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作品相關(20)

作品相關 (20)

道我屁股還沒坐熱,沙華的聲音就先一步傳到了耳中:“一沙好妹妹,我盼星星盼月亮總算将你盼來了。”

接着那暗紫色的身影就結結實實的撲在了我身上,她笑的十分開心:“不過來的正好。”

今日沙華心情似乎好的不得了她滿臉欣喜道:“彼岸花宴,你能來真是太好了。”沙華的臉上帶着狡黠,“這次我那熾風侄兒也會來。”然後我的耳朵就再也聽不到什麽了。

只見她鮮紅的嘴唇一張一合“說起來我也又兩千年沒有看到過他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英俊了些。”沙華說着刻意湊過臉來看着我說:“他們都說他像我,你說呢?”

“不知道。”我真是覺得自己命運坎坷,我剛剛在那邊逃了命出來,這回又要遇上那催我命的人:“他來我就走。”我說着就趕緊站起來。

沙華嘻嘻的笑:“你別害羞啊。”

“我有什麽害羞的,我是害怕呢!”我沒好氣的将今天那些事情都說給了沙華聽,沙華一聽臉色頓時就僵了。

“他不會抓……”沙華眼光閃爍着,避開了我。就在這個時候,宮裏的小童從外面走了過來在将一紙帶着天界特有的聖潔味道的信遞到了沙華手裏。

我看見那信封上剛勁有力的大字,腦袋一下子就懵了。不可能,我才來多久,他就知道了?還是說……我皺起眉頭看向沙華。

我至今都不能理解,堂堂彼岸公主怎麽會無事跑到我天山來,碰巧看到了我額頭上的标記,我依舊記得當時驚慌失措的躲在溫泉池裏的自己,還有沙華那雙眼泛光驚喜的表情:“啊……你不就是熾風兒的小仙寵嗎!”

那時候抓我的風聲雖然小了,但我依舊怕再被抓到天宮去,吓得不敢從水裏出來。于是她就等啊等啊,一直僵持了好多天,終于在第十天她再也忍不住:“好吧,我不告發你就是了,但是你要告訴我怎麽出去,我迷路了。”

我帶她出去後,她就死活要拉着我去冥司陪她,我自然是不願意,好好的山大王不當我跑去那暗無天日的冥司那不是自己找苦頭吃嗎。

她見我怎麽也不肯去,後來就說既然我不去,但是我們相見就是緣分,當即不管我願不願意就燒了三柱香和我結拜了,于是每過個三年五載的就跑來我天山,硬拉着我去冥司陪她,如此一來,冥司的人就都知道我天山老祖是她彼岸公主結拜妹妹的名號了。

聽冥司的人說,沙華是當今天帝的親姐姐,其父是上任天帝,因為擾亂了天庭的治安,犯了天條被下放到了冥司做了一個花仙,負責掌管冥司忘川河岸邊的彼岸花。我本以為她會對此惆悵不已,沒想到她卻自得其樂,在冥司竟然落了個很好的口碑。

沙華沒有在意我質疑的眼神,她将信折疊起來,嘆了一口氣看着我說:“你說的還真對,他奉天帝老兒的命令抓你去了,一時間還真的敢不過來……”她說着,神色變得十分的複雜,但末了她又添加了一句:“星君會來。”

不會吧!我覺得,即使見他都好過見星君,因為……因為我害怕星君會笑話我,說我,怎麽這麽膽小,竟然偷偷跑下了天界,難道是真的喜歡上了他……雖然我絕對不會喜歡他,但卻怎麽也不能說出實情,得了這回準會被他笑話了。

“放心,我不會讓他帶走你的。”沙華笑的溫柔,安撫着我,眼裏一片平靜。

小二施聽了不覺的揚了揚頭,滿是高傲的說:“就是來了我們也不怕!老祖宗,您放心,狐王陛下會救您的。”

救我?我看着小二施,瞬間啞然。

哦,對的,那個人在送我離開玉狐山時說過,會在彼岸花期時接我回家。

現在我也清晰的記得在馬車裏好聞的香味,他拉着我的手,綠色的眼定定的看着我,馬車外是小二施陰魂不散的催促聲。瑞南聲音很溫潤,他說:“我現在沒有那個能力,但是你等我,彼岸花期,我一定會接你回家。”

我看着他的眼,不懂他話裏的含義,再經不起小二施的催促撩了簾子準備下車,可瑞南又一次拉住我的手,似乎是在等待我的答案:“你會等我的,是嗎?”

耳邊小二施的聲音催的我心裏急躁,于是便點點頭答應他:“會的。”說完便飛快的下了車朝我的小山洞過去。

那年我暈倒在瑞南懷裏,醒來時人已經在了玉狐山。為了不讓人發現我,他特地給我一塊能夠隐藏氣息的玉佩并送給我一張掩蓋額間印記黑色的頭紗,如此我便蒙頭蓋面的生活了百年,以至于只要看看到渾身上下蒙着一層黑紗的人,就知道是那天上老祖。

我不喜歡玉狐山,因為那兒太冷了,我只能每日的待在屋裏子。偶爾遇上大雪天,我背後的那道陳年舊傷就痛徹心扉,逼得我就像是在鬼門關走上一遭一樣。為此瑞南想了很多辦法,最後卻只有放我離開玉狐山,但同時他也說,會再接我回去……等到玉狐山沒有嚴寒四季如春時,他會來接我回家。

家?我開始有些迷惘了,曾經在天界,我以為天山是我的家,可到了下了天以後,瑞南卻說玉狐山才是我的家。到底哪一個才是我的家,我不清楚,但是我記得他也說過一句一樣的話,他說要接我回家,只可惜,當時我的我一心想要回到天山,可到了天山卻發現,這裏并不屬于我……

後天就是花期了,沙華特別興奮,她似乎很期待這一場盛宴,她告訴我,“你不知道,當忘川河岸邊的彼岸花全部盛開是多麽的壯麗,那漫山遍野的紅花,就像是燃燒在地獄的焱火一樣美麗,唯一不同的是,你可以輕易觸摸,感受它的柔軟聞到它的花香。”

沙華說完便閉上眼張開雙手,“兩千年,值。”

我順着沙華懷抱的方向向河對岸看去,一邊濃郁的吹不散的黑色迷霧,永遠也看不清楚那對岸的一草一物,那便是三界永遠忌諱的地方——地獄。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這個世界分為四界,除開天、陽、陰三界外,還有一個被所有人遺忘的地方,魔界地獄。從最初開始地獄就是個流放驅逐之地,那裏沒有管束等級和條例,有的只是無盡的厮殺。那時的地獄什麽也沒有,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不斷的殺死吸收他人以自保,所以地獄裏,便成了世間最醜陋污穢陰暗罪惡的地方,他們雖然被排斥在三界外,卻又隸屬于三界之中。直到碧落之變爆發,千萬年不受約束的地獄突然迎來了一個全新的時代——一個帶領他們的君主。

天界大為震怒,害怕整個世界由此進入黑暗,所以聯合其餘三界的力量,将整個地獄魔界封鎖在了陰間,以貫穿整個陰間的忘川河為界,從此再無地獄魔界。但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在那忘川河的北邊,被三界抛棄的魔界地獄建立了自己的國度和王朝,他們稱他們的領地為魔界。

雖然說這魔界在三界裏甚是忌諱,連妖精鬼怪都害怕提及,可每次那些妖精們讨論時,我都能看到他們眼裏透露出的憧憬和敬仰,比起對于天界的那敬畏和威懾他們似乎更加羨慕魔界的生活。

在他們看來,魔界就是一個桃花源,天界則是令人畏懼的勝地。可雖如此,卻依舊不敢和天庭做對去到魔界被三界抛棄。他們說,魔界之人是沒有輪回的,就像是天上的神一樣,死了便魂飛魄散永世漂泊于三界之外……我聽到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起好久沒有記起過的那個人,近百年了,可是他的樣子卻清晰的不得了,我垂下眼,想起銀河裏的那些美麗的五彩星雲,煙消雲散什麽都沒有了啊……

我來到冥司的幾天裏,我發現冥司中的人都很尊敬他,所有人都為他此次沒能來參加花宴而感到特別可惜。“他的母親是個什麽樣的人呢?”我突然問道。

沙華一愣表情頓時僵在了臉上,但很快就恢複如常:“美人,一個絕世美人,她曾經掌管着陰間所有的彼岸花。”

“她是魔族嗎?”我好奇的問。

“以前不是,但後來是了……”沙華看着河上的一片迷霧。

“為什麽?”我問。

“為什麽?”沙華嘴角微微翹起,帶着若有若無的笑:“命。”她說着蹲下來,将那地上的枯枝折斷:“地獄的花,應該馬上就要凋謝完了吧……”

62

那天我回房時,突然發現我屋前的草叢裏竟然蜷縮着一只金色的小貓,它趴在草叢裏,褐色的眼睛看着我,發出喵喵的叫聲,嗚咽着像是在哭。我見着可憐心一軟就走了過去。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金色的像是一團燃燒着火球的貓,如果不是它那貓似的眼睛和小爪子,我定以為是什麽我不知道怪獸。

小貓見我向它走過去,不但不怕,反而是一路小跑着朝我這兒走來,前爪不住的撓着我的裙擺,似乎在向我讨要擁抱。

我看着它那水靈靈的褐色大眼睛,心一軟,就将它抱回了房裏。就在這個時候,空曠的院子裏響起了“叽叽喳喳”的鳥叫聲,我臉一抽,完了完了,它到底是怎麽來的?我看到星鴉興奮的亂叫着在空中轉了幾個圈,正要開心的朝我撲過來,可一見到我懷裏的小貓,就像是受了驚吓似的,離開了好遠,翅膀撲哧撲哧,叽叽喳喳的亂叫着,不敢過來。

那小貓似乎也很害怕星鴉,一直躲在我的懷裏不敢出來。“你是不是餓了呀?”我順手取過桌子上還沒吃完的糕點在它眼前一晃,它便身手敏捷的用小爪子撲了上來。

最近來冥司參加沙華花宴的人越來越多,本來還空曠甚至凄涼的彼岸宮這會兒比我剛剛來時不知道熱鬧了多少倍。我心下想着肯定是哪個粗心的主人沒有給它喂食,所以這小東西餓了就自己出來找吃的了。那小貓吃完東西後,我便将他放到門外,示意他快回去找自己的主人。

只是沒想到,我這才剛剛将他放到門口,他就又跟着我跑了回來,如此幾次,我就也懶得理它,自顧自的洗漱了一番,沒想到等我回來時,他竟然躺在我床上睡着了。

我見它那蜷縮着的可愛樣,不忍将它吵醒趕下床,于是就着躺他邊上睡着了。沒想到的是,這小貓渾身就像是個暖手爐似的,舒适的厲害,不住的往我懷裏拱舒舒服服的睡下了。

第二天我起來,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那只貓,見着那門和窗也都是鎖着的,心下雖然狐疑但卻也沒有頭緒,不禁有些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難道真的是最近失眠的厲害,腦袋出現幻覺了?不可不可。

沙華和我一樣,都愛賴床,只是我今天才走出去,就聽到那院子鑼鼓喧天,熱鬧非凡,再定眼一看,那臺上奏樂的唱戲的不都是些仙樂府的神仙嗎!

放眼看去,穿着一身銀白的仙官服的星君在一群暗色系的冥司人群中格外打眼。我心裏有些害怕,真想要走,一直看着臺子唱戲的沙華卻回過頭來,恰巧對上了我的眼。她看到我,一臉的興奮,連忙跑了出來拉着我說,“我們都吃過早飯了,特意為你留了好多點心呢。”

我眼看着沙華就要将我拉過去和星君坐一起,連忙擺手,“我……不餓,不餓。”

“不餓?我才不相信呢!”沙華笑起來,“還是說,你不好意思看到星君啊?”

沙華一說,真巧正中我的心思,一心虛竟然沒來得及拒絕就被她帶到了桌前坐下,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真巧将我拉到他二人中間。

我頗有些尴尬拿起糕點低着頭就吃故意掩飾自己的存在。星君沒有像我預想中的一樣對我冷嘲熱諷,他面色依舊,一邊喝着用彼岸花釀的美酒,一邊看着戲臺靜靜的聽着,像是雲游一般,眼神定定的看着戲臺,可又不在戲臺之上。

臺上正唱到洛神向天帝哭訴情懷,被天帝責罰時,耳邊忽的響起星君的聲音,只聽他幽幽的訴唱着:“洛神為愛與天對,古往今來幾回聞。縱使相似哀不似,空留星河對月悲。”說罷,我就感覺到一股冰涼的視線落在我的頭上:“一沙,随我回天宮吧。”

一時間,我腦海裏滿是銀河漫無邊際的紛繁星雲,以及點點繁星。

正當我懵神之際,耳邊卻響起沙華頗為歡快的聲音,“與其空悲切,不如争到底。我說,等我那熾風侄兒忙完了,叫他親自過來接吧!”

“來不急也沒時間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正經模樣同我說話的星君,半天也摸不着頭腦。

“怎麽會沒有,從天宮到我冥司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難道就連那些時間都沒有?”沙華臉色帶着諷刺的笑,不屑一顧。

“天界終究還是三界的掌管着,冥司雖然不聽宣,但還是聽從調遣的。”星君說時,輕眼看着我,可那表面平靜的眼裏卻全是狂風卷起的巨浪。

我有些不懂他的意思,但心裏覺得怎麽他們要抓我也這麽理直氣壯了,氣不過說道:“你們不就是想要抓我嗎,他那麽想要抓我回去治罪,我就偏偏不如他的意,你們……你們以為我好欺負啊!”我揚起頭正面迎擊星君看我的眼神。

星君看着我眼裏波瀾壯闊他掙紮了半天,終究沒有說話,當即離座揮袖而走。

“妹妹別理他,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麽爛果子,從來這兒就沒給過好臉。”沙華也不去理離座而走的星君,卻是安慰我來。“閻王老子玉皇大帝也奈何不了我,你們敢來冥司,只怕是有膽子進來沒膽子出去。”

我心裏更加氣憤了,拿起桌上和鮮血似的彼岸花酒一口喝下,喉頭瞬間一片辛辣!哼,他要抓我回去?真是好笑,明明就是他要我下來的,現在又要抓我回去治罪?就算我和他分道揚镳從此天涯陌路,但他也不能這樣背後捅我一刀啊!想想覺得心裏還真痛……

我喘着氣,越想胸口就越痛,不行,我絕對不能如了他的意,憑什麽,每一次都是他來要求我做什麽,為什麽,我就不能違抗他,這不公平。

“你別怪熾風,說不定,他也有不得已……”

“他就是要欺負我,折磨我!”我狠狠的說着,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們都被他那臭皮囊給騙了,你不知道,我就是被他折磨大的!從小他就虐待我,恐吓我,威脅我,他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小人,現在好了,騙我利用我,現在又看我容易欺負,還主動要下這個任務,打算将我頭提了回去到天庭領賞,我真的是看透他了,早知道我就應該殺了他!”

“呸呸,別說氣話,說不定這些他有自己的打算。”沙華滿眼憐憫的安慰着我。

“什麽氣話,她能有什麽打算,明明就是他要我下來的,明明就是他……先說要殺了我的。”我話一出口,到了後面竟然顫抖起來,鼻子一酸,就看到一滴眼淚從我眼睛掉到了桌子上。

“一……”沙華一愣,到了後面卻又沒有說話了,她的手指摸上了我的臉,她表情深邃,像是不可置信般:“你哭了?”她說完,眼裏迅速的滑過一絲欣喜。

”哭又怎麽了,我恨死他了,恨不得他死了才好!”我說着就站了起來,心裏氣的要命,臉上一片紅熱。

然後沙華就笑了起來,“沒有恨哪裏來的愛。”

“愛,我恨不得殺了他以洩心頭之恨!”我說着就站了起來,“我都這麽慘了,你竟然還幸災樂禍!”

“不是不是。”沙華連忙擺手否認。

就在這時,一個淺白的身影攔在了我和沙華的中間,他身上帶着好聞的香味,可聲音卻冷若冰霜:“他不值得去愛。”一雙細長如桃花似的碧眸媚眼映入我的眼簾。沙華的眼角一挑:“我可記得這場花宴沒有邀請過你。”

“我不參加花宴。”他的聲音十分的冰冷,就像他身上淺白的衣裳一樣,冷的像是玉狐山千年不化的冰,“我來接她回家。”

回家?哪的家?……我糾結起來,臉上一片迷惘。

他穿着一身白底秀黑花的衣裳,生的一張妖媚漂亮的皮囊,清秀臉上卻是沒有半點表情,冷的像是能夠将一切都凍僵。

“那不是我的家。”我脫口而出。

他自始至終都一直看着我的臉,冷冰冰的眼裏全是我看不清的霧缭。“玉狐山就是你的家。”

我不住的搖頭,甚至都不敢去看他。

這時沙華的聲音響了起來,她逮着戲谑的冷笑說道:“一沙雖然是你狐仙族人,但也應當有自己的自由,回不回去不是你說的算。“

他冷若冰霜的臉揚起一股詭異的笑,像是在嘲笑我軟弱膽小的心:“你再也不能回去了,”他綠色的眼看着我,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眼神讓我分外熟悉,“沒有人會來接你,只有我才有資格帶你回家。”

“你身上有着狐仙族的血統,玉狐山就是你的家。”我還是第一次聽見他一次性說這麽多得話,竟然有些害怕起來,他綠色的眼睛就像是我一直逃不出的夢魇,他冰冷的話就像是直入到我的心肺,将我那些期待全都打亂。

期待?我還在期待什麽?期待回到天界嗎?不,不會的,我早就……不會回去了。

“還是說,你在期待什麽?”瑞南的話毫不留情請的戳破了我僞裝起來的脆弱铠甲,我驚慌失措,心裏跳的十分厲害,可卻又弄不清楚這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我會覺得這麽難堪,為什麽我的心裏會,會那麽痛?

“沒有!我什麽期待也沒有!”我慌亂的說着大聲的矢口否認,鼓起勇氣眼神閃爍着想要與他對視,卻這麽也鼓足不了勇氣。

“那就跟我回家。”

“好!”我狠狠的說,終于對上他那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睛。

就在我二人對視時,沙華又插而來進來,将我拉到她的背後,氣沖沖的看着瑞南說:“我不同意,她明明就在我冥司住的好好的,為什麽要去你的玉狐山。”

“呵……過幾天冥府派人來抓她,你就怕再也笑不出來了。”瑞南看着沙華,眼裏帶着輕蔑的笑,是我見過的為數不多的情緒。

“什麽意思?”沙華驚覺道。

“你去問星君應該會更加清楚。”瑞南說完,我就感覺自己的手臂被什麽冰涼的東西給抓住,狠狠的将我一拽就從沙華的背後拽了出來。

那天夜晚,我一直睡不着,只聽着窗外那隐約的簫聲心頭莫名的傷感起來。這個曲子很熟悉,、就連向來不擅長音律的我都能隐約的記得下一節的旋律,跟着輕輕的哼出來。

我想我一定是在那場宴會上聽過,要不就是他曾經吹過。可是他向來只喜歡鑽研琴藝很少會擺弄其他的樂器,想來想去,那飄渺的音樂就不斷的在我腦中回旋,不斷的想着,又否定着。

終于我再也按捺不住,随手拿了一件披風就走了出去。

這時候已經很晚了,但冥司依舊燈火通明,璀璨的像是銀河裏的絢麗星雲,将烏黑的天空染上一層淡淡的紫色紅暈。

每個屋子裏都燈火通明,可街上卻沒有一鬼,連影子也沒有,這倒也免了我的一番遮掩。我尋着那簫聲走到河床邊,明天就是彼岸花期了,此時那些□已經開始長出嫩芽,等待着明天的怒放,将着沉寂了一千年的生命又将再次延續起來。

河床邊一片黑暗,唯一發出光亮的只有那平靜流動着的忘川水。聽說那時的我是掉進了忘川河裏,所以醒來後才會忘記在冥司發生過的事情。可是這麽漂亮五彩斑斓的河水,為什麽卻是致命的呢?我好奇的看着那五顏六色的河水,突然,發現在河岸邊站了着一個身穿白衣的人,河風微微的吹起他的長發,帶着他特有的味道傳入我的鼻腔,我咬了咬嘴唇,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呼吸困難。

63順V章節——9.6

我緊緊的手緊緊的抵着胸口,十分不明白何為在聽到這首曲子時那樣心慌。世人皆說琴蕭合鳴天下無雙,這三界琴第一的是銀夭,蕭第一的就是狐王瑞南了。聽說他們二人雖然年齡相差一萬多年,卻因為這音律而結識,變為一段曠世佳話,只是現在,當年的佳話卻變成衆人口中的冤孽,北海龍王的大女兒和玉狐山狐王,的确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只可惜玉狐山偏偏要與天界作對。

“這個曲子真好聽,只是為什麽明明是歡快的去掉,聽起來卻覺得很難過呢?”我好奇的問他。

“難過……”他喃喃道,一向平靜的沒有半點波瀾的眼裏竟然湧出些許柔情,臉色也柔和了很多,他失神的看着河面好久才放下蕭別進腰帶裏。

“你在想誰?”我看到他少見的一臉柔和,嘴角微微彎起,只是不知道為什麽,那目空一切有着柔情的眼卻漸漸的染上傷感。

“故人。”他說着從袖口裏掏出一朵猩紅的花,花瓣有些萎靡,花莖順着花瓣往外生長,就像是一雙雙的觸角,随着河風四處搖曳着,他細長的手指捏在光禿禿的□上。他雙眼有些朦胧,妖冶的臉在五彩河水的照耀下顯得更加妩媚,他面色柔和,眉頭卻又緊鎖着,河風不斷的吹着他細長的發和雪白的衣袂,像是一幅凄美無言的畫。

“這是彼岸花嗎!”我驚訝的大叫起來,打破了他的沉思。

他點點頭,然後我就沖了過去,伸出手來就想要去取,可當我碰到他冰涼的像是寒冰一樣的手時,卻又害怕的縮了回去。

“喜歡嗎?”他說着将花遞給了我,臉色沒有了剛才的柔和,變得堅硬起來,但眼睛依舊是溫柔的,配着他冷若冰霜的臉,顯得竟然溫柔的不可思議。

我受寵若驚,顫顫巍巍的接過那花,生怕不小心觸碰到他冰冷的手指,但他好像知道我故意避開似的,特意的将我的手抓住,将花放到我的手間,用他冰冷的手緊緊的覆蓋住我。

不知道為什麽,我有些尴尬起來,不得不找話題說道:“你這是從哪裏弄來的?現在彼岸花不是還沒有開嗎?”

“對岸。”他說完,終于松開了我的手。

對岸?我不自覺的朝那黑霧中看去,心裏竟然有些許的興奮:“好像知道花謝是什麽樣子。”

“你想去?”他問我。

“是啊……花開一千年,花謝一千年,要再等一千年我才能看到花謝,真是太難熬了,如果一次可以兩個都看完就好了。”我說話時,不斷感覺有一道目光在看着我,那目光即冷又熱,水火交融,像是在掙紮,糾結。

“我帶你去。”瑞南話沒說完,我的手就被他拉起。在他握住我的手時,我聽到一句細微的像是被風就能吹散的聲音:“我沒有食言了。”

我跟着他在河道上歪歪扭扭的走着,依舊不敢相信的問他:“真的?”

瑞南的聲音比平時要柔和許多,他沒有停下只是說,“握緊我,不要松開。”那一下,我的心一停,很久很久以前,有個人和我說:“你若松手,我不會等你。”不會等我嗎……想着想着,忽然左腳一空,身體一輕就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我下意識的想要平衡站穩,卻還是倒在了瑞南身上。

我因為受了剛才那一吓,心跳的格外快,忍不住的喘氣。

瑞南穿的那件白底桃花衣服顯得他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沒有往日拒人千裏,再加上他精致的堪比女子的面容竟然覺得平易近人起來。恍惚間一張熟悉的臉在我眼前迅速的閃過,我拼命的想要抓住,可卻連一絲影子也沒有,甚至當我回想時,竟發現自己連那臉的樣貌也回想不起來。我終像是受了蠱惑一般,不自覺地撫上他的臉,滑動着指甲在他眼邊流連,“我喜歡你的眼,像是我夢裏的人。”

瑞南一聽,突然将我推開,力道很小,但對我還是不住的退了一步。他拉起我的手,不再看我:“走吧。”末了,又加了一句,“小心。”

我看着他的背,腦海裏忽的想起好久好久以前我連續做了好多好多年的夢來,夢裏,那個人告訴我,永遠也不要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緣故,他拉着我格外小心,可雖說如此,那步履竟比之前還快了許多,可也比之前要穩很多。

終于在一片黑暗中我看到了迷漫在灰色霧中的渡口。只見重重雲霧中,忘川河中似乎飄着一盞燈,在黑暗中若隐若現。他從袖子裏拿出兩枚普通的紙錢,朝着那雲霧的深處照去。

那看似普通的紙錢對上那片黑灰色的濃霧,竟然發出刺眼的光亮,直透射在那迷霧之中。漸漸的,我看到忘川河中的那一盞漂浮着的燈便朝我們這邊飄過來。

我看着那越來越清晰的木筏從迷霧中劃出,船上什麽都沒有,簡簡單單的竹筏,連坐的地方都沒有。當我看到這木筏時一時半會竟然說不出話來,就別說天界了,就凡間的帝王的船都奢侈豪華的不得了,難道偌大的魔界就不能造出一條像樣的船來嗎。

擺渡人穿着灰色的大衣看不出身形,頭上戴着一頂巨大的白色草帽,十分打眼。

當床停泊靠岸後,瑞南伸出手便将他手中的兩符令牌遞了過去。那擺渡人卻沒有接,反而繼續劃動這船槳,“君上有令,今日不得渡河。”聲音幹枯嘶啞像是被人活生生扯斷了喉嚨似的,聽不出是男還是女。

我沒聽懂他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見他擺渡要走。瑞南連忙制止,“我是你們主上所邀之人。”

那人卻說道,“今天即便是酆都大帝、十殿閻王也不能壞了規矩。”

瑞南卻不當一回事,狐媚的眼被那河水倒映的散發出迷惑的光:“如果是……”他湊過去,小聲的在那人耳邊說了幾個我聽不清楚的話。

我沒有聽清楚瑞南說的到底是什麽,只是那擺渡人一聽,劃着的船槳便停了。白色的草帽下是一張只看得到眼睛的臉,那人的眼掃過燕康,接着便朝我看來。“上來。”說完,便将漸漸劃離岸的木筏又劃回來。

我有些害怕,不自覺的更是握緊了瑞南的手,踏上漂泊在水上不安定的木筏,心中有些害怕,忍不住的說道:“不會突然散架掉下去吧。”

瑞南一聽一直僵硬着的臉就笑了起來,溫柔的将另一只手擁住我的肩膀,轉而向那擺渡人道:“她從小便怕水,您別見怪。”

那擺渡人聲音依舊嘶啞,像是若無其事但聲音去特別铿锵有力:“自從有這河便有我,若有人掉下去,那我就不會再在這條河上。”

我聽完後,頓時覺得羞愧難當,就像是被人發現什麽不得了的秘密似的,心裏覺得瑞南真是讨厭我明明是問他,他怎麽還要去和那個擺渡的人解釋?真是丢臉,我堂堂天山老祖怕水這事情要被傳了出去,以後江湖上我拿什麽臉去見人。

于是就不再理他,自顧自的站到船尾,欣賞起忘川河上的風景來,但無奈周遭全是一片黑色的雲霧,看不到兩邊岸上的風景,正當我失落之時,低頭竟然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忘川河水竟然成了萬花筒,像是承載着無數顆各種鮮豔色彩的花叢,像是五彩的琉璃,波光粼粼,将毫無生氣的冥司襯托的鮮豔無比。

我彎下腰,正準備伸出手将那河中飄着的一縷寶藍色的河水撈起,手卻被抓住,人也被帶到他的懷抱裏。“別去摸。”他急切的道。

我轉過身,不理解的看着他,“為什麽不可以呢?”

他的手抓的的緊緊的,“忘川住着不願投入輪回的惡鬼,每日等着拉人下水。”他眼神急切,我卻覺得奇怪的不得了,我以前不是掉進過忘川河裏嗎,也沒有見着什麽被人拖下水啊。只是……我看着那雙急切的滿是擔心的眼,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轉而問道:“那些五顏六色的是惡鬼嗎?”

“是轉世前留下的前世記憶。”

“好美,”我說,“原來人生前的記憶拿出來以後是那麽美,”我看着那寶縷寶藍色的記憶從我眼前飄走,逐漸淹沒在各種顏色的記憶裏,“可不可以拿出一縷作為紀念呢?”

“不行!”瑞南緊張又嚴厲的看着我,眼裏一片波濤,“沾了忘川水就會被他們拖進去,永生不見天日。”

我看着那美麗絕倫的忘川水,毫無意識的說道,“三界外,就是這樣嗎?”

“比這更殘酷,一片虛無混沌。”他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竟然将我抱起來,聲音冰冷堅硬。

“哦。”我淡淡的回應了一句,瑞南卻将手蒙住了我的眼,“你一直想看花謝,我沒有食言。”他聲音很淡,但是卻讓人覺得很安心。

“漫天飛舞的彼岸花瓣,猶如一場壯麗的紅色之雪,卻又比雪要豐富多彩。”他說。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腦海裏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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