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宿舍5(大修)

正講到潮高處,白歡微微向椅背之中縮去呈現出一種茫然而壓抑的驚恐樣子。

她頓住,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搞得我心裏面也随之一緊自個兒腦補出了一個被燒焦的女鬼站在床下的情景,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背後涼飕飕的,似是有什麽東西就在我後面一樣。

就在這時,一只手毫無預備地拍上了我的肩。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到,身形一錯腳下一個趔趄險些從凳子上掉了下去,回頭一看,居然是蕭肅!

他的面色十分蒼白,神情較之平時也更為憔悴,不過整體看來居然比以前要妖媚好看了許多。

我的視線落到他一直捂着肚子的手上,心疼地問道,“怎麽不在上面好好休息?”

蕭肅沒有回答我,他從旁邊拉過凳子坐在了旁邊,把頭靠在了我的肩上。

肩上傳來的沉重觸感,和他身上奇異好聞的味道讓我覺得空氣一陣升溫,“你,你,你幹嘛?”

不等我說完,蕭肅伸出手摟住我的肩用十分疲憊的聲音說,“別動,我很累。”

他的聲音低低的透出疲憊乏力,我咕嘟吞下一口口水,臉燙的要死,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句驅趕他的話來。

蕭肅見我默認了他的行為更是得寸進尺一般地往我身上蹭了蹭。

對面坐着的白歡看得面紅耳赤,一雙原本因為害怕而水汪汪的大眼睛如今已經羞怯地垂了下去,她嬌羞地起身慌慌張張地說,“那,那個,我我先去喝杯水。”

說完,她自個兒跑到吧臺那裏接了杯水然後就坐在那裏久久不肯回來了。

推推某位賴在我身上不起來的家夥說,“看,人家都被你吓跑了。”

蕭肅蹭蹭我脖子,不動。

“你別這樣不講理啊!”再推,這次終于有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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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肅哀怨地擡起頭瞥了我一眼,細長而又妖媚的眸子裏又是委屈又是難受的,看得我心都化了。

“好吧”我不得不妥協。

蕭肅不說話親了親我的面頰,然後縮成一只小狐貍趴到我的腿上,樣子頗為可愛。

我愣了愣,看着這只懶洋洋萌死人不償命的小白狐輕輕叫了一聲,“蕭肅?”

小白狐瞥了我一眼傲嬌地轉過頭去,我甚至可以聽到它用鼻孔輕輕哼出的氣。

抖了抖,想要大呼你別這樣賣萌,可想到當時村子裏發生的一切又有種莫名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只好撓撓他的耳朵。哪曉得,這厮居然舒服地蹭蹭我的腿還惬意的嘤咛一聲。

我,“……”

蕭肅,別這樣,這真的不像你。你高貴冷豔毒舌腹黑的形象呢!

過了一會兒,白歡“喝”完了水,看到蕭肅不在了就跑過來誇贊了一句這人真的好看的不像人類了什麽的繼續講故事了。

“就只是電光一閃的那一瞬,我看到了那個女生身上焦黑的肌膚。

當時的我吓得不敢動,然後在下一道電光之時……”

或許是因為想要隔絕他人的探視,又或許僅僅只是想要在午睡時遮擋白日的光線,寝室的其他三個人都用了窗簾把自己的床圍了起來。

別人都用窗簾小心翼翼地圍出自己的世界,好似只有白歡一人呆在這個屬于大寝室的世界裏,看着這個詭異的女生。

電閃雷鳴之後就是傾盆大雨,雨點噼噼啪啪的單一敲擊聲一下子似是把世界上所有的聲音都蓋了過去,一聲一聲砸在白歡心裏,讓她渾身發冷。

床下那個皮膚焦黑的女生似乎也聽到了外面的雨聲。她僵着脖子緩慢地轉頭看向窗外。

女生轉頭的方式很怪異,好像是在跳機器人舞又像是電影卡帶一般,一格一格地轉,放在平時這怪異看起來或許會很搞笑,但是在這樣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這樣一個有着傳說的寝室裏,只能顯得詭異和恐怖。

白歡看着站在樓梯底下的女生,渾身連動都動不了。

人在恐慌的時候要不是亂跳亂叫或是極力奔跑要不就是呆若木雞,根本沒辦法冷靜思考,這就是人的本能。

白歡就陷入了這樣一個危險的本能之中。

她看着那個女生的頭轉過了肩卻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轉着,像是要轉過三百六十度才甘休一樣,一點一點每轉一下甚至還伴随着輕微的咯咯聲。

就在那個女生慢慢地要轉向她看到她時,忽然一股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充滿整個寝室。白歡就是被那一瞬的灼熱給叫醒了一般,原本一片空白的大腦陡然意識到了緊急。

她趕快躺倒用手緊緊地抓着被子。

可能是由于她躺得實在是太過急促,她猛然的躺倒引起了巨大的響聲。砰的一聲,白歡心下道這下子糟糕了。

還沒等樓下的人有什麽反應,她就聽到虞絮米首先爆發出了一連串國罵。

白歡并不說什麽,只是僵着身子。

小說之中常常有這樣的描寫,某某感到身後有一陣灼熱的視線,或是人群之中傳來深情的目光……白歡一直覺得這樣的描寫未免過于失真。如果不是靠眼睛,僅憑感覺,人能夠感受到他人的視線?無稽之談。

可到現在,她忽然覺得感同身受。

即使蓋着厚重的被子,她似乎依然能夠感受到,女鬼怨毒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劍一樣穿透一切刺進她的心口。

過了不多久,腳踝上似是被什麽東西握住了。不輕不重的力道讓白歡渾身都一個機靈,冷汗沿着她的額角一直向下流去。

就在這時虞絮米有大聲叫起來,“白歡你不要老是爬上爬下行不行!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腳踝上的力道猛地一松。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只聽虞絮米又說,“你到我床上來幹嘛?”

白歡一驚,不敢接話。過了一會兒就聽到虞絮米大罵了一句髒話。

旁邊的阮初被吵醒不高興地說,“虞絮米你有完沒完!”

虞絮米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她哆哆嗦嗦地說,“歡歡,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聽慣了虞絮米中氣十足的諷刺少有聽到她如此發虛的聲音,于是斷定她一定看到了什麽。可是白歡那時被吓得脫力,稍稍一動就覺得自己的睡衣都濕透了,嘴裏更是不太發得出聲音,便裝作已經熟睡并不回答虞絮米的話。

一直安靜地躲在被窩裏,躲着躲着就居然真的睡着了。睡夢之中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中,有三個女生一起走下樓去上課。走在後面的一個女生突然毫無預兆地推了前面的女生一把說,“你怎麽走個樓梯都這麽慢?”

前面的女生沒有站穩被後面的人這麽一推直直地從樓梯上掉了下去。

不過瞬間的事,旁邊的人連拉都來不及拉。站在後面的女生面容模糊,不過白歡可以感受到她的冷酷。

掉下去的女生撐着扶手勉強站了起來,惱怒地吼了一聲,“你幹嘛!”

推人的女生冷笑一聲,“不就是跌下樓梯嗎,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你們城裏人真矯情。”

那樣尖酸刻薄的語氣,白歡一瞬覺得似乎有些熟悉在夢裏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聽到過。

不等白歡好好回想,推人的女生走下去,然後用肩重重地撞了被推的女生一下。被推的女生一個站不穩又坐倒在了地上。

推人的女生高傲地擡着她的下巴看着那個跌倒在地的女生說,“你裝什麽裝?”

說完狠狠地踩了被推的女生腳踝一下面帶着笑容走了。

而一直跟在這兩人身邊旁觀的女生把被推的女生扶了起來匆匆地去追趕那個推人的女生去了。

在後面一瘸一拐走着的女生走了一段路停了下來,白歡看到她的眼裏猛然爆發出極度憎惡的光。

白歡被她的目光吓得一激靈,睜開眼睛。只見,天已經微微亮了,她的頭露在外面正對着牆壁。

寝室裏傳來不知是哪個人的細微鼾聲,聽起來讓這個向來死氣沉沉的地方産生了些許鮮活的意味。

白歡一身冷汗,腦海之中不斷回想之前所遇到的一切,一點睡意也沒有。她吞了吞口水,看向白牆的一角,只見那兒不知道什麽時候生了一大塊黑色的污漬。

似是髒了,或是發黴了……更像是燒焦,可前兩天根本就沒有這個東西。

白歡側着身撐起來伸手向那塊地方摸了摸,指上很快就被染了黑色。她的手指摩擦了一下,手上傳來顆粒般的觸感,兩只手指上都染上了黑色。

就在白歡奇怪這到底是什麽東西的時候,她忽然感到脖頸上傳來涼飕飕的寒意。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人拿着冰塊往脖子裏倒一般,那樣的寒意激的白歡一個哆嗦。

她不由自主地轉過頭,正對上一張和她貼的極近得一張焦黑的女人的臉。

剎那間,外面的光線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不見,滂沱的雨聲嘩嘩嘩地灌了進了耳朵——原來根本就沒有什麽白天,一直都是晚上。白歡瞳孔猛地一縮抑制不住地尖叫起來。

就如同她的出現一樣,在白歡尖叫出口的那一瞬那個女人又消失不見了。白歡背靠着牆大口大口地喘氣,像是劫後餘生又像是驚吓過度回不過神來。

虞絮米哆哆嗦嗦地說,“歡……歡歡,你也看見了是不是?”

白歡沒有回答,曲頁倒是按捺不住叫道,“什麽看不看見,安靜點行不行啊!”

虞絮米的聲音高了一個八度有些尖,“不是,這個地方有髒東西,有個燒焦了的女人剛剛爬過來!”說着她激動地拉開她的床簾打開手電說,“歡歡,你也看到了是不是?”

寝室裏沉默了一陣先是阮初拉開了床簾她既緊張又興奮地說,“有不幹淨的東西?”那副神情像極了當初白歡聽到了這個宿舍樓的故事一般,她分明不信。

阮初這麽一鬧,曲頁也跟着拉開窗簾,她斥責三人道,“半夜三更的,別鬧了!”

話未說完,她忽然驚叫起來,三人都向她那裏看去,只見一道黑影飛快地閃過消失不見了。

寝室裏的四個女生都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倒是白歡先開口說,“我們去找宿管。”

其他三人一致同意,連衣服都不換,逃似的逃出了這個寝室。剛關上寝室門,那門就從裏面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四個女生被吓壞了,尖叫着逃了出來。

還沒有逃到樓梯她們就在了走廊裏碰到了宿管。

高高瘦瘦的宿管提着一把手電站在拐角處,燈光制造的陰影把原本就驚魂不定的女生們吓了一跳。

“不要害怕,我是阿姨。”宿管低低沉沉地開口,她嘆了口氣說,“每年都這樣,校長還真是老頑固,偏偏不肯信這個邪。走吧,我等你們好久了。”

四個女生見宿管是知情人連忙七嘴八舌地向她請教。宿管揮揮手說,“你們想必都聽過傳言吧,就差不多那樣。不過傳言都說這樓自從重造過以後就沒事兒了,其實事實恰恰相反。”宿管不欲多言把她們帶到了一樓,“我早就知道這裏有問題,所以特地給你們在這間空房間裏準備了些東西,你們先将就着睡吧。明天早上再去想辦法。”

終于四個女生在另外一個寝室度過了一個平安的夜。許是因為經歷了太多事,又是在不熟悉的地方睡的,第二天大家醒的都特別早。

由于四人衣服和洗漱用具還有書都在二樓,加上已經是白天了,四人決定回去。畢竟,按照從小得來的常識,鬼這種東西,只有在晚上才會出沒。

四人安靜而迅速地洗漱完畢,沉默地走出了門。寝室之中難得的一次一起行動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在某種程度之上,真的有些諷刺。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虞絮米忽然伸手推了阮初一把,說,“你怎麽走個樓梯都這麽慢?”

這句熟悉的傲慢的句子讓白歡心中一緊。

果然,阮初一個沒站穩從樓梯上面滾了下去。到了下面的時候,扶着把手才勉強站起來。她疼的厲害,當即就吼了虞絮米一句,“你幹嘛?!”

虞絮米冷哼一聲摸着扶梯,嘴上的語氣像是正義凜然一般,“不就是跌下樓梯嗎,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你們城裏人真矯情。”

走到樓梯底部的時候她用力地撞了一下阮初。阮初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地。

虞絮米冷冰冰地瞥她一眼,一雙鳳眸之中是滿滿的不屑,“裝什麽裝!”

那語氣和夢中的如出一轍,同樣的尖酸刻薄,同樣的高傲。白歡打了個寒顫,很快,虞絮米和夢中的一樣,擡起腳用力地踩上阮初的腳踝。

什麽叫汗毛倒立,什麽叫頭皮發麻,什麽叫毛骨悚然,什麽叫精神崩潰……那一刻,白歡體驗得淋漓盡致。她們明明已經逃離了那個寝室,或是說自以為逃離了那個寝室,其實并沒有。它一直控制着影響着着她們的一舉一動,即使她們人不在這個寝室。

白歡抓着自己的頭發尖叫着推開虞絮米一路向下沖去,也不管她在背後的瘋狂咒罵。

那一刻,白歡的內心只有一個想法,逃!逃離這個可怕的寝室!逃離這個可怕的學校!

她沖出校門,一路狂奔看到一輛出租車路過就不管不顧地招了手。

出租車立馬停到了她的身邊,白歡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欣喜若狂地邊打開出租車門邊說,“離開這裏去A市!”

可她門才開到一半就被人阻止了,一回頭就看到校長站在身後。那張極具學者風範的胖胖的臉正笑得和藹地對着她,“同學,你是要逃課嗎?”

作者有話要說: 肥碩:蕭蕭,你醬紫無節操賣萌真的好嗎,有損你的高冷毒蛇腹黑男形象啊!

蕭蕭:節操是什麽?形象是什麽?人類的世界太複雜,我不懂!

肥碩:……⊙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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