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餘祎說完後不再開口,只直視魏宗韬,等他表态,膚色已漸漸恢複正常,氣也不喘心跳也不再急,好似之前被強吻時的不知所措只是幻覺。

魏宗韬緩緩放開了她。

槍傷的傷口需在清創後開放引流,進行二期縫合,魏宗韬的傷口在第一次清創時應是成功的,但這些時日他又是打架又是淋雨,傷口已經有些發炎。

彼時餘祎已坐在了客廳裏,莊友柏和另外兩人一齊看着她,懷疑和不信任明顯地刻在臉上。

餘祎想了想,說道:“魏先生之前有專業的醫生替他診治過,清創術後醫生是不是給他進行了引流?是不是讓他過三四天或者一兩個禮拜之後再來縫合傷口?”

那三人終于相信她懂醫,莊友柏卻還是質疑:“你既然是醫生,怎麽會在棋牌室裏打工?”頓了頓,他似有了猜想,“你真的念完了醫科,有工作經驗?”

餘祎面對他的種種質疑,淡定從容:“用人不疑,你也可以去請之前的醫生來處理。”

她根本不想做這個好人,若非當時擺脫不得,她也不會下狠手讓這道傷口暴露,先前見到外套上的血漬,她猜測是魏宗韬抱起她時蹭上去的,只當是手術傷口或是普通刀傷,她千算萬算,也算不到這個,又想他的身邊現在一定沒有醫生,否則也不會任由傷口這樣發展,因此為求自保,她只能出此下策。

莊友柏欲再開口,突聽到:“聽她的!”

魏宗韬已換了一身衣服,緩步從二樓踱下來,看起來很是精神,不像有傷在身。

莊友柏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再多言。

餘祎只看了魏宗韬一眼,便不再看他,對莊友柏說:“我需要乙醚、乳膠手套——”

她說了這兩樣,見記錄的人是眼鏡男,頓了頓,便朝向眼鏡男繼續,“引流管、麻醉藥、穿刺針……”

記下了一大堆,需等天亮後外出購買,等到再也無話可說,氣氛便有些尴尬了。

這會兒時間尚早,外頭仍舊狂風暴雨,也沒恢複供電,餘祎不想冒險離開,只能垂眸坐在沙發上,如老僧入定一般,仿佛絲毫沒有察覺那三人面面相觑。

魏宗韬倒了一杯水喝,盯着她的後腦勺說:“替餘小姐準備一間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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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客房,餘祎偷偷舒了口氣。

這間宅子雖然老舊,但客房裏居然也有洗手間,只是瓷磚的縫隙很大,有些都已開裂,沒有浴缸,花灑的管子還漏水,盥洗盆貼近龍頭的部位還有黃色的痕跡,完全無法與主卧相比。

餘祎觀察一番,簡單地沖洗了一下,沒再套回髒衣服,裹着新拆的浴巾就出來了,顧不得床單被褥髒與不髒,立刻鑽了進去,冷得抖了許久,才覺被褥內的溫度漸漸升高。

又冷又餓的睡了過去,等餘祎再次睜眼,窗外仍淅淅瀝瀝地下着雨,雨勢小了許多,她恍恍惚惚,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卻再也睡不着,便裹着棉被站到了窗口,稍稍掀開窗簾望出去,儒安塘仍是黑漆漆的,但院子裏的車子少了一輛,餘祎便知這一夜已經過去。

這個時間另外幾人應當還在休息,誰想餘祎走出房門,發現客廳燈光大亮,隐約有食物的香氣傳來,引她肚子咕嚕一叫,餘祎杵了一會兒,轉身又回了房。

等到天光大亮,餘祎再一次打開房門,說道:“請問有沒有吃的?手術前需要補充體力。”

矮個兒男一愣,默默地去了廚房。

餘祎将體力補充的十分充足,道謝後便在客廳呆坐,等眼鏡男駕車返回,一行人才來到二樓。

條件簡陋,清創術只能在主卧進行,餘祎做完消毒等準備工作,見莊友柏還跟木頭似的杵在那裏,也沒有不悅,畢竟自己握着手術刀,但魏宗韬的命卻不能任由她擺布,沒人監視怎麽行。

此番進行局麻,餘祎的手法很是老練,莊友柏旁觀完,見魏宗韬輕點了一下頭,這才領命出去。

麻醉藥還沒有起效果,魏宗韬躺在床上,明明是任人宰割的姿勢,卻更像某種伺機而動的野獸,随時都能一躍而起。

餘祎站在床頭,一派怡然自得,數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終于舉起工具。

但見餘祎手法利落,面對血腥和醜陋的傷口面不改色,切人肉就跟切豬肉似的,而魏宗韬也像是旁觀豬肉被切,絲毫沒有自己才是被宰者的自覺,餘祎不由瞟了他一眼,恰巧魏宗韬也正好望來,眼神沉穩冷靜,兩人自始至終都無對話,平靜的似起不了半分波瀾,全無昨晚的緊張對峙感。

工作完成,餘祎一邊收拾器材,一邊說:“觀察傷口三天,三天之後再縫合!”

魏宗韬“嗯”了一聲,閉上眼睛揮手讓她出去,餘祎求之不得。

她終于能跨出這棟古宅,昨晚的驚心動魄更像是一場夢,虎口狼窩也不過如此,如今她倒寧願自己只需面對那些小混混,好過不知來路卻讓人心生畏懼的魏宗韬。

餘祎邊走邊開始想後路,走出這一片人煙稀少的地方之後,終于見到了熟悉的店鋪房屋,可面前的情景卻叫她當場錯愕。

儒安塘有數間雜貨鋪和小飯店,還有網吧以及家電維修鋪,此刻店鋪門口均聚集了許多人,小飯店門口的碎玻璃鋪了一地,兩輛警車停在路旁,被大堆人圍堵着,進不得退不得。

餘祎立刻小跑着到達棋牌室,還沒進門,便聽見老板娘的哭喊聲響徹起來:“我跟他們拼了,誰也別懶我,我要他們的命!”

才重新裝修完的棋牌室,此刻又是一片狼藉。

街坊見到站在門口的餘祎,忙将她拉進去,“小餘來得正好,快點勸勸你老板娘,哎喲,也不知道是倒了什麽黴,昨天晚上被人砸了一通!”

衆人議論紛紛,“不光是這裏被砸,我走過來的時候好幾家店都被砸了,警察就派了兩輛車過來,忙都忙不過來!”

“一定是上次那群小流氓鬧事,我說上次就應該報警,現在居然弄成這個樣子,現在電都還沒來!”

大夥兒七嘴八舌,你說一句我說一句,老板娘早已哭癱在地,吳适手足無措地蹲在地上,也不懂得安慰的話語,直到吳菲夫婦和朱阿姨跑進來,才将真正有用的消息帶回。

原來昨天傍晚六點多時,有人爬到了儒安塘路口的一根高壓杆上,謊稱失戀輸錢想要自殺,派出所民警趕來後立刻通知電力公司切斷此處供電,導致儒安塘在一瞬間進入了黑暗。

警察冒着大風大雨在入口勸慰,電閃雷鳴雨聲嘈雜,竟然絲毫沒有發現相隔不遠的儒安塘裏,正有三十多個混混,趁此刻舉着鋼管一家一家砸過去,等将自殺者解救下來,衆人才發現電力已恢複不了了,不知哪一處出了故障,電力公司的員工此刻正在搶修。

至于瘦皮猴,朱阿姨急急灌了口水,說道:“他不見了,物業公司已經亂成了一團,說他是被抓走了!”

餘祎聽得直蹙眉頭,見這裏亂哄哄的,她也插不上話,想了想,她終于決定先行離開,取了放在這裏的備用鑰匙,徑直跑回了出租房,進了卧室率先打開衣櫃,卻見裏頭空無一物。

餘祎呆愣半晌,又趕緊去開抽屜,原先塞在抽屜裏的錢包卡包以及各種證件,全都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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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什麽上一章好幾個讀者覺得進度好快不太合理,內什麽基于不能劇透的原則,我小小的劇透一下,那就是~~~~~~~~~~~~~~~~~~~~~~~~~~~~~~~~~我是一條小龍人,小龍人,我有許多小秘密,小秘密,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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