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 好像也沒有那麽可怕
聽小弟說了那麽一句“哥，我不敢回家”之後，陳其笑了，他知道小弟在怕什麽，就捏了捏他的鼻子：“你什麽都不用管，以後放心跟着我就行了。這次回家後，你就一切照常，心裏面不要老想着....想着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然後不要說多餘的話就行了。”....呃，其實，老實說，那句“以後放心跟着我就行了”，聽起來，怎麽有點像是那種中年大叔想要拐帶無知花季少女的味道呢....呃，不過，陳其不是在拐帶，他是有打算的。
陳宇雖然在聽到他哥頓了一個點後說的那什麽“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呃，這種事再被提及，還是會讓人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他把他哥說的話給記住了。陳宇懂得如何“什麽都不用管，放心跟定某人”....他以前是個奴仆，當奴仆的，說真的，一般都是什麽本事都沒有，但有一樣本事，就是做得到“順從到底”....要做到“什麽都不用管，放心跟定某人”，對于他來說，不難，只需要記住“絕對不要有太多自我主張”就行了。
一般人看到這個，會覺得，切，什麽啊，這有什麽難的，但往往，這個就是最難的，現在社會裏，沒幾個處于從屬位置的人能做得到。很多事情，往往就是那個該順從的人有太多的自我主張，一有個風吹草動就馬上想法橫生的，常常就是好事最後也給內讧給讧掉了。那樣的，終将好事難成，中途偏了向，變壞了。
而陳宇，可能最大的本事，就是....怎麽說吧“跟着一個人時，那就放棄掉自我主張”....你承認說是他溫順、這是個好的品行也好；你否認說這其實是他奴性、将上一世的奴性帶來這個現代社會也好....他都仍是會這麽地過下去....本性難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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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裏，陳其将手頭要完成的工作給做了做，還有就是照顧小弟的身體。陳宇13號那天整個白天并沒有下床，就只是一個人在床上看看在pad上面下載好的電影，這村寨裏沒有wifi，所以也上不了網，他就把三部電影來回地看。13號晚上，他也就只是去馬村長家院子裏獨立隔出來的磚頭房裏簡單擦了個身，他哥陪着他去的，他當時走起路來還有點小不适。他哥當晚當然不可能“喪心病狂”地再把他怎麽怎麽一次，所以又休息了一晚之後，14號下床時，倒也不會覺得後面那裏有異物感....
馬家的老嬸子有被關照這一、兩天不用進屋收拾，說他們自己會收拾妥當。其實馬嬸也懂，那啥叫“城市人的啥私隐權”什麽的....她知道城裏人講究的多，一般來了人住西邊瓦房的二層時，她和她兒媳婦兒是不會進去的，都是在人走後才進去。人還住着時，頂多非得有事兒找人時，才會立在房門口處和人講講話。
陳其一早買好了去大理市的高快的票，14號下午2點15分的。14號當天，在馬村長家吃了午飯，他又留了500塊錢給馬家老嬸子，非得要人家收着收着，說是：“馬嬸，有件事對不住你，二樓房間裏沒有桌子，我昨晚上用粗黑的那種筆就着床在圖紙上劃拉，一下子一長道扛子給劃到你家床單上面去了，我看那床單也是廢了，就把床單給扔了。”
他昨天晚上就趁着月夜把那床沾滿“犯罪證據”的床單給扔到邊寨口偏南的一個泥溝子裏，那溝子裏什麽爛鞋破襪子都有，都沒人管的一塊地方。看着那床單全部沾滿了泥地往下沉了大半的樣子，估計那床單的親媽也不再認識它了，就折回二樓房間，然後把他和他弟睡的其中一床薄褥子給鋪平了墊在身下，另一條褥子就給兩人當被蓋....
老嬸子也不是那麽心思複雜的人，一聽啥床單給廢了，廢了就廢了吧，哪用得着留500塊錢這麽多。500塊錢對山野裏的人家來講，着實不是一筆小錢，偏遠地方的人也是怪了，要麽就是“窮山惡水出刁民”，要麽就是都是些個老實本分到城裏人望塵莫及的程度的人....馬家坡的人屬于後者，所以，老嬸子說什麽也不肯收下，結果還是讓陳其硬給塞了過去....
送陳其他們過來的車早開回陳其在昆明的林業公司了，馬村長就開了個拖拉機把陳其和他小弟給送出了馬家坡。陳其陳宇和馬村長道別之後，就搭上了高快回了大理，再轉了大巴回他們家所在的縣城。
到的時候都晚上7點多了，趙協女估算着時間就站在家門口等兒子們回來。老伴陳三寶在廚房裏看着火，火頭上還炖着東西呢。他家一般晚飯開飯時間都在6點至6點半之間，今天，那不是兒子們回來得晚嘛，就開得晚了點。
趙協女見兩個兒子遠遠地并肩走過來了，還高興地迎了上去，先是逮着陳宇的小臉一通地親，直說什麽：“唉，初中這幾年，真是一年一個樣，每次回來都長變掉一點。真可惜，媽媽不能天天看着。”也是，小孩在長身體的階段，不天天看着的話，像是那種隔一段時間再來看一次的話，就會覺得變化很大。
陳宇剛被媽媽又親又抱時，心裏面是瑟縮了一下的，他就是覺得有種潛藏在心裏的愧意....不過，媽親熱的親他抱他時，他哥哥悄悄伸了個手過來，握住了他的左手，還緊了緊，所以他的心也跟着定了定。
然後就是三口人往院門內走去。入了院門，趙協女轉過身關上院子門，然後把兩個兒子往房子大門口那裏推。其實剛剛一進院子，陳其和陳宇就聞到飯菜的香味了，7點多了，還真是餓了呢。
進了房子，陳三寶将最後一道炖菜端了上桌，就招呼着老婆兒子們來吃晚飯。一家人就像以往那般地吃着晚飯，聊着天。陳宇一向其實話也不多，他就吃着晚飯，聽着哥哥和爸媽講話，偶爾被問到話，他就擡頭回答回答，跟他以往的狀态也差不多，他爸媽也早習慣了他這個樣子，所以完全不覺得有什麽東西已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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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飯，兒子們要老爸老媽休息，說洗碗收拾這種事他們來就行了。所以陳三寶和趙協女就去在一樓廳裏看電視，而陳其和陳宇就将碗筷廚餘收去廚房。陳宇帶了橡膠手套在水池子裏洗碗，而陳其就在那裏掃着地、抹着桌子，每每經過小弟身邊時，就趁人不備，一口親上去，初幾下，陳宇被吓得不輕，下意識地就往廚房門口看，生怕爸媽會走近廚房、繼而不小心被撞見....再然後地，就麻木了，他知道他哥很聰明，真要做“壞”事，就不會讓人抓包....
8點多的時候，他們收拾完了廚房，出來時，見到爸媽已經不在廳裏了，想着他們應該是回了二樓他們自己的卧房了。陳宇就和他哥去廳裏拿了包，上到二樓各自房間去了。
陳宇後來在昆明的家裏和哥哥分房間睡之後，在放寒暑假跟哥哥回來這邊的家裏時，就開始住自己的房間。X洱縣這邊的習俗就是，出了嫁的女兒的房間是不留的，說什麽留了不吉利什麽的。所以，陳宇後來住的就是陳家二姐在出嫁前住的房間。
二樓的獨立浴室就一間，以前是家裏的三個小孩共用的。陳其叫陳宇先進去洗，說自己上三樓的浴室洗。陳宇就進浴室洗了....他今晚可給好好地洗了個熱水澡，之前在馬家坡，用水方面很不方便，都是燒了熱水，然後放大盆裏兌涼水，再拿個瓢往身上澆那種，那村子裏的人也不是天天洗澡。所以，他也不好意思麻煩人家，而是順着村子裏的人的習慣。也就13號晚上，随便地洗了洗身體，沾了個水....
等他舒舒服服地洗了出來，進了自己房間，關上門，他也不知道哥哥洗完了沒有....豎着耳朵聽也沒聽出哥哥房間有什麽動靜....再過了一會兒，他就聽見哥哥那邊房門的開合聲，他還想着：哥哥一個大男人，洗個澡好磨蹭哦。
....可是，想了這些個無關緊要、不關事的細碎事情....沒兩秒，忽然....緊張了起來，他也不明白自己在緊張什麽，可是....好像有種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偷情的感覺....
陳其是個很成熟的成年人，他本人還就真沒有什麽“在父母親眼皮底下偷情”的感覺，他是很光明正大的“偷情”....不像陳宇表面是個初中生，內裏是個雖然已達25、但是實則根本就是個初歷qing*事的“情場小菜鳥”....
現在那只小菜鳥正窩在自己房間裏，豎着耳朵在聽着他哥房間裏有什麽動靜。結果，他哥房間裏的動靜沒聽着，還被自己桌上的手機的振動聲給一吓，手忙腳亂地拿起了手機，看到是一條微信，哥哥的，上面寫：小寶貝，正豎着耳朵聽我在幹嘛呢吧。
陳宇臉紅了，想了想，回了條：嗯，哥哥，我好緊張。
他哥傳回來：不要緊張。你這幾天就像你以前那個樣子就行了。我這次要住一周，一周後你跟我一起回昆明去。
陳宇本來跟魏柏說什麽他要在老家住上半個月的，現在他是巴不得能跟着哥哥一起回昆明去。讓他一個人和爸爸媽媽呆在一起的話，起碼，他現在是會害怕自己應付不來，那是某種“精神恐怖”好不好。
兩個人又你來我去，甜言蜜語地微信了好久。就在各自房裏睡去了，臨睡前，陳宇還有一絲絲地在想：好像，其實，也沒有那麽恐怖、那麽難面對嘛。也許，因為哥哥在，才不會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