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厮忠心護花嬌

卻說這一日,天氣晴和,蔚藍的天空格外的空曠、高遠。只是冬日的陽光雖好,照在人身上卻是沒有多少溫度,不過那斑駁的日影透過雕花的精致木窗,照進燒着紅彤彤的爐火的屋內,倒是讓人生出了一種暖融融的假象。

自從柳含章做了太子的侍讀,都是一早出門,天氣向晚才回,花嬌倒是清靜自在了不少。昨天晚上柳含章回來的晚了,見花嬌已睡了,也沒有再打擾她,花嬌不免就多睡了些,今日中午倒一點睡意也沒有。她索性也就不午睡了,吃了晌午飯,就坐在桌旁,拿了幾個鞋樣子,想學着做鞋。

齊婆子勸了她幾句讓她去睡,花嬌也不聽,只說讓齊大娘自己去睡,不用管自己。齊大娘見她興致很高的樣子,也不再說什麽,卻是坐一旁看着。

昌意侯府的主子們一向會保養身子,不管冬夏,都保持着午後小睡一會兒的習慣。下人、丫頭們伺候主子歇了,一般也都抓空兒歇一會兒。

花嬌不想因為自己不想睡,就讓別人受累,就笑了笑道:“大娘,你去歇一會兒吧,我自己在這兒瞎鼓搗一會兒。”

齊婆子卻是不走,只道:“我年歲大了,不像你們年輕人,困勁大,那裏用得着睡那麽多。往日我也是在姑娘屋子外面坐會兒,從來都不睡的。”

花嬌知她是好意陪着自己,也就不再說什麽,只是往日在碧瑤山莊時,齊大娘可是每日午睡的。

在齊大娘的指導下,花嬌剛照着一個鞋樣子剪了一塊布,就聽門輕輕的一響,兩人擡頭一看,卻是伴雲進來了。

自從那一次柳含章将彩蕭發落出去以後,院中的丫頭婆子們都奉敬着花嬌,伴雲也由一開始不冷不淡的樣兒,變成了滿臉笑意,恭恭敬敬,所以花嬌跟她處的也還算可以。

花嬌一向不是托大的人,何況自己雖說被柳含章收用了,可畢竟還是丫頭,見伴雲進來,就笑着站了起來道:“伴雲姐姐,這大中午的,怎麽也沒去歇會兒?”

伴雲笑臉如花,道:“姑娘不也沒有歇着嗎?這是要給二爺做鞋嗎?”

花嬌笑了笑道:“我那裏會做,只不過今日不困,就想跟齊大娘學學。”

伴雲又随意說了兩句,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拍了一下大腳道:“喲,瞧我這記性,光顧着說話了,竟然把正經事兒給忘了。剛才我去太太那裏找玉管要了點兒紅香膏,可巧被太太看到了,太太就讓我帶個話兒,說是要姑娘過去一趟。”

自從成了柳含章的通房丫頭後,太太也曾叫花嬌去過幾次,無非就是教育她要好好伺候柳含章。只是現在大中午的,太太不是還要午睡嗎?

花嬌有些疑惑的問道:“太太是叫我現在去嗎?”

伴雲臉色如常,道:“太太只說讓您過去一趟,倒是沒說什麽時候過去。只是聽玉管說今兒早上太太起的很晚,興許是走了困,睡不着了,也未可知。”

花嬌聽了,也覺得在理,太太要是不想睡,那管別人睡不睡,自己要是不過去的話,只怕就是受責罰了,再說了,反正自己也不困,就站起來道:“那我過去看看。”

齊婆子忙拿出了外面常穿的一件半新的緞面鬥篷,給花嬌披了,自己也罩了一件厚衣裳,跟了她一起走了出去。

前幾天剛剛下過雪,所以天氣雖好,太陽很大,可是一出屋門,依然是撲面的冷空氣,花嬌不由的将鬥篷往緊的扯了扯。

花嬌跟齊婆子兩人剛剛走到了花園處時,突然從旁邊的小徑上轉過來一個人,大冬天手裏還拿着一把灑金扇,笑嘻嘻的擋住了花嬌的路,卻正是那柳府的大爺,柳含泰。

“小心肝兒,這些日子二弟這麽忙,恐怕顧不上寵愛你了吧,是不是寂寞了?不然怎麽大中午的跑到這兒來跟大爺我見面兒了?”柳含泰兩眼色米眯的瞅着花嬌的小臉道。

花嬌吓得後退了好幾步,差點将身後的齊大娘撞倒,等站穩了身子後,垂手斂目說了句:“大爺好。”

說完拉了齊大娘的手扭身就要走,去被柳含泰上前來一把扯住了袖子,涎着臉笑道:“別走啊,大爺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今日定要好好的弄你兩場。你倒是試試看是老二厲害,還是我大爺威猛!”

花嬌心中一陣狂跳,暗叫一聲苦也,這大中午的,花園中人本就少,再說就算是有人看見了,只怕也不敢過來管。柳含章又不在府中,難道自己的命就這麽的苦,連做個丫頭都沒個平靜日子過。如果真要是讓他得逞了,只怕柳含章也不要自己了,到那時他們兄弟不過別扭幾天,可自己只怕就要被犧牲掉,不知被賣到那裏去了。

花嬌心中的想法一閃而過,心中一急,伸腿就想踢柳含泰一腳,卻見眼前一道青影閃過,眨眼間就見剛才還一臉色、欲的柳含泰捧了自己一只手腕,大聲的喊叫:“哎喲,我的手要折了,哪裏來的臭小子,敢管爺的閑事!你們兩個笨蛋,還不快快給我打!”

花嬌忙縮到後面,扶住了齊大娘的手,打眼一看,只見一個一身青衣的小厮,年紀不大,身形有些瘦小,已經跟柳含泰的兩個随從打了起來。

柳含泰的兩個随從都是膘肥體壯,身形魁梧之人,花嬌有些擔心那小厮打不他們,就想拉了齊大娘跑回惠風院,去找柳含章其它的小厮來幫忙。

她剛一轉身,只見那柳含泰又繞了過來,臉色猙獰道:“還想跑?爺的手都差點兒被打折,今兒你可得好好補償補償爺。”

說着伸手就要将花嬌往懷中扯,不想前面又是青影一閃,那青衣小厮已經站到了柳含泰面前,将花嬌護到了身後。

柳含泰驚詫回頭一看,只見他那兩個小厮躺在地上,一個抱着左腿,一個抱着右腿,不住聲的哀嚎。

柳含泰頓時又驚又怒,瞪着一雙大眼道:“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我在府中從來沒有見過你,莫不是偷東西的賊?等我叫人來,将你交到官府,打你個皮開肉綻。”他雖說的是威吓之辭,可是眼中卻流露出了一絲懼意。

卻見那青衣小厮站在那裏,躬身施了一禮道:“小人是二爺的随從,二爺派我專門保護花嬌姑娘的。小人以前一直在外面,前幾日剛回府中,府中的人還不怎麽認的全,不知這位爺是?”

柳含泰一聽是老二的小厮,一下了放了心,剛才他還以為是什麽江湖上的俠客之類的人呢,這種人殺人不眨眼,又好多管閑事,就是不殺自己,将自己打一頓也夠自己受的。現在知道他既然是府中的人,那就不敢将自己怎麽樣。

柳含泰一下子就神氣起來了,背了手,挺着胸脯道:“瞎眼的狗才,連你家大爺也不認得嗎?”

這青衣小厮正是前一陣子柳含章從西楓寨叫回來,暗中保護花嬌的小厮錦衣,他從八歲時就被柳含章送到了師父那裏學功夫,現在已是十六歲了,雖不是什麽武林高手,可是對付柳含泰這幾個下人那是小菜一碟。他自然也知道眼前的人是侯府的大公子,剛才如是說,只不過是為打了府中的大爺,找個臺階下而已。

錦衣聽了柳含泰的話,忙單膝跪地,行了一禮道:“小的不知是大爺,多有冒犯了。”

柳含泰看了,得意的哈哈一笑道:“既然知道爺是誰了,那你還不快讓開!”

說着上前一步,又想去扯花嬌,卻被錦衣叉手攔住了,“花嬌姑娘是二爺的人,大爺想要樂和,還是找別的姑娘吧。”

柳含泰一瞪眼道:“是老二的人怎麽了,又不是明媒正娶的二奶奶,裝什麽貞節烈婦,不過就是個丫頭而已,就是老二來了,我想要這丫頭,他也得給我。”

錦衣卻是毫不放松,道:“小人只知二爺讓小的護着花嬌姑娘的周全,別的一概不知。就算是二爺願意讓給大爺,那小的也要得了二爺的話才行。”

柳含泰惱羞成怒,上前就要去打錦衣,“你個不長眼的奴才!連大爺的事兒都敢管,真是反了天了!”

誰知錦衣輕輕一揮手,柳含泰都沒看清他怎麽出的手,就被推的倒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錦衣這才護着看呆了的花嬌和我齊大娘轉到另一條路上走了。

柳含泰在後面氣急敗壞的喊着:“你們給大爺我等着,有你們好瞧的!”

花嬌拉着齊大娘的手,心中也不知是驚、是喜、還是憂,驚的是柳大如此的不要臉,在大庭廣衆之下就要強拉自己去,喜的是柳含章竟然派了‘武林高手’保護自己,憂的當然是有這麽一個人看着自己,那裏還有機會逃跑呢。

“姑娘,現在是回惠風院,還是去太太那裏?”齊大娘拉了花嬌的手道。

花嬌被柳大渣一吓,就想回惠風院,可是又怕太太等不到自己,必然責罰,就看了錦衣一眼。

錦衣一挺胸,說道:“姑娘放心,有小的在,諒也無事,姑娘照舊到夫人那裏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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