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再收四地
翌日, 林知惜率兵踏入江西地界,幾名副将在城門口迎接。
林知惜命自己帶來的死士接管江西政務。而後招将士一起商議接下來攻城。
沒錯,陝西被強占, 林知惜想盡快拿下南直隸。
她留了五萬死士守着各個要道,以防敵軍從其他地方攻入。其餘士兵随她一塊出征,日子就定在三日之後。
各位将軍安排士兵作最後緊急訓練,軍需官緊急調集糧草, 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事隔一個月, 劉齊被部下所殺早就由斥候傳到新帝耳中,他自是怒不可遏,在各地征兵。很快又集結五十萬兵力,調往南直隸與江西交界處。
林知惜率兵到的時候,對方剛剛集結成功。
林知惜這次作為進攻方, 直接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對方因為是新兵, 還未經過正規訓練,不敢随便出城應戰, 一味死守城門。
原本他們以為緊守一個月, 怎麽也能消耗敵軍幾萬兵力, 沒想到對方推出一架造型笨重的火炮出來。
良國也有火炮,威力最大的是虎炮,長1尺9寸(約合0.6米),重36斤(約合21.5千克),配有鐵爪、鐵絆, 發射前可用大鐵釘将炮身固定于地面, 炮彈也是實心鐵球,三百多個士兵在炮膛裏填充火1藥,利用火1藥燃燒産生大量氣體膨脹将炮彈推出, 射程只有五十丈(166.7米),發射時後坐力大、跳動厲害,想要用它攻城,無疑是拿士兵的性命開玩笑。(來自百度百科)
敵軍将火炮出來那剎,城樓上的守城将軍發出一聲嗤笑,諷刺林知惜名不副實。都說她愛民如子,現在看看,她都不拿士兵當人看,又怎麽可能會對百姓好。
城樓之上的士兵發出嗤笑。
林知惜身穿盔甲,站在高臺,目光銳利,揮了揮手,一輛長二丈餘,重者至三千斤的火1炮又往前推了推,這炮身鑄有準星、照門,中部有炮耳。口徑比虎蹲炮大,管壁加厚,并且從炮口至炮尾逐漸增厚,能承受較大膛壓。
幾十個士兵往裏面填充炮彈,随着林知惜手中的旗幟落下,一枚炮彈直直沖向對方城牆。
那見證無數王朝更疊的舊城牆這次沒能堅守,在炮1彈的沖擊下轟然裂開,震聲響徹數十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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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樓上的士兵也跟着晃了晃身體。
守城将軍傻了眼,眼前這火炮的威力、射程與射速比虎蹲炮強數百倍。甚至他們發射後,那炮身一動不動,就更不要說炸傷士兵了。
一次就将射裂城牆,再來幾次,他們還命活嗎?
似乎是驗證他的猜想,又接連幾個炮彈落下,城磚嘩啦啦落下,其中一處城牆已經坍塌。士兵們吓得面色慘白。紛紛看向守城将軍。
要不是家人都在京城,守城将軍恨不得現在就投降。可他不能投降,他命令士兵在城門口集結,要與他們決一死戰。
戰争持續三天三夜,城樓被徹底摧毀,死傷慘重。最終守城将軍被殺,剩下九萬士兵因為群龍無首選擇投降。
南直隸拿下後,林知惜又點了三名副将以及陸霄各調十萬分別前往廣西、廣東、福建和浙江,務必将這四處收複。
四人領兵而去。
她帶着十萬士兵進入南直隸。讓死士接管這邊的庶物,自己則待在金陵府後院寫書。
半個月後,林知惜帶着法夏和雲夏雲茶樓喝茶,看着這金陵美景。
剛入朝那會兒,她也觀察過金陵城,這個地方窮得窮死,富得富死。貧富差距相當明顯。現在分到田地的平民也能出來逛街了。
三人還沒進茶樓,就聽到身後有人喊她,林知惜回頭,法夏和雲夏一前一後保護她,警惕看着來人。
林知惜總覺得面前這人很熟悉,可她一時之間竟想不出來對方是誰。直到對方自報家門,“惜惜,我是朝雲啊。”
王朝雲,面前這個形容枯槁的女人竟是王朝雲,只是四年未見,尤記得她出嫁前來見她,對未來還滿懷期待,沒想到竟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你怎麽成這樣了?”
都說用腦過度老得快,林知惜算是用腦最多的那波人了,底下一堆事需要她處理。可她皮膚依舊有光澤,眼睛依舊明亮。可王朝雲呢?
不到二十的姑娘臉上竟生了皺紋,那雙手更是沒眼看,腫得跟蘿蔔似的。
不都說南方溫暖如春,冬天也不怎麽冷嗎?她嫁得又不是貧苦人家,怎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林知惜直覺這裏面有事,示意王朝雲跟自己進來。
進了雅間,雲夏守在門口,法夏站在林知惜身後,為她斟茶倒水,甚至她還要為林知惜試毒。這是王朝雲從未見過的場面。哪怕林知惜曾經貴為公主,也沒有這種待遇。
哦,對了,人家已經不是公主了,而是陛下。
想到這裏,王朝雲坐不住了,立刻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知惜沒有半點不自在,或者早在她接受舅舅的大禮時,她就明白她已經回不到從前,她現在是皇帝,掌握萬千百姓生死。
林知惜不想她拘謹,扶她起來,岔開話題,“你怎麽成這樣了?”
王朝雲剛剛在茶樓底下遇到林知惜,情急之下根本沒想那麽多,只剩遇到故人的欣喜,可上了樓,她才清楚認識到兩人之間的差距,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麽說。
惜惜現在是皇帝,她處理的應該都是國家大事,自己身上發生的這些只能算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跟她說,會不會打擾她?
林知惜似乎知道她所想,笑道,“我正好也想找個熟人打聽江南這邊的情形。有話直說,不必吞吞吐吐。”
這話看似平淡,但聽在王朝雲無意于天籁之音,能幫到惜惜,她覺得自己還能有點作用。
王朝雲飲了一杯茶給自己鼓了鼓勁,才開始講自己這幾年的遭遇。
剛嫁到金陵時,她以為自己有了家,有了依靠。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百年世家規矩如此森嚴,她每天都要到晨昏定醒,伺候婆婆洗漱,甚至跟自己的丈夫說話也有諸多規矩。
就比如端茶這件事,她必須蹲下!身,把托盤高舉到眉毛處,恭敬侍奉給夫君才算合格。
她不能有任何不雅舉動,稍微出格,就被婆婆攆到小佛堂處罰。
她不是沒反抗過,但夫家奴仆衆多,而她只帶了幾個奴仆,根本打不過夫家的下人。她被罰到祠堂念了大半年佛經,出來後,她帶來的奴仆被婆母全部賣了。
“我原以為我繼母就是這世上最面甜心苦之人,沒想到一山還比一山高。我這幾年過得好苦啊。”
王朝雲是個不拘小節的爽朗姑娘,偏偏嫁進規矩最嚴的夫家,日夜折磨她的精神,她沒瘋掉都是她意志堅定。
林知惜看着她,突然問,“你父親呢?”
王朝雲咧嘴笑了,這笑卻比哭還難看,“我寫信給他,他卻勸我忍耐,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我再也不是王家人了。”
許是有人傾訴,王朝雲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林知惜靜靜守在邊上,沒有安慰她,等到她哭累了,才問她,“那你現在怎麽出門了?”
王朝雲掏出帕子抹了抹臉上的淚,“你們打進來的時候,他們帶着全部家當往京城跑了。只留下我一人。現在我沒家了。”明明說着最悲慘的話,但她卻是笑着,“但我覺得高興。我終于脫離苦海了。若是沒有你們打進來,我被他們磋磨死都沒人知道。”
不僅僅王朝雲夫家,其他江南豪強也都趁着動亂時,抛家舍業,帶着細軟跑了。只留給林知惜一個空殼子。不過也在林知惜預料之中。
林知惜握住她的手,用手心的溫暖給她安慰,“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這話倒把王朝雲難住了,她的嫁妝早被那群人逃跑時一塊帶走了,她唯一值錢的東西也就是鋪子和宅子,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她思忖片刻就有了決斷,“我打算将鋪子和宅子賣掉。可我一個弱女子拿那麽多錢財始終不安全。我能跟在你身邊嗎?我可以分一半錢財給你。你的軍隊應該很缺錢吧?”
林知惜笑了,“跟在我身邊?你能做什麽呢?”
她需要人才,但不需要一個燒火丫頭。
王朝雲确實會些拳腳功夫,但她的武力值頂多一月,她的死士武力值最低都有三月。
王朝雲咬咬牙,“我能學啊。我識字,會些武功,還會刺繡,做衣服,鞋子,總能用得着吧?再不濟做個粗使丫頭也成。”
林知惜嘆了口氣,從前那個俠肝義膽的王朝雲竟被現實磨到這般境地,連粗使丫頭也願做,她握住她的手,“粗使丫頭倒不必。你确實可以幫我做一件事。”
王朝雲眼睛立刻亮了,有些急切,“什麽事?”
“我需要一個管家,你來幫我吧。”林知惜想培養一個忠于她的人,死士忠于她是受制于系統,并不是被她的人格魅力折服,她需要自己培養人手。
王朝雲沒想到自己受了這麽多年罪,黴運纏身,一夕之間,竟遇到這麽好的事,她竟然給皇帝當管家。這要是換到以前,她豈不成了內務總管?搶了彭德海的活?
激動過後,王朝雲又恢複清醒,“我能行嗎?我以前沒管過家。”
無論出嫁前,還是出嫁後,她都被人管着,壓得死死的。
林知惜搖頭,“沒事。你只要按照我說的規矩行事就行。而且我現在南征北戰,沒有固定住所,你身體好,跟在我身邊正适合。”
王朝雲點頭如搗蒜,那确實,她身體确實不錯。興許她從小習武的緣故,哪怕婆母磋磨再狠,她都沒生過病。
臘月初,前往陝西的死士回來了。一同回來的還有鳳至等人。
林知惜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幾位死士,看向寒雲,“你怎麽把他們帶回來了?”
寒雲将事情始末說了。他們用調虎離山之計把鳳至幾人引到山裏,然後将他們敲暈帶走。
另外幾個死士确實被靈妃催過眠,沒有靈妃再下暗示,很快就恢複清明,只有鳳至到了月中就發瘋,“一開始他只是情緒激動,後來開始咬人,再到後來竟然會自殘。我們實在沒辦法,只得将他帶回來。主子,鳳至,這是怎麽了?”
鳳至發瘋時,寒雲親眼瞧過,平時瞧着精明睿智的一個人發起瘋來六親不認,像只死狗蜷縮在地上,青筋一道道鼓起,特別吓人。
林知惜仔細問過鳳至發病時的病症,再問了鳳至幾個問題,智力沒什麽問題。
“他這是中了蠱。”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提起蠱蟲,他們其實并不陌生。
前朝《通志》一書就專門記載過這種蠱蟲,将一堆蠱蟲關在一個甕中互相吞噬,毒多的吃毒少的,強大的吃弱小的,最後只剩下一個。蠱毒無藥可解,要麽中蠱毒而死,要麽殺了下蠱之人。沒有第三條路可選。
幾個死士面面相觑,就連鳳至都陰沉着一張臉,“我要殺了她!是靈妃!是那個女人!”
說起來,鳳至也是從寒雲口中得知跟在自己身邊的女人是靈妃。
“皇上,屬下中了靈妃的美人計是咎由自取,不敢奢求您原諒,請您給屬下一個報仇的機會。屬下想發兵攻打陝西殺了那個女人。”
林知惜定定看着他,突然嗤笑一聲,“你中了蠱蟲,發作之時,理智全無,将士兵交給你,你覺得我能放心嗎?”
鳳至整個人呆住,其他人也覺得林知惜此言有理。一個瘋子當将軍,這不是拿将士性命開玩笑嘛。
林知惜問寒雲陝西現在的情況。
“鳳至歸順後,新帝在陝西征兵十萬,為首的将軍是新帝派過來的老将。”
林知惜擰緊眉頭,“也就是說陝西已經完全脫離掌控?”
鳳至立刻回禀,“還有十幾個縣令平日與我并沒有多餘來往,但他們也被新帝派過來的知府革職了。”
也就是說人還活着,但也僅僅只是死士,不能從旁協助。
“陝西百姓呢?有沒有不滿?”
鳳至點頭,“新知府上任把之前分給百姓的良田又還給大戶。百姓怨聲載道,聚在府衙門口鬧事,但都被衙役打了出來。”
林知惜動了動手指,入了臘月,大地凍得硬邦邦,不适合打仗。但是如果來個裏外夾擊,未必沒有勝算。
她正琢磨由誰帶兵才好,外面就有士兵進來禀告,“陸将軍、陳将軍、彭将軍、周将軍回來了。”
這四位将軍被她派去收複廣東廣西等地,沒想到這麽快就回來了。
林知惜大喜過望,立刻命人将他們請進來。
四人穿着盔甲進殿,進來就拜,而後喜滋滋回禀,“陛下,我們幸不辱命,将廣東四地給您收回來了。”
林知惜揮手讓他們起來,又問他們損失多少人。
陸霄搶過話語權,“回陛下,此次沒費一兵一卒,他們自動投降了。”
林知惜哈哈大笑,沒有損兵折将就收了四省,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她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又命人為他們準備慶功宴。
她将陝西之事說與衆将聽,“朕的意思是想與百姓裏外夾擊。将他們攆出陝西。”
陝西的兵就是從陝西本地招的,那些兵都是窮苦出身。只有為首的将領是從京城來的。
感情還沒有處出來,想要策反他們并不難。
四個将領紛紛請旨前去讨伐逆賊。
林知惜點了陸霄為主将,彭将軍和周将軍分別為副将,命他們三日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