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刁小姐到底受罰
一想起府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柳含章就有些不耐煩,其實他更喜歡簡單平靜的日子,要不是家中還有母親需要他,他真想帶着花嬌到西楓寨,他師父那裏去,自由自在,天高雲淡,多好。
父親有大哥承歡膝下,又有一衆姨娘想伴,自己在與不在,自然影響不了他什麽,可是母親就只有自己一個兒子,自己要是走了,母親只怕要氣死了。
柳含章嘆了一口氣,不管怎樣,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變強,只有變強大了,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只有變強大了,才能保護花嬌。要是日後能給花嬌換一個身份,明媒正娶的将她娶進家中,那才是這一輩子的福氣了。
柳含章一路思量着回了惠風軒,命丫頭們擺了飯,花嬌一同來吃。這也是慣例了,花嬌也不推辭,跟他坐在一起吃了飯。席間,柳含章緊着撿她愛吃的,給她放碗裏,花嬌也不說話,默默的都吃了,柳含章看她能吃能喝,精神也與往常沒什麽不同,這才放了心。
吃完飯柳含章又囑咐花嬌好生在屋中呆着,不要出去,說是受了傷的人,身子弱。花嬌一一答應了,他才去了前面書房。
卻說三姨娘等柳含章走了,又拉過女兒來,上下看了幾遍,确定她并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後,才一把甩開了她的手,佯怒了臉道:“你怎麽又胡鬧?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柳含玫撇了撇嘴,輕聲說了一句,“我二哥都不管我,姨娘管得着嗎?”
“你!”三姨娘這下子也生氣了,瞪着自己的女兒道,“好賴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怎麽管不着你?”又想起自己的姨娘身份,現在竟然連女兒都看不起自己了,氣鼓鼓的一跺腳,道:“好,好!你是小姐,我是奴才,我倒是懶得管你,只一會兒老爺回來,我倒要告訴他你做的好事。”說着轉身就往外走。
柳含玫忙笑着扯住了三姨娘道:“娘,女兒跟你開玩笑呢,您怎麽還當真了?”
“不是我當真,只是你這話聽着誅心。”三姨娘甩了甩女兒的手道。
“好了,好了,娘,您最疼我了,別生女兒的氣了啊。”柳含玫拉了母親的手,道:“這裏怪冷的,咱們還是回去吧。”母女倆這才一起出了明德堂。誰知剛走到門口,就見老太太身邊的清荷姑娘快步走了過來。
這清荷素日裏是老太太最倚重的人兒,三姨娘也不敢怠慢,堆着笑臉叫了一聲清荷姑娘。
清荷上前與三姨娘和柳含玫見了禮,才說道:“老太太讓奴婢來傳話,請大姑娘在明德堂跪一個時辰,不許吃午飯。”
卻原來柳含章雖是沒有去報告老太太,可是明德堂離老太太的住處很近,柳含玫在這裏拍門大叫,老太太早聽到了,打發了人來問,才知道這個孫女兒又拿鞭子打人了。那老嬷嬷剛走,這小孫女兒就又胡鬧,老太太一聽就惱了。
要說這個孫女兒老太太一開始也是喜歡的,雖說是個庶女,可到底是侯府唯一的一個女孩兒。長的又圓潤可愛,雪團兒似的,倒也逗人喜歡。
小時候柳含玫就喜歡用鞭子打人,那時候她也拿不動大的,只拿了一個用紅布條做的小鞭子,在府中見了下人就亂打,大家也只當是玩兒,哈哈一笑也就過了,還覺得她精靈古怪的可愛。柳侯爺還誇自己的女兒有氣度,将來必是個不凡的。
後來,她越來越大,老太太覺得她過于頑皮了,不像個女孩家,雖想管教她,可是柳侯爺一味護着,說小孩子家不懂事,長大了自然就好了,老太太也就罷了。直到那一次柳含玫将一個老家人活活打死了,老太太才下了狠心要管束她,不然的話,将來嫁了人,只怕要将昌意侯府的臉丢光。
好不容易請了一個老嬷嬷管教她,她也消停了一看,誰知那老嬷嬷剛走,她就又做出了這種事來,老太太心中着惱,也不想見她,又怕她不聽含章的,這才派了人來傳她的命令。
柳含玫聽,哀嚎一聲,指着清荷的鼻子道:“我二哥都說不用跪了,怎麽又要跪?一定是你們這些奴才唆使的老太太!”
清荷也不氣惱,只垂手站在那裏,微微笑道:“奴婢只管傳老太太的話,其餘的一概不知。”
老太太發了話,柳含玫雖是氣不過,卻也不敢違抗,只好跪到了堂中的蒲團之上,一邊給自己的娘施眼色。
三姨娘對老太太的話,自然是不敢說三道四,卻是給了女兒一個安慰的眼神,準備去求柳侯爺。
往日柳侯爺這個時候也就回來了,有時在三姨娘那裏用飯,有時去太太那裏。誰知今日三姨娘派了丫頭去打聽,才知道侯爺與兩三個朋友出去了,并沒有回來吃飯。三姨娘怕自己的女兒受苦,跪上一個時辰,只怕膝蓋都得腫起來,好幾天都走不了路了,還不讓吃午飯,她怎麽受的了?老爺沒在,也顧不得自己的臉面了,只好去了田夫人那裏,想求田夫人幫着說說情。
誰知到了田夫人的院兒,丫頭們又說去了老太太那兒了,說是在老太太那兒用飯。三姨娘無法,只好冒着風雪又去了老太太處,卻是不敢進門,只在門口等着。偏偏過了很長時間太太也不出來,三姨娘叫了丫頭進去打聽,好像是吃完飯了,婆媳倆正坐着說話呢。
這時侯,雪雖是漸漸的停了,可是天氣卻越發的冷了起來,三姨娘雖披了一件桃紅色羽緞面的灰鼠皮鶴氅,腳上也穿了掐金紅香羊皮靴子,還是凍得真打哆嗦,沒一會,就手腳冰涼,面色也有些發紫了。
直等了一柱香的功夫,心中早發了幾回狠,今日之辱,以後定要加倍回報之類。才聽得院內悉悉索索,一陣腳步聲,然後院門一開,田夫人帶着二個丫頭出來了。
三姨娘忙陪着笑上前行了禮,田夫人斜斜的看了她一眼,只見她面色微微發紫,早失去了往日那紅光滿意面的神氣勁兒。不禁心中一陣痛快,她剛才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着用餐,自然知道出了什麽事兒,卻是故意拖了一會兒才出來。這時卻是滿臉堆笑,上前一把拉住了三姨娘,笑道:“妹妹怎的在門外等着,也不叫丫頭們進去報一聲。這大冷天兒的,要是凍壞了身子,只怕老爺又該心疼了。”
三姨娘心中雖恨,面上卻是笑道:“太太和老太太在裏面說道,妾身那裏敢打擾。”說完又噗通一聲跪到了凍涼的地上,拉着田夫人的手道:“求太太跟老太太求求情,饒過玫兒吧,這麽大冷的天,不讓吃飯,再跪上一個時辰,只怕要凍壞了。如果要罰,不如等過兩天,天氣好了,再罰她也是不遲。”
“這是怎麽說的,含玫怎麽了?我剛才在老太太那兒,老太太竟是一字沒提。”
三姨娘只好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當然說到女兒打人的事兒,自然是輕描淡寫,說的很不值一提。田夫人心中明白,自己要是不去求這個情,只怕日後老爺要埋怨自已,就笑着将三姨娘拉了起來,“妹妹快起來,這地上涼。這些小事兒,你打發個丫頭跟我說一聲就是了,還值當得你親自跑一趟啊,得了,你在這裏等着我,我進去跟老太太說說。只是老太太要是不答應,我也就沒法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