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生自是有情癡
花嬌正低着頭想事,不想一雙大手伸了過來,包裹住了自己的手:“ 花嬌,你不用害怕,有我在,大哥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花嬌感激的點了點頭,伸手将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二爺,我們走吧。”
柳含章看了看自己空空的雙手,微怔了一下,卻也不以為忤,帶着花嬌一起出了門。錦墨早已經在門口等着了,這一次他牽着馬站在那裏,連車把式都沒有。柳含章示意花嬌上車,花嬌以為他還是騎馬,就毫不客氣的上了馬車,沒想到他随後也上來了。
花嬌忙又朝裏坐了坐,還說了句:“二爺今日不騎馬啊?”她并沒有太在意,也并不知道在古代男女不同車,柳含章跟她坐同一輛車,就表示對她有意思。以前,她每天跟人擠公交,擠地鐵,人擠人,人挨人的,那會想到什麽男女不同車的問題上來。她只是覺得自己與主子坐在一起好像是有些不敬,所以她坐在那兒就有些不自在。
柳含章卻是高興,說了句,“今日不想騎馬了,坐車還輕省些。”花嬌見自己上來,并沒有反感,必是心中也對自己有意,不過看她那不自在的樣兒,大概是有些害羞了。
錦墨跳上了車轅,駕起馬車出發了。花嬌又覺的兩人在車裏幹坐着,什麽話也不說,有些尴尬,就沒事找事的說了一句:“二爺這是要去玄清觀嗎?”
“是啊,去那裏散散心,在府裏太悶了。”柳含章低着頭,神情好似很低落的樣子。
他每日一早就去書房,傍晚才會,連午飯都是在書房吃,有時晚上還要去,也是實在是辛苦。
花嬌看着他就想起了自己高三時的情形,只不過自己是為了考一個好大學,将來能找一個好工作,可是他堂堂一個侯府的公子,就是考不中功名,只怕也是穿金帶銀,吃香的喝辣的,真不知他為何這般拼命。
就道:“也是,爺每日都在書屋用功,隔一陣是該出來散散心,不然的話,每日都埋頭讀書,只怕要累壞了身子。”
柳含章擡起了頭,目光灼灼的看着花嬌,心想,看來她也是心疼我的。他只希望花嬌能看到自己的情意,能心甘情願的做自己的小妾。他心中暗暗發誓,他以後一定會對她好的。
“是啊,所謂勞逸結合,只有這樣才能保持頭腦清明,不然的話,只能是死讀書而已。只可惜父親他不懂這些,只要一看到我有一刻閑着,就斥責我只知享樂,辜負他老人家的一片心。”柳含章嘆了一句,想起父親,心中難免埋怨他偏心。
今日午時,吃過飯以後 ,他正拿了一本詩集看,不想卻被父親看到了,将他的書拿起來撕了,扔到地上,還踩了兩腳,怒道:“眼看着沒幾個月就是秋闱了,你還有心思看這些閑書!真真是叫我失望。”
柳含章當時也不知怎麽了,也許是因為那本詩集是他最喜愛的,也許是天氣太熱了,一下子就沒忍住,說了一句:“大哥從來都不讀書,也沒見您訓斥過他。 ”
誰話柳侯爺聽了,氣極給了兒子一巴掌,“他是嫡長子,有侯位可以承繼,你有什麽?要是考不中舉人,考不中進士,你還能做什麽?”
柳含章心中有些委屈,他其實什麽也不想做,他不想高官厚祿,也不想美姬成群,他只想着有一份簡簡單單的日子過就行了。
他沒再說話,卻在父親走了以後,叫錦墨備了車,說要到玄清觀去。
花嬌看他一副失落的樣子,又偷偷的瞄了一眼他臉上那淡淡的指痕,猜也能猜出來,必是與他的父親,柳侯爺鬧別扭了。人家父子之間的事,當然不容她一個小丫頭說什麽,不過她還是安慰他道:“侯爺也是為了您好,父母不都是望子成龍嗎?”
“連你也這樣說嗎?我也知道父親是為我好,可是他為何從來不管大哥?大哥也就是比我早出生了些,有爵位可以承襲,可我從來就不眼紅,也不想跟他争,可是父親總是拿我跟他比,我……”
花嬌看他眼晴裏的神情很是痛苦,就想着,叫那個人渣繼承侯位真是糟蹋了,那柳侯爺估計是喜歡這個二兒子,所以想讓他也有個好前程罷了。
她也知道這個時候,再勸他的話,他估計會更反感,倒不如順着他些,過了這一陣兒,他也就好受了。就道:“二爺說的是,您自己的生活想要怎樣過,該由您自己做主。人都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老爺覺得考中進士,才是好日子,可他哪裏知道您卻不求這些……”
花嬌的話還沒說完,柳含章就激動的靠了過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眼神清亮無比,道:“花嬌,我就知道,還是你最了解我。”
花嬌看了看他,心想只不過是随意順着他的心思說了兩句,不至于拿出這種終于找到知己的樣子吧。她幹笑了兩聲,試着想将自己的手抽出來,不想他攥的緊緊的,根本就抽不出來。
花嬌也就不再動,怕自己亂動的話,不知他會不會更激動。
還好,柳含章握了一會兒她的手,也覺自己失态了,就又一把松開了,遠遠的坐在了車門口,不再跟花嬌說話,那副樣子很是別扭。
花嬌心想,這個二公子還真是怪,剛才還那麽熱情的握着自己的手,這一下子又離自己遠遠的,看都不看自己。又想起那天他用腳踢彩蕭時的狠勁,猛然打了個激靈,這小子不會是有精神分裂症吧?吓的花嬌也不敢再說話,掀起了簾子去看外面的風景。
卻不知柳含章剛才握着她柔軟的小手,挨着她香馥馥的身子,早就心猿意馬了。她往出來抽手時,他都忍不住想要抱住她,親親她那長長的睫毛和那雙靈動的雙眼了。後來她不動了,好像是對他的行為失望了。他又覺得自己這樣做,跟大哥也沒什麽兩樣,只不過就是想她的身子而已。她不想做小,可是自己也不可能娶她做妻子,有時他真想,自己要不是這侯府的公子,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兒子,該有多好,就可以跟她雙宿雙飛,恩愛到白頭了。
他最終還是放開了她,只是身體的反應卻是控制不住,只好坐到車門口,掩飾自己那蓬勃的欲、望。
馬車很快駛到了碧瑤山莊,門口的小厮忙上前行過了禮,接過了馬車。柳含章讓花嬌自己進去,他帶了錦墨,上玄清觀去了。
花嬌在碧瑤山莊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柳含章就來接了花嬌回府去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轉眼間已是秋盡。這次的秋闱,柳含章雖考中了舉人,名次卻不太靠前。柳侯爺好像不太滿意,所以柳含章這一陣更加刻苦了,因為明年的春闱馬上也就要到了。
這一天,天将傍晚,柳含章的母親田夫人派人送來了一碗燕窩粥,可是柳含章大概是學習太刻苦了,一直沒有回來,花嬌就想給他送到書屋去,就叫了翠巧,将粥裝在了食盒中,兩人一起去前面書房。
已是深秋了,曾經濃密的樹冠都只剩下了幾片幹枯的樹葉,在秋風中搖搖擺擺,似是不肯落下。一旁的一叢菊花卻是開的正豔,金燦燦一片,池塘裏有幾尾金魚在游來游去,追逐水面上的幾片落葉。
翠巧在一旁撿了一個小石子,有些調皮的扔到了水中,吓着那幾條金魚吐着泡泡,四散游走了。花嬌笑着埋怨了她一句,不防一擡頭,卻見迎面走來一人,不是別人,正是陸家的少爺陸銀。
花嬌有些愣愣怔怔的站在了那裏,不知為何他會來侯府,以前并沒聽說他家在侯府有什麽親朋故交。
對面的陸銀卻是激動的跑了過來,“花嬌,我終于找到你了!”說着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有些抖,臉也微微有些紅,眼中驚喜難掩。
難道他一直在找自己?花嬌聽了他的話,雖有些不敢相信,不過既然見了面,自然還是要跟他說清楚的好,他陸家的門,只怕自己是進不去的。再說了,自己還拿着人家一支金簪子,還是還給人家的好。就叫翠巧提了食盒去前面書房,自己卻與陸銀到了一邊的回廊下說話。
“小爺,您怎麽找到這裏來了?家裏還好嗎?”
不想陸銀一聽,眼圈卻是一紅,“花嬌,我不知她竟然如此狠毒,當着我的面答應了,背過身卻将你賣了!”一邊說一邊扯了一根枯柳枝,狠狠的掰斷了。
花嬌想着既然已經這樣了,也犯不着害得他們母子失和。再說了,自己要是一直在他家,以他母親黃氏的心思,以後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就道:“ 小爺,不要這樣說奶奶,我在這裏過的很好。”
“可是我過的不好,你個狠心的丫頭,莫不是已經将我丢在腦後了,虧我還想方設法的到處找你。”陸銀一激動,又去抓花嬌的手。
花嬌輕輕向後一退,說道:“小爺,奶奶也是為了你好,憑您的條件,什麽樣的大家閨秀娶不到?而我只是一個小丫頭,我們是不可能的。”一邊說一邊将包在荷包中的那枚金簪拿了出來,遞給了陸銀,:“這個還給你。”
陸銀卻并不接那簪子,只說道:“如果你只是顧慮身份,那麽現在這些都不是問題了。那毒婦那裏會為我好,她只想着她自己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