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捉奸(上)

“小家夥,你覺得你做了什麽?”

鹿青崖笑眯眯地問道,用毛巾擦拭着發梢的水漬。瑩潤的水露沿着肌膚滑落,放大了透着暗香的肌理。

岳煙騰的一下子臉頰通紅,像個蒸汽火車頭似的從頭頂冒熱氣:

“我我我我不知道!那個你有沒有幹嘔,我陪你去醫院?不對啊去個屁的醫院我又沒那個設備和功能……”

語無倫次地說了半天,差點把舌頭都咬下來。等她含着舌尖吸着涼氣的時候,才看見鹿青崖掩着唇笑得花枝亂顫。

一滴水珠墜在小鹿的鼻尖上,随着笑意搖搖欲堕,看得人口中幹咳,恨不得将那滴甘露吮下來。

岳煙意識到,這個人在耍自己。

“那你身上那些印記……”

說來或許不應該,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之後,她并沒有覺得安心,反而生出一種禁果被人偷咬的憤怒。

并不急着去接那個催命似的電話,鹿青崖将通話按掉,随意地将浴巾圍在身上,潦草地遮住幾分春光,昂着濕漉漉的笑眼反問:

“怎麽,我就不能有朋友?”

岳煙搭在被子上的手霍然一攥,骨節分明:

“朋友?男的女的?是人是狗?有我好看嗎?”

鹿青崖的浴巾微微滑落,露出象牙雕琢般的直角肩。

明知道這副樣子很誘惑,她卻裝作不知道似的,還故意用指尖拭着露珠,一邊挑眉回答:

“是條小狐貍,牙口很好的那種。”

說到小狐貍三個字,綿軟的唇還半開半合地咬字,将普通的一只狐貍念出了千年狐貍精的味道。

聲音很糯,傳到岳煙耳朵裏,卻有些挑釁的意味。

“你家小狐貍在哪?我有個朋友想見見。”

她的咬肌輕輕動了動,透過軟媚的桃花眸和唇瓣,能想象到她咬牙切齒的樣子。

腰上的肉被人襲擊一下,鹿青崖身形一晃,就勢竟坐在了她的腿上。

岳煙起初也心底一慌,瞥見鹿青崖頸上的印記時,莫名其妙的妒意又占據了上風,所以終究是沒有放開手。

觀賞着岳煙那雙桃眼中的碎光,鹿青崖輕輕地呼出一縷缱绻的氣息,歪頭瞧着她:

“小朋友在吃醋麽?你放心,她只是吻了我,沒幹別的。”

“誰吃醋了?我、我從來都只吃辣子不吃醋,”岳煙沒好氣地說道,兩腮氣得鼓了起來,“不給看就不看嘛,那是你自己私藏起來的小狐貍,是你的掌心寵心頭肉,你愛怎麽着就怎麽着……”

話音未落,一道輕軟的甜抵在唇上。

她微微一怔,見鹿青崖眸中有些許動容,伸出修長的一指擋住她的話語。

這家夥,還說不愛吃醋,結果連自己的醋都吃得這樣認真……看着被逗弄得團團轉的小狐貍,鹿青崖收起了指尖,款款問道:

“你說那只小狐貍是什麽?”

岳煙雙眸驟擴了一下,見她似乎很喜歡聽自己對那只小狐貍的形容,心頭的氣更足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說道:

“她是你的掌心寵心頭肉,是你的心肝寶貝,是你的……唔!”

下一個詞還未冒出來,唇齒中就填滿了一口甜軟的脂肉。岳煙猛地一下子呆住了,熱騰騰的血瘋狂往腦袋上沖,将理智沖得支離破碎。

心裏的小鹿咚咚亂撞,眼前的小鹿則一把攬住了她,胴|體狀态下的肩頭正好撞入她的唇。她不敢咬,偏偏腦子裏又一片空白,連怎麽松口都忘了,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咬了滿口柔軟。

最關鍵的是,她的上下齒,嚴絲合縫地與鹿青崖肩頭的牙痕貼合在一起。像是某種痕跡鑒定,當場宣判了她的罪名。

我……我都做了什麽?她猝然升溫的呼息快要将鹿青崖的冰肌玉骨給吹化了,咽喉處的骨節顫抖着上下滑動了一下,被鹿青崖的身子一蹭,立刻就酥軟到不知何處。

“姐姐已經告訴你那只小狐貍是誰了,”鹿青崖的兩只眸子笑得像上弦月,“現在,你那個朋友還想見小狐貍麽?”

岳煙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明明又被她捉弄了一次,卻怎麽也無法像上次被騙那樣惱羞成怒。正相反,心底不知道是哪個角落,酥癢地泛起一陣溫暖。

哪怕這種感受讓她羞赧,甚至讓她有些尴尬,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那确實是一種沁人心脾的溫暖。

光滑濕涼的玉臂勾着她的脖子,鹿青崖調笑着說道:

“怎麽啦,難道你那個朋友不想見見我的掌心寵心頭肉,我的心肝寶貝……”

“閉、閉嘴!”

岳煙劇烈地喘息着,被自己脖子和臉上的溫度吓了一跳,趕緊用唇堵住了鹿青崖的嘲笑。沒等鹿青崖的呼息升溫至沸點,她已松開了唇,在鹿青崖腰上掐了一把低聲喝道:

“別廢話了,穿衣服去!”

“不說廢話,那咱們就說點有用的,”鹿青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連手心的掌紋都是溫熱的,“你不是一直想和我談談你和原公司的違約金嗎?”

這個話題本來很正常,但在這個情形下談,就吓得岳煙瞳孔地震。

醉了一場斷片兒酒之後醒來,發現某個美人渾身都是你留下的暧昧痕跡,還用你的花灑和浴缸洗澡。然後這個美人身上只圍一件浴巾,坐在你的大腿上,要和你談你賣身的價錢。

這也就是岳煙,換個心理素質不行的早就帶鹿青崖去醫院驗孕了好吧?

鹿青崖的唇齒間彌散着淡淡的茉莉香煙味,吐息拂過她的耳側,像花田間的晨風送來一句輕飄飄的話語:

“小朋友,你連賣身契都在姐姐手上,還說要對我負責?你拿什麽對我負責?”

本就幹渴的咽喉此刻幾乎要燃燒起來。岳煙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又聽鹿青崖繼續說道:

“既然你什麽都沒有,不如……把你自己許給我?”

岳煙微怔:“什麽意思?”

小鹿的唇咬在狐貍的耳朵上,聲音淺淺:

“你之前不是從樸一升那裏拿了五十萬?帶上你這點家私,以及你自己,入股《月落有聲》的拍攝項目。”

她來錄制節目,《月落有聲》的劇本打磨工作一直是柳蘭因帶着明非的人在進行。想來柳蘭因不愧是家族企業的繼承人,工作效率還挺高,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

“拍攝計劃正在籌備,相關的技術組也找得差不多了,”鹿青崖補充道,“總導演的人選,柳蘭因選了幾個,只是還沒定下來。”

岳煙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與鹿青崖幽邃的眸子對視片刻,才微有些動容地小聲說了句:

“謝謝你。”

鹿青崖唇角一翹:“別謝我,是你的劇本好。回頭我讓柳總把合同發到蕭衡手上。”

說罷,這才将肩頭的浴巾攏了攏,拾起旁邊床上的手機笑道:

“小朋友以後要好好對姐姐負責哦,我先去處理大人的事情了,你乖乖的。”

拿着手機躲進浴室裏,鹿青崖一手揉着水淋淋的頭發,一手點開微信,找到蕭衡發來的消息:

【鹿姐,我剛才打電話你沒接】

【你的事情何導跟我轉達了,煙煙以前沒有寫小說的履歷,從大學畢業以後她就進入影壇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親自問問她不就好了,她對你難道還有所隐瞞嗎】

像是被文字燙到了眼睛,她将屏幕一關,倚着櫥櫃有些出神。

剛才在岳煙懷裏的時候,有關小說的事情她一句也沒提,甚至有些不想提。

如果岳煙真的有什麽非常重要的事瞞着她,她又能怎麽辦?如果岳煙與《影後黑化計劃》有關系,乃至于與她上輩子的命運有關系……

她不敢細想,不敢直面答案,所以只是先摸索了一下。

以前與何思邈合作過不少次,私交也還好,否則這個節目也請不動她。因此她先與何思邈聯系了一下,讓他幫自己和蕭衡說說,留意着岳煙的動作。

希望最後的答案別讓自己失望吧。她從衣服口袋的煙盒裏摸出一支煙,也沒點燃,就這樣咬着心中也能冷靜不少。

堪堪咬住了,手機又嗡然一響。她點開來看,透過文字就能看見何思邈邀功的“嘴臉”:

【蕭衡幫你查過了?我可是費了好多口舌功夫才說動他的】

口舌功夫?哪方面的口舌功夫?鹿青崖心中笑了笑,回複道:

【想要什麽?說吧】

【我今晚和他住,上次你說的那個真絲睡衣,你看……】

【就在我休息室裏,你去拿吧】

身為總導演,多安排一個房間的權力肯定是有的。早在節目錄制沒多久,何思邈就以蕭衡和岳煙男女有別為由,給蕭衡另外安排了房間。

眼下,何思邈枕着蕭衡的手臂翻了個身,拍了拍枕邊人的胸大肌說道:

“诶,我去拿鹿青崖的的睡衣。”

“拿呗,穿上鹿青崖的衣服也贏了不了,”蕭衡閉目養神着說道,“你看鹿青崖都被我家岳小姐治成什麽德行了。”

“放屁,你看老子今晚怎麽反攻。”

何思邈挺着翹屁走出總導演休息室,在鹿青崖的房間裏找到睡衣,他看這衣服的尺碼看起來不大,還穿上試了試,将鏡子裏的自己拍下來發給鹿青崖:

【是這一件?】

【是。你穿着還挺翹】

【那當然啦,我們女裝癖者就是這樣的啦】

何思邈臭屁地回複道,見走廊上沒人,就溜回去找蕭衡。

他走後,走廊拐角的牆後有個工作人員打扮的人收回了視線,壓低帽檐,找了個僻靜地方處發消息:

【白姐,鹿青崖穿着睡衣進了蕭衡的房間。】

收到消息的白珂得意一笑,又确認道:

【你确定看見的是鹿青崖?】

眼線:【肯定是,那人穿着鹿青崖的睡衣呢,我看見了】

我就說鹿青崖怎麽對喝醉的岳煙那麽關切,原來是趁岳煙睡覺自己行好事呢。白珂确信自己抓住了鹿青崖的把柄,興致勃勃地回複道:

【在那裏等我,提前和那幾個營銷號知會一聲,就說有個猛料要爆出來了】

姓鹿的,你也有栽到我手裏的一天啊。白珂微微一笑,在心中嘲諷道,自信滿滿地捉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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