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請注射我這是怎麽了?……

将弟弟推出去關上門,解子陵在更衣室略站了站,深呼吸了好幾口,卻無法将那股臊意沖淡。

對着鏡子扒開領子,他從小就是疤痕體質,身上哪裏撞一下淤青了至少得半個月才好,因此後頸上那兩個牙印一周多了還沒消褪。

一下又想起那晚,那女人的牙齒似兩根尖銳又火熱的楔子,一下釘進來,當即痛的他尖叫一聲。beta并不似Omega那般有适配Alpha牙齒的腺體,beta的腺體早已在進化中縮成了無用的器官,藏在脖頸深處。

被咬脖子的剎那,解子陵除了疼還是疼,又覺有兩條火油直灌而入,一路順着身體經絡往下,迅速蔓延成燎原大火,洶湧炙烤他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條血管。

回憶至此,解子陵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靠在門後,大口呼吸。那種說不出的痛與麻,麻中還摻和某種奇異的快感,反複滌蕩在神經上,讓他只要一想起,小腿肚子打顫抽筋,甚至身體都提不起一絲力量。

我這是怎麽了?

解子陵像根面條一樣順着門背滑到地板,将腦袋埋在膝蓋裏不停的喘息,汗珠一顆顆往外湧,過了好一會兒,那種忽然泛上身體的奇異熱感才消退。

他擦幹淨汗,扶着衣櫃站起身,把汗涔涔的襯衣換下,重新換了套家居睡衣。

出得更衣室,意外發現解子衡坐在他卧室床上,正玩手環裏的一款聯網游戲。見他出來,一仰頭,眼神關切又帶點好奇:“還以為哥你暈在裏面,再不出來,我真的要撞門了。”

解子陵無言以對,他心裏裝着不少事,一面是蘇瑤,一面是公司項目。正算着什麽時候去見老頭合适,房門便被人推開,一個機器仆人站在門口:“大少爺,小少爺,廚房正在準備,請一個小時後下樓用餐。”

解子陵點點頭,機器仆人帶着滑輪離開。

他便也坐在了床上,見弟弟一直在好奇瞅自己,一時也只得沒話找話:“子衡,你談過戀愛嗎?”

解子衡瞪大眼睛:“哥,你談戀愛了?”

解子陵将床上的抱枕往懷裏一抓,順勢盤腿一坐往牆上靠住,搖搖頭:“我哪有時間談戀愛,我在問你呢。”

解子衡露出不信的神色,又用手指着他的衣領:“還說沒戀愛?我剛都看見你脖子上那牙印兒了。真沒想到哥你出國這三個月睡的可都是Alpha,玩的還挺大呀!你不是以前,最讨厭ALPHA的嗎?”

解子陵把脖子縮了縮,裝出一副無所謂的神色:“你說那個呀,不過是一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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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哥你不老實!”解子衡靠近他,神秘兮兮又問:“我之前還以為哥你會跟楊青青在一起玩玩,怎麽,她不是你喜歡的款嗎?”這事讓解子衡十分不解,從小到大,解家兩兄弟不說別的,審美倒是趨于一致。

冷豔禦姐風的楊青青确實有令人神魂颠倒的本事,而且明明前段時間,他都發現楊青青和哥哥之間似有若無的暧昧,怎麽哥哥消失這三個月,忽然就開除了那女人?

解子陵一哂,弟弟一提楊青青,他卻第一時間又想到蘇瑤,眼神沉了沉,那點兒糾結的柔腸在解總心裏晃蕩了快一周,如今有個人可以聽一聽,他便沒忍住:“以前我确實覺得楊青青還不錯,她外形是我喜歡的款,又是beta,沒那麽多信息素彎彎繞繞麻煩事。”

解子衡立刻插嘴:“那現在呢,哥哥的想法變了?你就算不喜歡楊青青了,怎麽會去找上Alpha玩一夜情,你以前不是最讨厭Alpha的強勢麽?”

解子陵不好意思的摳了下腦門:“那是刻板印象,其實女Alpha裏面也有溫柔的。”

解子衡追着問:“比如?”

“比如你個錘錘,你怎麽那麽多問題。”

“不是哥你要向我請教戀愛的事麽?”

“我,我什麽時候向你請教了?”解子陵一下慌了,正想轉移話題,不防弟弟就開始一本正經的當老師:“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戀愛了很簡單,你摸着心口想了想,一.是不是見不着的時候,腦子裏經常會想她?”

解子陵立刻繃緊了後背,一下所有打斷的話都憋了回去。

解子衡見把準了哥哥的脈,頓時又一笑:“二,如果她不主動聯系你,你會非常想主動聯系她,若是礙于面子,甚至會偷偷跟蹤她,就想知道她每天不在你身邊時,都在幹些什麽!”

解子陵一下瞪大眼睛,又立刻垂下眼睫,生怕讓弟弟看出自己已經幹過那事兒了。

解子衡的聲音繼續:“三,晚上做夢都會夢見她,不光如此,還會夢見和她在一起的不可描述!”

解子陵心中更是一哆嗦……以上三條,全中了!

解子衡看到自己哥哥欲蓋彌彰的表情,他雖然努力在裝作平靜,可是所有的紛亂和無措全藏在眼睛裏,不禁心下好笑。

哥哥真的很努力在當這個大哥,但在某些方便,确實比小學生還要幼稚。

所以解子衡立刻明白,這個大哥失蹤三個月,既沒有出國,國內也沒有查到他的消費記錄,連專業的偵探事務所都查不到一點下落。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哥哥變成獸型被人收養了,而且還落到了一個Alpha女人手心,并且,他心甘情願留在人家裏,一直拖了幾個月才選擇回來,連公司的項目都全部暫停,不是戀愛了,根本說不通。

解子陵攥緊了懷裏的抱枕,定了定心神,他有些後悔剛才開口問那句有關戀愛的話,在弟弟面前倒顯得自己像個愣頭青,這種感覺讓人不爽,弟弟侃侃而談的樣子,明顯比他要有經驗的多。

在這個家,既然身為大哥,解子陵什麽時候都不甘落于人後,尤其是弟弟。

因此轉移話題:“我出國的這三個月,父親新拍板了一部玄幻劇,投資很大,适合你的角色也不少,雖然我不太看好這個項目,但如果是用來捧自家人,哎,我說句實話你別見怪,一會吃完飯,我可能要跟老頭子吵一架,就算捧自家人,咱們集團也沒必要和錢過不去。”

解子衡的臉色變了變,那個影視劇項目他早就知道,其實另有玄機,但明顯哥哥錯認為是父親想要為他量身訂做,這才大資金投入。

快晚飯的當口,父親解明瑞才回家,一桌人圍着碩大的中央鋪滿鮮花的紅木長桌,由仆人依次上菜:冰糖血燕窩,龍蝦魚子醬煎九頭鳳蛋餅,白松露生切雪花和牛,佛跳牆……

解家的規矩,吃飯時幾乎都安安靜靜,勺子碰到碗的聲音都得輕,靜。

但今天家裏來了客就完全不同,雪姨就坐在解子陵對面,是繼母白芳芳的閨蜜,大名傅雪菲。傅家在Z星是軍政起家,雪姨的兄弟和父親都在部隊,父親去年升任聯邦國防部副部長,軍銜三星将領。似傅雪菲這樣的高門之家,嫁人自該是非富即貴,所以她嫁的是白芳芳的哥哥白嘉文。

白家是醫藥世家,在Z星上層社會屬于“清貴”,白芳芳繼承了白家的醫藥公司,而白嘉文志不在此,如今是聯邦電影總局的領導。

說起來,Z星貴族原本傅,白兩大姓之間聯系最緊密,解氏十幾年前只能算新貴,根基并不深。

解氏集團旗下的生物醫藥公司從小規模逐漸壯大,倒是解明瑞娶了白芳芳之後的事。

當初解明瑞想娶白芳芳,也是因為手上捏的基因項目核心技術被慧眼識珠的白父十分看好,又嫁女兒又投資女婿,這才有了解氏如今的輝煌。

至于解子陵眼下負責的鼎鑫娛樂,這幾年開挂也沒少沾繼母哥哥在電影總局當負責人的光。

所以,雪姨是特別的“貴人”,她是個從小被保護的非常好的女人,性子直爽愛熱鬧又存不住話,在飯桌上敞開了笑和聊天,大家都是随聲附和。

就連父親解明瑞,也是陪笑陪聊,一時這頓飯吃的還挺熱鬧。

解子陵不敢太接雪姨的話頭和注視,因為雪姨看他,總有種丈母娘看女婿的喜愛。雪姨的女兒白芷萱如今就在他的總經辦任職,之前天天和楊青青幹架,自從白芷萱進了公司後,解子陵才三五不時在家辦公,并不想天天去公司上班了。

他平常和白芷萱根本沒有過多接觸,那女孩也不知和家裏人都說了些什麽,搞的每次雪姨來家,都給他一種拉皮條的錯覺。

這頓飯比外面應酬酒席還難,最後雪姨的話頭轉來繞去還是又到了解子陵頭上,她從鑲鑽的小手提包裏掏出兩張電子票:“我們家芷萱近期和一些小夥伴組了個社團,有個cosplay秀,月中在魔力密室逃生鬼屋舉辦,我看解家表哥平常工作挺忙,不如找時間去玩玩,就當放松心情。”

真論起來,弟弟解子衡才是白芷萱正經的表哥,結果那兩張電子票不出意外又遞到他面前。

解子陵一口燕窩差點兒沒噎在喉嚨裏,心道來了來了,雪姨又開始亂點鴛鴦譜。但這話可沒法當着人面說,雪姨一遞票的功夫,六道來自父親,繼母,弟弟的目光齊刷刷都盯在他身上。

雪姨又半開玩笑:“事先說明哈,咱家芷萱搞社團可是利用下班的業餘時間,并沒有耽誤在你們鼎鑫娛樂的工作,你作為總經理,可不能對她有意見。”

解子陵與父親對視一眼,見父親雖然沒說話,目光卻帶着期許,還在微笑看着,便只得悶頭接過電子票:“姨,您說這話就太見外了,芷萱工作能力很強,能請到她來幫我,簡直就是咱們鼎鑫的福氣。”

雪姨得意:“那是,我們家芷萱從小随我,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優秀的不得了。當然,解家表哥也很優秀。”這話裏話外,只差沒明說:小子,我看好你跟我女兒搞對象。

一時吃過飯,解子陵又被雪姨拉着聊天。

他只能無奈應酬,眼瞅着父親上了二樓書房。沒一會兒,弟弟也跟上去了。

雪姨又呆了小半個時辰才走,她一走,解子陵總算是松了口氣,這時便上二樓找父親談那個影視項目的事。

剛上到樓梯轉角,就聽到書房傳來咚一聲沉悶的響聲,好似有什麽東西砸到木頭地板上了。

解子陵腳步頓了頓,就看到弟弟捂着臉推開書房門走出來。

解子陵立刻快步上前,将人胳膊一掀,弟弟臉上頓現一個巴掌印,不禁皺眉:“怎麽回事,你又怎麽惹父親生氣了?”

解子衡搖搖頭,輕笑了下:“沒事,我剛跟爸爸說不想參演公司投拍的電影,爸爸嫌我不上進。”

解子陵愈發迷惑,但弟弟很快從他手裏掙開胳膊,有點賭氣似得往樓下走去。沒走兩步,忽然又轉頭叫住他:“哥!”

解子陵正要進書房,聞言扭過頭,弟弟又快步上前,從口袋裏掏出個電子鑰匙往他手心一塞:“這是我前段時間置辦的一艘不記名的三級飛船,能連續跳躍十次以上的黑洞,在國防部那邊已經拿到通關授權,任何時候都不受禁空限制。”

解子陵……?頓時警覺,忽然讨好人,這是幹什麽?

解子衡也察覺到哥哥的疑心,立刻說:“不是送你,借你玩幾天。”

解子陵将鑰匙往回推:“我沒時間玩這個。”解總平常工作時間都不夠,對這些東西并不感興趣。

解子衡卻死活要塞給他,表示自己不能白收哥哥那塊金表,這是禮尚往來。

解子陵在心裏慨嘆弟弟不愧是成人了,以前總是薅他羊毛,這次竟見着回禮,頗為意外,也有點兒感動。收了那電子鑰匙,推門進入書房,裏面果然不出所料,之前父親應該是沖弟弟發了火,門口地上還摔爛了一個煙灰缸。

不過父親見了他倒是很快給出笑臉,幾個月不見,父親額頭上的皺紋好像又多了兩條,見老不少。

“爸,子衡還是個小孩,你別跟他賭氣。”解子陵撿起煙灰缸,重新放在父親的書桌上。

“別提他,來,過來這邊坐!”父親招呼他喝功夫茶,還親自三泡洗茶,給他用最心愛的那只兔毫建盞斟上遞來。

解子陵受寵若驚的接過,飲上一口,頓覺口齒留香,剛才想要質問父親有關那奇怪項目的話,也在這一點兒溫情中,于嘴裏繞了幾圈,終于還是換了個更委婉的方式問出口。

但兒子今晚回家的來意解明瑞早已心知肚明,聽他疑問,吹了吹手中茶煙,一嘆:“你猜的沒錯,這部劇确實一開始是想捧子衡用的。他和你不一樣,小孩心性,一時東一時西,既然有志于娛樂圈,你這個當哥的多少也該伸手幫他一把。”

解子陵十分認真的想了想:“可爸爸,我知道你是為了子衡好。但他是去年才冒頭的新人,以前也從未主演過電影,這樣揠苗助長,并不利于他以後的演藝事業。若真想捧他,先試兩部小成本電影,做深情男配,反倒更容易受到喜愛。我之前看好那兩部劇,就是特意為弟弟進軍影視圈準備的…….”解子陵吧啦吧啦在父親面前分析投資和回報率,可說了小半個時辰,父親嘴裏嗯嗯嗯的贊同,實際上并無松口,竟是鐵了心要用八億星幣投資一部肉眼可見的賠錢劇。

解子陵察言觀色,也是一口氣堵上來,将手裏的茶盞重重一擱:“爸爸,您太偏心了!”

解明瑞見兒子動了真火,笑了笑:“子陵,你才是我們家的老大呀,做老大,很多事情就要多擔待。”

“我擔待?您知不知道要是這部耗資巨大的電影一旦垮了,對鼎鑫娛樂有多大影響?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子陵,你難道想一輩子就守着個分公司嗎?”解明瑞卻拿住了兒子的心思:“你在鼎鑫娛樂這幾年,我看在眼裏,很用功,很認真。但咱們解家,真正最重要的産業可不是娛樂公司。”

“父親,您是說?”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把鼎鑫做大,以後留給子衡去管,也不算虧待他。”解明瑞當場挑明:“你是家裏的老大,解氏生物醫藥,早晚都得你接手。把你放在鼎鑫,是歷練。”

“父親!”解子陵心中頓時火熱,解氏生物醫藥集團,确實是他一直以來的目标:“你真的願意把醫藥集團交給我嗎?”

“當然,這幾年你在鼎鑫所有努力,我都看在眼裏,老大你真的很棒!”

父親的話讓解子陵一下紅了眼圈,他立刻低下頭,裝作喝茶掩飾這種突如其來的感動心情。

緩了緩,依舊猶豫:“可那個項目真的……我不看好。”

父親:“不論是不是子衡主演,必須投資!這是集團總體戰略目标的一環,你以後是要打理整個解氏的主人,不要只着眼于自己管的那片分公司,懂嗎?”

得父親這樣一句話,解子陵心情激動:“懂了,我會好好配合父親您的整體布局,一定把這個項目做好。”

解子陵一時和父親談完話,興沖沖的出了書房。解明瑞的書房側門便被人推開,在門後不知聽了多久的白芳芳走到丈夫身邊,嘆口氣:“老大還是那個樣子,一直都沒變。但凡你給兩句好話,他就高興的不行。他一直視你做最親的人,把你當榜樣。你真不打算對孩子說實話嗎,畢竟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養只雞養只狗,也有感情了吧。”

解明瑞揪着眉頭,一直微笑的表情終于垮下來:“最好的資源養了十幾年,我也算對得起他。”

白芳芳:“不管怎麽樣,不要牽連到白家,也不要牽連到咱們的子衡。”

解明瑞:“你放心!”

……

是夜,解子陵歇在了解氏大宅自己的房裏,他剛躺下不久,床頭兩個隐蔽小孔打開,噴出一股強烈催眠麻藥。

解子陵很快昏睡過去,同一時間,他的房中出現了一個小型傳送陣,穿着白大褂和防護服的實驗室次第而入,領頭的是實驗室馬主任,走在最後的是同樣遮住大半張臉滿眼不太情願的解子衡。

解子陵的房間很快被改造成一個虛拟快速醫療站。

無知無覺的解總被剝光了放上手術臺,手上和身體各處都被連接上無痕的注射針槍,針槍後是各種顏色奇異的管子。

心律器和各種複雜的醫療儀器上數值不斷變化。

馬主任手裏拿着一截針管,裏面汩汩的藍色藥劑仿佛某種活體生物,在管子裏不停變化扭曲。

一個研究員正在記錄數值:“Js001號試驗目标體改造計劃重啓,第十三次生物改造實驗記錄現在開始,請注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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