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慰花嬌柳二回府
花嬌一想也是,等去了田夫人處,回來時正好也過的晌午,府中的人也就多了,他柳大就是再渣,總也要顧及一下顏面吧。再說了,還有個武功高強的錦衣跟着,柳大就是不要臉,總還是要命的,估計他也不敢再來了。
花嬌就點了點頭道:“還是到太太那裏去吧。”
三人一行出了花園,錦衣讓花嬌與齊婆子在前,他依然遠遠的跟在後面。
轉眼到了田夫人住的正房院,只見四周靜悄悄的,門口守值的婆子托着腮,微閉着眼睛,正在打盹兒。
花嬌輕輕的咳了一聲,那婆子一下了睜開了眼睛,一看是花嬌,也知是二爺身邊的紅人,當下趕緊站起身來,陪着笑道:“姑娘怎麽有功夫過來了?太太正在屋中歇午覺呢。姑娘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兒?”
齊婆子早年也曾在府中伺候過幾年,這個婆子還是她以前在一起過的姐妹,齊婆子回府後,兩人也曾遇到過,在一起說過幾次話,這時就走上前去,笑道:“老姐姐好啊?”
那婆子也忙道了好,齊婆子又道:“是我們院兒的伴雲姑娘說太太叫我們姑娘來一趟,我們姑娘還以為太太并沒有歇午覺,就過來了,既是太太歇下了,那我們就在這兒等一會兒吧。”
那婆子知道花嬌受二爺的寵,就有些想要巴結的意思,就笑道:“太太這幾日晚上總是睡不好,中午也是有時睡,有時不睡,可是只要睡着了,就不知多早晚兒才醒,怎好叫姑娘一直在這兒等着。不如婆子我進去悄悄的回玉管姑娘一聲,如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兒,姑娘就先回去,等太太一醒,就叫人去叫姑娘,想也趕的上。”
花嬌本想說不防事,多等一會兒也使得,誰知那婆子說完就急急的跑了出去,去上房屋去了,也就只好随她。
那婆子沒多大功夫就出來了,面色卻有些沉下來了,一見花嬌的面,就道:“玉管姑娘說太太并不曾叫姑娘來,莫不是那伴雲姑娘故意與姑娘玩笑?卻也是真真該打!怎的拿這種事兒玩鬧?虧的太太睡着,不然的話,恐怕連姑娘也要受幾句責罵。”
花嬌聽了,呆立在那裏半晌,心中卻是一下子明白過來了,怪不得剛才在花園可巧就遇到柳大了。那家夥可是把這侯府當旅館一樣,就是回來也是向晚回來,早上請過安就走的,那會大中午還在府中。
花嬌沒想到這伴雲竟然心機如此之深,這是要置她于死地啊,本來做人家的的通房丫頭就不容易,要是再失了貞,只怕連命也保不住了。
當下花嬌也沒說什麽,跟那婆子道了謝,就帶着齊婆子告辭出來了。兩人快步回了惠風院,即刻就去找伴雲,誰知她屋中的另一個丫頭說她剛剛收拾了一個包袱出去了。
原來伴雲以為此計必成,柳含泰也答應了她,叫她在侯府一進門出的那個影壁旁邊的大樹下等着,他完事後,就帶她回別院。所以她等花嬌一走,就收拾了細軟,出了惠見院,到柳大說的那棵樹下等着了。
伴雲站在那棵只剩了幹枯枝杈的樹下,冬日凜冽的寒風吹到了她的臉上,可是她卻一點也沒覺得冷,反而心中暖烘烘的,因為她做姨娘的夢想就要實現了。
從她懂事起,她的目标和夢想就是做一個姨娘,從此以後穿金戴銀,再也不用伺候別人,而是被一堆的丫頭婆子伺候着、奉承着。她堅信嫁給小厮就是痛苦的深淵,不光這一輩子要伺候主子,生出來的孩子也是奴才的命。
本來老太太将她安排到了二爺身邊,她以為離自己的夢想只有一線之隔了,可是卻被一個不知從那裏鑽出來有野丫頭花嬌給打碎了。看二爺對她寵愛有加的樣兒,她心中嫉恨得快要瘋了。可是她也知道,二爺的心在花嬌的身上,自己不管耍什麽心眼兒都沒有用,反而會讓自己死的更快,彩蕭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正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老天爺卻賜于了她這樣一個好機會,馬上就能做大爺的小妾了,她怎能不興奮。
伴雲抱着包袱在樹下高興的轉來轉去,似是這樣才能将她一腔的熱情沉靜下去。
她其實等了沒一會兒,可是她卻覺得等了千年萬年。直到她看到帶着兩個随從,慢慢走過來的柳含泰,這才高興的迎了上去。
本以為大爺得償了心願,必是滿臉春風,誰知快到近前了,伴雲卻發現大爺一臉的鐵青,連走路的姿勢也有些不對勁兒。
莫不是那花嬌沒伺候好大爺?不識擡舉傷到大爺了?想到這兒,她就沒敢再上前,只站在路旁,怯怯的叫了一聲“大爺”。
伴雲日思夜想的榮華富貴沒有盼來,盼來的卻是一記窩心腳。她一屁、股坐在冰涼的青石板上,用手捂着劇痛的胸口,凄凄的叫了一聲,道:“大爺,奴婢已是大爺的人了,您想怎麽打奴都使得,只求大爺給個明話兒,好教奴婢知道自己哪裏做的不合大爺的意了。”
柳含泰回答她的只有一個冷冷的‘滾’字,一轉身看都不看她一眼,擡腳就走了。
伴雲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扯住了一個随從的褲腳哀求道:“大哥,求求你替奴婢說句好話吧。”
那随從厭惡的踢開了她道:“那丫頭有暗衛保護,你竟然不提前跟爺說,害的爺還有我們哥兒倆差點被打死。爺不叫人拿大板子打你就是格外開恩了,還不快滾!”
眼看着那主仆三人揚長而去,伴雲爬在地上,只覺的如同被凍入了無邊的冰湖中一般,連心都要跳不動了。
她不知自己還能去那裏,大爺不要自己了,二爺知道了這件事,只怕要打死自己。 即使是二爺看在父母的面上,饒了自己一條命,那自己想要配個府中的小厮必也是不能了,指不定要被賣到什麽地方去。
伴雲想找個地方,一根繩子吊死了事,可是她又不甘心,思來想起,還是到老太太那裏去求求情吧。她畢竟是老太太屋中出來的人,并且她的母親當年也曾盡心盡力的伺候過老太太。只要自己一口咬死是大爺強迫自己的,老太太必不會不念舊情的。
伴雲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也顧不得心口疼,抱了包袱急急的到老太太那兒去了。
卻說花嬌見伴雲跑了,卻也無法,只好回了屋中。齊婆子忙叫人煮了些安神的湯給她喝。經過這麽一通折騰,又喝了些安神湯,花嬌靠在床上,倒是一陣困意上來了,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她睡的并不踏實,沒過多久,就感覺身旁有人,一個機靈醒了過來,一睜眼,卻見柳含章坐在床邊默默的看着自己。
花嬌坐了起來,瞅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只見白白的日頭還挂在半空,大約是剛過未時的樣子,就道:“怎的今兒回來的這麽早?”卻被他一把抱在了懷中,緊緊的,似是怕她會長了翅膀飛走一般。
花嬌緊貼着他寬厚結實的胸膛,第一次感到了溫暖和安全。她明知這胸膛不會是自己終身的依靠,卻還是像向往光明的飛蛾一般,靠在他的懷中,汲取那一絲絲虛幻的溫暖。
柳含章抱了花嬌一會兒,又仔細擡起她的臉看了半天,确實她精神很正常,身上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這才站了起來,道:“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去前面看看。”說完邁步出了屋門。
原來柳含章今日中午在宮中用過飯後,總覺得心神不寧,就到外面院子裏折了幾根細細的枯枝,随手占了一卦,卻是得了一個坎卦,九二爻,‘坎有險,求小得。’雖不是什麽大難,卻也是一個兇兆。
皇子們讀書一般沒什麽太認真的,他們大多早上來晃一會兒,不到午時就走了,下午一般都不來。只有太子勤勉,每日下午都來,柳含章也就每日陪着。今日柳含章覺得心中不好,可巧太子跟前的太監就來傳話,說是太子今日身子不适,下午不來了南書房了,柳含章就跟學官說了一聲,匆匆的回了府中。
他一回府,錦衣就将中午的事兒跟他說了。柳含章聽了,臉色鐵白交錯,肺都要氣炸了。前一陣大哥雖在自己面前胡說八道過,不過自從那次在書房被自己趕出去以後,他也就沒提過這件事了。本以他那麽多女人,早就将此事忘了,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的無恥,真的要奪親弟弟的所愛。
還好柳含章前些日子叫了錦衣回來暗中保護花嬌,不然的話,他都不敢想,他的花嬌那麽的嬌弱……
柳含章暗暗的捏緊的拳頭,這一次決不能如此輕易的就算了,不然大哥還以為自己是好欺負的呢。
柳含章從花嬌房中出來,急步到了院外,門口錦衣正等着他。
“伴雲現在在哪裏?”
“回二爺的話,她跑到老太太那兒了。”錦衣垂手道。
柳含章眼神幽暗的閃了閃,跑到老太太那兒也沒用,如此吃裏爬外,禍害主人的丫頭,他豈能輕饒,只是現在先要去找找大哥的晦氣才好。
“柳含泰現在在哪兒?”柳含章氣的也不稱大哥了,直呼起了他的名字。
“他回他府外的別院去了。”
“走吧。”柳含章很幹脆的咬牙吩咐道。
“是!”錦衣恭敬的應了一聲,跟了柳含章大步出府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