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少爺哥,你,你?

正午的陽光透窗灑在她臉上,蘇瑤皺起眉頭,伸手擋住臉,在一片宿醉的頭痛中慢慢睜開了眼。

下一秒,男人白皙又柔暖的身體,帶着哭腔的求饒以及一些晉江不宜的畫面走馬燈似的在她腦子裏飛快閃動。

她一下從沙發翻身坐起。

昨晚到底是真有個小妖精跟蹤她回了家?還只是個春夢?

她搓了搓臉,很快站起身于家中繞了一圈,一切如常,只是大門半敞,地上散着一堆淩亂的布條,蘇瑤很快認出來,這是她因為買大只穿過兩回的睡裙。同時丢失的,還有放在沙發上的鯊魚玩偶,以及挂在貓包上的女娃鑰匙扣。

第一反應是偷窺她的性變态趁她醉酒又進了家,這賊出于報複竟大膽到把她衣服直接撕爛扔地上,又偷走了她經常和乖乖一起把玩的玩具。

可仔細再檢查,又見異樣,桌上的蘑菇擺件被人動過。

蘇瑤心中一驚,立刻進入暗門的芥子空間,空間後是一個類小型星空間站,兩側空地上停滿了銀光閃閃的獵鷹戰艦,暗黑的人造穹頂上,漫天繁星中不時劃過道道氣浪,是全自動閃電機甲和異能監測儀,正在高速運轉。

而在小型星中空的內部,還藏有一艘五星戰艦以及能炸翻整個Z星四分之一當量的高能爆破武器,并且全部都受蘇瑤的精神力操控。

整個空間站充滿了莊嚴而肅殺的氣息,因為這裏,沒有一點活氣,不遠處的地平面上放空懸着一座墳茔的4D虛拟影像,墓碑前簇擁着永不凋謝的鉑金白玫瑰,那是楚梵陽生前最喜歡的花,而到最後,她甚至都沒有辦法給最好的搭檔收屍,只能在這個空間建一個衣冠冢聊表哀思。

昨天,是梵陽的忌日,而昨夜……蘇瑤捂住了腦袋,喝酒後的記憶破碎而斷續,她似乎夢到了他,又什麽都想不太起來。

蘇瑤站在原地,雙手一揚,白色的精神力頓自她的眉心射出,須臾間便将整座芥子空間的戰艦與機甲掃描,能量波監測儀亦顯示昨晚沒有異常。

所以……那個偷窺狂進了她的密室後,應該沒有深入,這令他并無觸動自動攻擊的禁制,反而全身而退,真是膽子極大。

蘇瑤摸不透變态的心思,只得詢問智腦:【昨夜家中進入生人你可查到其底細?】

智腦MAX回應:【雇主以外的隐私信息抓取違規,但你的貓趁家中門窗沒鎖,跑了。】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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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這下便顧不上處理那偷窺狂,立刻滿屋子開始叫乖乖的名字,到處找貓,但乖乖真的不見了。

貓脖子上的金玲重要性堪比幾百個星球,但比起丢失的乖乖,在蘇瑤心中反倒排不上號。

之後幾天她茶飯不思,打印了幾百份有乖乖大頭像的尋貓啓示,以小區為中心貼滿了半徑千米的街道,還動用了那筆本來準備全部交給梵陽家人的款項,一次次提升懸賞,可乖乖依舊毫無下落。

蘇瑤終于接受自己的貓跑丢了的事實,并于小區附近的花壇裏灑下幾點心酸眼淚。

那真是一把屎一把尿疼了好幾個月的寶貝呀,乖乖那麽可愛黏人,又和她相處融洽,并且越來越乖時,竟然給她來這一手。

“小區附近也沒有那肯定就是發情了,跟着小母貓跑了!”潘醫生的話言猶在耳:“春天正是野獸發情季,你家那只公貓又沒有骟,跑了也很正常。”

“可我家乖乖還那麽小,怎麽就忽然發情了?”

“當初你送它來體檢的時候,我不是說了嗎,那貓雖發育遲緩看起來幼弱,但骨齡很成熟,絕對不是剛出月的奶貓,割以永治才是當務之急,你卻沒接受建議!”

想起之前醫生的話,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聽潘醫生的勸,直接把乖乖骟完再帶回家,哎,現在說什麽也晚了。

華燈初上,街面逐漸熱鬧起來,各種擺地攤和小吃的鋪面開始人潮湧動。

蘇瑤把手裏最後剩下的幾張尋貓啓示找了個水泥杆子刷上漿糊貼好,這才垂頭拖步的往家裏走。

就在她離開電線杆不遠後,一輛黑色加長的凱迪拉馬悄悄停在了那個街口,從車上下來一個帶圓眼鏡穿西裝的斯文男士,他小跑着來到電線杆前,用一把鏟刀小心翼翼将還沒幹透的尋貓啓事從電線杆上一點點刮下來,又當做寶貝樣的貼進了腋下的一本文件,然後重新回到車上,獻寶似的将那張啓示托到一個男人的眼前。

解子陵只瞟了一眼那張啓示上的貓咪大頭照,便一揮手合上文件,咬緊了下唇。

這幾天,他眼見着這些尋貓啓事的懸賞從五千,到一萬,再到十萬,二十萬星幣……眼見她偷偷在花壇裏抹淚,還眼見着她在路邊認錯流浪的野貓,沖上去叫乖乖想要抱,結果差點被野貓撓花臉。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自己平日過得那麽拮據,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兒花。

不就是只貓麽,跑了就跑了,有什麽好找的,有什麽好哭的!

既然那麽舍不得乖乖,她,她為什麽那晚非不顧乖乖的阻攔,硬跑出去喝酒,還……

解總想到那夜經歷,眼圈莫名就紅了。

他是準備對她負責的,雖然,當時兩人滾床單的姿勢和他想象中有些差異,最後竟然是他自己被……屁股痛,還流了血,但解總一開始,半推半就的從了,也是因為他從心底拒絕不了蘇瑤的求歡,真心是對她有感覺。

但她在激情時刻叫了那麽一聲,叫了另一個人的名字!

解子陵雖然看起來神經大條不拘小節,可畢竟是做生意的大老板,鼎新娛樂從小規模做大到五強之一,若不心細敏銳,得吃多少虧?平常生意場上對手的語言神态,都恨不得切片來分析,何況是他在乎的人。

那句話一出來,他便知道,自己是被當成了某個人的替身。

當時他又氣又惱,被她不知輕重弄得厲害,卻只敢咬着牙把所有破碎的喑啞吞回肚裏,默默委屈流淚。

事畢後她就暈乎着睡着了,他卻是心底碎成一截一截的冰碴子,帶着一身草莓印和被留在身體裏的不可描述,哭着把人推開下了沙發。那扇一直猶豫着沒有推開的戒子空間密室,因這點激憤,他最終還是闖了進去。

看完後,什麽也明白了。

那座墓碑上的名字,叫楚梵陽,就是她心裏的人。怪不得她起個假名非得叫“憶梵”,分明就是沒有放下過。

每一架看起來危險度極高的飛機上,都刻着一個血紅的骷髅标記,是他曾經在“冰山”上打過一次交道最神秘的弑神組。

蘇瑤的身份,已呼之欲出。

甚至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加危險。

如果僅僅只是身份問題,解子陵或許當時還會留下,向她說明情況,并問她願不願意給自己一個機會。

但解總的驕傲不允許他成為任何人的替身,尤其是,他從小就知道,活人永遠比不過死人!

所以他只略微收拾了下自己,在她熟睡時幹幹脆脆的走了,毫不回頭。

“解總,蘇女士這段時間晚上都在家附近找貓,咱還跟嗎?”

“跟!白天也跟!”他倒要看看,經常早出晚歸,偶爾回家又一身酒氣的女人,到底是在外面做什麽工作。

想了想不放心,又囑咐陳秘書:“不要找私家偵探,你自己跟!”

……

過了兩日,解子陵正在焦頭爛額的處理堆積的公務,陳秘書進來回話,當即又給他點了一顆炮仗。

“你說什麽?”解子陵臉色鐵青:“Omega救助中心?”

陳秘書膽戰心驚的瞅了一眼老板:“是,蘇女士這周末兩天一直在Omega救助中心做志願者。”

壞女人!

解子陵咬着牙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不屑的冷意,将手裏公司新的項目一把摔在辦公桌上。

衆所周知,會去Omega救助中心的Alpha都是垃圾中的戰鬥機。

可他知道蘇瑤不一樣,但她竟然如此葷素不忌!!!欲求不滿!!!自甘堕落!!!

陳秘書推了推眼鏡,又探問:“那還要繼續跟嗎?”

解子陵繃着臉:“她沒找別的工作?”

“我聽救助中心的員工說,她似乎正在某個大集團上班,但她之前很挑剔,Omega救助中心給她提供的一些崗位她還都看不上。”

“是工資給的太低?”解子陵不解的看向秘書。

陳秘書搖搖頭,臉上也露出不解的神情:“有的崗位月薪能過萬呢,在咱們寧市也算不低了。”

解子陵想了想:“咱們集團有沒有什麽工資高點,又不太累,也不需要經常往外跑的工作?”那女人腿腳一直不太好。

陳秘書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忽然眼睛又一亮,問:“方便問下解總,蘇女士和您到底什麽關系?”

解子陵眉心一凝:“你問這幹什麽?”

陳秘書一句話:“集團總部的人力資源負責人曾凱是董事長的心腹,如果想把蘇女士這種背景不詳的弄進咱們集團,最好先給曾總一個名目,不然董事長那邊……”

解子陵一下就明白過來:“她是我幼兒園同學,姓蘇。叫……”他頓了頓,想起蘇瑤在外人面前都是用的蘇憶梵這名兒,因此也只對陳秘書說:“叫蘇憶梵,那天回國時我們正好機場碰見,看她很落魄的樣子,就想幫一把。”

陳秘書得到了這些資訊,也不論真假,嘆息着感同身受:“原來蘇女士竟在聯邦永恒集團的皇家幼兒園上過學,那小時候家裏定然非富即貴,難怪您會這般同情她。”

解子陵嗯了一聲:“也不是什麽急事,你心裏記得就好,要是那女人不識擡舉,也就不用管了。”

“是!”陳秘書微笑着應道:“解總您放心,全都交給我,一定給您辦的妥妥當當。”

又問他:“解總今晚回家吃飯嗎?”

解子陵:“怎麽,董事長有事嗎?”眉頭一皺,從桌上拿起剛扔的項目立項書:“這兩個項目到底怎麽回事?”明明他之前吩咐過,沒有他的命令,所有影視類項目暫停。可這次回歸公司後,他發現不僅之前看好的項目被撤換,如今股東會通過,并由父親親自拍板簽字的項目,竟是當初他最不看好的那個。

投資大,竟然預估八個億星幣投資,時間周期長,特效多,并且還是很難收回成本的玄幻劇。

“老頭是不是瘋了,拿錢往水裏扔?”他翻閱過後面的股東投資報告,原以為老頭弄這麽大陣仗組局拍一部肉眼可見的賠錢劇是為了捧他那些養在外面的小明星,可之前那幾部老頭也最多幾千萬小打小鬧,還會特意引入幾個行業外的冤大頭,尤其是,會讓白阿姨的公司注資一點兒,風險共擔。

但這次不僅投資大,還是整個解氏集團獨資,并且特效公司是老頭欽點,一家他聽都沒聽過,在離Z星至少幾百萬光年外的某個小星球上的小公司。

而且,老頭之前從不管分公司的項目和帳,這次怎麽一反常态?

解子陵實在疑惑:“老頭說不準是得了帕金森?”

陳秘書面露震驚:“解總,可不敢這樣說。”為了轉移話題,忙又道:“董事長之前給總經辦打了通訊,衡少今天參加完活動晚上回家,他說您既然也回國了,三個月沒見,也該回家看看。”

解子陵點點頭:“我知道,晚上回去,這事我得問清楚!”

陳秘書松了口氣,立刻出了總經理辦公室給董事長回通訊。

這兩天解總讓他跟住在筒子樓的女人,他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蘇憶梵這個名字好似也在哪兒聽過……到底是在哪裏呢?

……

解子陵時隔三個月多月,晚上終于回了解家--位于市郊一處僻靜的莊園型大宅。

獨棟別墅在一片郁郁蔥蔥的山頂之上,游泳池和花園占了小半個山頂。

黑色的自動鐵門打開,幾個保镖恭敬站在門口,對着一閃而過的車窗:“大少爺好。”

解子陵将車急剎在宮殿式大宅的噴泉池外,然後走下車,将鑰匙扔給保镖,便順着鵝卵石鋪就的大路,往樓梯走去。

上了十來層白玉階梯,才終于來到大門前,朱紅色的大門仿的某種年代久遠的古建築,上面還有兩個裝飾銅環扣,再往上就是監控和歐式風格的穹頂廊檐。解子陵長大後經常在內心嘲諷,家裏這棟屋,牆上挂滿西式風格油畫,偏又擺滿千年紅木做的東方風格家具,到處又可以見到時下星際最流行的金屬朋克風元素。

耗資不小,卻中不中洋不洋,雜糅的非常徹底,老頭的品味實在不敢恭維。

不過這些也不關他事,反正解子陵成年後早就搬出了家,平常也就逢年過節或者有事需要找父親協商的時候才會回家。

剛在大門站定,還沒進行虹膜掃描,自動紅木大門便朝兩邊分開,裏面露出一個穿着繡蘭花白旗袍,胸前挂着一串綠的滴水的翡翠珠鏈,妝容精致,打扮十分考究的中年美女。

兩人面對面碰上,解子陵微微一愣,還是搶先朝人禮貌點了點頭:“白阿姨。”

“我剛聽到管家傳訊說老大回來了,快進來!”繼母白芳芳臉上露出優雅微笑,豆沙色的唇膏都是時下最流行的莫蘭迪色系。

解子陵進了屋,還沒來得及換鞋,又聽到一個女人咋咋呼呼的聲音從二樓傳來:“呀,芳芳,是你家老大回來了嗎?”

那聲音讓解子陵額角一跳,剛一擡頭,就看到一個穿着蕾絲蓬蓬裙,頭戴毛絨花邊裝飾,看起來十分卡哇伊的二次元中年美婦飛快跳上旋轉樓梯,然後飛快滑下樓。

解子陵瞪大眼睛,後背剎那起了一層浮汗,等中年美婦來到他跟前,熱情招呼他坐下喝茶時,他已經渾身如芒在背:“雪,雪姨,我上樓先換件衣服。”

抿了一口美婦給他倒的玫瑰露便立刻放下茶杯,解子陵逃也似的上了樓。

他雖然不在家裏住,但房間一直有專人收拾,白阿姨這些面子上的事做得還挺到位,雖然解子陵和她這個繼母關系說多好不至于,但也見面三分禮,不鹹不淡的大家彼此相處也還算馬虎。

更衣室裏,兩側大衣櫃放了不少新添的高奢西裝,居家服,皮鞋,手表,都是時下聯邦最流行的款。牆上的穿衣鏡照出解子陵袖長的身形,他已經将脫下來的西裝扔進了牆角自動機器人的幹洗槽,開始解黑色襯衣紐扣。

剛解開袖子的紐扣,正将那個金光閃閃的裝飾腕表取下,便聽到卧室大門輕輕響了一聲,然後是蹑手蹑腳的步子。

解子陵将金表放入衣櫃儲物格,聽着那腳步聲走近,裝作不知道。

等那人進了更衣室,解子陵剛準備轉身先吓人一跳,卻被背後那人一下蹦過來跳上後背箍住了肩頭,少年的聲音清朗興奮:“哥,你終于回國啦!”

這熱情的弟弟着實讓人有些吃不消,但解子陵原本緊繃的面皮也被弟弟的喜悅感染,忍不住嘴角翹了翹,一回手揉了揉他額前碎卷:“都十八了,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哪有一點大明星的樣?”

解子衡哈哈一笑,松開他肩頭,一伸手朝人讨要:“哥,你出國玩了一圈,沒給我帶點禮物回來?”

解子陵哎呀的點了一下弟弟的腦袋,又拗不過他,拉開儲物格,将剛放進去的金表拿出來扔給他。

解子衡嘻嘻笑着接住,又瞟眼看到哥哥敞開領口下那個金色鈴铛,不禁好奇伸手:“哥,你這脖子上戴的什麽玩意呀?”

“別碰!”解子陵一下捂住領子,踢了弟弟一腳,将他往外推:“出去出去,別在這兒煩我。”

“唉唉唉!”解子衡不情不願的被他往外聳,手卻不老實,還想去拉哥哥脖子上的繩,結果推搡間把人衣領不小心扒拉下一點,又瞟到哥哥雪白頸後竟然多出兩個已經結痂的咬痕,心中頓時一驚,忙放了手:“哥,你,你。”

“你什麽你?”

解子陵捂住脖子,弟弟眼神一變他就知道被看見了,臉皮一下漲的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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