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始終沒有減肥成功的老丙又出現了。
老讀者應該知道老丙現在家裏蹲了,但家裏蹲的我還是很忙,每天都要吃飯睡覺鬥地主,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這文根本沒有存稿,但我是如此堅強,相信自己一定能基本日更,除非大姨媽要虐我/(ㄒoㄒ)/~~哦對了,1月18、19兩天我可能要出遠門,更新看情況,但養肥真的很快,不收藏是不厚道的,不調戲我也是不厚道的!
反正放心看吧,窮游計劃定在開春以後,掐指一算這文應該沒有什麽危險,好了,新老讀者都來報個道吧,╭(╯3╰)╮麽麽噠,酸掉牙~~~~~~~~~~
最後,感謝一早就扔過來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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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A~破費啦
餘祎正坐在櫃臺後看報紙,棋牌室的門被人推開了,刺骨的寒風靈活蹿入,手氣不佳的客人怒氣沖沖地朝外吼了一聲,擡頭見到來人是瘦皮猴,客人讪讪地嘀咕了一句,裝模作樣的繼續摸牌,沒再敢叫嚣。
瘦皮猴是一家物業公司的老板,主要負責物業“安全”,保護費變成了物業費,一切都看似合法化,儒安塘一帶的個體戶沒人敢與他作對。
今天除夕,附近居民吃完團圓飯,閑來無事照舊來過過手瘾,瘦皮猴也是來過瘾的,進門就直盯櫃臺後垂頭看報的小姑娘,臉上挂笑,擡手示意兄弟們噤聲,三兩步就走了過去,未貼上櫃臺,胳膊就已朝前伸去,眼看戴着玉扳指的手将要觸到對方臉頰,面前的報紙突然翻過一頁,“沙沙”一聲,擋住了他的動作。
餘祎這才擡頭,微訝一笑:“勇哥來啦,給你開一桌?”
棋牌室內不似外頭冰天雪地,兩臺暖空調的溫度始終控制在二十九度,牌桌周圍煙霧缭繞,熏出兩團淺粉桃花,恰巧就印在了餘祎的兩頰,黑亮的長發半遮着鎖骨,慵懶又随意,大V領的寬松針織衫下,不知是何等雪景。
瘦皮猴覺得瘾頭愈發大了,收回手後輕咳一聲,為免在兄弟們面前失了氣場,他吊兒郎當道:“開一桌?你陪着一起玩兒?”
餘祎輕笑,“可惜我在這裏工作幾個月了,還是沒有學會麻将撲克。”
餘祎來到儒安塘時正值夏末,棋牌室缺人手,剛貼出招聘啓示,她就進門應聘了,那天瘦皮猴正贏牌贏得忘乎所以,無意中擡頭望見餘祎,頓覺驚為天人,其後連輸兩局,推開麻将就晃到了櫃臺,棋牌室老板娘拿着一張身份證念道:“餘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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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祎糾正:“祎,念‘依’。”
一看就是個知識分子,這個字兒瘦皮猴根本沒見過,不過并不妨礙他時常将“依依妹妹”四個字挂在嘴邊。
瘦皮猴不坐包廂,餘祎便在臨近空調的位置上替他開了一桌,對面牆頂挂着一臺電視機,此刻春晚正上演小品,這裏位置最好,瘦皮猴頗為滿意,問餘祎:“你一個小姑娘,過年也不回家,你家裏人就不說你?哎對了,你老家在哪兒?”
餘祎往紙杯裏注滿茶水,依次放到四人面前,笑笑:“過年上班,獎金豐厚,誰會跟錢過不去。”
瘦皮猴喜錢,這話他愛聽,也忘了餘祎答非所問,順勢再次說服她來物業公司工作,薪水福利一等一等,正說得唾沫橫飛,兜裏的手機不識時務地響了起來,瘦皮猴罵罵咧咧接起,乍聽之後猛地站起身,椅子擦過地面險些倒地,電話那頭不知是誰,他難得低頭哈腰,說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餘祎端起茶轉身,含笑替另一桌換了茶水。
瘦皮猴鑽進風裏,狠狠哆嗦了一下,張嘴便是一團團的霧,今年的泸川市冷得格外匪夷所思。
他有些暴躁,“怎麽搞的,不是說再過一個禮拜嗎,怎麽今天就過來了?”走了幾步,他想起對方囑咐,便讓兄弟們自己去找樂子,等兄弟們一頭霧水地走遠了,他才急急忙忙跑到儒安塘的入口,吹了五分鐘的寒風,終于見到遙遙車燈,他趕忙上前,谄笑着坐進第一輛車裏,對開車那人道:“大哥,你老板坐在後面的車裏?”
車中只有莊友柏一人,瞟了他一眼道:“帶路!”一句廢話也沒有,瘦皮猴心中暗罵,面上卻仍殷勤,身後兩部轎車緊随。
儒安塘位置偏僻,經濟建設從來都與它無關,建築物依舊保持着幾十年前的面貌,沿河的一排房子已成棄屋,後頭店面民居混在一起,興建的小區住宅剛剛掉落三千大關,可惜如此便宜依舊無人問津。
再往裏,路面愈發寬闊,建築物愈發稀少,周圍已沒有路燈,四下寂靜,終于到達目的地,車輛停在一道圍牆外,瘦皮猴跳下車将大門推開,打開院落的照明燈,一座古樸的三層小樓映入眼簾,白牆黑瓦,圓形拱門,最顯眼的是三樓偌大的露天陽臺,一株茂密大樹立在上面,也不知是如何活下來的。
瘦皮猴将轎車全部迎進來,院落立時擁擠不堪,他一邊偷瞄另外兩輛轎車,一邊對莊友柏道:“這也不知道你們今天過來,房子已經提前打掃過了,家具也都換了新的,就是院子還沒來得及收拾。”
正說着,兩名男子已從第三輛車中出來,一人戴着眼鏡面目斯文,一人身材矮小長相普通,瘦皮猴正琢磨着他們倆誰是“老板”,便見第二輛車的駕駛員已下了車,微微屈腰,打開了後車門。
一只锃亮的漆黑皮鞋踏上地面,褲腿修長,随即一道側影閃現,黑色毛呢大衣材質考究,線條筆挺,脖頸上方是一道棱角硬朗的輪廓,嘴角緊抿,鼻梁如峰,站直後輕拽了一下敞開的衣襟,身形意外高大,微微側頭,深眸掠過傻呆呆的瘦皮猴,面無表情卻勢如山海,瘦皮猴不敢直視,忙讨好似的笑了笑,開門鎖時竟緊張地直哆嗦。
莊友柏從下到上巡視一圈,将二樓主卧仔細檢查一遍,見床單被褥都整齊的堆在衣櫃中,也沒沾上任何灰塵,這才滿意,打斷滔滔不絕殷勤不斷的瘦皮猴:“魏總喜歡安靜,不用派你兄弟過來了,也別到處跟人嚷嚷!”
瘦皮猴道:“曉得曉得,剛才我都沒讓兄弟跟來,這裏還缺什麽你跟我說,我明天就送來!”
兩人下樓時,眼鏡男正在搗鼓電視機,矮個兒男從廚房裏走出來,說道:“沒食物,水我煮上了!”
莊友柏看向瘦皮猴:“有沒有吃的?”
大年三十,儒安塘裏的店鋪都閉門謝客,誰家也不會在大團圓的日子裏去店裏吃馄饨小炒,這裏離市中心又遠,再者已過了十一點,想必也不會有食肆營業,瘦皮猴急需表現,想起棋牌室裏提供馄饨面條兒,這會兒應該還沒關門,忙應了一聲,掏出手機就撥打了餘祎的電話,響了兩遍都沒人接聽,他又撥打了棋牌室的座機,終于确定棋牌室已經關門。
瘦皮猴琢磨着餘祎租的房子就在不遠處,咬了咬牙,借了莊友柏的車就離開了。
瘦皮猴一走,莊友柏終于對坐在棕色真皮沙發上的男人說:“魏總,他是我本家親戚,大名莊勇,外號瘦皮猴,是這一帶的痞子,有點兒小能耐,沒有大問題。”頓了頓,見他面色疲憊,又道,“要不要先上樓休息?”
魏宗韬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說道:“還有一小時,看春晚吧!”
悠哉惬意,仿佛是來度假。
敲門聲響起時,餘祎正将最後一道湯端出廚房,拿出手機打算看春晚直播,聽見聲響後她不為所動,慢悠悠地舀了一碗湯,直到大門岌岌可危,她才應道:“來了來了!”打開門,她驚訝道,“勇哥?”
瘦皮猴已經着惱,“你怎麽回事兒,電話不接門也不開!”
“你打我電話了?我一直在廚房忙,沒聽見聲音!”
瘦皮猴聽見“廚房”兩字,再聞到陣陣菜香,也不再去管她的說辭,推開她就往屋裏走,指着桌上的三菜一湯道,“運氣忒好,你居然大半夜的煮飯,趕緊把這些菜打包了,我有用!”
三更半夜,竟有人來打劫飯菜,餘祎抿唇不語,瘦皮猴顧不得她,親自動手找飯盒,打包完後見她面色微沉,竟是從未見過的表情,與平日含笑淡然的模樣判若兩人,卻愈發将他撩撥的心顫,瘦皮猴暗罵一聲娘,只怪不速之客害他無暇春宵,摸出五百塊錢就往餘祎手裏塞,讨好道:“妹妹別生氣,真是急用,改天我請你吃大餐!”
本想推拒間還能碰到餘祎的手,瘦皮猴浮想聯翩,誰想剛碰到她的胳膊,便見餘祎微側過身,順手就接下了五百元大鈔,幾不可見的退後一步,說道:“勇哥太客氣了!”
瘦皮猴痛恨自己如此大方,郁悶地提着食盒返回古宅,不忘做一番風土人情介紹:“就一家棋牌室還開着,這會兒也關門了,這是棋牌室裏的小姑娘做的,她自己的年夜飯,全讓我帶過來了!”
莊友柏遞給他一千塊錢:“替我謝謝她!”
三菜一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色香味倒是不錯,引人生津,送走了瘦皮猴,四人坐上了飯桌,矮個兒男替已進房睡覺的司機留出一份食物,又盛出一碗湯遞給魏宗韬:“魏總,你傷還沒好,油腥不能多吃!”
客廳內的暖空調已起作用,魏宗韬脫下黑色毛呢大衣,喝了一口湯,動作微頓,挑眉道:“花生眉豆雞腳湯,不是本地人?”
零點倒計時,屋外爆竹聲聲,将春晚主持人的聲音淹沒,餘祎捧着先前盛出的一碗湯,慢悠悠地走去陽臺,倚着欄杆喝了半晌,爆竹聲沒完沒了,她仰頭喝完最後一口,蹙眉遙望遠處三層樓古宅,不知何時竟亮起了燈光,好似多了一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