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
“真是放蕩!”之前那個下人又上充滿上來用充滿不削的語氣說道,并還拿了塊帕子遞上前去給墨麒擦那濕濕的印子。随手結果手帕,墨麒只是拿在手裏,臉上和嘴唇上留着的觸感竟然會讓他心生美好。
望着墨麒的臉上充滿了回味,那下人心裏一急,狡猾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然後便嘆了口氣道:“少主,這鳳栖月以前在上仙界的時候,身邊可是跟了無數個男人,那勾引人的手段可是無人能及。就拿前不久被滅門的清昶派大弟子來說。這人可不就是同鳳栖月大婚當天死的麽。少主啊,這人心腸歹毒,你切不可被他迷惑。”
下人的話言辭懇切,墨麒聽說那人已經同他人結為雙修道侶過,因此剛剛産生的那一縷萌動頃刻消失全無。“少主,尊主他已經将那個人處置的權利交給了你,你千萬不要心慈手軟。”
“嗯。”墨麒點了頭,皺了下眉頭,有些不悅的讓那個小厮退下。
這個人最近令他有些厭煩。不過是個下人,卻總是對他的事指手畫腳。殺了那個叫鳳栖月的紅衣男子,墨麒一點這樣的想法也沒有。
尋了一個位置坐下,他回想着最近以來所過的日子。魔尊,也就是他所謂的父親,這個男子帶他去見了他母親的屍首,那是一條流淌着和他相似的血液以及外形的金龍。
一走進便有一種極為相似的氣息與他産生共鳴,緊接着他接收到了那女人生前殘留下的刻骨恨意。要殺了正道中人,每每想起,刻骨的恨意就會從心底傳來。
“想要找那些正道中的人報仇麽?”那個自稱為是他父親的男人用很平淡的語氣問他。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墨麒毫無疑問的點了點頭。
“就憑你也想要報仇麽?”那個強大的的男人眼睛裏充滿的輕視,并且一個眼神便令他動彈不得。“你太弱小了。等你把煉魔池裏的所有怪物都打敗,然後在戰勝我,再去報仇吧!”
他現在要做的是報仇,那個人留着還有用。墨麒用這樣的想法去牽制自己,并主動避開那個人可能出現的所有地方。
世道無常,原本親密無間的人漸行漸遠。起先是有人從中作梗,如今更是墨麒主動避着鳳栖月,他們之間好幾個不見一次都是很正常的事。
時間被一點點消磨。鳳栖月有時候想,若他不是一個有着漫長生命的修真者,此時只怕已經按捺不住想要退卻。
他會等他,他會想方設法的追逐他的腳步,只是墨麒這傻子,鳳栖月一想起那個被忽悠得為母報仇,如今正在不要命修煉的人,忽然就撲哧笑出聲來道:“真傻。”
是的,傻透了!這是在一年後墨麒出關,鳳栖月再次見着墨麒的時候,心裏的感受。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他,這次沒有人阻攔,他心裏塞稍稍訝異了一下,可是正當他走近墨麒的寝室的時候,那裏面的景象生生凍住了他的腳跟。
墨麒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臉和唇色都有點發白。後背靠了一個枕頭,有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整坐在床前。她手裏端了一個和她衣服一樣顏色的白瓷碗,然後一口口的吹着熱湯,并親自喂給了墨麒吃。
兩人一喂一喝,視線相對的時候,止不住的柔情蜜意。那是相愛之人才有的眼光,鳳栖月拳頭一緊,眼睛霎時轉成了幽暗的血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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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在他的身邊仿佛靜止了一般暗暗凝結,屋子裏正是脈脈溫情,就是在這極大的反差之下,那個被吩咐的下人還十分興奮的上前來點火。
“鳳仙君,你這是嫉妒了麽?我跟你說,裏面那位女子也是你們正道之人,少主在試煉的時候為她所救,然後便一直陪着少主,兩個人同生共死,恩愛纏綿,那感情可是一日千裏。”那人絲毫不掩嘚瑟,剛耀武揚威的将鳳栖月奚落一頓,然後要裝作好人一般的勸道:“鳳仙君,我們少主以後可是要繼任尊主的位置,日後三妻四妾也十分正常。我看你現在完全不得少主的歡心,不如去讨好下和你同為正道中人的王姑娘,這樣或許說不定少主會多看你兩眼。”
“哈哈……”鳳栖月忽然笑得很陰森,眼睛猩紅一片,毫無一絲人性可言。
“真吵!”他很煩躁的皺了皺眉頭,然後手裏續了一把紅黑色的火焰随手往那小厮身上丢去。“啊…!”那小厮眼睛裏的嚣張和得意還沒掩去,便有立馬換上一副痛苦無比的表情。
他一邊喊叫,一邊滾向周圍的草地,并試圖用各種仙法還有各種熄火的符咒來滅火。那的聲音凄慘無比,然而鳳栖月卻聽得無比享受,就連嘴角都帶着無比惬意的微笑。
靈魂之火灼傷的是靈魂,任憑那小厮怎麽滾,周圍的花草樹木都無事,然而痛苦的人依然痛苦。
“嗚嗚……”這才感到害怕,那小厮苦着爬着走到鳳栖月面前,然後扯住他的一只褲腳。“鳳仙君,小的有眼無珠,求求你放過我,小的以後再也不敢冒犯你了。”
外面拿出的動靜不可謂不大,鳳栖月只笑得溫柔的站在一旁,直到墨麒被那個女人扶着走上來的時候,他的視線才從新變得有焦點。
“你放了他。”墨麒看着這人這麽大膽的跑到這兒來教訓他的下人,臉上帶了幾分不悅。
“你現在的表情難看死了。”鳳栖月微嗤,然後一把上前将扶着他的那個女子推開,“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下人,少主。”他怒得咬重了字音道:“墨麒,等你變聰明了再來向我讨要他。當然,這期間我定會教他生不如死。”
用兩根手指挑起墨麒的下巴,鳳栖月湊近了,兩人呼吸相觸,眼裏都只有彼此。“不要動,不要為了外人和我說話。”他沒有去親他,反而是輕輕的從正面将他抱住,然後将頭擱在他的肩膀上道:“我累了,你不要走遠。”
在聽到對方充滿疲倦的聲音時,墨麒心裏情緒翻滾,莫名的湧起了一股酸澀之意。不忍心将他推開,不願意做出跟他心思違背的事。
“呵呵,少主,你還真是溫柔?”就在他沉迷于對方熟悉的體溫以及氣味中、不可自拔之時,耳邊響起了一種得意而又看似開心的嘲諷。聲音真悅耳,像說情話似的,墨麒怔怔了一秒,心髒為之劇烈跳動。
“墨,你怎麽…?”回過魂來便是紫嫣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麽了?”墨麒帶了點關切之意的問道。
“阿蔡被那個穿紅衣服的抓走了。我看他平時對你挺忠心的,剛才你是不是被施了什麽法術,要不然怎麽能夠放那阿蔡被那個人抓去折磨?”
“你會将他帶回來的,對吧?”紫嫣充滿了對他的信任和崇拜,這令墨麒心情一好,點了點頭,便答應。
“等我傷好了再去。蔡顼近來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反正那個人也不會傷他性命,就讓他吃點苦頭,也好多長些教訓。”
這邊兩人和和美美,又過起了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而被鳳栖月帶走的蔡顼卻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下人就是下人,如同蝼蟻一樣的存在,你看如今我想要你死,魔界可有任何人為你出頭。不過是一顆随時可以抛棄的棋子罷了,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
鳳栖月已經收回了靈魂之火,不過此時的他卻優雅的端着一碗白色的蜂蜜,然後一點一點的塗在那人的身上。“平時修仙者都喜歡說碾死你就像碾死只螞蟻一樣,今天我就偏要看看那小小的螞蟻是否能有教人哭爹喊娘的本領。”
“我累了,你們來幫我好好招待他,特別是那用來傳宗接代的地方,你們給我多塗一點,那樣待會你們才能和我一起看這人□□的表情。”
平時這屋子裏的下人都是擺設,如今鳳栖月毫不客氣的使用起來。讓他們自己人對自己人動手,明明不忍,偏偏還要裝得對他言聽計從。
真是有意思。鳳栖月微微拄着下巴,眼神帶着點漫不經心的光彩,卻無端讓周圍的人覺得危險。
眼睛的顏色愈發的暗紅,鳳栖月呆在自己的宮殿的時間越來越長。以前就算不出門,他也會一個人在花園裏散散心,如今的他無時無刻不再修煉,似對外界的信息充而不聞,就連下人說起偶爾在他面前提起墨麒,他也無絲毫反應。
在這樣的氣氛下,扶着照看他的下人整日提心吊膽。因為每修煉一天,鳳栖月的修為都在以一種可怕的速度增長。“尊上,那鳳栖月簡直是怪人,就算是上古神獸也沒有聽說過能每天提升一個境界的。”下人将監視的情況上報給溟幽的時候,臉上的懼怕和憂慮還未散去。“尊上,我看着那鳳栖月兩只眼睛入鮮血一般猩紅,一眼看上去,裏面毫無溫度,就好像……就好像一個只會殺人的工具。”
回想起鳳栖月流露着冷光,全然沒有一點情感可言的雙眸,他甚至會産生一種錯覺,就算是傳言中他最喜歡的少主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會毫不留情的殺去。
“尊上,未免我魔族大業毀于一旦,我們還是趁現在鳳栖月氣候未成之時,早點下手啊!”下屬言辭懇切,魔尊考慮了一下,但卻并未聽取他的意見。
“你且繼續暗中觀察,這件事我自有思量。”魔尊的語氣帶着安撫,然而卻并沒有采納他的意見。變得更厲害了麽?魔尊心裏暗自一笑。他們越厲害,以後對正道造成的傷害就越大。
坐在軟榻上,溟幽手裏把玩着一個兩顆雲白色的珠子,眼睛忽暗忽明。不久,他神色一定,然後眯了下眼睛對着個下人問道:“少主最近和清風派掌門之女王紫嫣相處到什麽地步?”。
“回尊上的話,少主與那王姑娘一直守禮相待,并沒有發生那種關系。不過前次日王姑娘的父母好像給她發了一道傳信符,裏面似乎是催出她回去……”墨麒不是魔尊的少主只有少數人知道,因而當前的婢女心中倒還為墨麒擔憂,語氣猶猶豫的,生怕說錯一個字,較為冷清的尊主會傷了那王姑娘。
“到底怎麽了?”若不是這侍女心思簡單,就憑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溟幽早不知要殺他幾回了。
“王姑娘的父母為她定了親事,月末就要為她舉辦雙修典禮。”婢女□□秀,她自是懂得正魔之間的矛盾。那王姑娘身份不低,少主他……
侍女低頭陷入的了沉思。她關心的是墨麒的幸福,然而魔尊關心的卻是魔族的大業。王紫嫣要與華坤派聯姻,然後舉真個上仙界的力量對付他們。
正如預料中一般的發展,,溟幽神情自然,宛如乾坤在握。“你去跟跟在王姑娘身邊,如果她架不住父母之命,你便盡力勸說,千萬要穩住了,這樣我與少主準備周全才好前去提親。”
“真的?”婢女訝異的擡起頭來,忘卻了害怕,帶着驚喜驟然一笑道。
“嗯。”魔尊說出的話一定不會錯,溟幽的強大是的這個丫頭帶着盲目的崇拜,因此完全沒有多想,歡歡喜喜的就走了出去。望着春秀歡快跑去的步伐,溟幽剛才還溫柔的眼神驟然冷下來。
“來人去通知少主,就說我有心與正道修好,特令派他前去同清風派掌門王紫嫣聯姻。”
嘴角掠開一個微微的冷笑,溟幽想他等待已久的時機就要到了。
……
這邊王紫嫣正為了猛拍之事急的坐立不安。從小到大,她都聽從父母的命令,從來沒有令他們失望過。如今若是她不及時回去,她相信向來與大局為重的父母定然會照常舉辦她的婚禮,然後再找個時候把她抓回去。
“墨,怎麽辦?你的身份,我的父母絕對不會承認,并且還有可能找人來殺你。”王紫嫣望着墨麒,一臉為難。“唉……”忽然喪氣的嘆了口氣。心裏對墨麒的擔憂勝過了一切,因而她不願意見他為他犯險。
“罷了,還是我先回去跟父母表明,但願能說服他們找別的女弟子替換我。”
王紫嫣憂心忡忡的匆匆離去了半個多時辰,這時春秀才喜形于色的趕來。
“少主,少主,尊主答應了要幫你去為王姑娘提親。”先喜不自勝的向好消息傳達,春秀适才發現屋子裏少了一個人。“咦?王姑娘呢?”她有些奇怪的的問。
“回家去了!”墨麒用很平淡的語氣回答。
“哎呀,少主,王姑娘一看就是個孝順的,你怎麽就讓她走了?”春秀在墨麒面前膽子倒是挺大的,一時情急到還責怪起來人來。
怎麽讓她走了?墨麒這是回想起來,就連自己都疑惑。架不住對方再三請求以及那句句在理的說辭,似乎都不是……
他有些困惑的将眉頭凝結成了川字,最後也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原因。
“啊…?”也許是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過了,少主對王姑娘那麽溫柔,現在因該十分傷心才對。略微尴尬的撓了下頭發,春秀連忙轉移話題道:“少主,阿蔡哥哥他對你忠心耿耿,前些天他被鳳仙君帶走,近日,我聽說他……”。
春秀只是聽人所說,但心裏還是無法相信那樣美麗的一個人竟然會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所以稍稍頓了一下,準備好措辭才道:“他最近過得很不好。”。
“嗯,正好我也答應了紫嫣要去見他帶回,不如現在就去吧。”
鳳栖月居住在華銘殿,這裏地處魔宮西南深處,墨麒先前沒有注意,現在來才發現這裏與他所居住的地方完全是兩個方向。驀然想起從前剛醒來那段。當時這人經常出現在他出門的必經之路,可是卻被他刻意躲避了去。
停下腳步,他不禁疑惑:“春秀,你覺得鳳栖月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墨麒以前對鳳栖月的了解完全憑借阿蔡和一些其他的下人,至于他自己,似乎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鳳君麽?我覺得他是個很美麗的人。”春秀想了想,笑得很單純的說道。
“美麗麽,卻是是個長得很美麗的男子。”聽春秀說着衆所周知的事情,不知道為何心裏竟然徒生一股失落感。“就沒有更細的了麽,就比如他的性格還有喜好之類的?”
“性格麽?”春秀偏了下頭,然後噘這嘴想了想道:“溫柔,嗯,鳳君是個很溫柔的人”。春秀每次跟在魔君身邊,偶爾也能見到鳳栖月,她覺得若不是少主喜歡上了紫嫣姑娘,那鳳君絕對是個世界上待少主最好的人。他的眼睛在提起少主的時候,是那麽溫柔……
“少主…”她忽然領會了什麽,心中似有千言,不知如何解釋,最後一頓這,只簡短道:“他喜歡你。”
溫柔的喜歡着他的鳳栖月,這樣的他該是一副怎樣美好的風景。墨麒驀然想起自己醒來那一刻,第一眼見到的鳳栖月,眼睛裏滿含着對他的關心,令他初見便沒了心跳。
“少主,鳳仙君不是還救過你麽?你不是應該更清楚麽?”春秀不經意間的疑惑瞬間在墨麒心中掀起了波瀾。是啊?不是那人救他還是害他,為何一點記憶都沒有。難道真的如那幾個人所說的,他是被這個人動了手腳。
墨麒開始陷入了思考,但人卻已經緩緩行至鳳栖月所住的懷化院門前。
“少主怎麽來了?”幾個侍婢行禮之後問道。
“來把我的下人帶回去。”墨麒答曰,緊接着要往裏走,兩個婢女怯怯的對視了一眼,然後攔住他道:“少主,鳳仙君他最近不太正常,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變得十分冷血無情。”
按理說聽到這樣的話,他該多些防備,只是不知為何腦袋忽然一空,心裏莫名一緊,居然整個人都充滿的對這個人的擔憂。“诶?少主!”一眨眼的功夫,原地便不見了他們少主的身影。
身不由己,墨麒自己都不知道為何他一下子就來到了鳳栖月面前。屋子裏的窗簾全部都沒有拉開,四周分別綴了一盞月光燈。朦朦胧胧、若隐若現的光線之下,正在打坐修煉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血紅色的帶着冷芒的眸子驟然在在幽暗的房間裏亮起,墨麒一驚,本能感知到危險的向後一退。“你來了!”對方的眼睛幽幽的閃動了一下,并未變回黑色,但相比之前,似多了些溫度。
“阿蔡在你這兒。你出了氣,現在我能帶走他麽?”墨麒不知道說些什麽,于是便直奔主題。
“陪我下盤棋,若你贏了,便帶走他。”鳳栖月還能清晰的辨別出墨麒的身影,其實心裏更想緊緊的挨着他睡一覺。這些日子,他每次睜開眼就怕自己什麽也不認得。
終于拉開了窗簾,外面的光線照進來,鳳栖月從櫃子拿出了一道棋子,然後将它們與棋盤一同放到了窗前榻上的桌案上。
素手執白棋,那明晰修長的指節不時的擺放一顆子,墨麒看了看,覺得斯文養眼,只是望着那一排排縱橫交錯的線條,他感到非常熟悉,但就是腦袋裏一片空白。
“這個是要怎麽下?”他拿起的棋子,最後還是不知道要怎麽落下。
擡起頭來,鳳栖月望向墨麒,視覺忽然模糊了一下,變得一片混亂。“我也很久沒下了,不如換你答應我一件事,我放了你的下人如何?”
“什麽事?”墨麒方才開口一問,便突然有一道虛影向他撲了過來。“讓我抱一下。”鳳栖月靠在墨麒的身上,然後雙手環住他的腰杆,他其實才不想和他下棋,他只是害怕他一來就要走,所以才以這個理由留下他。
“墨麒,讓我靠一會兒,我什麽都不做。”鳳栖月輕輕的瞌上了眼睛,墨麒低下頭來一看,對方枕着他的雙腿,纖長濃密的睫毛下的一片陰影下,那眼袋泛着青黑的顏色。
眉頭有些輕微的皺着,似乎有惶恐,不過稍微過了一會兒,對方再他懷裏輕輕的拱了下,然後斜過臉在他的腹部蹭了蹭,最終呼吸變得平緩,安适的睡了過去。
對方全不設防而又親昵的舉動令墨麒的心頓時柔化成一片。他有些複雜的看着他,這個宛若剛出生嬰兒一般對他滿含信任與依賴的男子,他們之前是不是關系很好?墨麒沒由來的這樣思考,可是轉瞬間,他又生出了質疑。如果對方真的和他感情很要好,那麽為什麽在他剛醒來,對方在知道他什麽也記不得的時候,卻和他說什麽也記不得也罷?
思緒慢慢飄遠,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久得讓外面的下人擔心裏面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少主,少主。”春秀聽得幾位姐姐對鳳栖月近日行為的描述,一等再等,最後終于忍不住沖了進去。難得好夢,若沒有這一場打擾,他或許會在他的懷裏睡很久。
只是夢終究有醒來的一刻,更何況是陷入混亂,精神變得格外警覺的鳳栖月。眸子裏閃過兩道血紅色的兇光,他額間的火蓮也愈發妖嬈。“滾。”他的聲音冷漠至極,仔細聽其中還夾雜着隐忍。
“鳳君既然醒來,那麽也該依照諾言将阿蔡歸還于我。”墨麒見鳳栖月醒來,但态度卻轉變令他覺得十分不舒服,于是便要帶着春秀以及阿蔡早點走。
“他已經死了,也不知道被下人葬在那個角落。你出去問問,然後把他的屍骨帶回去,也不枉他衷心護主一場。”這一刻,鳳栖月臉上的笑容冰冷而又殘忍,微微勾起一個諷刺的角度,一身豔麗紅裝的他宛若地獄中嗜血無情的修羅。
“你把阿蔡殺死了?”春秀先一個情緒激動,不能置信。“嗚嗚!阿蔡…”她聲音有些哽咽的啜泣着,眼睛定定的望着鳳栖月,心裏為阿蔡和自己這樣微不足道的下人感到傷心,但由于身份實力低微,她什麽也不能做,就連恨意也不敢生出。
“我們走吧!”墨麒徹底冷下了臉色,也不知是氣這人言而無信,還是手段太過冷酷。他已經懶得和對方說話,只想早點結束這樣壓抑的氛圍。對方的手指白皙修長,墨麒覺得這樣的人就該舞文弄墨,彈琴下棋,極盡風流之事。他不需要沾染血腥,只要被安安寧寧的保護起來就好。
就這樣任性的走掉了!墨麒沒有留意到自己糾結的地方很奇異,也沒有回過頭來看一眼自己的身後。那個人靜靜的獨立在門口,眼睛望着他的方向,腳步定在原地,而外面的陽光仿佛将站在虛影中的他隔絕在了另一個時空。
墨麒回去之後,心裏确實因為對鳳栖月那種說不清道明的感覺而困擾了幾天。不過很快,便有另一件事分散了他的心神。清風派掌門之女王紫嫣與與華坤派的聯姻與結盟居然提前了。
“少主,正道中人向來纨绔得很,紫嫣姑娘一定是被逼迫的。此時說不定被他的父母關了起來。”春秀之道盡了女兒家那點心思,又怎麽懂得真個魔族的盤算,就單說墨麒,他心裏還有一股來源于血脈之中的恨意,因而王紫嫣這場婚禮注定不能以尋常兒女之見的愛恨情仇來算。
“春秀,你先下去吧。”墨麒有其他的事要辦,揮手令人下去,緊接着便去議事大廳,哪裏已經恭敬的站了一個人,那是他父親魔尊的手下。低頭彎腰叩首,那人一身幹練,并不露一點卑微,很有将士之風。
“少主,此次正道與結成滅魔聯盟,尊上請你領人在前面出發,先劫回了紫嫣姑娘,等沒了後顧之憂,他便帶着魔尊大軍與你會合,然後殺他個措手不及。”魔将只是聽從上面的安排,至于裏面蘊藏的乾坤,他一點不知,因而說出的話只讓人覺得铿锵有力,可信度高了不少。
“嗯。我知道了。”墨麒點了點頭。自然是要将紫嫣救出來才好動手。不疑有他,墨麒與魔尊并不親近,但因為有那麽一點血緣上的聯系,他道也沒有生出對方會害他的心思。
領了人就要出發,他是去救人,帶太多的人手反而不好,因而最終只精挑了幾個能幹而又衷心的。
“少主,你一定要小心,正道之人詭計多端,你千萬要小心。”臨別前,春秀即害怕又擔憂的千叮呤萬囑咐,生怕墨麒遭遇不測。
點了點頭,墨麒眼裏毫無畏懼的,甚至格外的冷靜。
背過身剛要禦獸而去,然而這時遠遠地便有一個小厮引着一個紅衣翩跹的人緩緩的走了上來。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少主,魔尊說公然去正道劫人太過冒險,再說紫嫣姑娘說了你們的關系之後,那邊的人說不得正等着少主前去自投羅網,因而此次帶着正道出生的鳳仙君再适合不過。”小厮一番解釋,大家心裏感嘆,還是尊上思慮周全。
鳳栖月來魔界,這件事正道之人完全不知道,再加上他的容貌容易博起他人好感,因而将此人帶上是再适合不過的一件事。
“少主,由我去他們正好沒有防備,因此将王姑娘毫發無傷帶出來的可能性會更高。”
心裏極不願鳳栖月參合到這件事中,墨麒名不清為什麽,最後由于一衆的推薦選舉,他沉默了一下,末了,還是答應了。
☆、大結局上
心裏極不願鳳栖月參合到這件事中,墨麒弄不清為什麽,但最後抵不過一衆的推薦,他沉默了一下,末了,還是答應了。
一路無聲,鳳栖月面色平靜,兩只宛若血玉一樣的雙眸淡淡的凝視着前方,細看之下,卻能瞅到一絲絲的沉重。
十來個人一起走在路上,低調的趕了幾天路,終于到了事先安排好的地點。
這裏就處在正道的範圍,卻是魔界安排在正道的未被發覺的窩點之一,所以就目前來看,這裏卻很安全。
沒有開得及休息,鳳栖月聯系了古天嬌,然後便開始為任務謀劃。
“少主,你很喜歡那個姓王的姑娘麽?“臨行前鳳栖月曾這樣随意開口一問,而墨麒毫無意外的點了點頭。
“所以… 小賤人,你這是準備拯救自己的情敵。”
古天嬌盯着鳳栖月的雙眼,臉上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恬淡笑着,鳳栖月手裏捧着一杯茶,袅袅的煙霧模糊了他的面容,讓人覺得有些飄渺。
“古天嬌,墨麒以後在正魔兩界都沒有立足之地,倘若他不幸受了很嚴重的傷,我希望你能幫我把他帶到凡界或者修真界。”
鳳栖月仿佛交代遺言一樣的口吻,這令古天嬌聽了有些難過。
魔麒只是魔尊用來對付正道的棋子,等用完以後,定然沒有好結果。在內,無法被魔族之人接受,在外,更是被正道的人視為頭號仇敵。
“小賤人,我真想把你和古珺玉兩個人弄死!”。
古天嬌覺得這兩個人太能折騰了,簡直一刻也不能讓人放下心來,還有鳳栖月的囑托,她才不想答應。
望着鳳栖月已經變得一片赤紅的雙眸,她掩住心裏的擔憂,蠻不講理道:“小賤人,古珺玉早就是你的,現在,你休想抛下他。”。
”嗯!“鳳栖月輕輕的應了一聲,便沒有繼續談論剛才的話題。
兩人稍微商議了一下,鳳栖月便去休養,好在第二天能有充足的精力。
他這邊精心巧妙的布局,而墨麒那邊卻發生了一件不大不笑的事。
”少主,通過對鳳栖月血液一年多的研究,老朽已經煉制出可以接觸靈魂契約的藥物。“
面對不知從何處趕來的袁毅,墨麒将對方盛上來的朱紅色藥丸那在手裏,然後放在鼻尖嗅了嗅,但最終也沒有服下去。
”少主莫不是質疑老朽的能力?“見墨麒不吃,袁毅洋裝憤怒的說道。
”袁長老的能力,本少主自然信得過。“墨麒這次毫不猶豫的将藥丸吃下去。
他覺得自己的生命一直懸在別人手裏,這樣确實很不好,只是……
他有些呆楞的盯着自己的胸口,為什麽那裏會傳來想要流淚的情感。
這不是他的感受,而是與他契約的另一個人傳達給他的。墨麒捂着胸口,悵然若失的感知着那一根根靈識被剪斷的過程。
整個人仿佛空缺了一塊,他就像突然跟丢了父母的孩子一樣,茫然間夾雜了一絲驚慌失措。
“少主,你還好吧?”袁毅微吊着眼角,輕聲詢問的同時,眼裏蕩開一絲波瀾,不知在算計着什麽。
“無事。”墨麒回過神來,言辭淡漠如常。
“去安排,晚上先去清風派探明情況。”
“不等鳳仙君的消息麽?“袁毅疑惑的問,心裏卻是一驚。
”就讓他回去吧!以後同魔族再無瓜葛。“就因為那一絲蒼涼的悲痛,墨麒決定還鳳栖月自由,以前那些別人說的仇恨,他也不再去計較。
想像着那一身明豔的人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墨麒的心情好了很多。
……
夜色淡然,墨色掩掩。墨麒僞裝成清風派的下人,待越過重重障礙來到王紫嫣門前,這裏果然被下了層層禁制。
花費了點時間進去,墨麒開門進去,那一刻的心情是極度平靜的,并不如想像中期待,又或許是令一中疼痛已經将他的心房占滿。
……
夜色淡然,墨色掩掩。墨麒僞裝成清風派的下人,待越過重重障礙來到王紫嫣門前,這裏果然被下了層層禁制。
花費了點時間進去,墨麒開門進去,那一刻的心情是極度平靜的,并不如想像中期待,又或許是令一中疼痛已經将他的心房占滿。
“ 冷雲大哥,我是不會和你成婚的。”聽到吱呀的開門聲,王紫嫣以為又是來勸說她和他在一起的發小,回過臉有些不悅的向着門口走來。
“ 诶?你是誰?”王紫嫣被關的地方只有她父親還有冷雲能夠進來。因此,突然多了一張陌生面孔,她疑惑的同時,心裏還有些喜悅。
“ 你是墨麒派來的麽?”她有些渴切的向前邁了一步。
“ 嗯!是他讓我來帶你走的。”墨麒的表情有些怪,他的腦袋突然好似裂開了一般,有一些不熟悉的片段從外面湧入。
“ 先走!”
怕錯過時機,墨麒衡量以他現在的能力,若不驚動其他人,倒也要不了片刻就能将人帶出。
”你…,不!先等等……“
快臨走了,王紫嫣忽然又心生猶豫:”我……我…,你回去吧!就告訴墨麒,我不能跟他走!還有……讓他萬事小心,我父親他們正在密謀,想要對付你們。“
王紫嫣對對外面的世界很向往,也很喜歡墨麒,只是她更在乎自己的父親。
倘若她這次任性的一走,那麽這次主持大局的父親便會聲名掃地,不僅在外面無法立足,而且還辜負了整個門內子弟的信任。
她就這麽一個父親,而且對方一直将她視若珍寶,所以,她不能背叛他,特別是在如此緊要的關頭。
“你真的不和我走麽?”
墨麒忽然換回了原身,王紫嫣一看,心裏隐隐有些動搖,但最後還是背過面,咬牙狠心道:“就是你更好,那麽我們便把話說清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