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法陣的靈力波動很強烈, 江望書反應也快,只消一瞬便進了法陣範圍,放開神識去尋找這個攻擊法陣的人。

阮聞發現得比江望書還要早, 設下法陣的時候,江望書便在阮聞的床邊系上了鈴铛。

只要有外人觸碰法陣,這個鈴铛一定會劇烈搖蕩。

早就猜到今晚一定有變故,阮聞睡下的時候也只是和衣, 如今稍微收拾收拾便在屋裏等着江望書。

知道外頭兇險, 阮聞也不敢随意走動, 甚至只敢在法陣靈力最強的地方待着。

江望書到的時候, 阮聞正坐在地上, 懷裏抱着一柄劍,瞧着也不是什麽凡品。

感嘆了一聲不愧是皇室子弟,江望書便上前去按住阮聞的手腕,探入神識檢查他是否被變成屍人。

結果自然是還好,只是他體內似乎有種奇怪的東西, 還需細探。

現在是沒空管這個,那個想強行突破法陣的人還沒有找到,可千萬不能松懈。

雲塵露了個面,便出去追拿那個想強行突破法陣的人。

“師尊且留在這兒保護四皇子吧, 徒兒修為還沒高到能搞定對手的同時還保護另一個人。”雲塵留下這句話便匆匆走了。

你明明可以的。

江望書這話到嘴邊沒說出口,只是有些無奈地轉頭去看阮聞。

“他們今夜的目标果然是你。”江望書伸手将坐在地上的阮聞拉起來, 說。

阮聞站起身, 瞧着還算好, 至少沒有吓到雙腿發抖,甚至還理了理衣袍,對江望書說:“我總覺得沒那麽簡單。”

“哦?此話怎講?”江望書挑眉, 有些事情江望書不得不承認,自己是不如阮聞精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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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先前出手又快又準,根本連影子都捕捉不着,可如今卻能被提前防住,甚至還能有機會去追他,這不對勁。”阮聞蹙眉,神色有些凝重。

“你覺得今夜的目标并非是你?”江望書也跟着皺起眉,阮聞的猜測并非沒有道理。

沒過多久,雲塵帶着一個東西回來。

黑夜裏,那東西瞧着還不小,至少有個人那麽大。

江望書擡手将屋內的燭火都點起來,仔細一瞧,卻發現雲塵拿的是個傀儡。

“哪裏找到的這東西?”江望書一瞧就知道不對勁,這傀儡可是更加坐實了方才阮聞的猜測。

那個幕後黑手先前動手的樣子可沒今晚這般容易被人發現。

前頭那些做得簡直是神不知鬼不覺,如今卻輕易叫人發現,看來是他們上當了。

“徒兒追着出去,卻發現只是一具傀儡,它身上還有法陣留下來的痕跡,想來方才襲擊法陣的人就是它。”雲塵将傀儡往地上一扔。

江望書蹲下身查看這句傀儡,皺起眉來,說:“你說這個人為什麽要多此一舉,特地弄個傀儡來打草驚蛇,今夜的事仿佛是沒有意義的。”

“一個局不會有完全無用的一環,想來這人是有什麽目的吧。”阮聞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周圍,嘆了口氣,剛想說先回去休息,卻聽得外邊穿來一聲聲尖叫。

這尖叫聲聽着并不大遠,過了一會兒又聽得諸如“五皇子瘋了”這樣的話。

“出什麽事了?”江望書蹙眉,随手給阮聞加了個護盾以免出去之後顧不到他。

雲塵與江望書對視一眼,三人一同走出去,打算一探究竟。

沒想剛走到院門處便瞧見一個身上帶着血的小太監摔倒在地,滿臉都是驚恐,一看阮聞三人在這,連忙爬上來抓住阮聞的腿。

“四皇子,四皇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這小太監有些語無倫次,瞧着該是受了很大的驚吓。

江望書看向小太監來的方向,見那邊也倒了好幾個宮女太監,便指了指,問:“那邊是誰的住處?”

“老五的,不會是老五出事了吧……”阮聞臉色有些難看,雖說皇室兄弟阋牆是常事,但多少是兄弟,見那邊這情形,發生了什麽事多少也能猜到。

阮聞還是有些擔憂這個五弟的。

江望書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地上哆哆嗦嗦話都說不清楚的小太監,問:“五皇子瘋了?”

“對對,方才五皇子屋裏突然像傳出小獸一般的低吼聲,晚秋還當是五皇子起夜了,想着進去問問,沒想剛進裏屋便被撲上來咬斷了脖子!”小太監越說越害怕,渾身發着抖,身上還流着血,想來也是方才受了傷。

“走,去看看。”江望書随手扔了個能施展治愈術的機關小人給這小太監,帶着二人去了五皇子院門口,循着那帶着血的腳印追了過去。

因着先前的幾例,皇宮內的禁軍巡邏多了幾倍不止,恨不得時時處處有人巡邏,免得叫有心人鑽了空子。

半路江望書幾人便遇上一對禁軍,說是聽見尖叫聲趕過來的。

“老五瘋了,快去看看吧。”阮聞有些後悔方才出門沒多拿一件披風,這外頭不知為何,有些寒風瑟瑟的。

禁軍一聽便警惕起來,應下之後也循着血腳印追去。

幾人的速度已經是快的了,沒想追到五皇子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

只見五皇子正死死咬着六皇子,整個人已經無法言語,狀似瘋癫,渾身皮膚發青發紫,整個模樣完完全全就是屍人。

江望書神色凝重,飛身上前就要分開兩人。

沒想卻在接近的時候聽見六皇子嘴裏嘀嘀咕咕着什麽,被五皇子更用力一咬之後直接尖叫出聲。

“先生!先生救命!你說要幫我的,先生!”

六皇子被吓得有些神志不清,也沒注意到江望書已經将二人分開,只坐在地上揮舞着雙手仿佛想推開什麽,又仿佛想抓住什麽。

“醒醒,沒事了,這就找人來給你醫治。”江望書拍拍他的臉,想叫他清醒一些,這一直尖叫着喊先生吵得人耳朵疼。

可六皇子頭發被五皇子扯得散亂,一雙眼通紅着,臉上還有幾道抓痕,說話語無倫次,瞧着是被吓狠了。

江望書沒有安慰人的義務,見皇帝也被驚動,先派了人來,便将六皇子交給他們。

至于被法陣壓制在地上的五皇子,江望書蹲下身去探了探,松開手站起身來,說:“死了。”

“這不還在動嗎,仙師是否弄錯了?”其中一名禁軍有些不解,試探着問。

江望書看了他一眼,說:“變成屍人是沒救的,與死了沒有區別。”

“那還是活着的意思嗎?”禁軍是普通人,也不怪他聽不大懂。

“不,都屍人了,肯定是死了的。”江望書搖搖頭,只說了一句:“只不過是直接屍化,跳過了死亡這個步驟罷了。”

禁軍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還站在原地思索了許久。

沒多久,皇帝也來了,先見過被太監們綁起來好叫太醫診治的六皇子方才過來的,瞧着那頭出門時候剛梳好的頭發還被六皇子扯散了一些。

瞧着皇帝的臉色不大好看,但有個問題江望書還是得問。

“五皇子屍化了,已經死了。但現在有個問題,如果放着不管他,指不定又把誰咬個對穿,我有個法子能讓他死得透一些,就怕你當爹的不大願意。”江望書仿佛公事公辦一般地說了解決方法,又仔細觀察着皇帝的臉色,見對方臉色本就很差,并沒有變得更差,倒也放下心來。

“都成了這等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單憑仙師處置就是了。”皇帝看起來很疲憊,并非是勞累過後的那種疲憊,而是仿佛對這種事情感到厭倦疲憊。

也是,前頭已經沒了三個兒子,這會兒又沒一個,再加上那六皇子還不知道如何,哪個當爹的能好?

江望書倒也算人性化,直接焚化五皇子的時候還設了一個外邊看不見的結界。他動作也算快,反正五皇子沒掙紮多久就沒了。

這邊處理完,皇帝剛要讓大家去休息,卻見一小太監急匆匆跑來。

皇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監,久久沒有說話,他不大願意問,不大願意知道。

他似乎能感覺得到,這小太監帶來的并不會是什麽好消息。

“父皇,還是聽聽吧。”這麽等着也不是辦法,在場唯一的皇子阮聞只能硬着頭皮開口勸說。

皇帝緊閉雙眼,額角有些冷汗,看得出來那眼底的烏青也比白日裏更深,看得出來臉色比白日裏瞧見的還要難看。

“說說,什麽事?”皇帝長出一口氣,開口問道。

皇帝的臉色不算好,甚至可以說是很難看。

小太監來的時候自然瞧見了,這會兒便換做他不大敢開口。

對小太監,這些上位者自然沒什麽同情心。

只見那大太監瞥了皇帝一眼,仔細瞧了皇帝的臉色,罵道:“不中用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事兒,還不快趕緊報給皇上!”

那小太監緊張得眼神四處亂飄,咽了咽唾沫,似乎是在做心理建設。

江望書冷眼看着,覺得這些人也忒浪費時間,開口問:“六皇子的事,對不對?”

聽得江望書如此說,皇帝睜開眼朝他看來,剛要說什麽,便聽得那小太監說。

“六皇子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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