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美男的誘惑

早朝會上, 武修邁步出列,“微臣有事啓奏!”

林知惜淡淡道,“說!”

武修躬着腰提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建議, “陛下登基已有一載,至今也未誕下子嗣。國不可一日無君,子嗣關乎國家繼承。陛下該廣納後宮才是。”

衆臣工都驚呆了。

雖然陛下确實該有三宮六院,但是咱這位陛下是個女子啊。女子該從一而終, 怎能三夫四侍?

武修這是瘋了嗎?

周本固立刻跳出來反對, 理由也非常簡單,“女子應從一而終,怎能像男子一樣三夫四侍?”

雖然林知惜沒想選妃,但是她還是被周本固一口一個“女子應怎樣”給氣着了。

不過她到底是帝王,哪怕再生氣, 也不會當場發洩出來, 而是靜靜聽着雙方博弈。

直到兩人咬得不可開交,誰也勸不了誰, 才齊齊請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定奪。

林知惜轉了轉手上的扳指, “武禦史為玥國江山社稷着想, 賞一尊玉如意。”

武修面露喜意,與武修有同等心思的大臣也心生喜意。

皇上廣開後宮,對他們來說是個機會。

還不等他們高興,只聽陛下又道,“選妃入宮就不必了。這天下的男子都是朕的, 朕想寵幸誰随時都可以, 不必急于一時。”

這話以前的帝王都說過,但被一個女子說出來,真是哪哪都別扭。就好似他們男子成了卑微的那方, 都在求她垂簾。

林知惜可不知這些大臣的內心想法,她自顧自說道,“新朝初立,百廢待興,國事繁多,朕是女子,常言:女子一孕傻三年。現在國家需要聰明睿智的君主。為了玥國的繁榮昌盛,子嗣晚些又何妨。玥國的繼承人,朕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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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看向周本固的眼神帶了幾分冷意,“至于女子從一而終這種話。比起女子登基為帝,簡直就是個笑話!朕若真的謹遵三從四德,就不可能坐上這個位置。”

周本固吓得跪倒在地。

林知惜沒叫他起來,反而興致盎然道,“剛剛周禦史的話倒是提醒朕了。朕貴為天子,九州之主,尚且可以約束自己,只娶陸親王一人。爾等皆是朕的奴仆,如何能比朕還要風流快活。”

她沉聲道,“傳旨,自下月起,廢除玥國納妾納通房之惡習,采用一夫一妻無妾制。非妻所生子女只能繼承母親財産。連下半身都管不好的男人,朕如何相信你們處理好政務。朕要的不是被女色所迷的蠢才,朕要的是肱骨之臣。”

此言一出,衆臣又傻眼了。

這條令看似是陛下話趕話說起,但是朝臣被陛下前幾日廢除連坐制給震懵了,已經不敢想,她是臨時起意。這恐怕又是她故意算計他們制定的規則。

她以皇權鎮壓,又拿肱骨之臣說事,臣子們連反對的理由都說不出。

最終還是鳳至小心求證,“陛下,那以前納過妾的該怎麽處理?”

林知惜略一思忖,“以前的事朕既往不咎,朕不是那不講理的人,離年關還有半年。半年之內,你們可以分給妾生子女一筆財産。等年後,你們再給他們財産,你們的妻子有權力讨回來!半年之後,妾和通房不再受律法保護,如果你們依舊在一起,就屬婚內偷1情,你們于德行上有瑕疵,也不必為官,回家做個富家翁吧。”

除了周術和鳳至,其他大臣哪個沒納妾,齊齊跪下,請求皇上收回成命,“男子自古就是三妻四妾,為家族開枝散葉。”

林知惜擡手,“以後沒有家族了。至于留後?若是你們妻子不能生,大可與她們和離,重新再娶一房。朕貴為天子尚要憂心國事,不能盡享齊人之福,爾等難道比朕還要尊貴?”

大臣面面相觑,還想拿男尊女卑說事,但看到周本固現在還跪着,皇上也沒叫他起來,顯見剛剛那句話犯了皇上的忌諱。

大臣不敢再說,但也沒有起來。

林知惜不甚在意,“你們想好了再跪。朕給你們一天時間。若你們一心享齊人之福,那就繼續跪着。朕不會殺你們。朕想要的是一心撲在政事,為百姓謀福祉的官員。你們既不符合朕的心意,那就辭官回鄉吧。”

說完,她起身,護衛尖聲叫道,“退朝!”

明黃色的身影消失在內殿,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都拿不了主意。

若是以前興許有脾氣耿直的老臣受不住當場撞柱而亡,但是能放下尊嚴選擇投降的臣子又怎麽可能有這種骨氣。

最終大臣們紛紛起來,退出大殿。

他們跪下是沒用的。他們跪在這裏反對她肆意篡改律法,皇上拿話堵着他們,說他們反對只是因為他們想坐擁齊人之福。這話讓他們怎麽接?

恐怕傳出去,老百姓都要嘲笑他們□□熏心,成天只想着玩女人,不想着為百姓辦實事。

他們冤死了。

可他們沒法跟百姓講理,更沒辦法跟皇上講理。

有幾個大臣面面相觑,真的恨不得殺了這個皇帝,但是想到她強大的兵力,說一不二的做法,大臣只能将念頭壓下,重新琢磨應對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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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朝初立,各個地方趨于穩定,大臣們忙着安撫百姓,整日忙得不可開交,林知惜作為新任帝王唯一好處,就是她并不戀權,将政務全權交給大臣處理,自己則帶着武将去皇家圍場秋獵。

陸霄作為統領随待左右。一行人浩浩蕩蕩沿着河谷往前走,陸霄不放心,靠近馬車,“天下剛定,還有叛黨沒有落網,萬一他們出現,驚了龍體,該如何是好?”

林知惜斜躺在車上,聞言笑了,“你怎麽現在變得跟朝雲一樣唠唠叨叨。朕若天天待在宮裏,你覺得那些叛黨還會出現嗎?”

陸霄心裏一突,下意識勒緊缰繩,馬發出一場嘶鳴,他伸手給馬順毛,等馬恢複平靜,才看着她,“你是故意想引那些叛黨出來?你瘋了嗎?”

陸霄恨不得現在就調頭回去,就沒見過這麽胡鬧的。拿自己龍體開玩笑。她不知道有許多人恨不得殺了她嗎?

林知惜笑了,“陳将軍遲遲未曾抓到蘭朵和那冒牌貨。朕想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出來。”

陸霄忍了又忍,好脾氣勸她回去,林知惜遲意不肯,“放心吧,朕會注意自己的安全。狩獵只是個由頭,朕不會親自狩獵,你放心吧。”

陸霄暗暗松了一口氣。

但他并未放松警惕,再三叮囑部下小心敵人。

等他走後,林知惜隔着細紗看着外面明亮的天空,就像霧裏看花,怎麽都不真切。

半道經過一座湖泊,湖邊有人工種植的一排排楓葉林。

金燦燦的太陽從頭頂照下,火紅的楓葉閃耀着耀眼的光芒,波光粼粼的湖面被陽光切成了一塊塊鑽石,又好像碧藍的湖水灑上一片碎金。一陣秋風吹來,漾起層層波紋。

看着這詩情畫意的美景,任誰都會不自覺會停下欣賞它的美好。

湖面被遠遠甩在身後,林知惜這才問旁邊伺候的法夏,“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都辦妥了。”法夏恭恭敬敬答道。

車隊很快到了皇家圍場,周圍早就被士兵圍住,其他人禁止通行。

儀式開場後,林知惜講了幾句開場白,說了幾樣賞賜,便讓将士們前去狩獵。

此次參與狩獵的人選除了武将,還包括文臣家的公子,因為他們不能丢下公務前來參加狩獵,特地求了恩典,準許兒子同行。

只是一點小小要求,林知惜哪有不準的道理。

別看這些公子都是文官之子,也有不少喜愛騎馬射箭,武力值也能達到月級。

只是這些人家境優渥,不需要上戰場拼前程,所以至今默默無聞。

兩個時辰後,所有人狩獵歸來。

武将這邊收獲頗豐,就是太兇殘,獵物被射得死死的。

林知惜龍顏大悅,手一揮,賞了前三名。

三位武将領了賞賜之後,站在左側。

陳将軍瞥了一眼這些公子打回來的零星幾樣獵物,“這也太寒碜了。到底是養在閨中的公子哥,就是心善。”

武将哈哈大笑,公子這邊氣得咬牙切齒。

有一位公子卻不生氣,含笑上前,恭恭敬敬施了一禮,“陛下,學生射箭水平确實比不上各位将軍。但臣射中的這只狐貍,皮毛可以獻給陛下,做個狐貍大氅。”

公子這邊打回來的獵物雖然比不上武将,但他們射得很有技巧,輕易不會往身上射,大部分都是射向腦袋、腿或嘴巴。因為這樣可以得到一張完整的好皮子。适合做大氅。

這樣的小心機,粗兵糙漢哪裏懂,他們只想多打些獵物好烤肉吃,哪裏會想到讓皮毛完整。這些讀書人心眼就是多。明知道比不過他們,就開始另辟蹊徑讨聖上開心。

陳将軍聲咒罵,“陰險小人。”

林知惜叫這位公子近前,細細打量對方,他穿着一身湛藍色勁裝,襯得他身姿颀長,臉如镌刻般俊美絕倫,一雙劍眉下是一對颀長的桃花眼,布滿溫柔,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他身上既有武者的伶俐飒爽,又有讀書人的謙遜有禮,兩種氣質的混合令他更顯魅力,哪怕站在人群裏,他依舊是最亮眼的那個人。

陸霄看着這一幕,眉峰漸漸擰緊。

林知惜收回視線,問對方叫什麽名字?

公子彬彬有禮回答,“學生姓孔,名安長,字子平。”

孔安長?林知惜笑了,“你父親可是禮部尚書孔溢滿?”

孔安長拱手,“正是家父。”

林知惜擡了擡手,說了個“賞”字,就讓對方退下。

孔安長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很快又恢複平靜,“聖上,學生有個不情之請。”

林知惜手撐下巴,興致盎然看着他,“說!”

孔安長跪下回禀,“接下來要烤肉,不如聖上出道題,讓在座之人做首詩助助興吧。”

林知惜側頭看了眼武将,這些人只是粗通文墨,讓他們做詩着實難為人,一個個臉都綠了。

不過他們剛剛吃癟,這次沒有咋咋呼呼出聲反對,林知惜很滿意他們這點,點頭答應,“行啊。誰做的詩最好,朕賞他一頭鹿!”

會做詩的公子們齊齊跪下謝恩,摩拳擦掌準備大顯身手。

武将去烤肉,公子去寫詩,林知惜終于閑下來,陸霄坐在她旁邊為她烤肉,烤好後,端一杯到她面前,忍了又忍,酸溜溜開口,“他們在勾引你。”

林知惜喝茶的動作頓住,随即放下杯子,看着他繃緊的唇線,他吃醋的樣子真的太可愛了。林知惜伸手撫了撫他的手背,他身體顫了一下,耳根通紅。

林知惜拿起一塊烤肉,側眸打量他,“是啊。你可知他們為何這麽做?”

陸霄一愣,想也不想就道,“還能為何。攀上你,就有聖寵。若是能誕下子嗣,将來就是皇親國戚。”

他從來不以為文人有什麽氣節,為了榮華富貴,他們連投降都幹得出來。獻上自己的兒子又算什麽。

其實也不怪陸霄政治嗅覺不高,而是他是武将,向來直來直去,每天要守衛皇城安全,根本就不上朝。他素來不喜歡過問這些紛争,所以不知道也不足為奇。

林知惜嘴角勾出一抹笑,“他們想讓朕打消一夫多妾制的念頭。所以才進獻美男子。”

陸霄沒想到竟然還跟國事扯到一塊去了。聽到她的解釋,再看她的表情,心情大好,嘴角忍不住翹起。姐姐不會喜歡他們,姐姐會是他一個人的。

半個時辰後,公子将寫好的詩作呈上來。

法夏負責朗讀,雖然寫的是秋游,但詩的重點卻不是他們,而是誇贊林知惜“堯天舜日”、“功在千山”、“知人善任”、“勤政愛民”等等。

林知惜面不改色聽完,挑了篇寫得最好的賞了一頭鹿。

對方過來謝恩,這男子與孔安長是截然相反的類型,他是時下女子最愛的那種美男。

林知惜經歷99世,見過的所有男人中,都沒有一個能夠比得過他。他年紀大約十七八歲,容顏仿佛大自然眷顧,皮膚白皙細膩,仿佛這世上最美好的羊脂白玉,細長而濃密的睫毛底下是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瞳,像璀璨奪目的星海,再配上高挺的鼻梁和玫瑰色的薄唇,這張舉世無雙的容顏足以魅惑衆生。

別說女人看了會心動,就連男人看到這張臉都自慚形穢。

在場之人全都看呆了,正在倒茶的人忘了茶杯已經注滿,任由茶壺傾倒,灑了半桌。正在吃桃的人忘了吐核,差點卡住自已喉嚨,有那喜好龍陽之辟的男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不知是誰發出一聲贊嘆,“太美了!”

這男子儀态優雅,态度不卑不亢,聲音宛若黃鹂,動聽婉轉,“學生花不塵。剛剛身體有恙,在帳內歇息,特向陛下請罪。”

其他人聽到他的名字,一臉恍然,“原來他就是名妓自薦枕席都不屑一顧的花不塵。”

林知惜倒也聽過花不塵的大名,知道他擅長音律、作詩、撫琴。每每出席宴會都以面具示人,大家都在背地裏猜測他一定貌醜,沒想到他長相竟如此出衆。

她就說嘛,這麽個美人怎麽會沒人發現,原來一早就躲在帳裏。

林知惜面無表情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退下。

花不塵見陛下無視自己的魅力,愣在原地,忍不住擡頭看向陛下。

卻見她正在與旁邊的陸親王說話,兩人言笑晏晏,陛下連個眼神都沒留給自已,他失魂落魄回了座位。

孔安長和花不塵是所有公子裏最出色的兩位,現在他們都铩羽而歸,心裏不免着急起來。要知道他們來前,父親可是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讓陛下看上他們。誰能想到,陛下居然不為所動。

吃完飯,回營歇息,公子們聚在一起想辦法。

林知惜這邊卻得到最好照顧。陸霄似乎很高興,進了帳子就樂呵呵解開身上的勁裝,而後洗漱,鋪被。

見林知惜還在看書,他等了一會兒,到底等不及,要為她寬衣解帶。

林知惜握住他的手,用書挑起他的下巴,別以為她看不出來,這孩子從剛才就一直咧着嘴,眉眼都飛起來了,“就這麽高興?”

陸霄一把抱起她,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發,“姐姐,我會讓你高興的。”

林知惜沒想到自己只是拒絕兩個男子,陸霄居然會這麽興奮。想來在他心裏其實早就默認她會納別的男人進宮,但是他從來不說,也不勉強她。這樣的他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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