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上線的第三十一天
“阿嚏！”琴酒打了個噴嚏,他狐疑地環視一周，企圖抓出那個詛咒他的人。
身為一個高冷酷蓋，琴酒即使在冬至也只穿一件薄薄的黑色風衣，散發凍人的氣場。
酷蓋才不會打噴嚏,定然是有人在暗中詛咒他,說不定就是某個寫在他暗殺名單上的叛徒。
可惡,別被他抓到,有你好看。
“朗姆,你找我來有什麽事？”琴酒喝了一口琴酒,看向拿着一杯朗姆的朗姆。
我喝我自己.jpg
朗姆拿着自己的本體陷入沉思，沒有立刻開口回答琴酒的問題。
琴酒挑了挑眉。
搞什麽，他好忙的。
你們一個兩個都在這裏劃水摸魚，只有他兢兢業業、日夜兼程、任勞任怨地為組織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俯首甘為孺子牛,感動東京十大勞模必有他姓名。
“有事說事，我今天還有三個卧底要殺。”琴酒冷酷地說。
朗姆擡起頭,不解地問：“你怎麽每天都在殺卧底？組織都快被你殺空了。”
“呵，”琴酒冷笑一聲,“怎麽可能,組織裏又不全是卧底,總有殺完的那一天。”
那時就是組織變成空殼，呸,變得團結的時候了。
“說的也是,”朗姆被說服了。卧底嘛,最多不超過十指之數,他們有的是人。
“你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我們和橫濱那邊的軍-火交易被卧底透露給了警方，對方損失慘重。”朗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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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損失慘重？”琴酒反問,“我們呢？”
“基本沒事。”朗姆拿出手機拍在吧臺上推向琴酒，“因為我們也有卧底。”
啊~這話說的，揚眉吐氣！
我們黑衣組織在警方也是有人的！不是只有會被輕易策反、輕易拆穿的沒用卧底，而是可以輕松瓦解警方陰謀、傳遞消息準确又及時的天秀卧底！
琴酒的眼神頓時變得犀利起來。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他并沒有朗姆那麽天真，這麽多年，琴酒深刻地意識到：組織裏除了他，沒一個靠譜的人。
現在突然殺出一匹黑馬，鬼知道他是哪方派來組織的卧底，此事必有陰謀！
琴酒拿起朗姆的手機，準備認真研讀一番。
入眼第一條：“尊敬的客戶，您本月已欠話費250元……”
“？”琴酒忍不住擡頭細細打量朗姆。
他知道朗姆一直在米花伊呂波壽司店打工，一個人拿兩份工資。琴酒原本以為朗姆應該十分有錢，至少不輸給開保時捷的自己。
現在看來，其中大有隐情！
是什麽讓黑衣組織的二把手竟然連話費都交不起？又是什麽讓他來酒吧喝酒都不忘順路送一單外賣？
是愛情嗎？是責任心嗎？
不，是窮啊！
太慘了太慘了，慘到鐵石心腸如琴酒都忍不住替朗姆交了話費。他的好兄弟，太不容易，混成這樣為什麽不告訴他呢？
朗姆發現一向冷酷無情仿佛全天下欠他八百萬的琴酒看自己的目光中竟有了一分母親的慈愛。
母親的慈愛？朗姆懷疑自己的義眼是不是過了保質期，否則大白天何至于見鬼？他改天得去醫院安個新的。
鐵漢柔情最為動人，饒是朗姆被看得頭皮發麻也不好佛了琴酒的好意。
人家畢竟替他交話費了呢，這聲媽咪他先喊為敬。
“你往後翻，往後翻。”朗姆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提醒道。
琴酒依言查看下面的短信，那句【有內鬼，終止交易】深得他心。
好極了，他的活來了。哪方的卧底？報名字，今晚就抓他煲湯。
“怎麽樣？”朗姆對琴酒說出自己的猜測，“他應該是BOSS的親衛，在BOSS身死後來投靠我。”
他也是有人格魅力的大反派呢，即使在黑衣組織內部的威望不敵琴酒，朗姆也是烏丸蓮耶欽定的二把手，地位很高的！
琴酒覺得朗姆的猜測有幾分合理，畢竟如今都這樣了烏丸蓮耶也不能掀開棺材詐屍為他們辨別真僞。
但天生獨狼般的警惕讓琴酒沒有朗姆那麽沖動，“得再試他幾次。”他囑咐朗姆。
“我知道，我辦事你放心。”朗姆自信地說，“我沒有給他透露任何消息。”
琴酒點點頭，“津島修治的事情你那邊有線索了嗎？”
這個男人必然是組織的勁敵，一定要趕緊揪出來下火鍋！
“別提了，比狐貍還狡猾。”朗姆撓撓他的大禿頭，遺憾嘆氣，“我再想想辦法。”
琴酒還有事要忙，無法停留太久。囑咐完各項事宜後他起身離去，朗姆目送他離開，一頭白發消失在酒吧拐角。
朗姆望着望着，突然想起了曾經。
他還記得從前和琴酒見面的時候，那時的他們何等意氣風發。組織TopKiller一頭金發齊腰羨煞旁人，路過的星探還想拉他去拍洗發水廣告。
當然最後沒拍成，他們還險些因尋釁滋事被抓進局子一鍋端。
“他為組織熬白了頭啊。”朗姆對這位勞模同事肅然起。
不行，琴酒都這麽努力了，他怎麽能自甘堕落？不就是拿到津島修治的情報嗎？看他舍身喂虎，沖！
為了給慘死的老大複仇，為了減輕同事的負擔，為了更深層次地了解敵人，朗姆毅然決然地再探論壇。
他要深入敵後，直取敵方将領首級。
朗姆把自己僞裝成年僅18的天真女子高中生，因為欽慕津島老師的才華而慕名而來，希望和論壇的大家一起應援津島老師，做老師永遠的後盾。
“人設不錯。”零零點評道，“大膽創新，颠覆自己，我願意為他轉身。”
論壇是零零的天下，版主【我從出生起就單推津島太太了】和黑粉頭子【大王今天還咕嗎】都是她的精分小號，分飾雙角演技滔天。
朗姆的小號一進論壇就被零零鎖定，叼着手指餅幹逗狗的小姑娘摩拳擦掌：來活啦！
她先用在論壇中極具威嚴的版主號對新來的小妹妹表示歡迎，告訴她論壇的大家都十分親切友好，大家都是為了津島老師的事業而團聚在一起奮鬥的好姐妹！
被姐姐妹妹撲了滿屏的朗姆僵着臉認下這個稱呼。他本想從版主這裏套點消息，零零立刻以自己要管理論壇太忙了不好意思哦我先去洗澡等我回來再聊跑路，就此下線，已讀不回。
明白自己只是個備胎的朗姆感覺苦苦等待對方回複的自己就像一朵期待渣男回心轉意的小白花，那麽的可憐，那麽的無助。
就在他即将心灰意冷之時，拯救公主的王子及時上線。
津島修治第一黑粉、奔赴在各大吃瓜現場的猹王、撕逼貼中無往不利的頂尖鍵盤手、所到之地處處腥風血雨的【大王今天還咕嗎】閃亮登場。
她以可愛貓貓表情包開道，溫聲細語、巧言令色、花言巧語、一通忽悠，成功攻破了朗姆的心防。
“男人有什麽好，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不要被津島老師故作神秘的作風騙了！來收下這張秘藏旗袍女裝圖，好妹妹，姐姐帶你探尋津島老師的小♂秘♂密。”
朗姆吃驚，朗姆遲疑，朗姆猶猶豫豫地被零零拉上賊船。
一張高P女裝圖無數種用法，廢物利用零零是專業的，多麽勤儉持家的賢惠AI啊！
“零醬~”太宰治幽幽地聲音從身後傳來，他伸出兩根手指拎起屏幕上的3D小人，在空中晃了晃零零進水的腦子。
“我說過的吧？不要再讓我看到你P我的女裝照。”
威脅的、下一秒就要兩拳加五槍的語氣。
“嗚嗚，”零零捂住頭上的呆毛，她猛地搖頭垂死掙紮，“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這是之前P的。”
好家夥，這就是傳說中的企業級理解？看你可可愛愛小沙雕的樣子，玩文字游戲還蠻有一套的嘛。
“汪汪！”黑土蹲在零零腳下，試圖蹦跶起來咬住她的褲腿把升天的零零拽下來。
此時的黑土距離太宰治的手指有一個零零的距離，他不怕。
太宰治把零零倒過來抖了抖，一張又一張照片從她的口袋裏掉下，落進蹲守的狗嘴裏。
“讓我看看，”太宰治湊近屏幕。
零零雖然是個AI，擁有龐大的數據庫，但太宰治知道，她有時候會表現出一些從人類身上學來的小習慣。
比如：零零會把近期比較喜歡的東西藏進衣服口袋，時不時拿出來看一下盤一盤。
之前太宰治抽到的那張森鷗外＆中原中也女裝照就曾被零零從衣櫃裏拿出來貼身收藏，每天對着它哈哈哈半小時，美名約：沙雕充能，笑出強大。
手機屏幕太小，太宰治只能勉強從色塊中看出照片上的人分別穿着貓耳女仆、水手服和白無垢……
至于照片的主人公是誰，還用問麽？
是誰，每天奔赴被迫害的第一線？
是誰，勤勤懇懇趕稿還要被催更？
是誰，論壇假粉成堆黑料滿天飛？
是他，還是他！
“零醬，你還有什麽遺言要說麽？”太宰治平和地問，聲音溫柔似水。
“嗚嗚嗚我的珍藏。”零零倒挂在天空中，含淚看着黑土咔擦咔擦的獠牙化身碎紙機粉碎她好不容易P出來的高清大圖。
“遺言就是這句了嗎？”太宰治點頭，很好，不愧是她。
片刻之後，全身被埋在沙地裏只露出一個頭的零零嫌棄地呸了黑土兩聲吐出口裏的沙子：“走開臭狗狗，你尾巴掃到我鼻子了，阿嚏！”
真·沙雕零零頭上還頂着一個太宰治捏出來的小鴨子沙雕，她晃了晃腦袋帶着小鴨子一起慢騰騰地點頭。
被嫌棄的黑土啪唧坐在沙灘上搖尾巴，手賤地伸爪子去撈零零頭上的鴨鴨。
“噫！別過來！”零零滋哇大叫，她和地獄三頭犬四頭相對，大戰一觸即發！
兩個智障內戰，太宰治總算得到了片刻安寧。
“多麽美好的寧靜。”他快樂了一秒，又在收到前田編輯措辭委婉的催稿短信後挎下一張貓貓批臉。
不管說得多委婉，催稿就是殺人誅心，拉黑警告。
“與橫濱Mafia組織的交易失敗讓黑衣組織出現了暫時的武器短缺，想要補足這批貨只能铤而走險冒着風頭向海外求助。”
太宰治捏了捏下巴思量，他對Mafia集團的事宜知道得門清，即使換了一個世界，基本的共同點是不變的。
比如橫濱那些從更早之前就存在後來被港口Mafia收編的暗道，太宰治在橫濱轉了一圈，除了沒有鐳射街也未遇見一位熟人外，大體與他的世界沒有區別。
“黑衣組織的樹敵比想象中更多。在統領一切的首腦突然暴斃的當下，只靠三個人維持必然捉襟見肘，且他們三人并不擅長統禦部下。”
琴酒，獨行俠，除了腿部挂件開車小弟伏特加之外，最多會叫上基安蒂和科恩一起去殺卧底。
普通成員見到琴酒的第一反應絕對不是恭恭敬敬叫老大，而是猶如死神來了撒腿就跑。
沒辦法，誰讓琴酒組織TopKiller的稱號并不是通過殺敵人而是通過殺自己人得來的呢。赫赫威名，大家不能不怕。
貝爾摩德，顏值雙商手腕都夠，唯一的問題是立場不明。
太宰治看過零零給的資料，這位神秘性女子不僅在作風上宛如柯南幹媽，她實際可能就是柯南幹媽。
貝爾摩德與工藤有希子師出同門，誰知道這對師姐妹有沒有定下過口頭認媽的約定呢。
朗姆，組織二把手，本體光頭威懾力十足，奈何毫無存在感。
提起黑衣組織，大家首先想到的誰？
琴酒。
提到組織頭牌、組織勞模、組織一枝花，大家想到的又是誰？
琴酒。
沒錯，在普通群衆和絕大多數組織成員眼中，琴酒才是當之無愧的老大，朗姆只是一個半道突然殺出來的陌生人。
況且就太宰治和朗姆接觸來看，這是一個十分沖動的男人。作風殘酷，不擇手段，還蠻好騙。
否則太宰治也不會選擇把他當作第一個宰的肥羊。
“他們三個看似合作實則分散，”太宰治屈指輕輕敲了敲桌子，“各自為營，必出纰漏。”
“是時候了，把水再攪渾一點。”
太宰治把前田輝木從黑名單中放出來，将精修過的稿件發送給他。
趴在辦公桌上被工作壓垮的前田輝木瞬間回光反照，他鹹魚躍起，沖到電腦面前。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今天的津島老師竟然如此自覺，即使被老師關進黑名單他也甘之如饴！
前田輝木如饑似渴地打開文檔閱讀。
不愧是津島老師，開頭一如既往地吸引人……哦，這是個百合故事？也行，老師寫什麽都行……啊，百合BE了，老師看起來不太喜歡戀愛劇情……哦！懸疑的部分出現了！我們的女主角深入敵營，她逐漸接近了真相……她發現真相了！
“？？？”前田輝木看到最後一段瞳孔地震，“她發現什麽了？你說啊！怎麽可以卡在這裏！”
津島老師，我跟你嗦，你這樣是要被讀者組團套麻袋的。做人要厚道一點，起碼要讓身為編輯的他看看存稿啊！
太宰治：存稿，那是什麽？我有過這玩意兒？
前田輝木正在辦公室捶胸頓足，如果他和零零一樣開了天眼或許他會感到欣慰一點，因為痛苦的不止他一個人。
波洛咖啡廳，安室透心不在焉地泡咖啡，腦子裏全是那天太宰治給他看的新書試閱。
小女孩得知了一個恐怖的真相，她到底知道了什麽？米花推理周刊什麽時候發布，他零點去蹲守搶不搶的到熱乎的？
“等等，”安室透拿着咖啡壺的手突然一僵。
他之前看的，似乎……是下個星期發布的那一刊。
如果想知道後續，他得再等兩個星期。
兩、個、星、期。
太宰治，你沒有心。
作者有話要說：透子：你是故意的嗎？這就離譜。
宰：小貓咪無辜的眼神.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