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伐檀18

那個聲音似是笑聲又似是單純的喉嚨裏發出的一個意義不詳的音節,輕輕地飄散在空氣當中。我心裏咯噔一跳,背脊上吹來一陣冷風,一個激靈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生了出來。

當下,憑着這麽多的撞鬼經驗,也顧不得什麽立馬奪門而出。可是前面有着四個男人擋着,又怎麽可能逃得出去?他們圍了上來,堵住我的去路。

為首的那個人說,“想逃?哼!也不看看我們兄弟是誰!”

我感到空氣越來越冷,有那麽一瞬甚至有了置身冰庫的錯覺。哆哆嗦嗦地想要告訴他們別在這兒拿我耗着了,可說了半天也只吐出三個字,“有,有鬼!”

此話一出,四個作死的人立馬笑成一團,其中一個說,“這丫頭不會是被吓傻了吧!”

另一個附和道,“還有鬼!鬼看到老子我,也得退避三尺!”

說罷,四人笑得更加大聲。

“你們特麽的沒看到這裏的空調是關着的啊!”我提高了聲音,此時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伸手就去推前面的那個人。

可是那個地痞真的不是人,他一手拉住我的手然後猛然向後一推,猝不及防的,被推到在地。冷冰冰的地板帶着疼痛讓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過,通過我這麽一說,那群白癡倒也真的去看了空調,果然發現了空調沒開的事實。

四人有些發怵,不過一人很快就恢複鎮定自欺欺人地說,“可,可能是剛剛開了後來又關了。”

“對!”另一個人附和。

“可,可是,好像比起剛才,這裏更加冷了……”

話一出口,四人都沉默了一陣,這時候,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門他麽的什麽時候關的!”

不約而同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門,鑲着金邊的門緊緊地關着,金色的把手在暗淡的燈光之下顯得尤為顯眼。

“你,你們誰,誰關了門?”一個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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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

頭頂的燈閃爍了一下,一明一暗之間,我清晰地看到了一個聲音在那些人中間一閃而過,快的像一道幻影。可是,它絕對不可能是一道幻影,我敢肯定。

那四個人肯定也看到了那個東西,四個人在燈亮起來的那一刻都軟了腳,癱了下來,四個人互相推着驚恐不已,最開始那副嚣張跋扈的樣子消失的無影無蹤。無論是再怎樣的狂妄大膽的人-渣,在面對生死和未知的時候,都還是會展現出人性最根本的東西——恐懼。

正是這時,電視機打開了,裏面傳出一個單調而熟悉的音節。

四個人看着電視機驚恐地向後面爬過去,“那那那個……”

“是……是金……金那個……”

我聽到那個金字,不由自主地向後轉去。電視機還是有着三條黑白的線,将屏幕中央的那個人分割成三段。只不過,中間那個人不是穿着光鮮的女主持人,而是變成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她穿着校服,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們,那眼神明明算不上怨毒卻讓我不寒而栗。

驀地,她動了動。沒錯一直定格的畫面動了!她的嘴角揚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這個弧度出現在她那張僵硬而蒼白的臉上,看起來尤為怪異。

一股尿味傳了過來,回頭看了才發現,居然有人徹底吓尿了。

在未知的恐懼之前,人都會害怕,可是當人看到比自己還要害怕的人的時候,又往往能夠稍稍鎮定一下。

好歹遇過這麽多鬼,我自然比他們要好很多。此時看到他們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好像找回了些理智。

我奮力起身,拼了命地向門跑過去。這次居然是異常順利地打開了門。在逃出去的那一瞬,耳邊響起了兩聲,“咯咯”的聲音。

***

那聲咯咯的笑聲在耳邊響起,兩下,比第一次聽到的那一下多一下,輕輕的,帶有些嘲笑的味道又好似十分興奮。心裏莫名地一突,感覺有什麽不對勁。一邊撒腳丫子的拼了命地向前跑,一邊忍不住地回頭看。

這并不是一條直的走廊,但是我在的那個地方離走廊最近的那個轉彎口後面就是一扇大大的窗戶,照正常情況,應該可以從我這裏看到另一端照射進來的陽光或是白白的天光。

可是我回頭看的那一眼,并沒有看到那個東西。沒有天光,也沒有黃黃暖暖的陽光。整個走廊的光都靠着燈光支撐着一切,就如同夜晚的旅館一般。可現在分明就是白天!

逃不出去了!在意識到這個走廊的古怪時,這個念頭在腦子裏一閃而過,強烈的恐懼緊緊地扼住我的心髒。可饒是知道這一點,我還是沒有辦法放棄奔跑,放棄逃離。蜿蜒曲折的長廊像是一條彎繞的迷宮,無論我怎樣跑都跑,前面都有一個毫無選擇的轉彎口等着我,然後一轉彎又回到了原先的地方。

這像極了昨天遇上的鬼打牆,但是這次我敢肯定,它不是那玩意兒,這是那東西營造的一場幻境,要不然,我不可能看不到外界的光線。

或許關于鬼打牆,我還可以應付,可是關于這個,是真的沒有辦法了。當時李素遙也和我說,如若是碰到了能制造一個幻境的東西,那麽我注定是沒有辦法反擊的,只能聽天由命,等待救援。

腹中的絞痛讓我兩眼一黑,不得不停下了腳步。跑了三次,再回頭看看門牌號,毫無變化,怎麽樣都逃不出去。可是難道就這樣放棄嗎?不,一定還有辦法。

挪動步子,腳下發軟,感覺有什麽東西順着腿流了下來,血腥的味道在空中蔓延開來,身子不自覺地僵了。

這真是最糟糕的時刻,果然人倒黴連喝涼水都塞牙縫。

我每次例假都會痛的厲害,于是每次來的時候就各種忌諱,卧倒在床,酸辣不吃,連飲料都不喝。昨天跑了那樣長的路,今天又是一陣跑,這下好了,痛一下子就來得誇張,例假也開始噴湧,抵都抵不住。

我咬着牙向前挪了兩步,就算跑不出去也不要在這個倒黴的地方杵着。

大概是走得慢了所以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一些沒有感受到的東西。走到下一個拐角的地方,我忽然發現了自己的口袋裏似乎裝着什麽東西,堅硬而冰冷的質地。

手伸到袋子裏拿出來,發現居然是一只打火機。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大約是實在覺得絕望,死馬當成活馬醫吧,我按下了打火機。

橘色的火焰嗤的一聲燃了起來,搖曳着發出微光,頂上的尖角顫動着晃了晃。前面的空氣忽然出現水面波紋一樣的波動,我心中一喜,向前踏了一步看了看門牌,居然破了!

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心中大喜,腳上也不落下,跑到電梯旁邊伸手剛想按下下去的按鈕,忽然就想到了之前的遭遇,于是又往安全通道跑去。

安全通道沒有燈,也沒有窗,只有綠色的安全通道标識散發着綠油油的光,半朦胧的樓梯看起來令人望而生畏。

我吞了吞口水,給自己打了把勁兒硬着頭皮沖了下去。

爬樓梯是一件辛苦的事,下樓梯到沒那麽難。不過是五六分鐘的功夫,我就從七樓到了二樓。看到門上那個大大的2字在模糊的光線之中顯現出來,心中不由得松了松。

只要再有一層,就可以出去了。

就在我歡欣鼓舞以為自己沒事的時候,有個東西驀地抓住我的腳踝狠狠地一捏。一陣鑽心的疼從腳踝上傳來,讓我有那麽一瞬以為,它斷了。

劇烈的疼痛使得腳上不穩,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天旋地轉,出于求生的本能,在最後摔下去的時候,我雙手撐地躲過了一劫,并沒有摔成重傷。剛想爬起來,就聽到前方傳來歡樂的鈴聲。擡頭一看,這不正是我的手機嗎?可我逃得匆忙,并沒有把它帶出來啊!

手機在前面一閃一閃的,來電顯示上寫着蕭肅的名字。

這個手機什麽時候到這裏來了?手上似乎現在才感受到跌下來時撐地導致的刺骨疼痛。

我沒有動,呆呆地盯着手機。沒想到手機在沒人觸碰的情況下自動地按下了接聽鍵接起了電話。

“我可是放了你兩次哦,姐姐。”一個稚嫩而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接着一具冰冷的軀體附了上來,像是一塊巨大的冰塊讓人忍不住地打顫,“過一過二可不過三呢,你怎麽逃的這麽慢?”

“鈴铛……”蕭肅的聲音在樓道裏擴散開來,帶着些輕微的回響。

臉上一冰,那東西的臉貼上了我的側臉青灰色的手附上了我的手,它似乎很開心,輕輕的,咯咯咯笑了三聲。那笑聲像是一根冰針在我的心口撓了三下,每一下都帶着一路翻起的血肉,戰栗的疼,“啧,讓你死之前還能聽一下他的聲音,你說,我對你好不好呢?”

作者有話要說: 咕咕咕咕︿( ̄︶ ̄)︿,明天這個小故事完結,然後肥碩砍了大綱,原來的兩個長故事變成了一個短番外和一個長故事。大概會在這個榜單完之前完結掉吧。大家放心,雖然砍了大綱,但素不會爛尾的,所有的東西都會交代清楚的!嘛,本來就是練筆的小故事組成的,把一個長故事變成一個短故事不影響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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