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幕低垂, 天邊遠遠悠悠挂着幾顆星。

這樣的夜色之中,比星星還熠熠生輝的,是少年單薄挺拔的身影。

溫渺在窗邊看得愣了神, 心脈的律動一次比一次重, 耳邊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只有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大約滞愣一兩分鐘後,溫渺才驟然回神,什麽都來不及想,轉身就往外面跑。

外套沒有穿, 鞋子沒有換, 從樓上房間跑出來, 直接就跑出了家門。

老太太正和溫衍坐在樓下,談話間,見溫渺這樣火急火燎的, 不免問一聲:“你這麽急跑去哪呢?”

溫渺沒來得及回答。

家裏大門砰一聲被關上。

老太太神色擔憂, 不知溫渺這是怎麽了。

溫衍率先說:“奶奶別擔心,我出去看看。”

老太太點頭,溫衍起身。他想到什麽,從旁邊沙發那拿起一條小毯子。

寒冬夜晚的風很冷, 吹拂過臉頰皮膚都像是在拿冰塊緊貼着。

溫渺穿着拖鞋跑出來, 卻一點都不覺得冷, 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林淮北所在的位置。

身着黑衣的少年在寒風中伫立, 身旁立着一個行李箱。

遠處亮起的路燈落了些模糊光影在他側身。

柔光缥缈, 像極了一個夢境。

他看到溫渺,眉眼微揚,唇角抿出弧度。

溫渺朝他跑去,一個蹦跶, 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

林淮北大概是沒有準備,突然被溫渺這樣跳上來抱住,還有些手足無措。

而後他托住溫渺的腿,由她挂在自己身上。

溫渺緊緊摟着林淮北的脖子,呼吸溫熱灑在他脖頸間。

她不說話,只這樣抱着他,仿佛用上了所有的力氣。

還是林淮北先出聲:“姐姐……你……打算把我勒死嗎?”

聽聲音,确實有些呼吸困難。

溫渺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用力,就松開一點,退後擡頭看他:“對不起啊。”

林淮北眼尾含笑,凝視着溫渺,問:“見到我就這麽開心?”

“才沒有。”溫渺嘴硬不肯承認,可身體卻很誠實,還挂在林淮北身上不肯下來。

林淮北将她往上托了一點,調整姿勢,更好地将她抱着。

他比溫渺誠實:“但是我有。見到你,我很開心。”

溫渺聽得耳根紅了,低下頭嘟囔:“油腔滑調。”

林淮北靠近她一點,鼻尖蹭了蹭她額頭。

“認真的。”

“噢。”

“姐姐,我好想你。”

幾個字,觸動溫渺的心弦,心底顫動,摟着林淮北脖子的手臂好像突然發虛,指尖不由自主揪緊了他衣服。

她忽然不敢面對林淮北如此熾熱真誠的目光。

兩人呼吸纏在一塊,仿佛準備在這寒風之中灼燒彼此。

林淮北緩慢偏頭靠近,溫渺知道他想做什麽,她沒躲。

溫渺被風吹得發抖,在林淮北這汲取溫暖。

他也給了她溫暖。

唇碰在一塊,稱不上多麽熱烈,只是溫柔地厮磨。

……

遠處,拿着毯子跟出來的男人,靜靜立在那。

他冷凝着臉,面部線條冷硬,寒風吹紅了眼角。

然後,他轉過身,當作什麽都沒看到,也當自己沒出來過。

在溫衍回去後不久,溫渺将林淮北領回了家。

林淮北這次來得突然,老太太事先不知情,有些意外。

梁溪那邊的阿姨已經放年假,那邊暫時收拾不出來,她就留林淮北住在他們這邊。

“小北你來了,我們也能熱鬧一下。這些天就一塊住這吧,多陪陪奶奶,好不好?”

老太太笑吟吟地抓着林淮北的手,和藹地拍着。

林淮北很乖地點頭:“又要麻煩奶奶了。”

“這有什麽麻煩的,我們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而且平時過年,家裏就我們幾個,你溫衍大哥忙工作,溫渺又到處跑,可冷清了。”

老太太說着,想到什麽,問:“對了,怎麽突然過來了,你爺爺奶奶不是說你等過完初十才返校嗎?”

林淮北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前邊坐在沙發上撕開糖紙吃糖的溫渺,再沖老太太笑:“學校臨時組織了寒假補習,過兩天就開始,所以我就提早過來了。”

“讀書可真不容易。你安心在這先住着,等阿姨把梁溪那邊打掃好了,你再和溫渺一起搬過去。”

“嗯,謝謝奶奶。”

祖孫倆看着格外和諧,聊着聊着,又開始聊林淮北的爺爺奶奶。

溫渺嘴裏含着糖,聽着他們聊天,心思倒還停留在林淮北前面那一段話,表情略有疑惑。

林淮北的學校有組織寒假補習嗎?

就算班級群有通知,那家長群也會有消息的吧??

可這些天家長群安靜如雞,屁都沒放一個啊。

相比這三人,溫衍一直在另一側的單人沙發沉默坐着,沒太多表情,也不說話,只偶爾端起茶杯抿一口。

林淮北就這樣住進了他們家。

房間在三樓客房。

家裏的傭人阿姨給他鋪好床,恭敬地退出來,帶上門。

面對完全陌生的房間,林淮北臉色平淡,拿了套換洗的睡衣進了浴室。

這裏,他以前常來。

沒離開江市前,他家就在這幢房子隔壁,小時候他經常跑過來玩。

但是隔壁那套房子很早就賣了,因為他的爺爺奶奶怕他睹物思人。

現在再回到這,一切還如當初,沒什麽變化。

可是又已經物是人非。

熱水在浴室內氤氲,水流從林淮北的頭頂緩緩流下,他閉着眼,回憶起過往的許多事。

那些兒時的歡聲笑語,如今卻變成壓抑的,窒息的,令他不敢再記起的記憶。

他伸手,關上花灑。

水流聲止,他卻久久沒有睜開眼。

溫渺的房間在二樓。

夜深人靜,她把頭探出房門外,瞧了瞧。

走廊很安靜,這個時間點,老太太應該已經睡了。前邊溫衍的書房還亮着燈,估計還在忙公事。

溫渺悄悄走出來,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房門關上。

正蹑手蹑腳想往樓梯那邊走時,身後傳來個聲音:“渺渺?”

溫渺一下僵住,做賊心虛般的幹笑着回頭。

“大……大哥……”

溫衍出現在書房門口,蹙着眉,上下瞧了一眼一身睡衣打扮的溫渺,問她:“你怎麽跟做賊一樣?”

“沒有啊,哪有。”溫渺不承認,站直身體挺起胸膛。

“我看你就是有。打算去哪?”

“我……口渴,想去樓下喝水。”

“真的?”

“真的。”

面對溫渺的信誓旦旦,溫衍一副不相信的樣,意有所指地說:“女孩子,這麽大半夜的就不要去異性房間了。”

溫渺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竟然被溫衍看出來了,她有這麽明顯嗎??

“還有,這是你家,你大可以正大光明,不用這樣偷偷摸摸。不知道的,以為你要去做什麽壞事。”

溫渺本來想反駁,話到了嘴邊,又低下頭,順着溫衍的話應:“大哥,我知道了。”

“我不是要去做壞事,我就是想去看看小北,不知道他睡不睡得慣我們家的床,不知道被子夠不夠厚……”

溫衍眸色暗了暗,只說:“早點睡吧。”

然後他轉身回了書房,門被關上。

溫渺站在原地抿抿嘴巴,等了幾秒後,轉頭就趿着拖鞋跑上三樓。

站在林淮北房門口時,她剛要擡手敲門,門倏地一下被打開。

翻領系扣的藍色真絲睡衣,看着又順又滑。

平直鎖骨在領口半遮半現,往上看,是凸顯的喉結。

怎麽說,林淮北這一身睡衣打扮,特別的……欲。

溫渺還是第一次見他穿這種類型的衣服,平時大多是寬松的衛衣、體恤還有運動衫。

她望着他,咽了一下口水,眨巴着眼愣愣開口:“那個……我來問問你還習慣不習慣,房裏冷不冷,被子厚不厚……”

林淮北的頭發沒吹幹,發梢微濕,棱角分明的下颌沾着幾滴水珠。

他沒出聲,漆黑的眼眸一直盯着溫渺。

溫渺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怕他多想,加大一點聲音解釋:“我真的就是來關心一下你,你別多想——”

嘴巴忽然被捂住。

溫渺睜大雙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林淮北捂着嘴拉進了房間裏。

連門是怎麽被關上的她都不知道。

房間裏有甜膩的沐浴露香氣,阿姨收拾的很幹淨,一塵不染,床鋪沒有一絲褶皺。

然後多了一個溫渺。

再多了一個林淮北。

溫渺僵硬着身體和四肢,不知林淮北想做什麽,呼吸都要停頓住的時候,林淮北卻只輕輕将她摟住。

像個需要安慰的小孩,靠在她肩上。

“你……怎麽了?”溫渺察覺到他的不對勁,試探着問。

林淮北還是不出聲,就只抱着她。

兩個人躺在床上,四周格外安靜,溫渺幾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再次問:“小北,你……”

“我沒事,就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

林淮北聲音低低的,卻好似刻意放輕松一般,說:“好多年沒回來這邊了。”

溫渺一下就懂了。

很多往事在腦海翻湧,那些年輕的面孔在記憶中依然鮮活,兒時的歡笑卻遙遠的像是另一個世界。

她望着天花板,眼眶一點一點濕潤。

“想爸爸媽媽了嗎?”

林淮北的身體明顯地僵了一下,算是默認。

溫渺輕輕笑着,聲音有點發顫:“其實我今天,也很想我爸。在你來之前,我還躲在房間裏哭。”

林淮北陷入沉默,擡頭望着溫渺側臉,心疼和歉意在眼底浮現。

“對不起。”他忽然道歉。

溫渺低頭,跟他對上視線。

“叔叔走的時候,我不知情。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回來送他最後一程。”

溫渺父親走得突然,那時候林淮北的爺爺奶奶不确定林淮北有沒有走出父母離世的陰影,怕勾起他的傷心回憶,就擅自做主将這事瞞了下來。

直到去年,林淮北準備轉學回來,才從長輩那知道這件事。

如果,如果他能早一點知道,他一定會早一點回來,或許在那時候就回來,陪在溫渺身邊。

他很清楚失去家人的感覺有多痛。

林淮北不知道這幾年溫渺是怎麽過的,前面相處的這半年,他們都沒提過父母的事。

他們都一樣,父母是他們心上永不會痊愈的疤。

溫渺摸摸林淮北的頭,頭發順軟。

她不介意地說:“不要說對不起,沒關系的。”

“溫渺。”

林淮北忽然喊她,濃黑眸光映出幾分認真。他問她:“我們以後不會分開的,對不對?”

溫渺一時答不出來,腦子有點懵。

而很快,脖子開始變得又熱又癢,像有什麽東西在啃噬。

林淮北一下一下地在落下唇印,漸漸起身,将溫渺半摟在懷裏。

熟悉的陌生感覺襲卷而來,溫渺偏開頭,長睫攏住眸光,聲音溫溫軟軟:“別……別留下印……”

林淮北停頓,擡頭看她。

此刻她的臉就因羞澀而漲紅,避着他沉沉的目光。

溫渺只想把頭埋到被子裏。

然而肩膀被攥住,她被困囿在他胸膛之下。

她還是不敢看他,卻能聽到他在自己耳邊的呼吸,還聽到他說:“好。”

似被默許,似被鼓舞,又似他對她的承諾。

溫渺猶如坐過山車,一顆心高高提起,遲遲不敢落下。

她知道自己是喜歡林淮北的,因為她絲毫不抗拒他的親昵,她甚至還想從他那要更多,他的溫柔,他的生澀,他的毫無章法。

她也知道林淮北現在才十八,他的青春才剛開了個頭。

也許某天,他會把此刻的熾熱分給另一個人,他可能會談一場校園戀愛,會像所有的校園情侶一樣,在學校裏手牽手,在夜深的宿舍樓下吻別——

等他讀了大學,他會發現另一個更廣闊的世界,遇上更多形形色·色的人,有朋友,也有心動的女孩。

他剛剛問的那句“以後不會分開”,她給不了答案。

因為她不知道答案。

她只知道,此時此刻,她不想和他分開。

真絲睡衣太過順滑,溫渺抓不住,指尖都失了力。

林淮北輕輕握住她的手,然後緩緩反壓在床上,十指緊扣。

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但他知道他們能做到哪一步,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他沒有那麽難耐、急不可待,他有序的,溫柔的,親吻着她。

她的肩膀纖薄,好似瘦了。

他有些心疼。

溫渺覺得懸在頭頂的那盞浮誇歐式吊燈太晃眼,晃得她眼睛很難受。

明天就找人把它換掉。

她忽然又覺得房裏暖氣開得實在太足了,不然不至于沒穿衣服都不覺得冷,畢竟現在還是寒冬的夜。

她想着想着又想起林淮北寒假補習的事。

總之腦子混混沌沌,想了太多有的沒的。

以至于林淮北都發覺了她的不專心。

他用唇輕輕碰一下她的眼皮,然後看着她,問:“在想什麽?”

溫渺收回自己亂七八糟的思緒,紅着臉說:“沒什麽,就是在想你學校怎麽突然要你回校補習。”

林淮北笑了,胸腔小幅震動,眼尾彎着。

“假的。”

溫渺:“啊?”

林淮北望着溫渺臉上怔忪的表情,笑:“沒想到姐姐你竟然信了。”

“補習是假的,提早回校也是假的。”

他停頓一聲。

“但是想早點回來見你,是真的。”

溫渺軟在他懷裏,卻忍不住掐他手臂。

“你還學會撒謊了,大過年的一個人跑回來,你爺爺奶奶怎麽辦?”

“他們打算去舅公那邊住幾天,我沒跟着去。”

“那他們知道你來這邊了嗎?”

“知道。”

“也騙的提早返校補習?”

林淮北睫毛垂下,唇瓣翹着:“不是。我說,我要回來見我老婆。”

“……”

溫渺忍不住推開林淮北,耳朵脖子一片紅。

“誰是你老婆——”

“姐姐啊。”林淮北任溫渺使勁,自己卻一動不動,仍保持着原來的姿勢。

溫渺那點小力氣在他面前根本算不上什麽,像雞蛋碰石頭。

“我不是。沒訂婚沒結婚,不是。”溫渺還在辯駁。

林淮北薄唇微抿,青澀好看的臉龐近在眼前。他問:“那能算是女朋友嗎?”

女朋友……

溫渺張張嘴巴,想說“不能”,可又說不出口。

就他們現在這狀況,這衣衫不整的,要說不是男女朋友,那他們算什麽?

還能有比這更羞恥的事嗎?

不,沒有了。

溫渺從旁邊扯過被子擋住自己,然後刻意用力敲了敲林淮北的腦門:“好好學習,什麽女朋友什麽老婆,等你畢業了再說!”

林淮北裝作吃痛地皺眉,露出個委屈表情:“姐姐你好狠的心啊。好疼。”

溫渺心軟一下,擔心自己真把林淮北敲疼了,忙往他腦門看去。

是有點紅。

可她也沒多用力呀。

“真的疼嗎?”

“嗯,疼。”

林淮北扮着柔弱,“姐姐你要對我負責的,千萬別穿上褲子就跑。”

???

溫渺瞪大眼睛。

“我——我對你負什麽責——就是打疼你一下——”

“我是說剛剛,和那晚。”

溫渺聽出林淮北的意思,氣呼呼起來:“占便宜的明明是你!!!”

他現在也就衣服亂了點,可是她——

她又被剝蝦一樣被剝掉了,雖然最後那點沒剝掉,可這也跟剝光殼沒區別了好嗎!!!

明明是她虧呀!!!她是女孩子呀!!!

看溫渺這不服氣的樣,林淮北眸裏漾開笑,說:“姐姐別生氣,我也給姐姐占回去吧,這樣姐姐就不虧了。”

啥?

占回去??

溫渺眨巴眨巴眼睛,沒搞明白,手就被林淮北捉住。

他的手比她大,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指甲修得很幹淨。

小時候她就喜歡拉他小手。

現在,他握着她的手,緩緩往睡衣衣擺移。

嗡一聲,溫渺的腦子快要炸掉。

他不會——不會是想——

啊不可以!!!

雖然小時候換過紙尿褲還給他洗過澡,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不行不行的,她不敢,她真的不敢——

溫渺提着口氣,眼神落在略有弧度的那裏,心如擂鼓。

光看一看,她都覺得眼睛被灼燒了。

被占便宜,和占便宜,是不一樣的。

前者,她可以說是不用動,慢慢享受就好。

而後者——

溫渺想起自己看過的那些小黃書,一幕幕可能會出現的畫面在她腦子裏一一閃過,她手一抖,想縮回來。

但是林淮北的勁比她大多了,根本不由得她掙紮。

小小的掌心落在絲綢面料上,溫渺忍不住發抖,閉上眼睛。

發虛的手掌傳遞過來的觸感,不是想象中的那種,她一愣,又睜開眼。

哎??腹肌???

林淮北擡着眸看她,說:“腹肌給你,姐姐随意。”

溫渺喉嚨滾動一下,屏着氣問:“你是想讓我摸腹肌??”

“不然……”林淮北似笑非笑的,“姐姐以為是哪裏?”

溫渺羞紅臉,看林淮北這明知故問的樣,又氣不過,感覺自己是被他故意耍了一番。

她用力□□了一番肖想已久的小腹肌,哼哼着:“也就這樣,沒意思。”

然後她就要收回手。

“那姐姐覺得哪裏有意思?”

林淮北勾着唇,問得天真,又妖孽。

溫渺把頭一撇:“都沒意思,小身板,沒勁。”

林淮北的目光游刃有餘地在溫渺臉上流連,他笑了笑:“我這身板還小啊。”

手腕再次被林淮北握住。

“這裏呢?”

這次溫渺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空間,手就被摁在了原來她誤會的地兒。

這下她是真的慌了。

即便她畫過很多紙片人,甚至畫過一發就會挂的那些圖,但是她從來都沒有這樣真實地感受過——

溫渺一瞬間想哭。

她覺得自己要死了。

林淮北還不知收斂,得寸進尺,還裝着純真無邪。

“姐姐,這樣不覺得虧了吧?”

“姐姐,你是在害怕嗎?”

“姐姐,你把眼睛睜開。”

“姐姐,你看看我。”

“姐姐……”

……

一聲又一聲的“姐姐”,喊得溫渺腦袋發暈。

她羞惱,外加氣急敗壞,直接收攏手指狠狠抓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一聲悶哼。

溫渺趁林淮北一時顧不上她,連忙裹緊被子往一邊溜。

怕被報複,還把自己裹得緊緊的,不露頭不露腳。

林淮北差點半癱下來,用一只手撐在床上,擡頭去看裹得像個粽子的溫渺,額上滲出細汗。

偏偏又無奈。

“姐姐,你這是打算……謀殺親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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