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古宅內的幾人剛将發電機搞定,在十幾分鐘的黑暗之後,宅子裏終于重現光明。
莊友柏看了看手表,讓矮個兒男去廚房将食物再熱一熱,估摸着魏宗韬應該快要回來了,便聽見大門口突然響起了喇叭聲,趕緊撐着傘跑了過去,将轎車迎進來。
莊友柏将雨傘舉到魏宗韬的頭頂,叫了一聲“魏總”,正要朝小樓裏走去,誰想魏宗韬卻折了方向走向了副駕駛座,抱出了一個女孩兒。
莊友柏驚訝地張了張嘴,又趕緊閉上。
餘祎冷得瑟瑟發抖,暈暈沉沉,知道魏宗韬将她帶了回來,什麽也沒說,直到魏宗韬拉開了她的外套拉鏈,想要掀起她的打底線衫,餘祎才伸出無力的手,緊鎖眉頭,動了動喉嚨道:“你幹什麽!”
卧室裏的暖空調剛剛打開,嗡嗡作響,卻不見溫度上升。打底的線衫濕噠噠的貼緊餘祎的身體,镂空的花紋下,隐約可見雪白膚色,此刻她的胸口一起一伏,蒼白的小臉上神情警惕。
魏宗韬毫不費力的捋下了握住他手腕的那只冰涼小手,猛地掀開線衫,但見平坦白皙的小腹上,覆了一層淺淺水珠,晶瑩剔透,圓潤的肚臍眼兒邊上,一滴水緩緩下滑,片刻便掉進了小小的陷阱裏,一道紅痕穿越左右。
餘祎猛地一顫,身體随即緊繃僵硬,一把抓住覆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掌。
魏宗韬朝下按了按,道:“嗯,死不了!”
餘祎一滞。
撞及腹部容易傷到胰腺等髒器,餘祎一撞之後便倒地不起,彼時車子早已停下,其實撞擊力度根本不大,只是疼而已,估計明天就會淤青。
倒是魏宗韬的臉上紅了一塊傷口,看起來比餘祎嚴重,門外莊友柏已準備了藥箱,敲了敲門說了一句,魏宗韬放下餘祎的線衫,看向那張戒備小臉,道:“自己去洗洗!”又掃了眼她的身子,“不想感冒發燒,就洗個澡!”說完便出去了,餘祎松了口氣。
餘祎又阖眼躺了一會兒,等到身體漸漸回暖,她才吃力地坐了起來,踉踉跄跄的走去了房內的洗手間,剛走進門,她又折了出來,環顧了一圈卧室。
面積較大,位處二樓,床單被套深色系,床頭櫃上放着書本和手機充電器,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到衣櫃邊,将衣櫃打開,滿目都是男裝,還有一款曾見過的深灰色的大衣。
餘祎将衣櫃阖上,再次走進洗手間,她只在盥洗盆裏注滿了熱水,随手扯了一塊毛巾,也不嫌髒,擰了擰就脫下了衣服,開始擦拭臉和身體,又将線衫使勁兒擰幹,重新套上後她正想着怎麽收拾外套,眼一瞥,便見外套左腰處有一小塊痕跡,她伸出手指揩了一下,深紅的。
莊友柏替魏宗韬重新上藥,這次傷口并未完全裂開,但還是滲出了血,他忍不住蹙了眉,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魏總,半個多小時前,有三個男人在院子門口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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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宗韬阖眼“嗯”了一聲。
莊友柏又道:“這個傷口再這樣上去,一定要找醫生來了!”
魏宗韬又“嗯”了一聲。
餘祎在卧室內等了二十分鐘,頭發還有些濕,身上倒是已經烘熱,但衣服還沒幹透。
她有些虛弱,扶着窗戶眺望遠處,仍舊漆黑一片,根本辨不清自己住的那棟四層樓房在哪裏,也不知道路上是否還有那夥人,而那三人又是否還在原地。
餘祎蹙了蹙眉,先前一片混亂,她根本來不及細想,此刻只有滂沱雨聲,四下一片寂靜,她終于想起那輛轎車的詭異之處,當時那輛車,根本不在行駛中!
她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空,想着魏宗韬坐在車裏說的那幾句話,又想今天收到了推遲一小時送飯的電話,用意如此明顯!
魏宗韬進來時,手中端着一杯熱牛奶和一份三明治,瞄了眼站在窗邊的餘祎,說道:“坐!”
卧室內只有一張床,沒有沙發椅子,餘祎道:“不用了。”頓了頓,又沒話找話似的,“今天謝謝你了!”
魏宗韬将餐盤放到床頭櫃,一邊取了衣服往洗手間走去,一邊道:“先吃點兒東西!”關上門,不一會兒便傳來了水聲。
餘祎在原地站了片刻,看了一眼食物,又看了一眼緊阖的房門,最後再次望向伸手不見五指的室外。口袋裏空蕩蕩的,手機早就不知丢在了哪裏,想要找人或者報警都不行,餘祎擰了擰眉,猶豫不決地走到了房門口,還沒碰到門把,衛生間的門便打開了。
魏宗韬只是簡單的沖洗了一下,換了一件睡袍,似乎并不奇怪餘祎想開門的舉動,擡了擡下巴示意:“不合口味?”
餘祎微笑着搖搖頭:“不是。”她猶豫了一會兒,試探道,“魏先生,方不方便借用一下電話?我的手機剛才丢了。”
魏宗韬徑自拿過牛奶,沒有理會餘祎的請求,将杯沿遞到她嘴邊說:“不洗澡,也該吃點東西,這雨今晚停不了。”
餘祎不接,看着他不說話,魏宗韬又上前一步,兩人之間似乎只隔了一只杯子,“吃東西,再去洗個澡,或者離開?”他的聲音低低沉沉,像極了今夜的雷,“我能把你帶回來,就能再把你扔出去,你到現在還沒離開,真聰明!”說着,便擡手将餘祎的一抹亂發挽到了耳後。
只要還沒恢複供電,外面就仍有危險,這裏反倒是最好的庇護場所,餘祎撇了一下頭,只能幹笑,笑容如此僵硬,連她自己都覺得難看,索性不再虛以委蛇,仰頭直視魏宗韬,正色道:“魏先生,我知道上次的事情惹你不快,今天你特意讓我在這個時間過來,也算是出了一口氣,算是兩清,希望你別再介意!”
“兩清了?”魏宗韬晃了晃牛奶杯,“你這會兒如果在家裏,就能沒事嗎?”
餘祎一笑,“在家裏或者在路上,可能都會碰上那些人,但至少我在路上,能讓你有機會‘教訓’我,我知道別人幫我是情分,不幫我是本分,我沒道理要求你幫我,更何況還是用了這樣不得已的方法,只希望魏先生這次能消氣!”說罷,她接過牛奶杯,二話不說便仰頭喝了起來,大腿旁的拳頭緊捏,暗罵自己鬼話連篇,別人幫她是情分,不幫她是本分,可惜女人天生小心眼,餘祎此刻恨得咬牙。
喝了小半杯,她終于停下,抿了一下唇不再言語,卻見魏宗韬倏地勾唇,伸指湊到她嘴邊,親昵的揩去了唇上的奶漬,察覺餘祎猛地往後退去,撞得門“砰”的響了一聲,他道:“你錯了,你在家裏或者在路上,一定都能碰到那些人,在家裏你逃不了,在路上我卻能救你!”
對方早已探清餘祎的作息,白天她在棋牌室裏監督裝修順便做飯送來,晚上送完最後一頓吃食便會直接回家,這個時間點以後便只有她孤身一人,正好下手,魏宗韬即使只為教訓,可最後還是成了餘祎的救命恩人。
他看到餘祎的表情,笑道:“看來你清楚的很?”手指又撥了一下,嘴唇手感美好。
魏宗韬慢慢俯下身,越來越欺近餘祎,連呼吸的溫度都已能感受到。餘祎剛有所動作,兩只胳膊便是一緊,被人一把扣在了門上,玻璃杯碎裂在地,掉落時的奶漬還滑到了魏宗韬微微敞開的睡袍上。
餘祎悶叫了一聲,脊背繃緊,亂踢的雙腿片刻便被魏宗韬困住了,唇上陌生的觸感像是高壓電流,驚得她毛發直豎,她萬事都游刃有餘,竟然在這一瞬大腦一片空白。
魏宗韬用力汲取她的呼吸,奶香和極淡的甜香被他渡進了嘴裏,分明手無縛雞之力,卻還卯足了勁兒徒勞掙紮,他想起先前餘祎戳人眼碾人手,狼狽又虛弱,卻還能這樣狠,不由松開桎梏着她胳膊的手,轉而将她抱緊,強行探進她的嘴裏。
餘祎驚得叫起,被卡在胸前的胳膊吃力的開始捶打,房門被他們撞得砰砰作響,她推不開逃不掉,只覺口舌麻木難以呼吸,而耳邊的喘息聲已越來越重,陌生的手掌已鑽進了她的衣服下擺,滾燙的觸感游弋在她的小腹和腰後,迫她挺身向前與他緊貼,最後有手指摁住了她的肚臍眼兒。
餘祎猛地一顫,迅速摸索到魏宗韬的右腹處,狠狠向下摁,便聽一道悶哼傳至耳中,抱着她的手臂倏地松開。
餘祎大口呼吸,貼着房門不讓自己腳軟下滑,看着被緩緩解開的睡袍,最後視線定格在右下腹,一道傷口正在慢慢滲血。
餘祎倒抽了一口氣,臉上潮紅漸漸退去。
和平年代,面前這人,身有槍傷!
魏宗韬的臉色很難看,情|欲似在瞬間退去,他随手抹了一下傷口,笑了一聲,又強行擡起餘祎的下巴,輕撚了一下她的嘴角,深紅的血漬便染了上去,暴雨夜,獵獵寒風呼嘯而至,對面這個男人,如此駭人!
餘祎僵在那裏,咽了咽口水,随即穩下心神,緩緩道:“你的傷口已經發炎了,看起來受傷沒多久,還沒有進行過二次縫合,我可以給你做清創手術!”
頓了頓,“我是醫生!”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celery106扔了一個地雷,破費啦(╯3╰)MUA~
又推遲了啊啊啊,老媽讓我做午飯,來不及準時碼完啊,摔,明天一定不會再推遲了╮(╯▽╰)╭今天大家滿足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