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名偵探(17)
黑衣人穿着黑風衣,戴着黑禮帽, 留着一頭飄逸的淡金色長發, 有着冰冷淩厲的雙眼。他就站在那兒, 存在感卻幾乎要充斥滿整個酒窖。
林寧幾乎是須臾間就認出了這是誰:
琴酒。
據說是黑衣組織中唯一兢兢業業的良心員工,其他的要麽是卧底, 要麽是實力劃水,再不然就是即将被正義所感化。唯獨琴酒對黑衣組織的Boss忠心耿耿,同時能力十分值得稱道。
不過眼下不是心疼琴酒的時候, 而是分析下當下的情景。林寧她的原身是真的黑衣組織成員, 還是說是個卧底都未可知, 畢竟人家磕壞了腦袋,把記憶給磕沒了嘛。只轉念想想, 原身是真黑衣組織成員還是半真半假黑衣組織成員, 也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琴酒怎麽看。
琴酒并沒有拿槍對準她, 同時他所站着的位置也不是可進可退的最佳位置,再有他的身體語言表明他并沒有強烈的進攻欲, 再有對她的出現并不是那麽意外, 反而有那麽點意料之中的意味。
由此林寧大膽推測, 琴酒并沒有把她當做黑衣組織的卧底成員, 而是把她當做了自己人, 即使是她現在的身份是東京都警視廳的顧問,一個前聯邦調查局探員。但琴酒這種認知又是怎麽來的?
琴酒知道原身是黑衣組織成員;
琴酒自己推測出她現在是被黑衣組織Boss遣派進了正方陣營;
琴酒沒有詢問過黑衣組織Boss。
這很好理解,琴酒如果對她的認知是當她是真前FBI, 那他在他們一照面的情況下,為了不暴露他自己,他就會開槍崩了她了,而不是表現出對她的信任;
那麽就可以推出琴酒知道她過去是黑衣組織成員。
再有琴酒在看到她現在的疑似反水行為後,他并沒有認為她是真反水了,畢竟她在黑衣組織中有檔案,即使是基層人員,但認識她的人還是有的,她如果真的貿貿然反水,還這麽高調,那豈不是擎等着找死?有腦子的人都不會那麽做。那麽這麽一來,認為她是反卧底,就很順理成章了。再有琴酒在得出這樣的推論後,他定然沒有就此事去問他家老板,不然黑衣組織老板還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派人去反卧底麽?
至于琴酒為什麽沒去問?
這也很好理解。
老板即使是很信任一個員工,可他也不會細無巨細的都和這個員工說,不然老板的威嚴和神秘性何在?而琴酒作為一個專業素養很高的員工,他當然不會去老板那兒昭顯他的推理能力,那樣的行為看來就像是在自作聰明,徒惹老板不快而已。
這樣知情識趣的員工多難得啊。
這麽多心理活動,其實也不過是幾息的功夫,爾後林寧便将繁雜的思緒收攏好,将手機放回到褲兜中,“警視廳事先聽到了風聲,通過一個匿名電話。”
琴酒倒也沒有遮掩他的疏漏:“是雪莉。”他之前不是在他的車中發現了一根茶色的頭發嗎,他一眼就看出了那是灰原哀的,認為那個竊聽器就是灰原哀放的,還并不知道灰原哀已經變成幼年體,并且和同樣變成幼年體的工藤新一在一起的事兒。
林寧搖了搖頭,示意她并沒有要就此詢問的意思,她剛才那句話就只是陳述下事實:“她不在我的工作範疇內,我接下來是将枡山憲三蓄意謀殺吞口重彥一案圓滿結案。”
林寧說完環視了一圈這個酒窖,把目光定格在放在酒窖中清潔用推車上,以及在其中放着的杯戶飯店清潔工制服,繼續說道:“即使皮斯克他預想了個後備方案,可抵不住他首選方案的粗糙,運氣也不好——會場有一個攝像師在他做預備動作時拍了一張全場照。”這又是一個能把樽見直哉定罪的鐵證,即當時會場中還有個召開追悼會的主辦方請來的攝影師,攝影師先生卻不介意多賺一筆外快,于是就在主持人放映幻燈片時,試圖拍攝下幻燈片中酒卷昭氏(被追悼人)生前,并沒有被曝光的照片。可惜攝影師先生沒有拍攝到幻燈片,然而卻意外的照下了在昏暗中,正在接吻的樽見直哉和
南條實果。他們倆大小都是個名人,而且樽見直哉還都有未婚妻了,這樣的照片一定很受報紙娛樂版歡迎,可更有價值的是,在這張照片的背景中枡山憲三正舉着手槍,朝着水晶燈射擊。
枡山憲三可真是背到家了。
也就是說即使沒有林寧來插一腳,将枡山憲三在會場中就定罪,等那張照片一曝光,枡山憲三在黑衣組織眼中就沒有了用武之地,反而還成為了累贅。
果不其然,林寧這麽一說,琴酒就皺起了眉,迸射出了針對枡山憲三的殺意。
林寧該說的都說了,她想琴酒肯定很快就會接到黑衣組織傳給他的消息,讓他滅枡山憲三口的消息,要知道那個攝影師在拍到那樣一張照片後,就偷摸着把它傳給了要好的主編,樽見直哉和南條實果陷入不倫戀情的報道就在她開門前,在網上被報道了。如果黑衣組織在關注的話,那他們肯定不會錯過那張照片的背景的,也就是說琴酒接下來會收到的命令,會和她告訴他的很契合:“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要完成我的工作了。”
林寧還沒忘多加一句:“以及由衷希望這種情況不會再出現第三次。”她這裏是說涉及到黑衣組織成員的兩個案件,先前不有個被陰差陽錯炸死的龍舌蘭嗎。
琴酒點了點頭,也很惱火龍舌蘭的愚蠢和皮斯克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再有琴酒也沒有多餘的話要和林寧寒暄,只是在臨離開時多問了句:“既然如此,我該如何稱呼你?”既然作為反卧底的她會告訴他關于案件的消息,那就是受到了那位先生的默許,也就是默許她将她的真實身份告訴他,而不得不說,這種信任多少讓琴酒心情好了一點。
林寧:“威士忌。”
琴酒揚了揚眉。
林寧意味不明道:“很好聽的代號,不是嗎?”赤井秀一在卧底黑衣組織期間,得到的代號是黑麥威士忌,而他的能力十分出衆,在黑衣組織中幾乎都可以和琴酒平起平坐了,可惜最後證明那是個FBI,而對這種讓一個卧底進入了組織,還在組織中風生水起一事,相信上到黑衣組織Boss,下到真正為黑衣組織好的員工們都感覺到惱火。不然Boss也不會下令狙殺将赤井秀一引進組織的宮野明美,即使她一直不知道赤井秀一的真正身份。
再者赤井秀一還成功地逃走了,無異于火上澆油。
黑衣組織一直以來都沒有放棄追殺他,也想着要找回場子來。那麽傾力培養一個忠心于黑衣組織的成員,将她包裝成FBI,并讓她打入警方內部,同時還給她起個能壓赤井秀一一下子的代號,不是最妙的主意嗎?更何況無論暴不暴露,都能讓人感受到這其中的愉悅,而且等将來身份曝光後,快感說不定還會加倍,而這種愉悅是很Boss的。
最起碼林寧是這麽認為的,而看琴酒的反應,他好像也是這麽想的,即使他明面上對此不置可否:“我只希望你有可匹配這個稱號的能力。”
林寧并沒有任何不悅:“龍舌蘭和皮斯克的前車之鑒,我就是想忘記都難。”
琴酒冷哼一聲,顯然很瞧不上他們倆。
命運弄人的是琴酒随即就收到了那位先生下達來的命令,讓他除掉愚蠢到家讓攝影師拍到作案正當時照片的皮斯克。琴酒把通訊設備收了起來,和林寧颔了颔首就快速離開了。
林寧:“唔——”
林寧回味了下這場會晤,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琴酒是個多疑的聰明人。
通俗來講,琴酒腦補過頭了。
不過林寧喜歡他的想太多。
話又說回來,林寧通過琴酒的來去如風,還格外注意到了一個相對嚴峻的問題,那就是先前在追悼會的會場上,該當還有一個黑衣組織的成員。想想看吧,她從到追悼會現場到解決這起案件,前前後後就沒有二十分鐘,而從追悼會出來,到追蹤到這間酒窖中也花了有十分鐘時間,可琴酒卻已經找到了這裏,還對她提到的警視廳提前到場,還有後面攝影師拍攝了全場等案件的細節問題,并沒有感覺到那麽驚訝。
這其中可是存在着問題呀。
根據柯南的說辭,琴酒在和伏特加的對話中,說到了皮斯克要刺殺的對象是在六點進場,而琴酒還提到讓皮斯克見機行事,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動用一枚APTX4869,而在吞口重彥進場後就開始放映幻燈片,也就是從他們說好的六點,到現在也不過過去了半個小時。琴酒自然得給皮斯克這個老人家作案的時間,半個小時總能寬限到的,再有琴酒直接來酒窖,就不太照常規來。
常規該當是他們先進行聯絡,琴酒确定任務完成與否。
林寧這麽想着,走到了酒窖中央的桌子旁邊,拿過來放在上面的手機。其中并沒有未接來電,也就是說琴酒來尋過來之前,并沒有聯系皮斯克。結合上面提到的疑點,便說明了琴酒在過來之前已經确定了皮斯克,也就是枡山憲三出了事。可是當時會場是封閉的,即使有記者聞風趕來,可也沒有那麽快有報道見報,那綜合說起來就只能是在會場中,還有其他黑衣組織成員。
或是來接應枡山憲三的。
還有一件事是琴酒怎麽那麽快就找到了這兒的?枡山憲三顯然不太可能将他刺殺的方案,這麽詳細的告訴給琴酒,而再看看桌子上放的筆記本電腦,林寧眼中就閃過一絲明悟,看來琴酒是追蹤着筆記本電腦中發信器來的。
換句話說,這臺筆記本電腦是黑衣組織給成員們配備的。
更有當林寧進入到電腦主頁面後,主頁面顯示的是雪莉的資料頁。先不說枡山憲三怎麽會調出了灰原哀的檔案,但就是眼下在黑衣組織系統中,顯示的是登錄狀态,也就是說都不需要林寧調出黑衣組織的數據庫,也不需要她破解登錄密碼,她就只需要坐下來,直接在黑衣組織的數據庫中遨游而已。當然了,考慮到是枡山憲三的賬號,那他定然會有權限限制,不可能會看到數據庫中所有資料,可饒是如此,眼下這臺筆記本電腦對林寧來說,就無異于天上憑空跳下來的餡餅呀。
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那種。
不不,林寧還是費了一番功夫的,到底琴酒并不是好糊弄的。
這麽說好像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反正林寧的良心一點都不痛,相反還美滋滋的。
而話又說回來,既然在追悼會會場中還有一個黑衣組織成員,那麽會是誰呢?追悼會會場中并沒有監控攝像頭,不過有林寧這個人形攝像頭在啊,她但凡只是随意環視一圈,被她環視過的人與物,她都可以調放出來,更有這次追悼會到場人員,都有在會場外接待處簽名了的,她即使在記憶中找不到人影,也可以根據名單上的人慢慢篩選。
說起來當時持有紫色手帕的,柯南提供的名單中有那七個人。其中除了枡山憲三本人,還有委托人的未婚夫樽見直哉,他的情人南條實果,棒球隊擁有者三平康夫,大學教授梁田芳治,以及從美國來的超人氣女明星克麗絲·溫亞德。
等等,克麗絲·溫亞德?
林寧回憶了下,那是一個金發碧眼的美人,當時站在了水晶燈附近,本來該在警視廳做筆錄的頭批人選上,只是當時林寧幾乎是三下五除二的将作案手法破解了出來,筆錄也沒有那麽必要了,可接下來林寧的餘光中并沒有了克麗絲·溫亞德的痕跡,再考慮到她記憶中黑衣組織成員中有一個代號是貝爾摩得的,她便是個金發碧眼。
這麽一來,會場中另一個黑衣組織成員就呼之欲出了。
為了驗證這一想法,林寧用她面前的電腦,在對她敞開大門的黑衣組織系統中輸入了“貝爾摩得”,可惜因為皮斯克的權限不夠,無法查詢到和貝爾摩得相關的檔案。而林寧如果想要進一步侵入的話,她是可以做到,再不然還有白皇後呢,不過那得需要一點時間,而她現在還是先将她的本職工作才是。
等等,她的本職工作是什麽來着?
咳。
在往後退一步時,林寧再看到了枡山憲三的搜索記錄,也就是他之前搜索了“雪莉”。考慮到将雪莉趕盡殺絕是琴酒的任務,那麽枡山憲三為什麽要搜索雪莉呢?難道枡山憲三偶然間瞧見了跟着柯南過來的灰原哀,認出了小時候的她?不過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枡山憲三已經七十一歲了,而他的發家史得要追溯到三十多年前,想來那時候他已經加入了黑衣組織,說不定就認識灰原哀的父母,見過她小時候的模樣。
對此林寧并不擔心。
枡山憲三的通訊記錄中沒有他将此事傳遞出去的記錄,而當時在會場上,枡山憲三定然會裝作和貝爾摩得不認識,更可能枡山憲三根本就不知道貝爾摩得就是克麗絲·溫亞德,這也就排除了他将這一消息傳遞給克麗絲·溫亞德的可能性。又枡山憲三很快就會被黑衣組織滅口了,而他如今是在警方的監控下,琴酒如果想要殺他,就只會幹淨利落,不會和他有任何糾纏的。
這麽一來,琴酒就不會知道昔日的雪莉成為了灰原哀。
還有琴酒大概會逆向思維一下吧。
接下來也正如林寧推測的那般,琴酒幹脆利落的射殺了枡山憲三,開着車和伏特加離開,後來還去接了個人出來。那個人金發碧眼,正是知名女星克麗絲·溫亞德,也就是貝爾摩得。貝爾摩得坐上了車後座,就拿出了化妝盒開始補妝,并沒有要說什麽的意思。
琴酒對此并不在意,只是和伏特加說他們接下來不必在米花鎮尋找雪莉了。
伏特加:“唉?我們不用再留在這個地方尋找那個女人了?”
琴酒:“不錯,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白費力氣。她在車上裝得竊聽器既然被我發現,那她也一定知道我們知道她如今就在米花鎮,那她再繼續留在這兒不是太愚蠢了嗎?”
坐在後座的貝爾摩得把化妝盒阖上,用流暢的日語說道:“啊啦,沒想到你對那個小女孩挺着迷的嘛。”
琴酒冷哼了一聲:“不好意思,貝爾摩得,這次也不知道是哪個女人,把我特意叫來支援那個老家夥,最後竟然摔了個跟頭。”
貝爾摩得點燃了一根煙,煙圈從紅唇中吐出:“虧我還打算為他遮掩一二,沒想到他竟然這麽不中用,他死了還真正确。話說回來,你不擔心嗎?那個警視廳的顧問,她可是第二次橫插一腳了。”
琴酒:“不用擔心。”
貝爾摩得:“哦?”
琴酒沒接她的話,貝爾摩得也沒有再追問,倒是伏特加扭過頭來問:“你接下來還是要回美國嗎?”
貝爾摩得:“不,接下來我不準備再演什麽戲,我準備在日本定居下來,搞清楚一件我一直以來在擔心的事。”她說着看向了窗外,伏特加轉過頭來,心想怎麽一個個都喜歡說話說一半留一半啊!
黑色的保時捷356A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
“在皮斯克被捕的那一刻,我們就該知道組織不會讓他活着的。還有我想吞口議員的家人,組織也會讓他們消失的,這是他們一貫的做法。你應該清楚了吧,我們現在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發現我們的真實身份。”灰原哀看完枡山憲三在被押送途中出事故死亡的報道,轉過臉來對柯南說道,只是柯南的表情略微妙,灰原哀輕輕蹙了下眉:“你怎麽了?”
柯南摸着下巴說:“我在想既然你都知道這一點,川島她不會不知道的,還有她其實是知道你的身份的。”
灰原哀一愣:“我們今天才剛剛見面。”
柯南左顧右盼了下道:“事實上我知道你身份的那天,就把你的身份告訴她了。”
灰原哀盯着他:“不要說還有其他人知道。”
柯南攤開手說道:“你是說你的身份嗎?那沒有了。”
灰原哀:“呵,名偵探工藤新一果然名不虛傳。”
柯南:“……那都是意外啊意外。”被服部平次發現他的真實身份,他也是迫不得已的,好嗎?首先是外交官殺人事件中,服部平次就發現了端倪,而等到他們再見面,也就是福爾摩斯迷殺人事件時,服部平次就抓住他藏在毛利小五郎身後破案了。這倒不是說他躲在毛利小五郎身後時,被服部平次抓個正着,而是服部平次注意到他也跟着一起找線索,同時還從毛利蘭那兒得知他經常在毛利小五郎身後晃悠,以及最重要的是毛利小五郎的推理水平,如果是糊弄其他人還可以,但是怎麽都不能糊弄到像服部平次這樣正兒八經的偵探啊,所以他就被服部平次戳穿了身份。
灰原哀不以為然:“我只希望接下來你不會再出現被迫與意外了。”
柯南:“……我盡量吧。”
心略累的柯南記吃不記打,回頭就打電話給了林寧。
林寧:“川島純。”
柯南剛要開口,就聽到了她那端傳來的抽泣聲。
柯南:“??”
柯南回過味來:“你那邊有誰在哭嗎?”
林寧:“古川茉美。”
柯南不解:“那誰?”
林寧回道:“樽見直哉的未婚妻,我這次的委托人。”
“我懂了。”柯南想到了娛樂報道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他想了想又說:“所以她跑去你那兒哭天抹淚了?你就沒準備要對她做點什麽嗎?”
林寧這次有了點進步,她用不太确定的語氣說:“請她付清尾款?”
柯南:“……安慰啊安慰!”
林寧反問道:“認真的嗎?”
柯南仔細想了想,斬釘截鐵道:“不是。”讓她去安慰失戀的女人,別把人家安慰到不想活了,啧。
所以他也就默契的不提被戴了綠帽子的可憐古川茉美,轉而說起了理論上被琴酒滅口的枡山憲三,可林寧理論上也不能和他說什麽,尤其是在電話中,于是他們就決定另外約個時間,等見面了再談。
末了林寧說道:“她不哭了。”
柯南愣了愣:“嗯?你說古川茉美啊。等等,你是當着她的面接的電話嗎?”
林寧理直氣壯道:“她說不介意了。”
柯南:“……不是,就你這樣你是怎麽接到委托案的?也不是,我是說他們怎麽樂意付清尾款的?不會給你差評嗎?”
林寧卻道:“我的委托人都是先前的委托人介紹過來的,所以我想我在他們中間好評如潮。”她一點都沒有說謊,像這次的古川茉美,她是中本醫療一個董事的女兒,是被中本健次介紹過來的。
柯南“哈”了一聲:“我不是很懂。對了,那個茂木遙史,你們倆後來怎麽樣了?”
林寧直接指出:“你為什麽總是含糊其辭的?”
柯南嘴角抽了抽:“我是說他還有沒有找你約會?我覺得他想要追求你。”還有他這不是含糊其辭,他這是正常用語!然而這句話他就只有腹诽了,沒敢直接說出來。
林寧對此表現的是并不覺得那有任何困擾:“那是他的事。”
柯南一想也是,而且他現在心更累了,不想再繼續這段對話了,于是就撐着額頭說:“好吧,那到時候見。”等他挂了電話,一轉頭就對上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的灰原哀似笑非笑的目光。
柯南:“…………怎麽了?”
話說出口他就後悔了,可覆水難收啊。
灰原哀淡淡道:“我喜歡她。”
柯南面無表情道:“那你注定沒希望了,我覺得她是個無性戀。”
灰原哀:“……”
柯南的心情這才好了一點,他心想:‘我好歹也是個能言善道的偵探,我也不總是保持沉默的。’
而被怨念的無性戀寧送走了不再哭的古川茉美,想了想古川茉美的神态,她覺得她這次也能得個好評,畢竟她的未婚夫在著名導演酒卷昭氏的追悼會,公然和南條實果親吻的照片可是滿地都是,在娛樂版頭條上會呆挺久的不說,他們已經引起了各方粉絲的公憤,已經變得聲名狼藉了。古川茉美接下來要她的未婚夫解除婚約,不就是很名正言順的嗎?還不用她自己再去報複她的渣男未婚夫,和插足到他們中間的小三。
這麽一想,林寧都覺得她自己很是“物美價廉”,明明她現在都已經晉升為有代號的黑衣組織成員了呢。
說起這個來,這次枡山憲三刺殺議員案,林寧收獲頗豐來着。除了她成了反卧底,最重要的是她得到了枡山憲三由組織配發的電腦,知道黑衣組織的數據庫登入口,可以進一步查看黑衣組織諸多成員資料不說,她還可以查看黑衣組織近年來的研究項目,其中就包括灰原哀主持的APTX4869等等等。甚至在白皇後的幫助下,林寧可以查看黑衣組織數據庫中的任何資料,而不被黑衣組織發現任何端倪,可以說林寧對于黑衣組織的了解,即将有一個質的飛躍。
說白皇後白皇後道:“艾米莉亞,你看看這個。”
“嗯?”
林寧湊到屏幕前一看,原來是關于原身的檔案。原身在組織中被記錄的名字并不是川島純,而是橘真夜,而且确實為基層人員無誤。
檔案中還記錄了原身曾經做過的任務,以及任務結果如何。
林寧看了檔案後就明白為什麽原身還是個基層人員了,她任務的成功率并不高。只是轉念林寧卻想到了那個在瑞士銀行的儲物櫃,這樣一個黑衣組織基層人員在那裏到底存儲了什麽?“會不會她其實是個中間人?負責為另外一個進入到黑衣組織骨幹階層的卧底傳遞信息的那種。”
白皇後:“艾米莉亞你這是想上演身份重重嗎?”
林寧:“……就只是提出一個可能性而已,我現在就夠忙的了。”她往後靠在椅背上,“琴酒以為我是黑衣組織安插到警方的卧底,赤井秀一那邊會以為我是FBI安插進黑衣組織的卧底。
“唔,我是一個雙面間諜了。”
豬籠草:“汪。”
白皇後:“豬籠草的遛彎時間到了。”
林寧從椅子上站起來:“嗯,我現在又是一個鏟屎官了。”
豬籠草:“哼唧。”
林寧嘴角抽了抽:“我知道你會自己上廁所,那只是一個稱呼而已。”
豬籠草冷漠臉。
林寧:“…………”自己養的狗怎麽都得養下去啊。
他們倆在外面溜達夠了,就回到了WQ事務所,接着收拾下東西,林寧就開車帶着豬籠草回他們家了,而白皇後就只需要将分在WQ事務所的數據流,繼續留一部分維持着WQ事務所的正常運轉,另一部分折回到家中,接着破解着黑衣組織的數據庫,同時還有其他日常任務,其中一項就有監控着茂木遙史的一舉一動,不過白皇後的主意識卻是在林寧的手機中的,随時和林寧保持着聯絡。
又今天大概是幸運日,白皇後分出來監控茂木遙史在網絡上一舉一動的數據流,有反饋消息傳回來。“他發送了一封加密郵件。”
林寧不太意外:“讓我猜猜,收件人的服務器在美國。”
白皇後:“嗯,确切來說是聯邦調查局的內部服務器。”
林寧揚了揚眉,“郵件說了什麽?”
白皇後已經将郵件破解了,聞言接道:“郵件提到了‘腐爛的蘋果’,說她來到了日本,可能會有進一步的動作。”
“腐爛的蘋果?”林寧想到了之前确定過的一個人,“難道說的是貝爾摩得?”
萬能的白皇後片刻後回道:“我從FBI的數據庫中檢索了下,那确實是在形容貝爾摩得。說是貝爾摩得看起來年輕,但實際年齡或許超過了四十五歲,其中一個證明是她在二十年就已經是黑衣組織成員,那時候殺死了如今的FBI探員茱蒂·斯泰琳一家,當時年幼的茱蒂·斯泰琳是目擊者,據她的說法貝爾摩得當時的容貌和現在無異。”
“二十年嗎?”林寧喃喃道。
豬籠草對她們倆的對話興趣缺缺,它攤在副駕駛座上玩它的貪吃蟲游戲,它到現在都還對這個游戲很感興趣,哪怕林寧和白皇後都沒有在玩了。
片刻後白皇後的聲音再度響起:“你想到了什麽嗎,艾米莉亞?”
林寧:“我是有個想法,等回家再和你說。”
白皇後:“嗯。”
在白皇後“下線”前,她還提了一句:“收件人正是茱蒂·斯泰琳。”
其實白皇後不提,林寧也推斷出她先前遇到的茂木遙史,其實該當是赤井秀一假扮的。
而目的?無非是來近距離觀察她一下,想看看她如今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林寧回想了下她先前在黃昏之館的表現,她覺得她很好的扮演了高智商低情商寧,再有即使當時‘茂木遙史’收集了她的指紋或是其他可以用來檢測DNA的物質,林寧都敢保證那會和FBI數據庫中‘川島純’錄入過的完全一致。
就是不知道赤井秀一會怎麽想她一朝之間,就不做卧底而做回不那麽低調的FBI了。
又說起黃昏之館來,林寧目前仍在跟進黃昏之館四十年前藝術品憑空失蹤案。即使四十年前發生的事,和千間降代(邀請林寧和其他偵探一起黃昏之館破解謎題的主犯)編纂的故事毫無關聯,但事實上是三百多年藝術品确實不見了,當時也有數位名流去世,同樣的報紙并沒有過任何報道。這種種都讓林寧忍不住猜測,說不定四十年前當真發生了千間降代根據暗號編纂出來的故事,到底那個故事在一定程度上還真的能解釋得通。
再有盡管如今黃昏之館變成了黃金之館,還被鈴木財團的所有人鈴木史郎買下,林寧還沒有機會去參觀,但當時她有裏裏外外逛了個遍,也将出現血跡的地方記得一清二楚,回來後有在慢慢的還原現場。此外,還通過其他渠道來探聽當年發生的事情,像當年去世名流還是有親人在的,再有烏丸蓮耶收藏的三百多件藝術品名單,林寧陸陸續續打聽到了,她可以搜尋下它們如今的下落,來反向推導當年的事。
這是個不小的項目來着。
關鍵是還沒人付錢給她,也是辛酸。
林寧假模假樣的想着,此時她還不曾料道她追着黃昏之館四十年前的事查,到最後會查出個那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