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魏宗韬回來時已經很晚,今天會議結束,他便與部分高層一起用了晚餐,魏菁琳将他正式介紹給衆人,一口一個“阿宗”,叫得親切又真誠。

他取換洗衣物去洗漱,打開衣櫃發現一側挂了寥寥幾件女裝,順手拉開了置于衣櫃底下的行李箱,見到裏面滿滿的衣服,他勾了勾嘴角,卻沒有一點笑意。

洗完出來,餘祎仍在夢鄉,側身枕在枕頭上,一只手輕輕捏拳至于臉龐,睡得沒有絲毫防備,長發淩亂的貼在臉上,像是十七歲時的那個小孩,稚嫩又成熟,矛盾的叫人很難把持。

魏宗韬去撩她睡衣,聞到她身上有淡淡的酒味,頓了頓才繼續,将她弄醒後問她:“喝了多少酒?”

餘祎去推他,聲音裏還帶着朦胧睡意:“一點點紅酒。”

“為什麽喝酒?”他的手在撩撥她,聽見她低低地叫了一聲,又問了一遍。

餘祎道:“為你進入永新董事局高興,喝點酒慶祝一下!”邊說邊推開他,擰眉道,“你少做一天會死嗎!”

她再如何享受,也經不起這兩天太過瘋狂的放縱。

魏宗韬一笑:“怎麽能少做一天,你随時要走,我撈不回成本。”

他說的好像情根深種,餘祎不知已聽過多少情話,從前有男生為她要死要活,她真讓對方去死,對方立馬孬了,因此她對各種情話都已有了超強的抵抗力,不過魏宗韬的情話與衆不同,說得情意綿綿,可露骨直白,好像只要她的身體,讓人參不透他的心思。

魏宗韬到底沒再為難她,把她的睡衣放下來,說道:“看了新聞,有什麽感想?”

餘祎把睡衣又遮遮嚴,困倦道:“哪有什麽想法,永新第三代入駐董事局,新聞挺熱鬧。”

魏家子嗣單薄,直系第三代都是女眷,最年長的魏宗韬親妹,今年也不過跟餘祎一般大,魏啓元把權嚴厲,魏家又極度重男輕女,因此魏宗韬是第三代入駐董事局的第一人。

魏宗韬笑笑:“最近股價跌的厲害,個個都說沒有魏老先生的永新,就不再是永新,從魏老先生入院到現在,已經半年多,再這樣下去,永新就得關門。”

魏宗韬有聊天的欲|望實屬難得,餘祎一時半會兒還睡不着,便陪他聊了幾句。

他們如今的關系更像情人,彼此都享受擁有對方的感覺,聊這種事情其實沒有必要,再說餘祎并不懂這些東西,餘祎只是更加好奇:“永新起死回生這樣困難,你為什麽還對它這麽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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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宗韬道:“我姓魏,當然有興趣。”

餘祎笑道:“你這兩天只管你爺爺叫魏老先生,你是真把自己當做魏家人?”

她這話已經逾矩,她和魏宗韬的關系還不足以探讨如此敏感的話題,魏宗韬卻給予回答:“從屬關系可以适當調整,比如——”他笑看餘祎,“我才是主,我做魏家主人,而不是魏家人!”

如果餘祎手邊有錄音筆,那明天的新聞将變成“第三代入駐董事局第一人今日被踢出董事局”,這個男人,什麽都敢說,什麽都敢做,什麽都不怕,睡前餘祎又想,好像這樣才是魏宗韬,他是主,無論在哪裏,都不可能屈于人後。

早晨魏宗韬兌現了自己的話,将成本撈回,餘祎叫得大聲,一片狼藉後泡了一個澡下樓,正見莊友柏和阿贊在用餐,阿成從廚房裏又端出一份食物。

魏宗韬道:“過來。”看也沒看餘祎,卻是對餘祎說。

餘祎面色微紅,她只知道泉叔向來呆在自己房中,阿成最近面壁思過也呆在自己房中,隔音效果應該還可以,但莊友柏和阿贊居然回來了,不知他們是剛到此處還是早就到了,餘祎畢竟是女人,害臊難免。

莊友柏幾人吃得快,極有眼色地讓出空間,等他們一走,魏宗韬才笑道:“原來你也會害羞。”見餘祎臉頰更紅,瞪來一眼,一副嬌嗔的模樣,魏宗韬又笑,湊去她耳邊低低道,“誰要是聽了你的聲音,我把他耳朵割去,怎麽樣?”

餘祎心頭一顫,這句玩笑話半真半假,她擡眸望向他,只看到如淵雙眸。

飯後魏宗韬前去書房,聽完莊友柏和阿贊彙報,又叫來阿成問話:“昨天餘祎喝了多少酒?”

阿成一愣,說道:“一瓶葡萄酒,差不多都喝完了。”

她的酒量太好,阿成根本沒料到,喝完酒她跟個沒事人一樣,阿成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魏宗韬又開口:“說!”

阿成立刻描述詳情:“她在客廳看電視,口渴找酒喝,看了一下午就喝了一下午,晚上去書房上網,沒有喝醉。”

餘祎把酒當水,只有阿成這樣的老實人才信她口渴,魏宗韬面無表情道:“以後她再喝酒,最多只能喝三杯。”

處理完這些,魏宗韬便前往永新集團,正式任命将在三天之後,此刻魏菁琳已着手裝修他的新辦公室,并叫屬下将公司文件整理給他,而今她最首要的任務是将魏啓元趕下臺,因此并沒有對魏宗韬藏着掖着,交予他的資料基本齊全,又說:“董事局前天派人去美國,最遲明天就能有消息帶回,假如學歷造假的事情是真的,董事局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上市集團主席學歷造假,不同于一般情況,此事可大不會小,魏菁琳又皺眉說:“我和爸爸都不知道的事情,究竟是誰放上網絡?”

此時此刻,二十八樓的辦公室內煙霧缭繞,魏啓元已掐滅了第十二根煙頭,皺眉站在窗邊俯瞰蝼蟻般的人和車。

當年他去麻省讀書,念了三年便不想繼續,急急開始創業做出一番成就,遠遠勝過大哥,後來他就被父親召回,進入集團任職,他瞞天過海直到今日,知道已經避不開,無非就是再打一場小仗,父親膝下只有他一子,老臣子不會太過為難,如今卻有一個最大的威脅,那就是嫡孫魏宗韬。

魏宗韬去年被魏菁琳找回來,當時家族并非沒有去查探過他的過往,種種證據都表明他沒有作假,前段時間網絡上傳言他生長在新馬,魏啓元有所懷疑,也知道魏菁琳已經派人前去調查,他也就沒有着急。

可魏宗韬昨天重新現身,三天後将進入永新董事局,再這樣下去,不知會發生什麽變數,魏啓元深思熟慮,最後終于撥通了郵件裏的那串手機號。

響了兩聲就被接起,是個男人,開口就說:“魏先生?”

魏啓元道:“昨天我收到你的郵件,不知道你是哪位?”

對方的聲音很溫和,不疾不徐道:“魏先生沒必要知道我是誰,只需要知道你的侄子有事隐瞞。”

魏啓元笑道:“你是說網絡謠言?網絡上每天都有數不清的謠言,根本就不可信,他是我魏家的人,我們魏家自然比外人清楚,不知道你是哪位媒體朋友,希望你們不會再造謠生事,另外我的私人郵箱一直都對外保密,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麽得到我的郵箱,請你們有些職業操守!”

對方笑了笑,“魏先生,我們不用繞彎子,你也無需試探,我可以幫你去新馬查找證據,并且一定比令妹派去的人管用。”

“我憑什麽信你?”

“你可以不信,但試一試也無妨,我不求錢財,只不過希望令侄消失,僅此而已。”

這串手機號碼,魏啓元查不到戶主,而他的郵箱也非常人能輕易得到,打這通電話前他就已經半信,結束這通電話後他已然全信,但他不會守株待兔,挂斷電話後他立刻找來自己的屬下,讓他們派人前去新馬,務必盡快将消息帶回!

那頭陳之毅将電話挂斷,坐在二樓陽臺上望向遠處別墅。

這片別墅群傍山而建,地段選址極佳,安市難得有這樣一處位于主城區,卻又有宜人自然景觀的建築群。

他租下這套別墅頗費了一番功夫,不知餘祎見到他是否會有驚喜,陳之毅支着頭,嘴角含笑,遙遙望向對面。

別墅裏,餘祎無事可做,她頗為想念儒安塘,問阿成是否贏得了牌友大賽冠軍。

阿成在天人交戰之後終于同餘祎開口:“沒有。”

餘祎笑笑,讓阿成教她賭術,阿成卻不願意,餘祎道:“你怕教出徒弟餓死師傅?”

阿成搖搖頭:“這不能輕易教人,是規矩!”

他太無趣,餘祎只能幹笑一聲,想了想,她回房間換了一身外出的衣服,阿成不意她要出門,攔住她說:“魏總說……”

“魏總說随我玩,還随我花!”餘祎甩了甩手中的附屬卡,朝阿成一笑。

魏宗韬在公司裏辦公時,手機提示數條短信。

他工作時不喜歡手機幹擾,看也不看就将手機靜音了,等忙完手頭工作,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打開短信一瞧,才知道附屬卡正在被人使用中,他笑了笑,撥通阿成的電話問:“餘祎還在買?”

阿成道:“餘小姐已經買了很多,已經逛到商場五樓了,我怕後備箱都塞不下,。”

魏宗韬道:“塞不下就讓泉叔把車也開過去。”

阿成很為難,其實他已經提不動手上這些購物袋了,打電話也有些吃力。

餘祎刷卡刷得很過瘾,這座商場有十幾樓,購物餐飲娛樂一應俱全。

奢侈品店的店員認得永新集團的魏家,因此招待餘祎時格外熱情,等餘祎進去換裝,她們還在那裏竊竊私語,不知她是魏家公子的哪位新歡,身材模樣倒是一等一的好,突然就有人問道:“你們說什麽?”

店員們回頭一瞧,正見魏啓元站在身後,一旁是新晉女星,她們不知如何回答,聽魏啓元又問了一遍,她們才說有位客人正在使用魏家的卡消費,還沒說完,更衣室的門邊打開了。

餘祎道:“這件怎麽樣?”她問向阿成,卻見阿成的視線繞過她,投向了餘祎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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