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作為人類,摔一下跤沒什麽,尤其是當這個人類是一位美人的時候。
美人摔跤甚或墜崖,往往伴随着凄婉而美麗的傳說。在跌下去的一刻,仙姿暫留,像光明留給世間的最後一縷晚霞,雖然終将飄然散去,但仍在看客心中留下一抹唏噓的紅。
岳煙原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無法體會這種美輪美奂的落幕,然而今天她有幸體會到了。
白珂看出她腳踝骨的傷勢,為了影響她下午的舞臺劇表演,居然暗中使絆子,借力打力地将她往前狠狠一推。她剛說了句“大家好,我叫……”
然後身子就一個不穩,就跌下了整整三米高的舞臺。
墨影似的柔發随衣袂飄揚,讓她看起來像一個墜入凡塵的仙女。仙女那張花露似的面孔驚慌無措,恰到好處地激起人的保護欲。
一切都唯美得如同玻璃花瓶,讓人不忍心打碎。
這氛圍,太完美了,要是墜落的仙女碰巧今天出門沒帶嘴,那就更完美了。
只見仙女岳煙一邊下落,一邊無能狂怒地下意識喊道:
“真他媽的日了史努比了哪個賤人推老子……”
那個瞬間,何思邈忽然想起自己罵蕭衡是“狗日的”。想到蕭衡與岳煙的關系,他恍然大悟。
怪不得蕭衡給她當助理,原來是因為這倆人性|癖都這麽奇怪啊,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何導覺得自己發現了大秘密。
一切發生得過于突然,就三米高的舞臺,根本來不及将防護的軟墊拖到岳煙墜落的位置。身為總導演,何思邈救場的反應幾乎寫在DNA裏,當即一個箭步上去打算用手臂接住岳煙。
可是他來晚了一步。
不是因為岳煙已經吧唧一聲摔爛在地上,而是因為有人比他的動作更快,伸開雙臂将岳煙攬進懷裏。
事起肘腋之間,沒等在場的人們反應過來,就聽見一陣刺耳的嘈雜。幾臺燈架被碰倒了,嘩啦嘩啦地又牽動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線纜,鬧了足有五秒鐘才算罷休。
塵埃落定之後,已然蒙蔽的人們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收場。半晌,還是何思邈先反應過來,發現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丢人了,丢了整整兩個!”
鹿青崖和岳煙都不見了蹤影,明明剛才還一個在導師席一個在半空中。何思邈這麽一說,現場的工作人員立刻行動起來,一面維持餘下人群的秩序,一面趕緊去找那兩個人。
不多時,一個副導演蹲在倒下的燈架旁高聲叫道:
“在這兒呢!快來幾個人搭把手!”
其餘的人們趕忙圍過來,三五人合起夥來才将又高又沉的金屬燈架重新擡起。挪開了雜物,這才看見被砸在地下的兩個人。
鹿青崖側躺着,任由岳煙枕着自己的臂膀,擡手用胳膊護住了岳煙的腦袋,半個身子都擋在她與燈架之間。沒有了燈架的重壓,她這才得以騰出了手,輕輕地拍着岳煙的後腦勺。
岳煙這位小美人也分不清誰是誰了,逮着個懷抱就瘋狂往裏頭鑽,希望尋求庇護。受到驚吓的美人花容失色,依偎在鹿青崖懷裏十二分嬌弱地哭訴道:
“卧槽吓特麽死老子了嗚嗚嗚……”
鹿青崖任由她蹭來蹭去,也不怕她蹭掉了毛挂在衣服上,但也只是允許她蹭而已。她哭得語無倫次的這段時間裏,鹿青崖一句安慰的話也沒說,甚至連神色都冷峻得不帶溫度。
就好像上次咬着她嘴唇求吻的根本就是另一個人。
被燈架砸出幾痕淤青的手臂輕撫着岳煙的後背,像個保護淑女的紳士一樣,禮貌且文質彬彬地詢問道:
“岳煙小姐,您沒事吧?”
很多時候,禮貌的反義詞并不是粗魯,而是随意和親昵。
她和我說話的語氣……怎麽這麽像陌生人?
岳煙飛揚的心神莫名被這聲詢問墜住,沉沉地往冰冷陰暗的縫隙裏墜落。自從認識鹿青崖這個人,她就沒聽過鹿青崖用這樣疏離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她一直以為,自己這種人的心裏是沒有柔軟之處的,不會有什麽東西直指心底的柔軟,讓她感受到心痛的滋味。眼下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自己并非鐵石心腸。
而是最柔軟的地方被一種旖旎的心思護住了,今日這心思消散,心軟處便毫無庇護地暴露出來,随便一句話就能直戳痛處。
上次鹿青崖問她的那個問題,恍惚之間似乎也有了答案。
當時,一心哄自家小孩開心的鹿青崖撫摸着她的鎖骨,低緩地笑着問她:
“那……你從此就讨厭姐姐了嗎?”
岳煙淚眼婆娑地擡眸瞅着鹿青崖,還真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小狐貍望着獵人。
獵人冷着臉不說話,暗暗輕咳一聲,不動聲色地在小狐貍的尾巴根兒上碰了一下。
小狐貍這才反應過來,現場雖然因為墜落事故而亂糟糟的,但攝像機一直是開着的,甚至還有攝影師專門提着機器,就在她們的不遠處拍攝。
這女人……是想在公衆面前和我保持距離嗎?岳煙心中暗自揣摩着,靈俏的狐貍眸子偷偷擡眼瞧着鹿青崖,卻無法從這雙沉潭般的眸子中看出任何馬腳。她此時才發現,在娛樂圈裏混到如今這個地位的鹿青崖,絕對不是能夠輕易看透的。
從前她覺得鹿青崖的心思好猜,不過是因為鹿青崖對她毫無防備罷了。
節目還在錄制,鏡頭就罩在頭頂上。
鹿青崖的表情非常官方,微笑着将她扶起來,笑容的尺度簡直像是用标尺一寸寸量出來的,絕對不會越界:
“岳煙小姐,抱歉讓您受驚了。”
這語氣,再冷一點就能凍上了。
她是因為錄制節目有人看着,所以才和我保持距離的對吧?對吧?是這樣的吧?岳煙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反應這樣大,反正就是很抓狂。心頭砰砰直跳,連血液都是躁動着,渾身上下每一寸脂肉都叫嚣着想把鹿青崖壓在身下,逼問她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岳煙雙眸水汪汪地瞅着她,她就冷冰冰地瞅回來。何思邈蹲在旁邊,指揮攝像機:
“就拍這個對視,再靠近點。”
他原本頭禿了好幾個晚上,為了給這倆人設計一場驚世駭俗的見面。沒想到這倆人還真争氣,這個見面方式比劇本能寫出來的勁爆多了。
等等……岳煙心裏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如果把剛才那段剪輯出來,那她的自我介紹豈不成了……
“大家好,我叫‘真他媽的日了史努比了’。”
絕了,這自我介紹絕了。
何大導演好像很滿意的樣子,在拍夠了對視後終于喊了cut。
鏡頭的剪輯就是後面的事了,中午稍事休息,下午就要正式開始比賽了。到開拍的時候,會有節目組請來的觀衆現場觀看節目,并且和導師一起為每組表演投票,當時就能分出勝負。
沒有太多時間亂想了,岳煙必須調整好最佳狀态,以面對比賽時的對手。
中午休息時,岳煙坐在椅子上直吸涼氣。蕭衡幫她拿來冰袋,将褲腿挽起來以後,見整個左腳踝都腫脹起來,裏面的骨頭肯定是錯位了,硬硌硌地頂在皮肉之下,恨不得将皮肉頂破了支棱出來。
這已經不是冰袋能解決的了。蕭衡手握着藥劑搖了搖,将涼絲絲的霧氣噴到有傷的地方,疼痛才微微有些緩解。
見卓弄影皺着眉頭俯察她的傷勢,岳煙無所謂地笑了笑:
“沒事,我會盡力的,絕對不給你的表演拖後腿。”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卓弄影趕緊解釋道,“我是怕你實在太疼,而且容易留下病根呢……”
正說着,忽然見一縷陰影投下來。
“鹿青……”
岳煙下意識地喚道,霍然昂起眸子,臉上瞬間一僵。
不是鹿青崖,而是白珂。
白珂好像真以為她背地裏那些手腳沒人發現似的。見岳煙坐在這裏疼得夠嗆,還假模假樣地拿了藥膏過來,滿臉心疼地關切道:
“唉,小煙,你說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前幾天剛受的傷,這下又要加重了。”
岳煙盡量做出尊重的樣子,沒有回避她假惺惺的表情,強擠出笑意回答道:
“這沒什麽的,我歇會兒就好了。”
“诶呀,年紀輕輕的不覺得有事,年紀大了就該找上來了,”白珂拿出了比戲裏好幾百倍的演技,看得岳煙差點就信了,“蕭衡,我這有支藥膏,治跌打腫痛特別好用,幫你們家小煙敷上吧。”
一邊關切着,一邊又嘟囔道:“你剛進咱們這個圈子,但也該留點心眼兒才是。你說你把鹿青崖得罪得透透的,她肯定會對你做些什麽啊。你看你現在,被她坑成這樣……”
呵,女人。岳煙在心中冷笑道。
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接白珂遞來的藥膏,卻見蕭衡滿臉冷淡地回絕道:
“謝謝白老師的好意,不過岳煙小姐皮膚敏感,一般的藥不能用。”
被憑空加了個“皮膚敏感”tag的岳煙沒有反駁,正想說蕭衡拒絕得好,這理由找的挑不出毛病。然而還沒高興多久,又聽蕭衡說道:
“岳煙小姐能用的藥,剛才鹿青崖老師已經送過來了。”
岳煙:……我怎麽不知道?
白珂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卻仍在艱難地支撐着客套的笑容。岳煙立刻裝出一副疼得不行的樣子,趁機送客:
“诶呀……蕭衡,快幫我多噴點,可疼死我了嗚嗚嗚……”
說着說着,又是一臉快要疼哭的表情。
她都疼成這樣了,蕭衡和卓弄影自然忙着照顧她,哪還有功夫理會白珂呢。就這樣,白珂生生被三個人晾在那裏,孤零零地杵在原地,像一根禿了光叽的電線杆子,手裏還舉着一瓶人家不要的藥膏。
忿忿地瞪了一眼抱着卓弄影喊疼的岳煙,白珂冷哼一聲,悻悻抽身離開。
她一走,岳煙立刻不哭了,甚至還在心底有些好笑。
不自量力的東西,還來挑撥我和鹿青崖。我倆吵架歸吵架,那是我倆的事,輪得着你插手?
不過,那支藥劑……
“是剛才顧圓圓偷偷送來的。說鹿老師以前拍戲時總受傷,所以随身帶着這個。”
蕭衡解釋道。
岳煙心中一個恍惚:怪不得,這藥劑噴出來的霧裏透着淡淡的茉莉香。還以為是藥劑本身的味道,原來……
原來是那女人殘留的溫存。
曾經滲入鹿青崖肌膚的霧氣,如今正親昵地貼在她的脂肉上,溫溫柔柔。想到這裏,她倒有些羞惱了,連嗅入鼻腔的茉莉花香都帶着點搔弄的意味,在她敏感的嗅覺中搔首弄姿,在勾引撩撥的邊緣大鵬展翅。
“顧圓圓來送藥的時候,還特意叮囑我,”蕭衡手裏噴着藥,繼續說道,“鹿青崖老師說,錄制節目和私下裏不一樣。你脾氣爆,有什麽事我幫你攔一下,回頭告訴她。”
這女的真是煩死了……岳煙整張小臉兒擠成了包子,接過鹿青崖曾經握在掌心裏的藥劑,親手往腳踝處噴着。
下午的比賽如期開始。
不到兩點鐘,全場三百名觀衆已經全部入場。後臺的化妝間裏,岳煙正對着鏡子,由化妝師為自己扮上小紅在獄中的妝容。
天生而來的一雙媚眼,連安穩不動時也散發着靈氣。花鬓生香,冰肌玉骨,奈何塵埃擾擾,病痛纏身。滿臉髒兮兮的血污與塵泥,更襯得雙眸清亮如松間明月。
連蕭衡在旁邊看了,也忍不住暗嘆一句:好美的姑娘。
飾演王熙鳳的卓弄影比她緊張多了,一雙白手指尖泛紅,還輕輕地打着戰栗。正心中打鼓的時候,一副手掌溫暖而有力地握住卓弄影的指尖,沉聲安慰道:
“別緊張,咱們有底氣。”
“嗯。”
卓弄影點點頭,感激地望她一眼。
坐在候場區,能清楚地聽見前面一組一組的表演,以及主持人cue流程的聲音。很快,就聽到臺上傳來她們的名字。
該上場了。
陰暗漆黑中,先是一陣凄厲的北風呼嘯。風雪漫卷,撕碎了女人言語間的傲氣,只餘下一絲生氣得以茍延殘喘:
“小紅,冷……”
慘白的燈光逐漸亮起,孤零零的一束,映出兩個相依為命的女人。王熙鳳望着陰雲似的囚牢,腳底似乎還沾着繁華盛開時的泥土,也不知怎麽,竟走到了這般田地。
當年烈火烹油,高朋滿座。如今,身邊只剩下這一個人,連親生骨肉也不知所蹤。
“二奶奶,您醒了?”
一直窩在角落裏守着主子的小紅驚喜地叫道,拂去臉上的泥水和枯草,一下子跪坐在她身側,高興得聲音發顫。
嗯,這滿是碎星的眼神,很有靈氣。臺下的鹿青崖臉上毫無波動,筆下卻欣然地在“岳煙”的名字旁畫了個小鹿腦袋。
不愧是我鹿青崖看中的女孩。
臺上則是另外一個世界。在聽說巧姐兒被親舅父賣掉之後,王熙鳳心中最後的那根弦也斷掉了。從來不信神佛的強者,為了親生的女兒,也開始在神佛面前将自己低進塵埃裏,對着陰鸷沉暗的神像絮絮祈禱。
鹿青崖戴上了辦公時才戴的金絲眼鏡,黑金細鏈随呼吸輕輕蕩漾着,暈出一縷淺金色的光。為了掩飾眼底的柔和,她推了推眼鏡,煞有介事、面沉似水、嚴肅認真地提起筆。
在“卓弄影&岳煙”一欄裏畫個圓圓的小臉。
然後在之前上臺的第一組,也就是白珂組下面畫了個嘔吐小人。
相比于這倆人的表演,白珂作為一個入行多年的老人兒,其表演居然那樣浮誇、層次單一。鹿青崖看了,心說這還不如我跑龍套時的水平。
不過眼前這倆孩子還不錯,內斂而富有韌勁兒。
咦?我才走神不一會兒,就演到小紅的哭戲了?趁鏡頭沒對準自己,鹿青崖咬着水筆的屁股,單手托腮望向臺上。
煙煙哭得好美,說她的眼淚能凝成水晶我都信。鹿青崖暗自感慨着,聽見身後有觀衆小聲議論:
“那就是最近總上熱搜的岳煙嗎?”
“是!她好美啊,尤其是哭起來的時候!”
“對啊對啊,而且哭得好讓人心疼,看得我都想哭了。”
“嗚嗚嗚姐姐別哭,眼淚是珍珠!”
鹿青崖沒有回身,仍一心一意地盯着臺上的岳煙。只是唇角悄然翹起的笑意,暴露了她內心那點小心思。
這算什麽?你們沒見過她真哭的樣子呢,也沒見過她求親親時的樣子,那才真叫可愛。鹿青崖竟然有點小驕傲,又想起這女孩哭泣的樣子。從臺上摔下來,她一定吓壞了吧?可惜,自己并不能像往常一樣,将她抱過來好好哄一哄。
現在的一舉一動,全都在公衆視野裏,而且節目後期剪輯還有搞事的隐患。如果不想傷害到身邊的人,一言一行都必須嚴謹。
大雪紛飛,摧折美人的性命。小紅哭得肝腸寸斷,趟風冒雪地送她家二奶奶最後一程。然而這個被她捧在心上的二奶奶,被獄卒們用破席子草草一裹,像扔一條死狗似的扔到了荒郊野嶺。
《聰明累》的bgm響起,視角逐漸轉向對于王熙鳳這一生的回顧。一邊,是封建家族中的玩弄金錢與權力的美人;另一邊,是被人拖行在荒野中的屍體。
由岳煙飾演的屍體被威亞倒吊着,緩緩升到半空中,最後距離地面将近六米高。鹿青崖咬牙望着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聽見了踝骨斷裂的聲音。
傻不傻呀?一個比賽而已,這麽拼命幹什麽?就算你這次輸了,難道明非和我還養不起你?
鹿青崖心中不忍,不由得發起牢騷來。
她不知道的是,倒吊在半空中的人兒也在偷眼望着她,心中暗道:
我今天的表現……應該沒給你丢臉吧。你簽下我是值得的,是不是?
悲戚的背景音樂逐漸淡去,再華美的挽歌也終于走向窮途末路。戲劇落幕,繁華散場。
工作人員小心地将岳煙放下來。帷幕後,伴着臺前經久不息的掌聲,岳煙被人從草席裏解放出來。
耳畔的掌聲和叫好她一點也聽不到,只能聽見一陣混亂。腳踝處錐心的傷痛,以及将近十分鐘的倒吊經歷,讓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舒服的,整個人都快要報廢了。怔怔地盯着卓弄影,她胸口一熱,忽然彎腰嘔出一口酸水。
“诶!煙煙,你怎麽樣,要不去醫院吧?”
卓弄影趕緊扶住她,見她面色蒼白,連呼吸都透着顫抖。
“沒、沒事……不能耽誤了節目錄制,”這是她的真心話,不是因為有攝像機在一旁才這樣說的,“要到投票環節了吧?快上臺了,你也抓緊時間卸妝吧,別管我了。”
胡亂地卸去舞臺妝,又補了點腮紅,岳煙的臉色才看起來有點像活人該有的臉色。聽見主持人cue到投票環節,她忙收拾好神情中的憔悴,挽着卓弄影的手臂一起上了舞臺。
閃耀的聚光燈下,她與卓弄影站在一側,白珂與合作演員宋輕凡站在另一側,中間是激情澎湃的主持人。
“現在,請各位觀衆拿起手中的投票器,為您心中鐘意的那組演員投上寶貴的一票。”
快節奏的背景音樂下,鹿青崖卻心如止水。看着舞臺左側的兩個小姑娘,她一眼就看出卓弄影很緊張。至于煙煙,倒好像平靜許多,還悄悄用指腹輕撫着卓弄影的手背,安慰自己的小夥伴。
小朋友心态倒是不錯,鹿青崖輕輕笑道。她不怎麽擔心結果,畢竟不僅是從表演本身的藝術性來看,還是觀衆對表演的反應來看,岳煙她們這組必然是穩贏了。
“好,投票時間結束。從目前的結果來看呢,這兩個票數一個是192,一個是108。”
主持人故意賣關子來煽動氣氛,将全場的熱度又引向新的高潮。
“誰将獲得今晚的高票數呢?讓我們倒數五個數——”
“五、四、三、二、一——”
“獲得一百九十二票的一組是——”
“白珂,宋輕凡!讓我們掌聲恭喜她們!”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本菜咕三次元最近比較忙啦,更新頻率大概是日更加隔日更,隔日更的話我盡量多更一點~反正是會更下去的啦~謝謝小可愛們的一路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