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之初2
詭舍的裝修很奇怪。明明從二樓看起來是複古中式的裝修但是從一樓看起來卻更像是咖啡館。只不過，它并沒有任何窗戶。這讓它看起來像是建在地下的一樣。
如此有個性而現代化的裝修很難讓我和那些東西聯系在一起。
我就這樣毫無準備的就被李素遙拉着站到了這個“咖啡館”的吧臺後面。我茫然地站在那裏，回頭看李素遙。只見李素遙回頭朝我眨眨眼，說，“謝謝你幫我們記錄啦，真是太感謝你了！”
我，“……”
這是什麽情況，我好像沒答應啊！我看着李素遙一副理所當然的親切微笑深吸一口氣什麽話都反駁不出來，只得站着。
果然是那神棍的朋友，我心想，這壓根兒就是物以類聚啊！都是腹黑貨啊！
進來的那位客人是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他的頭是地中海式的，臉上堆滿了肥肉手上金色的腕表閃閃發亮，身上穿着的西裝縱使包裹着他飽滿的肚皮依舊筆挺。我從他的穿着斷定他就算不是一個功成名就的土豪，也是一個小有所成的大款。
我以為世事總是如此，我們總覺得真正的土豪應該都是高富帥，一出場就是邪魅狂狷或者清貴疏離，可其實大部分都是肥的要死的中年猥瑣大叔。就好比如我今天早上看到的許久不見的父親又比如我之前見到過的我母親的丈夫。
沒有什麽人是十全十美的，財富的累積往往需要時間的沉澱，可是時間的流逝又必将帶走你的美貌風華。我幾乎沒有功成名就的富商是可以做到年紀輕輕身體倍兒棒相貌一流性格忠貞，當然不是說一定沒有，但是就算有，也不是我們能夠看到的。
由于詭舍的一樓用的燈光大多數都是照着桌子的點光源，整個廳堂裏面看起來浪漫卻并不亮堂。所以最初我在昏暗之中勉強辨別出他抿着的嘴時，以為他只是習慣性的嚴肅。
一般來說但凡土豪都應該有點上位者氣勢，即使不是拽了吧唧的也應該得吓得了平凡人。所以他板着張臉應當是理所應當的事，可是直到他真正到我面前來的時候我才明白，他的臉上那種板着的神情并不是嚴肅，而是恐懼。
地中海的臉色十分差勁，蠟黃的面頰上時不時地滴下幾滴虛汗來。
他坐到吧臺前面的椅子上整個人看起來十分不安，他的雙手放在臺面上一直僅僅地絞着，眼珠子控制不住的左右轉動，好像是在害怕着什麽又或許是在尋找着什麽看不見的東西。看的再仔細一些，我可以看到他的身體也在微微地顫抖。
他那樣子就像是活見鬼了一樣，不過能來到這家店的話，他搞不好就真的是活見鬼了也說不定。
大約是這類情況見多了，李素遙比我鎮定多了。她臉上擺着公式化的微笑，适時地遞上一杯檸檬水，笑容得體地說，“劉先生，您以前來過的，就應該知道我詭舍的規矩。你先要講清楚前因後果我們才能幫你。”
地中海可能是真的被吓慘了，支吾着半天也只說出了一些不成文的斷句，讓人完全聽不懂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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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遙極有耐心地聽了一段以後用手敲了敲桌子，“劉先生請不要害怕，在這兒，你是安全的。”
李素遙敲了兩下桌子以後，我看到地中海神奇地安靜了下來。眼睛也有神了，身體也不抖了。
他喝了口水，微微嘆了口氣說，“我的情況想來你們也知道。”
地中海名叫劉培，是我市著名的一個民營企業家。他年輕的時候和妻子一起打拼得來了現在的財富。和許許多多的富人一樣，他有了錢以後就開始變了。
他不顧妻子對他的恩情，包二奶找小三樣樣都來了。
聽到這裏，我感覺有些惡心。怎麽我最近碰到的男人都是一群極品渣男，先是婁建仁再是程哥，如今又來一個。難不成我是會吸引渣男的體質？
還是說男人天生就是會喜新厭舊過河拆橋忘恩負義？
想着想着，我開始神游，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蕭肅。
雖然蕭肅是個神棍，但是看他長相了得，舉止談吐也頗為不凡，手上的歐米伽表顯示着這家夥應該還蠻有錢的……這種人一定會遇見許多財色誘，惑，極有可能是個渣男。集齊了好看有錢教養這三個要素，如果他不渣男的話，那就真是正能量了。
我這麽一小會兒的晃神時間，劉培就已經從他和小三私生子的甜蜜世界講到了他噩夢發生的前幾個月了。
劉培的妻子是和他一起打拼事業的女強人，但是她內心裏對家庭還是有一份傳統的執着。對此，劉培頗為自信，他自信于妻子為了兒子為了家庭為了他們十幾年的感情一定不會離婚，而事實上，他的妻子在最初那些日子鬧過以後确實沒再提過離婚。
不過妻子給了他一個條件，那就是不能讓小三生兒子。
劉培嘴上說的答應，轉身面對小三二奶那張楚楚可憐的年輕臉龐就把什麽都忘在了腦後。很快就造出了一個小人兒來。
看到劉培那張洋溢着幸福的猥瑣三角眼，我實在是覺得忍無可忍，想那筆直接戳死他。
不過，李素遙顯然比我更不耐煩，她敲了敲桌子，“請講重點。”
劉培眼睛眯了眯，這才咳嗽了一聲，眼神不悅地看向李素遙說，“我正要講，你急什麽。”
劉培把私生子瞞着妻子養到了七歲。可是紙包不住火，他妻子終于知道了這件事。她氣的大鬧特鬧，砸掉了家裏的所有東西。
劉培禁不住妻子的鬧騰，只覺得心煩意亂。
常年累月的上位者做下來，讓他的閱歷不斷增加眼光變得毒辣，卻讓他對他自己的妻子變得越來越自負。他自負于他可以牢牢抓住妻子的心，他的妻子絕對不會離婚。
我不知道為什麽他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這又不是在以前裹小腳立貞潔牌坊的年代，憑什麽別人就一定非他不可，對他這種沒品沒貌的渣男從一而終。
不過劉培并沒有這樣的自覺。他看到妻子鬧騰，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冷她幾天，讓她自個兒接受這件事情。
作為一個土豪渣男，劉培雖然這麽多年來只有一個固定情人，但他卻還有無數短期小秘。
碰上這種事情，他既不想看到妻子也不想看到二奶私生子。他摟着他的新秘書一起到巴厘島出差了一個月。
一個月回來以後，一切都變了。
他的妻子在他離開的日子裏掌控了他倆共同的公司大權并且向法院提供了材料申請離婚。而他疼愛的私生子小情人在他出國不久後就死了。
死因是小三拉着私生子開着他送的那輛蘭博基尼一腳油門從山路上掉下去，自殺了。
至于為什麽自殺是因為，他出國不久後，小三的小三身份被曝光了。她的爸爸被氣到了心髒病發作，一直疼愛她的大哥把她趕出了家門不再認她這個妹妹。她回到B市想去找劉培求安慰順便誣陷一下大老婆卻沒想到原來劉培拉着新歡去了巴厘島，擺明了是要抛棄她。
小三的世界一下子崩潰了。他的原配手段高超，她不知道怎麽的和私生子将來要上的小學的校長搭上了關系，讓私生子隔幾個月就該上學的私生子由于各種原因入不了學。
小三說到底沒了劉培就什麽都沒有了，沒能力沒人脈只有一張臉蛋和會哭的眼睛。
在陷入了這樣的境地以後，小三受不了拉着兒子自殺了。
雖然我覺得最後那個孩子确實可憐，但是我以為那個小三的結局實在是大塊人心。
當然，如果沒有後面的事情的話，我會把這件事當成是一個善惡有報的正能量事件記在心裏。
劉培講完了這個事情以後就停在了那裏，他的神情開始變化，好似又變得剛剛進來時候的樣子，渾身發顫整個人充滿着恐懼。
李素遙語氣急躁有些不耐煩地說，“我沒興趣聽你的故事，然後呢，你到底遇到了什麽？”
劉培一雙眼睛又開始亂瞄整個人也開始不對了，他有些錯亂地喃喃低語道，“我老婆，我老婆她不可能這麽對我的，是，是那個賤-人和那個小-畜-生……是，是他們的鬼魂在作祟……”
聽到這裏我真心無語了，而李素遙更是氣惱，她厲聲打斷他的話說，“我看您的妻子要是真的能忍下來您才應該過來讓我去看看她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李素遙的聲音裏有一種淬了冰般的涼薄讓我心中一顫，也成功地讓劉培停下了他那亂七八糟的講話。他不可思議地盯着李素遙，仿佛從來沒想過一個小小的神棍居然會用那種口氣對他說話。
李素遙冷笑一聲那短短的笑聲之中滿是不耐，“抱歉，我們店可以捉鬼捉妖但是沒法兒治一個人扭曲的三觀。”
說着，她走進吧臺旁邊的門中，我估計那應該是廚房還是什麽的地方。
我看着劉培，這個男人小小的三角眼裏盡是茫然。我聳聳肩，對于這種渣男實在沒好感。我的父親，我的初戀都是這樣的人，一個害我度過了悲催的童年，一個讓我差點送命。說不傷心難過是假的，可無論我們碰到再多的人渣，我們命運再怎樣的不公，我們只能接受它。
而且我們只能堅強而樂觀地接受它，不能埋怨不能憎恨，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愉快地生活下去。
就在我發愣的這當口，劉培忽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一躍而起整個人半個身子都趴在臺面上，凳子被他的腳踢中吱的一聲發出刺耳難聽的倒地聲。
我被他的舉動驚退了幾步，可是不知道是他的手太長了，亦或是我倒退的速度太慢了。他一伸手就捉到了我的頭發。
我感覺頭皮一痛，冷不丁地就被他拖着往他那兒拽。
我掙脫不行，一拳打在了他的鼻梁之上。別看我遇鬼的時候一副慫樣兒，對付人我還是蠻有一套的。
被打中鼻梁的劉培吃痛放開我，我趁機逃到了吧臺的另外一邊。而劉培整個人都往前栽，栽進了吧臺裏面。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在我回頭的那一瞬，我的眼角突然瞥到一團白色的東西。可那個東西很快就不見了，我之後再瞪大眼睛找，再也沒有找到過那東西。
我心中有些發涼，後退一步，背抵上冷硬的牆壁。
劉培掉進來以後，翻了翻他肥大的身軀，然後蹦了起來。他眼睛發紅地看向我，那雙原本嵌在肉裏一般的眼睛如今被他睜大的幾乎要凸出來一樣看起來格外可怕。
他沖過來掐住我的脖子，無論我怎樣的掙紮他都不怕痛似的，只是滿臉通紅地掐着我叫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他掐的我腦袋發昏，眼睛的情景也模糊起來。我別開臉，眼睛陣陣發黑。他狂亂的咆哮和扭曲的臉占據着我的整個聽覺視覺。他瘋了，我想。
死亡的過程是痛苦的，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是一種巨大的折磨。我很難形容那一刻我的感受，生理的痛苦和心理的折磨。就在我以為自己快要挂掉的時候，毫無預兆的，他忽然松開了手。我聽到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尖叫了一聲，“我看到他們了！”
那一聲叫的我毛骨悚然，劉培的聲音雖然聽起來不渾厚，但是低的可以，絕對是一個正常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可他那一聲尖叫卻像是瀕臨絕望的女人一般，聲線又尖又利。
這不是他的聲音。
我捂着喉嚨滑到在地上不住地咳嗽。砰的一聲，劉培也坐倒在了地上。
他雙手捂着頭神情錯亂地說，“來了，來了，來了……你聽，你聽，他在笑……”
我被他弄得發毛，心想這男的不僅三觀有問題，神經也不太正常啊！
我雙手一撐跳出了吧臺，我可不想和這麽一個神經兮兮的變态呆在一起。我要出去找李素遙。
我雙腳落地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給勾到了。左邊的衣服一沉，我一個重心不穩倒跌了一跤。倒下去的那一瞬，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好像聽到有一個聲音“嘻”了一聲。
那一聲“嘻”又輕又短，飄渺的像是一場幻覺。
作者有話要說： 蕭肅（拿着鐵錘）：我的出場呢？我不在你就敢這樣對待我的小鈴铛
肥碩：把鐵錘放下，否則我下一章也不讓你出場！
蕭肅（挑眉）：哦？有志氣！
肥碩：⊙０⊙你，你這語氣……是，是想幹嘛？
蕭肅（一棍子打暈）
肥碩：……我這是生了個怎麽樣的暴力兒子啊
晉江受抽了，發上來的東西是廢稿而且怎麽也改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