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捉奸(下)
“仇導,這麽晚還忙着呢?”
正在監督剪輯工作的仇青聽見有人喚自己,從電腦前擡起頭來,見是白珂一扭一晃地走了過來,忙推了推眼鏡笑着迎上去:
“這不是白老師嗎?怎麽今天這麽有空,想起來看我了?”
仇青是被何思邈發現後才介紹到副導演的行業裏來的,在此之前,他一直在一家時尚雜志社做攝影師。因為參與過幾組白珂寫真的拍攝,所以兩人也算是舊相識。
見他身邊還有剪輯組的工作人員,白珂悄然使了個眼色。仇青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就會意地輕輕點頭,跟工作人員吩咐了幾句,就随着她來到隔壁的洗手間,這裏不會有監控攝像頭。
白珂已經等在這裏了,從鏡子裏看見他進來,她倚着洗手臺妩媚一笑,款款地說道:
“仇導,我覺得咱們節目組好像沒能保證節目的公平公正啊。”
聽了這話,仇青一時有些詫異:
“白老師這話什麽意思?”
“是你們工作人員沒眼力,張導還反過來問我?”白珂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實則該說的話一句不落,“仇導,要是有選手派自己的助理□□導師,想在下次的比賽中多拿點這個導師的票,應該怎麽處理?”
啊……有這種事?這可是情節相當惡劣的大事兒啊。何況是被選手發現了,要是白珂聯合本家公司鬧起來,那節目的風評就大打折扣了。
想到這裏,仇青的神情嚴肅起來,認真地追問:
“白老師是聽到了什麽風聲嗎?”
“是我的助理無意間撞見的,他剛入職沒多久,就看見那種大人物做出這麽髒的事兒,把他都給吓壞了,也不知道該和誰說。”
按照提前設想好的話術,白珂循循善誘,井井有條地渲染着氛圍。
仇青果然被她的話語勾引住,眉頭一皺,忍不住打聽道:
“到底是哪位大人物?”
白珂故作高深地不肯直說,勾勾指尖讓他過來,附耳低聲說出一個名字,聽得仇青當場震驚:
“鹿青崖?她看着也不像那樣的人啊。”
“怎麽,難道偷人的人還會把罪行寫到臉上?”白珂冷笑着說道,“岳煙讓自己的助理蕭衡去和她發生關系,這樣在下一場的複活賽中,鹿青崖聽了蕭衡的枕邊風,肯定會把手裏的票都投給岳煙。”
這番話倒說得有理有據的,而且她又一口咬定助理親眼看見了,穿着睡衣的鹿青崖進了蕭衡的房間。如此一來,仇青倒有點動搖了,忖度着說道:
“那……我去跟何導打個報告?”
一聽這話,白珂忽然擡眼直視着他,言語間透露着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跟他打報告,那你不久什麽好處都撈不着了?”
仇青一開始沒聽懂她的意思,正想疑惑地反問什麽好處,轉念一想就悟到了:
鹿青崖能進組當導師,是當時何思邈向出品方推薦的。現在鹿青崖在節目組裏幹出這樣的事,那在出品方看來,就是何思邈舉薦的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搞淫|亂。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不光鹿青崖和蕭衡一定會出事,連何思邈也難逃幹系。
而此時要是他仇青先發現了問題,到時候人贓俱獲地直接交給出品方,那他仇青就是節目組的功臣。再加上何思邈犯錯在先,出品方必定會對何思邈有意見,對他另眼相待……
“怎麽樣啊仇導,想明白沒有?”
白珂繼續地問道。
仇青的心中已經動搖了大半,謹慎起見,最後又求證地問了一遍:
“你确定你的助理看清楚了?”
“肯定看清楚了啊,他親眼看見的,”白珂心說這麽一個大男人還婆婆媽媽的,趕緊說出來讓他鐵了心,“當時鹿青崖就穿着那件真絲睡衣,誰不知道那是今年新款,唯一一個pr禮盒是寄給鹿青崖的?”
“那……白老師現在有什麽計劃嗎?”
仇青徹底淪陷于這件事帶來的好處,決定上了她的賊船。
見他被拉攏到自己這邊,白珂立刻來了勁頭,将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
“我的助理剛剛看見,現在鹿青崖就在蕭衡的房間裏。你應該認識一些媒體朋友吧?就說叫幾個人來給導師們做采訪,然後帶着攝像機和錄音設備沖進蕭衡的房間,直接把他倆堵在床上,連照片帶錄音,人贓俱獲。”
此着雖然激進,可一旦得手,那鹿青崖就一點洗白的餘地也沒有,何思邈更無從辯解了。因此再三斟酌,最終還是達成了協議。
“那我這就給飛揚日報的人打電話。”
仇青擺弄着手機說道。
飛揚日報是個專門報道娛樂圈大小雜事的報刊,而且向來文筆狗血,噱頭誇張,甚至還買通私生飯來報道明星的隐私。但無論怎樣,飛揚日報也是有登記有注冊的正規報社,只要有正規的記者證,錄制棚的保安還是不好直接把人攔在外面的。
在溝通的同時,仇青還去探了探何思邈的動靜。接連好幾個電話,何思邈都沒接,正中了他和白珂的下懷。
報社的人沒讓他失望,聽他說有猛料可爆,帶了烏央烏央的一行人馬過來,長|槍短炮的各類設備一樣也沒落下。
“你的助理怎麽說,他們還在房間裏呢?”
仇青問白珂道。
白珂點了點頭:“是,助理沒看到有人出來。他們在三樓呢,也不可能從窗戶出去。”
以做采訪的名義将記者領進片場之後,仇青囑咐了幾句,就帶着人馬悄然上了三樓。
時間已經很晚了,走廊裏沒有人,似乎也沒人在門口盯着,給鹿青崖和蕭衡通風報信。仇青和白珂交換了一下眼神,給記者們指明了蕭衡的門牌號。
“是先敲門試探一下,還是直接把門撞開?”
為首的記者低聲問道。
白珂想了想,壓低聲音回答道:“直接撞門好了,要是試探反而給他們準備的時間,別到時候又有什麽變故。”
這話有理。白珂和仇青站遠了些,稍微回避一下,記者們則開始撬鎖。飛揚日報為了挖掘私料幾乎沒有底線,有的人說是記者,其實不是大學裏相關專業畢業的,而是不知道從哪裏挖來的狗仔私生。這些人嗅覺靈敏,“神通廣大”,最會找明星的隐私,區區一個開鎖當然也不在話下。
為了這一刻,白珂興奮好久了。這麽多人當場把鹿青崖堵在床上,還有各種鏡頭在這裏拍攝,到時候看她怎麽收場。
想着鹿青崖臉上寫着“淫|婦”兩個打字并被公開處刑,白珂都快要樂出聲了。
□□已經探進了鎖孔,沒等那個記者展開下一步操作,就隐約聽見一陣腳步聲。他想将工具收起來,但已經晚了,身後傳來女人笑着打趣的聲音:
“這蕭衡真是的,居然不來開門,難道就讓仇導和白珂小姐在這裏等着?”
白珂只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尚未意識到其他的什麽。隔着人群,她看不見來者是誰,之後只聽仇青聲線有些顫抖地問了聲好:
“鹿老師好……”
白珂:!!!
她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驚愕到眼珠子都快要骨碌出來,心中還在瘋狂掙紮: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線人親眼看見的,這個女人現在應該在屋裏等着被捉奸呢,怎麽會在這裏!
現場的氣氛一下變得很微妙。鹿青崖在讀空氣方面向來不怎麽在行,走過人群自動讓出來的小路。
眼睜睜地看着這人已經來到面前了,白珂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偏偏鹿青崖還要往她的痛處上戳:
“怎麽,白珂小姐不想看到我嗎?”
“怎、怎麽會呢,”白珂話都快說不利索了,表情僵硬得幾乎咔咔作響,“鹿鹿鹿鹿老師好啊……”
鹿青崖淡定自若地笑了笑,算是對她的回複,随後就将目光聚焦到房間門上,問身邊的人:
“你們這是要采訪蕭衡嗎?”
見白珂臉色鐵青,記者中有一個帶頭的趕緊上來解釋道:
“是是是,我們是想采訪一下蕭衡來着。但既然他沒開門,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我們這就走……”
話音未落,就聽房門吱呀一響,門板被人向裏面拉開——
“請問你們是……?”
蕭衡應聲出現在門口,穿着日常休息時的長袖睡衣,手中舉着半杯咖啡。在他的身後,何思邈坐在會客的小桌子上,用長柄勺攪動着白瓷杯裏的熱咖啡,悠然地看向門外的一群人。
鹿青崖的笑容仍是那樣淡淡的,說出來的話卻讓白珂忍不住一個激靈:
“你們不是說,蕭先生不給你們開門嗎?”
“這……我們……”
“你們怎麽,嗯?說來聽聽。”
何思邈發話道,聲音沉磁有力,透着身為一把手與生自來的氣場。
仇青和白珂嗓子裏都像是堵了棉花,原本打算捕捉鹿青崖醜态的攝像機全都熄了火,只能反映出他們快要憋成绛紫色的臉。
“看諸位這架勢,是想采訪?”何思邈翹着二郎腿,也不看這幫牛鬼蛇神,低頭啜了一口咖啡,“抱歉啊,我下個項目與明非影視有合作。恰好蕭衡在節目組,明非的柳總就派他和我接洽一下,所以他暫時不能接受采訪了。”
這個理由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誰都說不出二話來。
仇青面如土色,還沒怎麽回複,何思邈已經點到了他的頭上:
“小仇啊,你不在那兒好好盯着剪輯,倒領着這幾位業餘的記者朋友們來拍我?明天上午到我辦公室,好好跟我說說你的想法。”
說罷,又話鋒一轉,看向了白珂:
“白小姐,看來你平日裏空閑時間很多嘛。既然如此,不如……我給白小姐找點活幹?”
作者有話要說:何導:wdnmd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因為今天這章總覺得寫得不好,所以修了很多版本,讓很抱歉讓大家等這麽久嗚嗚嗚嗚!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