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哦豁。”

徐骞兩手一攤,幹脆盤着腿坐了下來。

桑哥把相機拿到手上,先是遞給了五爺,五爺卻朝他擡了擡下巴,于是這臺相機又到了那個沈老板的手上。

沈老板二話不說立馬安排了人去檢查這臺相機。

在等待消息的期間,五爺讓其他人先下去休息,眼見沙漠是越來越冷了,待久了誰都熬不住。

徐骞拍拍屁股正要起身,這時,他注意到孟自秋的表情有些不對勁,有種說不出的古怪,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徐骞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孟自秋看的是……石碑上的銘文?

“好了,大家先回去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等着呢。”五爺開口了。

徐骞走到孟自秋身邊,扯了下他的袖子,孟自秋這才回過神來,一臉恍惚地看向面前的徐骞,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可又什麽都沒說。

“走啦,舅舅。”

這一聲舅舅讓孟自秋徹底清醒了過來,他意識到現在可不是可以發呆的時候。

兩人匆忙回了帳篷,那個叫狐貍的年輕人還是沒有回來,水叔倒是比他們早一點回帳篷,這時候已經溜進了睡袋,見他倆回來了還打了個招呼。

“早點歇着啊。”

“诶诶。”

孟自秋看着水叔背過身了,這才将自己的袖子挽起來,朝徐骞露出一截結實的臂膀來。

徐骞歪頭:……?什麽意思?顯擺你身材好?

孟自秋嘆了口氣,用唇語說:我弟弟胳膊上有那個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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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骞眨眨眼睛,感覺事情越發地複雜化了,他的大腦都有些不夠用了,這孟家……到底什麽來路啊……

這個問題不光徐骞想知道,就連孟自秋自己都沒弄明白,這一切……都是什麽事兒啊!

……

此時帳篷外面的風越來越大,不知道跑哪去的狐貍也一身的寒氣地回來了。

窩在睡袋裏的徐骞閉上眼,打開了渡沙荒漠的大地圖,他下午的時候大概計算了一下兩方的距離,約莫再過半天的時間,他們就可以抵達地圖上的第一個建築點,沒意外的話,大概就是這群人要找的……古跡岩?之類的,那個位置距離燕九度的所在地很近,他可以趁紮營的時候大輕功過去,一方面找回自己的大橙武,另一方面,順便把孟自秋的弟弟帶回來……

就在這時,從帳篷外傳來一陣‘嗡嗡嗡’的動靜,聲音并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微弱的。徐骞卻愣了一下,感覺好像在哪聽過一樣……

糟了!

他猛地掙開睡袋,連忙把自己的劍帶上,又把身邊的孟自秋喊起來,語氣急促,“快起來,出事了,趕緊走!快!”

孟自秋二話不說地鑽出睡袋,他非常相信徐骞的判斷。

至于帳篷裏的另外兩個人,狐貍早就掀開帳篷出去了,水叔稍微慢了一點,但也手腳麻利地爬了起來。

“啥情況啊!桑哥!桑哥——”

“嚷啥嚷!都不睡覺了不是!”

“你看外面!外面!出事了,趕緊都出來啊!”

“我靠,啥玩意兒啊這是……”

所有人都從帳篷裏跑了出來,只見那面不見底的石碑在無數手電的光照下一點點地開裂,沒有人知道它為什麽會開裂,但就在石碑碎開的瞬間,石碑四周的沙子就像沒了支撐力一樣地往下沉,先是一小片,然後是一大片,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流沙!是流沙!”人群裏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麽一句。

“艹!我被留了!強子趕緊拉我一把!”

“我的腳——”

“先冷靜!被留的不要過度掙紮,先冷靜,不要強拉!強拉會越陷越深的!”說話的是之前研究石碑的中年人。

一陣慌亂之後,流沙的範圍被大致地确定了下來,圍繞着石碑大概有三十米的樣子,換句話說,就是他們的半個營地,其中還包含了三輛裝載着物資的車。至于其他沒有被流沙留下的人也好不到哪去,夜晚的沙漠是十分寒冷的,尤其還是刮着風的情況下,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人被凍得嘴唇發紫了。

“tui!真特娘的背時!這也能碰上流沙,還是大晚上的!”

“行了,別嘀咕了,趕緊把人都拉上來,明兒那車才是真正的麻煩。”

“唉,我第一次那麽希望白天的到來……”

“可不是嘛,凍死個人……”

“可以啊,耳朵不錯。”

徐骞側過視線,看到說話的人是水叔,很是天真地回了一個笑容,“那可不,我爸可是順風耳,遺傳的。”

水叔又笑了,道:“行,看來你還真能吃這碗飯。”

孟自秋挑了下眉,沒說什麽,他真心覺得這小祖宗是演戲演上瘾了,再過幾天怕是連家譜都能補齊全了。

“來幾個搭把手的啊!”

“來了。”孟自秋把帽子重新攏了攏,這才朝着剛才說話的那個人走去。

昨晚的救援行動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太陽升起,溫暖的陽光照亮了整個沙漠,那剎那的瑰麗是特別的,是只在沙漠之中才能看到的美麗。

徐骞大字般地躺在沙地上,趁着現在的溫度不高也不低,正好歇一會兒,順便曬曬太陽。

孟自秋遠遠就看到了,手上拿着一罐粥,還是溫熱的那種,說來也奇怪,明知對方真的就是祖宗級別的存在,但每每對着他家小祖宗的那張稚嫩青澀的臉,孟自秋總有種自己成了長輩的感覺,真是太奇怪了。

“吃點吧,等會兒就要上路了。”他将手上的粥遞了過去。

“五爺知道你弟弟的事情嗎?”徐骞掙開一只眼,“你應該告訴他了吧?”

孟自秋坐下來,看着前方點了點頭,“不僅說了,還挨了一頓罵。”

“罵得好,熊孩子就該好好管教管教!”

孟自秋瞥他一眼,說:“罵的是我啊大哥。”

徐骞擺擺手,說:“就是你啊,你難道不是熊孩子嗎?”

孟自秋稍作沉默:“……您可能是第一個這麽說我的人。”

“沒事,”徐骞反而安慰他,“以後還會有更多的。”

孟自秋無奈笑笑。

“我以為你是來問你弟弟的。”徐骞再次看向他,畢竟進了沙漠之後孟自秋就再也沒有問過接下來的計劃,仿佛沒這回事一樣。

“嗨,我這不是相信您嘛。”嘴上雖然說着,可孟自秋眼裏或多或少還是帶了些擔憂的。

“等着吧,”徐骞坐起來,“會找到的。”

“诶,對了,”孟自秋想起了什麽,“原來你們那時候的詞彙就這麽高級了?還有‘熊孩子’?”

徐骞幹笑兩聲,把罐頭的蓋子打開,吃了一口,味道還可以。

就在兩人閑扯的功夫,另一邊沈老板帶來的人終于把相機裏的數據恢複成功了,确實就是那支失去聯系的考古隊,不過從照片上看,他們似乎已經到過古跡岩了。

“看來沈老師這是……在返回的路上發生了什麽?”

那沈老板久久沒有出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先繼續出發,如果真出了什麽事情,那古跡岩應該會有線索留下的。

既然給錢的老板都這麽說了,于是,所以人整頓整頓又繼續出發了。

……

在領隊的帶領下,中午十二點半,一行人總算抵達了古跡岩,那是一座看起來已經十分破落的石頭建築,甚至都不能稱之為建築,除了大石頭就是大石頭,唯一可看的就是石頭上那不知名的銘文了,和昨晚發現的石碑基本一致。

徐骞拿了個望遠鏡,爬到最高的一塊岩石上,從昨天到現在,燕九度的坐标就沒有動過,按道理來講,他們應該就在這附近才對啊……

“桑哥,五爺,有發現——”

“五爺,對,就這。”

五爺對此只回應一個字——挖。

徐骞舉着望遠鏡看向剛才的聲源,那是一個石墩,同樣刻滿了銘文。

他跳下來,将望遠鏡挂在脖子上,向着人群走去。

差不多挖了近二十分鐘,幾個年輕人挖到了一塊石板,又在領隊的示意下,幾人合力搬開了那塊石板,石板下是一條石道,逼仄的石道最多只能同時讓一個人下去。

這條石道并不是第一次被人發現,甚至算是古跡岩的固定‘景觀’之一,石道下面的祭壇也是同樣的道理。

但既然來都來了,去逛逛也沒什麽,畢竟還有人是第一次來的,而且裏面可能會有什麽線索。

徐骞和孟自秋都在這個‘第一次’的範圍內。

“我先下。”徐骞說完就趕在孟自秋的前面下了石道。

“小心點。”

下來石道,徐骞有種回到了自己老窩的感覺……不不不,不是老窩,是老墳的感覺,擁擠不說還熱得一批,像個大火爐一樣。

“這麽那麽熱啊,我記得之前沒那麽熱的啊……”

“是吧,你也覺得不對勁是吧,我就說這麽那麽奇怪呢,上次差點沒把咱們凍得夠嗆……”

徐骞伸手摸了一下,真的是溫熱的,見狀他就多留了個心眼,從背包裏拆了顆回血的藥,以防萬一。

這條石道并不算長,幾分鐘後,衆人的視野就逐漸開闊起來,只見眼前多了道石門,在石門的兩側各立着一根石柱,而石門上則刻了和石碑上類似的銘文,只是比起石碑上的,這門上的銘文似乎遵循着某些規律。

領隊顯然知道這石門是怎麽開的,走上前對着門上的銘文連摁了幾下,很快,一個沉悶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卡一卡的,有點類似齒輪滾動的聲音,就當衆人以為石門即将打開的時候,領隊卻奇怪地‘咦’了一聲。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打不開?真是奇了怪了……”

領隊再次伸出手,這回還沒有怎麽觸碰到石門,直接就被燙得立馬縮了回來。

“撤撤撤,趕緊撤,這兒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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