩子不單單只拿我當姐姐。”

誰知半夏聽後,眼睛更亮了,“原來主子也發現了啊?那可不是我說的。”

林知惜猛然擡頭,什麽意思?

半夏被她看得發毛,讪讪解釋,“其實早在京城時,我就發現他對您不同。當時我也沒想那麽多,後來那孩子對您一直很關心。我就質問他,他也承認了。所以他向我通信,問您最近怎麽樣,我才如實說的。”

“胡鬧!”林知惜一巴掌拍到小幾上,怒瞪半夏,“你是誰的下人,居然聽他的。你就沒想過問問我的想法?”

半夏吓得跪倒在地,指天發誓,“主子,半夏對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屬下也是瞧見您對鳳至不一般,擔心您……”

這都什麽跟什麽,林知惜揮手打斷她,“怎麽又扯到鳳至身上去了?”

誰知半夏比她還驚訝,“你将鳳至招回來,一應待遇格外優待,落在旁人眼裏可不就覺得您對他有想法嗎?”

林知惜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怎麽想的。她厚待鳳至是因為他給她掙了很多錢,她獎勵他不是應該的嘛。怎麽他們就能想到男女之情上面。

半夏不認為自己想錯了,苦口婆心勸她,“主子,那鳳至風流多情,在外有好幾個相好。您要是看上他,将來您的皇位要由誰來繼承。與其這樣,還不如選陸霄呢。至少他是本地人士。”

林知惜沒法再聽下去了,這什麽跟什麽。如何就扯到皇位繼承上去了?

半夏早就發現主子好似對男女之事一點也不上心,可她不能不為主子想啊,“主子,屬下并不是無的放矢,哪怕為了您自己,您也要好好考慮。”

說着,一拱手,轉身出去了。

留下林知惜待在屋裏一臉莫名。這丫頭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替她拿主意。

她躺在床上,忍不住反思,難不成她對鳳至真的超出旁人接受範圍?

林知惜搖頭,沒有,她對鳳至絕對沒有超過屬下以外的感情。倒是半夏說的繼承人讓她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她今年十九歲,将來登上帝位,确實需要一位繼承人。

她腦海裏想到陸霄那張英氣勃發的臉,他的眼睛依舊像以前一樣清澈,身體比三年前健壯了些,馬術精進不少,倒有幾分英武小将軍的氣勢。

那炸了毛的樣子像一只溫順的小狼狗,rua兩下別提多美了……

她心裏一個咯噔,頓覺不妙,他明明是弟弟,她怎麽會對他有非份之想,難不成她也觊觎他的美色?

不會吧?她對他好只是憐憫他受過那麽多苦,又看在他父親和她父王一樣蒙冤而死,怎麽可能是對他有想法?

林知惜搖了搖頭,将腦海裏的荒謬念頭甩出去。

陸霄這邊,躺在床上,他的副将王二麻子走進來。

王二麻子油嘴滑舌,但為人還算仗義。當初上峰扣了饷銀,底下兄弟都不敢說,是他偷偷向陸霄告狀。陸霄挺喜歡,就提拔他當自己的副将,一直帶在身邊。

王二麻子以前在街上混,最會看人眼色,一打眼就瞧見頭兒不高興,剛跟兄弟吹牛打屁後殘留下的笑臉立刻耷拉下來,殷勤備至跑到他邊上,又是端茶倒水,又是耍寶逗樂。

陸霄沒什麽心思,踢了他一腳,“滾!別整這些沒用的。”

王二麻子心裏一個咯噔,這是被公主拒絕了呀,“将軍,我向別人打聽過了,公主最近很寵鳳至。聽說這名字也大有來頭。”

陸霄坐直身體,緊緊盯着對方。

王二麻子一板一眼給他分析,“咱們公主雖是女子卻有雄心壯志。将來必定要問鼎天下。那她就是真龍天子。她的丈夫自然就是鳳。鳳至,不就是說鳳凰到了嗎?他肯定就是公主看上的男人。”

陸霄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想到之前姐姐說鳳至風流多情,只能當下屬,他又搖頭否認,将原話重複一遍,“姐姐是不會騙我的。”

王二麻子撓撓頭,難不成他猜錯了?

猜錯了更好啊,這說明公主心裏沒人,那他主子豈不是還有戲?王二麻子立刻喜極而泣,雙掌相擊樂個不停,“公主一言九鼎,她說不是那就不是。都是那幫說書先生瞎說的。仗着自己識幾個字就以為猜到公主心思。我看八成是公主故意放出風聲。想看看那些牆頭草變臉。”

陸霄沒有那麽多彎彎繞,就算姐姐不喜歡鳳至,可也不代表喜歡他啊。她一直拿他當弟弟。

王二麻子是何許人也,見主子蔫頭耷腦,就猜到他被公主拒絕了,立刻給陸霄打氣,讓他別氣餒,“将軍與公主有姐弟之情。又相識于微末之時。公主信任你要多過于信任鳳至。您還有的是機會。以後您除要替公主辦事。還要打聽公主喜好。小的再為您出謀劃策,讓您早日和公主喜結連理。”

陸霄被他一番吹捧,很快精神百倍,“你說得對。我一定能讓姐姐看到我的心意。”

王二麻子很捧場地鼓起掌,“就是這樣,将軍,您剛才氣勢很足。”

**

三日後,兩萬士兵整齊劃一往官道出發。

圍觀百姓前來送行,看到領軍首領是林知惜,有些墜墜不安。

雖然公主治理蜀地頒布一系列措施,手段也狠辣。但她畢竟沒有真的領兵打過仗。現在她以兩萬兵力抵抗敵軍十五萬大軍,這其中的勝算叫人膽寒。

有親人參軍的家人站在街哭天抹淚,而那些雌伏的大戶人家得知她離開,一個個都笑開了花。

林知惜将他們的良國收為國有,害他們損失大批生錢路子,他們恨毒了她,卻又因為她底下有士兵,不敢動手。

現在她主動離開,府衙只剩下幾百個衙役以及不到三千士兵。只要他們團結起來未必不能将府衙搶過來。

到搶過來,他們可以自立為王,到時候再征兵對付林知惜。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這些人越想越覺得計劃可行,叫了好幾個當家人過來商議。

有人提當不同意見,“可邊城有二十萬,咱們就算能糾集一萬士兵也對付不了邊城軍。”

自打林知惜廢除賣身契,他們府上的奴仆全都散得一幹二淨。這次攻擊府城只能調用族中子弟。就算将府城大戶全部加起來也勉強能湊夠一萬。但這些人跟真正的邊城軍比起來還是不夠看的。

衆人沉默,卻又不想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其中一人提出應對之策,“咱們不如想法子将邊城軍絆住,這樣他們就無暇管咱們內城政務。等咱們接管四川,到時候也給邊城軍發糧。相信他們不敢作亂。”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這計策不錯。聚在一塊想法子找外援。

全國大亂,蜀地以南是雲南省,那邊之前被地方軍占領,後來寧王率兵收複,蜀地以北就是陝西,正是惠陽公主要對付的起義軍,那些人野蠻兇殘不好相與。

一群人商量兩個多時辰最終才定下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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