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坤寧宮裏,灑落了一地的瓷器碎片。
“娘娘,您別哭了,當心哭壞了身子。”安庭海立在皇後身側,一邊拿着一面帕子輕柔地給皇後擦眼淚,一邊又輕聲細語地安慰着眼淚如泉湧的皇後娘娘。
“他們真是父子,辦事一模一樣,一點情面都不留,莘兒是我親生的,小時候和我最是親厚,但是現在也學會和我作對了。”皇後一邊凄厲的說着,一邊不停地掉眼淚,“莘兒他都這麽大了,怎麽還是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按照常理,太子娶妃,哪有專門設個宴會讓他自己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都是常理,我就是太溺愛他,他才會變得越發沒有約束,讓他自己選,他偏偏選個入不得眼的庶女,他可是太子!”
“娘娘,太子不過是少年心性罷了,等太子在長兩年,肯定能體會到娘娘的良苦用心。”
皇後擡起頭看着安庭海,最終又哽咽着說了一句,“安公公,在這宮裏,我也只能靠你了。”
安庭海一言不發,只是給皇後擦淚的動作更加輕柔了。
皇帝辦事效率很快,第二日就提了選鄭侯爺孫女為太子妃的消息,群臣嘩然。
皇帝我行我素,愣是把幾個寥寥反對的聲音壓下去,夏婪娶鄭念真這事,定了。
鄭侯爺感覺腳步有點飄,頂着衆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回到家,宣布了這條消息,鄭家一時炸了鍋。
鄭母死活不相信,但聖旨到了的時候,由不得她不信了。
鄭念真也是宣聖旨的時候才得知這個消息,很驚訝,這個太子也太任性了吧,想起一出是一出。
鄭母在看鄭念真的時候,眼鏡裏就像猝了毒,在回屋的路上,遇見鄭念真,罵了一聲:“小賤人,還真有手段啊!”
鄭念真懶得理她,留下一句,“母親,以後我就是太子妃了,您還是注意點吧!”轉身甩甩袖子就走了。
禮部的速度也很快。
從皇帝發了話,算了日子,婚嫁六禮沒用多久就都弄好了,古代皇室婚嫁奇有的高效率。
然後,很快就到了大婚這一天。
夏婪對一切都很滿意,除了那些繁瑣的程序,盡管先前已經經過了培訓,但到正經的場合還是很緊張,就像當初冊封太子一樣,一點錯也出不得,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維護天家威嚴。
忙碌了一天,夏婪已經暈頭轉向了,終于要進行最後的步驟了,夏婪由禮官引着去東宮,跟着內命婦的示意舉行合卺禮,然後,就該沒什麽事了吧,到時候就可以睡覺了。
夏婪的腳步越來越接近東宮,直至殿門口,禮官停了下來,“太子殿下,接下來之事都是由內命婦主持,微臣告退。”
夏婪自己一人邁進殿裏,突然有種不□□全的感覺,怎麽這麽靜呢?夏婪繼續向裏面走,到了新房,人呢?!
時間回到半個時辰前,夏婪還沒回東宮,鄭念真已經在新房等候了,旁邊一幹內命婦宮女什麽的伺候着,弄得鄭念真好不自在,累了一天都要死了還必須坐在那一動不動。
鄭念真就安靜地坐在布置好的新房的床上,一旁的伺候的人都像死了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鄭念真也不敢亂動,就怕壞了什麽規矩,這張巨大且鋪滿鴛鴦交頸圖案錦緞褥子的床一點都不舒服,十分硌人,想來應該是放的紅棗花生桂圓之類的,真是封建!鄭念真就這樣暗暗吐槽着,并且在喜服的掩蓋下稍微活動一下屁股,緩解一下被硌的酸痛的臀部,就在她做這樣一些不被人發現的小動作的時候,她隐隐聽到,門響了一下。
接着就是各種雜亂但努力保持安靜的腳步聲,還都是沖向門外的。
鄭念真不禁在心裏想了,這個太子還是有點本事的,他讓那些人都出去了麽?這樣就不用那群人盯着舉行合卺禮了,她想掀開蓋頭,這個蓋頭悶了她一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問題,總感覺呼吸困難,但她現在又怕還有沒出去的人,所以只能按耐住,等太子發話。
但是鄭念真感覺到她自己錯了,因為她在蓋頭低下看見一雙腳,腳很大,一看就是男人的腳,穿的是黑色的鞋子,她記得今天太子是穿的紅色的,上面還用金線繡了蟒紋,現在只能說明一個情況,來的人不是太子!
鄭念真想掀開蓋頭,但是還沒來的及,蓋頭就被人一把扯開了,把鄭念真的發髻都扯的有些歪。
鄭念真擡頭一看,這人竟是定遠侯!
“定遠侯,這裏是太子和太子妃的新房,您來這裏,好像有些不太合适。”鄭念真緊緊盯着夏蘭舒望,一字一句說道,語氣裏充滿了警告,她的雙手緊握,雙腿也灌滿了力氣,全身都呈現出一副高度警戒的姿态。
夏蘭舒望并不太在意,他只是輕笑了一聲,有些不羁,還有些嘲諷,“鄭小姐說的對,這裏是太子的新房,有些人呆在這裏的确不太合适。”
“的确,今晚除了太子和太子妃呆在這裏,別人怕是都不合适呢!侯爺快走吧,您呆在這裏,說不定就叫什麽有心人看見說了什麽閑話,為了我和太子兩個人的夫妻感情,您還是快些出去吧!”
夏蘭舒望煩了,他不想再聽這個女人說一句話,尤其是聽見“太子妃”、“夫妻”之類的字眼!
“是你自己出去還是我把你打暈了丢出去。”
“侯爺這話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鄭念真不肯低頭,她要保太子,太子一直在查他,誰知道這個定遠侯有什麽企圖,所以鄭念真率先出手,向夏蘭舒望襲來,夏蘭舒望接招。
結果當然是鄭念真輸了,被夏蘭舒望打昏了丢出門外。
一個黑影從天而降,扛走地上倒着的女人,是孟五。
得手後的夏蘭舒望勾勾嘴角,慢悠悠地關上了門,在屋裏稍微收拾一下剛才被打亂的東西。收拾着收拾着,就看到了剛才那個蓋頭。
無論是大紅的眼色,還是上面那喜字和鴛鴦,都刺疼了夏蘭舒望的眼。
夏蘭舒望擡腳,在那個紅蓋頭上踩了幾下,踢一邊去了。
把屋子整理的沒有剛才那麽亂,夏蘭舒望坐在新房的床上,想靜靜地等待着莘兒的到來,這張喜床,應該是是他們倆用的!
可坐上去發現有些硌人,拉開一開,被子下面鋪的都是東西,夏蘭舒望看清了這些東西,自然知道它們的寓意,不由得憤恨的把東西一把掀了下去。
這是他最無奈的事,他們倆在一起不能有孩子。
他不禁又想起,當年皇上抛棄父王是不是就因為有了莘兒這個孩子。
如果莘兒想要孩子,他該怎麽辦?
但他永遠不會退縮,永遠不會放棄,就算莘兒不喜歡他,他也要把人牢牢地控制在身邊,不允許他碰別的女人!
終于到莘兒該來的時間了,夏蘭舒望在暗處看着他的莘兒暈頭暈腦地走進屋子裏,發現屋子裏沒有人的時候那驚訝的小眼神,頓時笑了出來,他的莘兒永遠那麽可愛。
夏婪覺得不對勁了,鄭念真今天應該很是循規蹈矩才是,怎麽可能不在這?還有那些內命婦呢?剛才那個禮官也不太對勁,夏婪意識到事情不妙,轉身就想出屋,跑!
夏蘭舒望當然不會允許他那麽幹,上前一步截住了人。夏婪門還剛拉開一條縫,就彭的一聲被人給關上了,接着整個人被人壓在門上,嘴唇也被堵住了,舌頭伸了進來,給了夏婪一個結結實實的深吻。
夏婪開始拳打腳踢,無果。
夏蘭舒望親了一會,感覺到夏婪快不能呼吸了,才放開夏婪的嘴,又開始在夏婪的脖子上尋尋覓覓,一邊粗喘着一邊癡迷的說:“莘兒,今天應該是我們兩個人的洞房花燭。”
夏婪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然被夏蘭舒望挑撥的有些意動,他感覺身子漸漸發軟,發熱,下面也有點發硬。最後喘息着問道:“夏蘭舒望,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夏蘭舒望擡起頭,看着他的莘兒此刻面色通紅,嘴唇微張,眸子已經水朦朦的迷離了,他知道他的莘兒真的動情了,自己付出的一切終于有了回報,現在就是讓他死他覺得也值了。
“莘兒,我是真的喜歡你,愛你,這麽多年了,你還看不出來嗎,你就和我在一起吧,好不好?”
夏婪是個男人,他确定他現在對夏蘭舒望的身體有了欲望,而且,他也能看出來夏蘭舒望對他的真心了,既然這樣,還有什麽理由不去答應呢?
想通了,夏婪就釋然了,腦回路向來奇葩的夏婪此刻卻覺得某些生理需要不是那麽重要了,先把其他的事情弄清楚了再說。
“舒望哥哥,我答應你,我們在一起吧!”
夏蘭舒望激動地抱起夏婪就往床邊走。
“舒望哥哥,我先問問你,你是把宮裏的人都收買了嗎?還有鄭念真,她也被你收買了?”
夏蘭舒望現在□□難耐,草草回答,“鄭念真沒有,禮官還有那幾個內命婦是我的人。”
“那鄭念真被你弄哪去了?”
夏蘭舒望臉青了,“你答應我不會是為了那個女人吧!”
夏婪給他一記白眼。
“好了好了,她沒事,就是被打暈了,第二天還得讓她給皇後請安呢!你別說了,我們抓緊辦正事吧!”
夏婪不幹了,他看着夏蘭舒望這副急不可耐的樣,肚子裏的壞心眼就冒出來了,“夏蘭舒望,你把太子妃弄走了,今晚要洞房的可是太子和太子妃,你要想辦點什麽事,最起碼讓我過一把掀蓋頭的瘾啊~”
夏蘭舒望的臉色扭曲了一下,默默的用眼神懇求夏婪。
夏婪挑眉,不行。
“那蓋頭被鄭念真帶走了……”
夏婪沒說話,伸出手指指了指在犄角旮旯裏的蓋頭。哼,別以為他沒看見,那蓋頭上的腳印。
夏蘭舒望悔不當初,就應該直接把蓋頭撕個稀巴爛才對!
在夏婪不依不饒的眼神暗示下,夏蘭舒望走到角落裏,拿起那印着幾枚大腳印的蓋頭,抖了抖,蓋在頭上。
夏婪噗嗤就笑了。
夏蘭舒望一把掀開蓋頭,看見他恩莘兒笑了,他也笑了,撲了上去。
紅绡被浪,一室春光。
作者有話要說: 看的妹子留個評論,這是我寫下去的動力,麽麽噠~
今天周末,下午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